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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完离婚协议书的当天晚上，苏婉发烧了，因为伤口还没长好，病情来势汹汹。她感觉身体很沉重，手都抬不起来，依稀能听见窗外的风声，苏婉有一瞬间想就这样死去算了。
突然，一只大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沁凉沁凉的，苏婉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轻轻地蹭了蹭，那只手僵了一下，随即抽离开。
苏婉隐约听见脚步声传来，嘈杂而忙乱，直到手腕被打上点滴后，耳边重新归于平静。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谢离坐在床边看着她，没有怒火，没有厌恶，眼里的复杂她看不懂。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苏婉沙哑着声音问道：“孩子流掉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心痛吗？”
谢离没有回答，突然顺了顺她的头发说道：“你累了，早点睡！”
他的声音太轻柔，苏婉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也许因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关系，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好的梦，梦中她和谢离牵着一个孩子在林间散步，她低下头想看清孩子的脸，没想到触目便是一片血红。
她猛然清醒过来，入目便是刺眼的雪白。
旁边的凳子上空无一人，谢离已经走了！
“你醒了！”查房的护士走进来，把一个保温桶和消炎清热的药片递给苏婉，满眼羡慕地说道：“你老公对你真好！”
苏婉没有动那个保温桶，咬了几口饼干，合着水把药吞下，药片的苦涩从嘴里一直蔓延到心里。
她笑着说道：“那不是我老公，是前夫！”
苏婉以为签了离婚协议，就跟谢离杨慧再也没关系了，没想到当天下午又见到了谢离。
他怒气冲冲地踹开病房的门，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苏婉正撑着身子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喝水，谢离这一个巴掌摔下来毫不留情，苏婉额头重重磕在突出的桌角上，鲜血顿时从额角顺着脸颊滑下，染红了病号服宽大的领口，另一侧原本苍白的脸也高高肿起，嘴角缓缓沁出血丝。
红色的血在苍白脸上异常刺眼，苏婉顺势靠在枕头上，脸上一片死气，谢离心里一阵刺痛，握紧颤抖的双手，冷冷开口，“你那天到底对小慧说了什么？”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苏婉的声音得平静得让人绝望。
“小慧失踪了！”谢离恨恨地看着她：“昨天从你病房出来后，她情绪就不对劲，结果今天就不见了……”
原来如此，这么失控的谢离……
“所以呢？”苏婉打断他，讥讽地看着他：“我难道还要替前夫照顾小情人？”
“她之后有没有找过你？”
“怎么？怕我对她不利，我今天高烧才退，连床都下不了。”看他满眼担心的样子，苏婉自嘲一笑：“放心，她死不了！”
还没有得到谢离，杨慧怎么可能舍得死！玩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也就只有他才会相信。
谢离听到这句话，阴沉地看了她一眼，一手撑着病床，靠近她，狠厉地说道：“那天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他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脸前，苏婉身体一僵，额角流下来的血粘在脸上黏糊糊的，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
“她给我讲了自己这两年来的生活……”
话还没说完，一双大手紧紧钳住她的脸颊，苏婉被迫向上看去，直接对上了谢离的眼睛。
他此时眼睛赤红，恨得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样子。
“她说了什么？你一字一句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