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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羽青要跟阿明去丽江开旅馆的消息时,简银河真有点儿不敢置信。以往,以羽青的个性绝不会为了男人东奔西走的,她最需要的是自由、自我。那位阿明,真的够神通广大。他不仅是羽青交往时间最久的一个男朋友,而且还要为了他去一个偏远陌生的城市。羽青在电话里说“这叫爱情的催化作用”――那么洒脱干练的施羽青,竟然变成一个彻底的小女人。“当你爱上一个人,全世界你都可以不管。”羽青这样说的时候,简银河下意识想到纪南。她还没有到为他“全世界都不管”的程度,但如果他说要走,她心里也不会有半刻迟疑的。她可以深刻体会羽青说的那种“催化作用”,像一种微妙的电流,在你心里润物无声。
羽青邀请了一班朋友,算离别饯行。聚会上,简银河头一次见到了那位阿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放心了一半:阿明不是那种粗野的魁梧,他的魁梧中透着一些性感,眼神中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使得他略带书卷气的长相多了几分男人味。男人的历练总是暗藏在气质和眼神里,这点骗不了人。阿明的气质和眼神,属于能够让女人依靠的那一类。
羽青娇笑着拉过阿明,对简银河说:“银河,这是阿明。梁韦明。”
“你好。”阿明微微一笑。
“你好。”
羽青又一一把餐桌上的人给简银河介绍了一遍。在大家打牌闲聊的空当,羽青把简银河拉到一边的沙发里,抱歉似的说:“银河,之前说要介绍阿明给你认识的,结果隔了这么久,人都要走了,才带给你看。”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简银河笑,“是你欣赏的型。”
“当然是我欣赏的,不然怎么会跟他去丽江?”羽青颇有些自豪。
“会结婚吗?”简银河突然很期待。
“我们打算后天就去领证。”羽青兴奋地说,“看到了没有?我在二十八岁之前把自己嫁掉了,这是多大的成绩!”
“羽青,没想到你这么快!”简银河大吃一惊。她一直以为羽青还要过足“洒脱青春”的瘾。
“银河,你不知道,他前两天突然跟我求婚,我来不及反应,都哭成个泪人……我原本以为自己对婚姻不感冒的,但遇到那种时刻,真的没办法不感动。”
“羽青,看来你真的是爱他。”简银河想起那晚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纪南说“嫁给我吧”,她当时立刻惊醒,半晌过后才反应过来,胸口那阵滚烫的激流,是一个女人生命里最大的感动。
“他也爱我。”羽青眼中清亮,“而且,我一向都是下了决定就从不后悔,你知道的。”
“什么不后悔?”阿明走过来坐在羽青身旁,拍拍她的肩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羽青作势捶他的胸,“谁说的!”
“施羽青――”那边桌上有人在喊,“快过来救救小李子,他输得不行啦!”
羽青放开阿明的手,对他说:“你陪银河坐一会儿。银河,我过去陪陪他们。”说完就加入了那桌闹哄哄的牌局。
“阿明,”简银河说,“怎么会想到去丽江开旅馆?”
阿明笑,“在大城市奔走了这么些年,也累了。过过慢节奏的小日子,是我想要的,也是羽青想要的。”
采菊东篱,才是正常的生活,现代人已经活得太累了。丽江是个适合恋爱适合生活的好地方。简银河突然很羡慕他们。
“因为羽青遇到你,才想要过‘小日子’。”简银河说,“以前她不管是单身,还是恋爱,都只想要自由,她的人生乐趣也绝不是过过小日子,那会让她觉得束缚。”
“我知道,所以我心里一直感激她。”
“所以要对她好。”
“这还用你说。”阿明一脸坚定,“我跟羽青的个性很像,都是那种漂惯了的。但是决定跟她结婚的时候,我知道,这下得安定了。”
简银河举起手里的茶杯,“祝福你们。”
阿明也举起茶杯,“谢谢。”
放下杯子,简银河听见谁叫了声“钟溪文”,她心里忽地一颤,转头望过去,就看到溪文穿着一身灰色大衣站在门口。他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钟大帅哥,又迟到了!”羽青嚷嚷着从牌桌里站起来,“等会儿可要罚酒!”
“堵车嘛。”溪文疲倦地说。
“你呀!”羽青把溪文拉到简银河旁边坐下,又对阿明说:“阿明,你去帮我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的牌总是很烂。”
“你知道我最近牌运不济……”
“大男人罗罗唆唆的!叫你帮我看就去帮我看嘛!”
羽青拉走阿明,角落里就剩他们两个。简银河很清楚她是为了留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间。羽青是在体贴她对溪文的负疚和心疼吗,还是在体贴溪文潜意识里“尚未完结”的遗憾?
沉默了半晌,简银河开口:“你最近还好吗?”仿佛是一句最无关痛痒的话,由她问出来,却让他心里泛苦。他点点头,“还好。你呢?”
“我也很好。你……瘦了很多。”
“是吗?”溪文笑笑。对于他,难以控制的不仅是体重,还有心情。他已经尽力回归那种忙碌平淡的生活,隔了很久仿佛是忘掉了她,但一见面,她却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他所有的不快和苦闷。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多么稚气肉麻的古典惆怅,现在居然在他身上应验。
“溪文,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不要太拼命。”
“最近事情多,休息不够。”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敷衍。
溪文的暗淡消沉,让简银河刚要出口的那句“我快结婚了”又咽了回去。她端起茶杯,低头吹杯里的茶叶,不去看他的眼睛。也许这辈子,“钟溪文”三个字都会在她心里占据一席,让她牵挂和心疼。简银河曾经把溪文当作自己遇到困境时的依赖,但很多时候,她觉得需要被温暖、被包裹的是他,她不忍心让他失望和难过。
溪文看见她无名指上的那圈银白,唇角不自觉浮起一丝苦笑。“你什么时候结婚?”他问。
“哦……快了。”
“他对你好吗?”他问得很认真。
简银河放下茶杯,“他对我很好。”
溪文点点头,“这就够了。”
一时间又没了对白。简银河拿过茶壶来添水,溪文把茶杯推过去,她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沧桑而凌乱地盘亘在皮肤里,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水分。简银河一阵心酸。
“溪文,最近是不是公司事情太多?你真不能再瘦了。”
溪文故意爽朗一笑,“有吗?我哪里瘦了?”
简银河默默看他一眼,没有再问。略显重复的对白,让他们更加尴尬。
他不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人,然而现在还有什么立场去对她敞开心扉?他母亲病了好几个月,近来刚刚好转,在病床前每每叮嘱他,赶紧把秦颖娶进门。儿子的婚事是病中母亲的一块心病。他总是安慰母亲,等她身体好些了,就考虑婚礼的事。秦颖是难得的好女孩,在他面前一向是温厚体贴的,从来不提结婚,两个人的关系也若即若离得让他困惑:感情这件事像旅行,他跟简银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