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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酉时,韩府门前,人头汹涌,而韩家嫡长孙韩英远早已经站在大门外静候着卓飞卓公子的大驾光临。望着自家门前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等,韩英远很是有些感慨地想到:哎,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啊!曾几何时,自家门前也是像如此这般挤满了前来拜会爷爷的人儿,可如今,他们却全是为了一睹那个卓公子的风采而来,这还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孙少爷,人来了。”
负责守在巷子口的韩府家仆飞奔回报,韩英远登时收起思绪,振作精神,吩咐道:“速去报与大父和父亲知道。”
…………………
卓飞自接到韩府的邀请之后,一直是兴奋莫名,开心不已。可是他一路行来,越近韩府就越是心事重重,顾虑也是越来越多,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份洒脱和自信……
“恩师,咱们到了。”转进巷口之后,吴天策马靠近,小声地提醒到。
卓飞心虚地瞅了瞅前方不远处的韩府大门,喃喃自语道:“哦,这么快就到了……?”
王挫闻言后,很有些奇怪地望了自己师傅一眼,心说从城北走到城南,这么远的距离,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师傅他咋就还觉得快呢?
“恩师,您看,韩府的人已经出来相迎了!”吴天见恩师颇有些魂不守舍,于是又小声地提醒到。
卓飞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答话,突然听见王挫在自己身后大咧咧地喊道:“哇擦,几年没来,师娘家的大门变得更气派了啊!”
噗,卓飞差点被他气得喷血,回头厉声喝到:“你这夯货还不闭嘴!”
王挫吓了一跳,却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又激怒了恩师,满脸茫然之色。
卓飞无语,只好狠狠地盯着他,小声说道:“等下进去之后,你小子就把嘴巴彻底闭上,没为师的吩咐,绝对不许多说一句废话!否则…否则…否则为师就没收了尔那两把斧头!”
卓飞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出用啥玩意儿来要挟自己的这个傻缺徒儿,于是只能瞄上了王挫那对视若珍宝,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的镔铁手斧,希望能让这个口不择言的混账家伙收敛一些,省得给自己丢人现眼。
话说这招儿倒是管用,王挫闻言后先是呆了一下,旋即便惶恐不安地抱紧了自己的宝贝斧头,活像一只护崽儿的老母鸡。由于不敢再开口说话,所以可怜的王挫只好瞪圆了牛眼、拼命地摇着他的大脑袋表示抗议。
马停,一行人已经来到韩府门前,卓飞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挫之后,这才翻身下马。
韩英远看了一下吴天递上的拜帖之后,便立刻昂首阔步地走下台阶,来到卓飞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并朗声道:“韩府长孙韩英远奉大父(祖父)之令在此恭迎卓飞卓公子驾临!”
卓飞仔细地一打量对方,只见此子年约二十四、五左右,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端地是仪表堂堂;而且对方举手投足之间,亦是温文尔雅,尽显淑人君子的作风;再加上对方眉眼之间与珂妹颇有相似之处,更是让卓飞不由得心生好感,亲切莫名。
“哎呀呀!韩大哥,小弟何德何能,怎敢劳您出府亲迎,惭愧,惭愧!”卓飞一把抓住韩英远的手,露出自以为是最真诚的微笑,谦逊地客套到。
韩英远被卓飞的过份热情给吓了一跳,心道:不是传言都说这位卓公子不太好相处么,怎地对我又如此…如此…嘿,我和你很熟么?
“卓公子客气了,公子名动梅城,无论是文采,亦或时策,皆令人拜服不已,便连大父也常赞公子是位千年难遇的英才,而英远对公子亦是仰慕之至,今日公子应邀前来,英远出府相迎自是理所当然之事了。哎……卓公子虽然年轻,但已与马侯爷义结金兰,而英远虽长公子几岁,可惜却无德无能,又如何敢与公子平辈论交,公子真是折煞晚辈了……!”
卓飞一听这话,立刻就傻眼了,心中开始暗骂那个老不死的马大侯爷,你说他干嘛非要和自己义结金兰呢?这下可倒好,大舅哥非要给自己当晚辈,啥破事儿嘛!
卓飞心头一惊,慌忙真挚地说道:“不可,不可,韩兄出身名门,一表人才,实乃吾辈之翘楚也,小弟年纪轻轻地又岂敢以尊长自居之?嗯,侯爷虽与小弟有缘,结为金兰兄弟,但那实是异数……哈哈,咱们各交各的,不碍事,不碍事的!”
韩英远一听,却更是有些惶恐,急切地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嗯,卓公子抬爱,令晚辈实是受宠若惊,然这礼数岂可轻废?”
卓飞暗骂自己这个大舅哥死心眼,心说这礼数若是不废,那我和你妹妹的好事岂不是就抓瞎了么!
这可是原则问题,绝不能马虎了!
想到这里,卓飞顿时把脸一板,说道:“韩兄过虑了,这礼数也是人定的,若不合时宜,废之何妨?总之,小弟只愿与你兄弟相称,若是韩兄不允,那便是看不起小弟,那…那小弟还不如干脆打道回府算了!”
啊!
韩英远实在没想到自己为了表示尊重,心甘情愿的去当别人的晚辈,非但没有落好儿,反倒是惹人不快了,这…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嘛!
再说了,这位卓公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礼,岂是说废就能废掉的?
韩英远很不服气,很想反驳,可从他对这位卓公子的了解来看,对方还真就是位说翻脸就能翻脸的主儿。韩英远奉命迎宾,难免投鼠忌器,他怕对方真的一怒之下,便拂袖而去,那自己回头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老太爷去交代了。
可若是让他直接无视掉卓飞这种不敬礼法的态度,那从小深受毒害的他却是实难做到的。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礼法这东西在现代人的眼里,恐怕压根儿就不算是个事儿;可在这年头,像韩英远这类自幼修习圣贤之书的人,他们活在世上的意义,恐怕就是为了维护封建礼制而存在的,“礼之不复,国之将亡!”这是他们心中恪守的真理,是他们甘愿献出生命去维护的东西!
可就是这位才华横溢、名动梅城的卓飞卓公子,就是这位连自己那个曾经任职礼部的祖父都赞誉有加的卓公子,却轻易地、随口地便将‘礼’说的一文不值,说成随便就能更改的东西!这让韩英远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韩英远既不敢反驳激怒卓飞,更不敢去随口附和卓飞这种大逆不道的观点,当真是进退两难,憋屈至极。
反观卓飞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胡话,已经令他大舅哥对他的美好印象大打了折扣。他见对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人家是面皮薄儿,不好意思跟自己平辈论交呢。
“哈哈,韩兄也别再为难了,今日咱俩一见如故,小弟心中甚是欢喜,恨不能亲上加亲……咳咳…….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日后你我二人便以兄弟相称好了。”
韩英远被卓飞的自来熟弄得实在是没有脾气,只好苦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哎,天色不早了,大父与家严早在里面等候卓公子多时了,卓公子请入府,请!”
卓飞哈哈一笑,一把搂住哭丧着脸的韩英远的肩头,热乎乎地说道:“哈哈,小弟便是这般爽直的性子,韩兄不必太过介意,嗯,韩兄与小弟初遇,对吾还不甚了解,其实吾这个人和善的很,韩兄尽管直呼小弟之名便可,若老是公子长公子短的,那小弟实在是不太习惯啊!”
韩英远两眼一翻,嘟着脸很是无语,他活了二十几年,向来会友或是迎客之时,都是依礼而为,一板一眼地绝不含糊,却还真的是没见过像卓飞这种不拘小节的人,而对方还偏偏对自己满心的善意,令自己一肚子的不满也发作不得。
无奈之下,韩英远只好任由卓飞揽住自己的肩膀向府中走去,而此刻若有不明内情之人望之,恐怕定会以为谈笑风生的卓飞是主,而颇为拘束的韩英远是客吧。
………………….
城南韩家,果然不同凡响,卓飞入了府门之后,登时被迷花了眼,看着那层层院落,假山怪石,竹林流水,一切的一切,真可谓是处处的雅致美景,遍地的诗情画意……
嘿,总之卓飞此刻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老马猴的那套大宅子若拿来和咱珂妹的家一比,那简直就是个粪坑嘛!
再来说韩家的嫡长子韩林甫,此刻他带着十几个嫡亲族人正站在府内的迎宾亭前恭候着梅城公认的新晋大贤---卓飞卓公子。
其实韩英远只算是个引路之人,真正的迎宾仪式,还是要靠他这个韩家的嫡长子来完成的,而这种重重迎宾的方式,也是为了表达自家对贵客登门的重视。
当韩林甫望见嫡长子和卓飞勾肩搭背地愈行愈近,眉头也是越拧越紧,而他身后的嫡亲族人们更是不明所以,开始议论纷纷。
“起乐!”韩林甫老脸通红的下令到,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那个一向识尊卑、知礼仪的长子,为何会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事情来,毫无家教可言,真是丢尽了自己的这张老脸!
“咦?韩兄,前方何事竟如此之热闹?”土包子卓飞傻愣愣地脱口问了一句。
果然,这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