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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找不到?!刚刚掉下去的,河水又不流动(冬天里这条小河水不流动),能上哪里呢?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打了一个点儿。七手八脚地把梁宏利拽上来,架到火堆旁为其烤火取暖。男人们还围成一圈为其当屏幕,帮他脱下身上的湿内衣,换上先时脱下的棉衣棉裤。
梁宏利已经被冻得哆哆嗦嗦说不成句子了,但磕磕巴巴地还是说明白了:河水两米来深,河底下平整,情况不复杂。他把冰窟周围绳子所能够到的地方都趟遍了,也没有发现落水者。
人们面面相觑:如果梁宏利这样的潜水能力还找不到的话,别人再下去,也是白搭。
这时,宏远爹的马车赶到了。人们又七手八脚卸下车上的东西,给牙齿仍然在打战的梁宏利裹上两床棉被,用马车赶紧把他送回村里。
一个男青年望了望卸下来的烧酒,说:“我再下去看看。”也没经人们同意,“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烧酒,脱下棉衣,把麻绳往腰间一捆,“扑通”,一个猛子扎到水里。
然而,他立马又浮出水面大喊“救命”……原来,他一下到水里,腿就被冻得抽了筋儿。
后来又下去两个,也是同样的下场。
天太冷,水冰冰凉,还真不是肉身凡体所能承受得了的?!
于是,宏远娘、宏远爹、梁龙勤,与村里几个有名望的中年人商量了商量,决定破冰救人。
想想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人们只好拿起铁钎铁锤铁镐,在冰面上凿起来。
常言说:九里雪,硬过铁。何况这一点点冻起来的厚冰层!一镐下去,一道白印儿。铁钎也是如此,打一锤,一个白眼儿……
由于冰面作业体力耗费太大,人们每两袋烟的功夫就换一次班。有的人虎口被震裂了,鲜血染红了镐把;有的脸被飞溅起来的冰块崩的青一块儿,紫一块。
冰层一点儿被凿开,开一点儿,就用长木棍和长竹竿下去探测,以期发现异常情况。
待冰层被凿开有两间屋子那么大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相当于现如今的一个多小时。一个不识水性的年轻女子,在寒冷的冰水里待一个多小时,生还的希望可想而知。
随着时间的延长,人们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河岸上站满了人。整个梁家屯村的男女老少,几乎全来了。人们观望着,议论着,都为一个美丽的年轻生命的消逝而惋惜。
破冰还在继续。
探测的长木棍和长竹竿上,也绑上了铁钩子――就是没了希望,尸体也得打捞上来不是。
宏远娘已经快支持不住了。浑身瑟瑟发抖。人们想把她架到火堆旁,让她坐下休息休息。她却一动不动,眼睛盯着破开的水面,痛苦的脸上泪水涟涟,滴落到衣襟上,随即又结成了冰。
在梁家屯村,李巧巧除了住在养老院里的爷爷奶奶――李老夫妇外,再就是宏远娘这个亲姑母了。
宏远娘除了亲情以外,还有责任――幸福苑是她和丈夫梁德福创办的,他们夫妇俩是主要责任人。无论养老院还是孤儿院,哪里出了事,她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侄女就这样走了,如何向自己的亲哥嫂交代?!
猛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在野雀林村的时候,女儿乐乐和窦建德的一儿一女进了迷林。据传,凡进入密林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为了救孩子,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双膝跪着向老天爷爷祷告了一番,结果,三个孩子都完好地出来了。并且,哑巴一出来,就会说话了。
向老天爷爷祷告已是她的习惯:只要家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或者外人有此类事件求到她身上,她就在家里的天地底下焚香向老天爷爷祷告。而且几乎每次都能灵验。
今天的事虽然比孩子进迷林来的凶猛,来的现实。但在三九天里坠入冰窟,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看来,这也属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何不祷告给老天爷爷,让老天爷爷保佑侄女李巧巧遇难成祥呢?!
于是,宏远娘走到河岸上,在人少的地方,面对天上的太阳双膝下跪,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起来。
宏远娘这一跪不要紧,她向老天爷爷求情的事,一下在村民们之间传来了:
“要是惊动了老天爷爷,李巧巧可能死不了,她的祷告灵验着呢?!”
“这可是在水里,一个不识水性的妇女,能坚持多大一会儿?我看这次够呛!”
“真能活着救上来,说明这个女人神通广大!“
“要是救不活呢?”
“落一鼻子塔灰呗!”
不说宏远娘如何祷告,人们如何议论,再说小河这边。
正当人们聚精会神地盯着出事地点的时候,离这里一百来米的地方,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