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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田老板,他看我脸色不好看,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摇摇头,“没事了没事了。”
我给郑珊打了电话,告知她结果,她为误会我而抱歉,但我已经毫不在意了。
中介小哥办好了所有手续,等待我付款并一一签字,然后我们拿着他热情且免费送给我们的纪念品去琴室等着。隔着一条马路和明亮的橱窗,我看到那栋刚刚属于我的房子正在被仔细清洗,我也只是站着看着,脑子里却全部都是强子说的那句话。
叶澜爱的是我。
我应该能感受到的吧,叶澜为我付出的那些,如果不是因为爱,恐怕也没有别的解释。
相同性别的爱并没有让我很难接受,我只是惊讶了一阵,便更觉得对叶澜为我做的一切感到幸运和感恩。有人能这样默默爱着你,从未给过你压力,甚至都不会被你知道,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强子将车停在门口,默不作声的将大提琴和行李放在门口,然后开车走了。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郑珊也再没有他的消息,只是很久很久之后听说他在川藏线上跑长途,不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已经有了笑容和黝黑的皮肤。
田老板递给我一杯热茶,我很感激他没有戳破我此刻的颤抖,他也没有开口问我他所好奇的事情,尽管我知道此时的我一定像一个怪异的,背负了很多秘密的人。
入住在琴室对面之后,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安宁而普通。
期间我接到过傅如斯的电话,但我只是听着来电铃声唱了一遍又一遍,并没有接起来,我想她或许已经知道了我和傅则慕离婚的事情,那样的话,她打电话来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几个电话之后,她也不再打来了,我听得腻了,换了手机来电铃声。
闲暇的时候我买了些工具,将小花园开垦出来,种上了我喜欢的郁金香,或许是我没有经验,它们很久都没有发芽生长出来。我有些气馁,同时开始想念阿婆种下的南瓜,此刻它们一定郁郁葱葱,伸张了身子晒太阳,不久之后就可以结出一个个令人喜爱的南瓜,从绿色变成黄色,然后垂败,将生命的延续埋进种子里,周而复始。
尽管我和傅则慕的大楼只隔着几条街道,但我和他的世界似乎彻底绝缘了,我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也再也不会与他偶然在街角遇见,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
王攀出事之后,我便连田彤彤的朋友圈也看不到了,似乎她删除了我的好友,我很奇怪为什么她会选择那样一个时机,分明她在我面前承认和傅则慕出轨的时候还是趾高气昂的,却在王攀出事之后销声匿迹。
亏我还让出了我的位置,不知道她能不能如愿住进傅家,阿婆会不会喜欢她,她又会不会把我的南瓜砍掉。
我经常这样坐在花园的摇椅上胡思乱想,但幸好我还有工作,每天和小朋友一起拉琴,占据了我很多的时间,没让我浪费更多沉溺进过往里。
我又接到了医院的复查电话,精神科的医生十分热情,在与我简单讨论了我的恢复情况之后还是建议我去复查一下,我同意了,但他要求我必须有人陪同。
我翻遍了通讯录,竟然发现只有郑珊是可以陪我去看病的人了,这真是意想不到,至少在我一年前刚认识她的时候,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普通到根本不会联系的关系。
郑珊似乎也有闲情逸致,很快就答应了我的请求,在琴室放假之后,也是我和医生约好的时间,她驱车来到我的家里。
春末夏初的热度已经让她换上了紧身的包臀裙,露出一双纤细的腿,从敞篷跑车里迈出来,路过的人无不行注目礼。而我站在她身旁,穿着纯棉的白色t恤和麻布长裤,简直土里土气无法直视。
郑珊也有些嫌弃,上下打量我:“以往我还觉得你的衣品不错,怎么一下又倒退回几年前了。”
她说的不错,没有了傅则慕,我的生活全部倒退回几年前的样子,我甚至不会坐地铁,因为七年前的时候S市还只有公交车。
我没回答,她也没介意,似乎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她摘了墨镜踏进我的屋子里,四处看了看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装修还不错,虽然老气了些,还算精致。”
我笑了笑,没好意思告诉她,装修还是以前的房主做的。
她一双眼睛盯住我,满含深意:“看来和傅则慕离婚,他留给你不小一笔钱吧?”
我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我和傅则慕离婚的事情,但我转瞬就明白了,她所在的高度,想知道什么并不难,即便傅则慕未必会把消息散布的人尽皆知,但也会有消息走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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