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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答种高粱的,那说明你是劫财的,答苞米是要命。问几亩是要探明你在江湖中的辈分。“说人话!什么乱七八糟的?”马程峰第一次干这种事也有点着急,一脚踹在他小腿肚子上。
磨刀匠一听就知道背后人不是跑江湖的,胆子也就大了。他被马程峰踹跪了下来,从胸中掏出一把短刀转身就刺了过去。
岂料转身过来一瞅,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的身法太快了,如果不是江湖人,那又是谁教的他轻功?
“这位兄弟,咱井水不犯河水。跑江湖的不容易,你若求财老哥可以赏你几个。”他掏出一张五十的票,放在脚下,然后站起身来慢慢退回大殿。
马程峰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又冲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冰冷的手掌猛地拍在他后脖颈子上,他的头惯性似地往前倾,这时,他面前突然飞来了一张黄纸,啪地下贴在了他脑门上。
“额……不……不……”磨刀匠浑身颤抖,双眼泛白,口吐白沫瘫软了下来。
破庙外,老瞎子不紧不慢地用盲杖敲打着脚前道,嘴里哼唱着二人转小曲过来了。
“嘿嘿……朋友你学艺不精呀!就这点本事还敢做鬼匠?老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偷来的气运又夺走了,而且,现在还可以顺手宰了你。”老瞎子罢了罢手,程峰立刻把磨刀匠脑门上的那张黄符揭了下去。
那符咒贴在那脑门上的时候还是黄色的,当马程峰伸手揭下时却已变成了淡淡的白色,而且起初这黄符上边是没字的,现在则出现了一个墨黑色的梵文大字。
“前辈饶命!晚辈知错了,再也不敢了!”磨刀匠头如捣蒜般给老瞎子磕头,磕的脑门都出血了。
“你这鬼匠是跟谁学的呀?”老瞎子走上前搀起他问道。
“不敢有瞒前辈,家师乃是赛鲁班。”他报的是江湖尊号不是真名,一听他师傅的尊号就知道是个鬼匠。
“哦,原来是黄木匠呀?行,今儿我就给黄木匠个面子。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小子用这种手段祸害普通百姓……哼哼……休怪我不客气!”老瞎子照着磨刀匠的屁股踢了一脚喝道。
“是是是,前辈说的是,多谢手下留情!”吓的磨刀匠扛着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就跑。
“回来,磨刀石给我留下!”
“哎!好!好!好!”他赶忙又把那块已经被磨的不能再薄的磨刀石递给了马程峰。
能不能找回被盗走的气运关键就在这块磨刀石上,刚才这鬼匠围着篝火舞动着诡异的舞步其实就是在念咒语呢,把寄存在磨刀石中的气运全都吸入自己的灵魂。
马程峰问他接下来怎么做?什么时候把张慧芳家的气运还给她?是不是要开坛设法?
“你急个球啊?咋地?看上那小娘们了?一口一个慧芳,哼,你也不是个好鸟,小色痞子!”老瞎子告诉他,盗运白天晚上都行,但是还运就必须在白天,白天阳气重,气运其实就是阳气的一种。
说完,自己又哼着小曲往家走,他现在可不把自己当外人,住在马家比自己家还自在。
马程峰活了十六年,屯子里的其他小伙伴都不跟自己玩,只有慧芳对自己嘘寒问暖着,且不说他是不是色痞子,但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他赶紧跑去慧芳家报信。
刚才张家门口,就见老张婆子起夜从院里往出走。屯子里边的厕所都修在每家每户的门口,东北人迷信,污秽之物不能在自家院里,会带来霉运。
自打那次老张婆子为程峰接生可就落下“病根”了,十几年来不敢靠近马程峰,就连从马家门口经过也得捂住了自己手上的金镏子,生怕又被这小贼撸下去。
结果她从院里出来光回头瞅马程峰了,没注意脚底下,一脚绊在石头上卡了个跟头,这还没完,身子往前一载歪,竟然直接倒进了厕所里,弄了一身骚臭的屎尿。
以前马程峰还不能理解气运这东西有多重要,现在一看,霉运当头的人还真不能出家门。
不仅如此,早上天刚蒙蒙亮,慧芳起来做早饭,看马程峰一直守着自家门前有些感动,赶紧就出来给他一个苞米面饽饽,可前脚刚从大门埋出来,门顶上的门梁突然塌了,把小丫头脑袋都砸出个大包。
吃过早饭老瞎子来了,他让屯子里昨天找磨刀匠磨过刀的所有人家都把菜刀拿了出来。又让马程峰端来一盆清水,烧了昨夜的那张变成白色的符纸,纸灰混入清水中。然后一把接一把的磨刀,一边磨菜刀一边蘸那盆清水。
可真是邪门了,刀刃竟然越磨越钝,越磨越厚。磨完了这些把菜刀,刚好用光盆中的清水,一滴都不剩。那块磨刀石最后也被彻底磨平了。
老瞎子说你们回家后马上用这把刀切菜,切多少做多少,炒出来后全家吃光。
屯子里的老少们半信半疑,就连马程峰听着也觉得有点邪乎,可这种事容不得你不信,别人家不知道,慧芳家吃完了后她娘的病竟然不治自愈了。人比以前可精神多了,穿衣服下炕扛着锄头就干农活去了。张慧芳早上被门梁砸出来的那个包也消肿了。
“看你面子不收钱,晚上去给老夫弄只鸡去啊!嘿嘿……”
“哼!你这老贼真不要脸!”马程峰虽嘴上骂骂咧咧,可心底里却已然对老瞎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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