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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公主。”贵女们纷纷向公主们行礼问安,龙亦雪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她一向也不时兴这个。一众贵女们得令纷纷起身,而后便开始攀谈起来。看着襄芸和龙亦雪的关系异常亲密,众人也知道见风使舵,于是便与襄芸和襄秋清套起近乎来。襄芸一直都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贵女们知道这是个不好接近的主儿,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于是便转向一直都想融入京城贵女圈的襄秋清。毕竟两个都是相府的小姐,论身份襄秋清比起襄芸是差了些,但是论起丞相的宠爱或者是别的什么,襄芸却是不如襄秋清的。尤其是在与人打交道方面。
襄秋清和一众贵女相谈甚欢,突然一个眼尖的贵女开口道:“这天气真是太热了,便是连头油我都不愿意再抹了……”说着便转向襄秋清道:“二小姐你怎的突然剪了个刘海儿?这烈日炎炎的,别说这头帘了,就算是几缕发丝在我额前我也是受不了的。”
襄秋清闻言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时候一个小官的女儿开口道:“这位姐姐也别打趣二小姐了,二小姐这容色倾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兴许这头帘是最近就行的呢?”巧妙的几句话既巧妙的缓解了襄秋清的尴尬,又无形地将襄秋清奉承了。
襄秋清见有人帮她打圆场,便赶紧扯过了话题。
天近正午的时候,襄秋清便准备往公主府的宴会厅走去,这时候同行的一个贵女拉住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襄秋清闻言一愣道:“自然是去宴会了。”“那你也不该往大厅走啊!长公主早就通知了,这天气太热,宴会改在花园里的小树林里举行。”襄秋清一愣,这件事并没有人通知她。不过只是一顿饭,花不了多长时间,自己涂在眉毛上的染料应该是能够撑过去的。
这么安慰着自己,襄秋清便安心朝花园处走去。
襄秋清本来想坐在最后的角落里,但是龙熙儿非要拉着她坐在首位,要是换在之前的她一定是趾高气昂十分骄傲的,但是这次她非但不想而且非常惶恐,于是开始不停推脱。这一下龙亦雪也觉得非常奇怪了,襄芸喜欢坐在角落是性格使然,但是这襄秋清,自从她认识她开始,她便是一副事事都要争着抢着出风头的样子,这样推脱的她真的很不像她。这么想着,龙亦雪不由自主地多看了襄秋清几眼,她突然发现了襄秋清哪里不对劲,她仔细地看了好几眼才发现,襄秋清的发量好像变少了很多。难道她剪下头帘的原因是想要掩饰自己头发越来越少的现实?!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襄芸果然有趣!龙亦雪突然很期待襄芸说的好戏究竟是什么了。
又过了一会,太阳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热。龙亦雪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让人把冰块散在花园四周的角落,随着冰块的融化,气温渐渐降下来了,但是这天气的毒辣程度还是没有收到什么影响,这时候龙亦雪便按照之前襄芸说得,找了几个大力的侍卫,让他们去找来几把一人高的扇子,然后开始扇风。这时候周围的风力被空气带动了,众人都觉得凉爽,而后感谢龙亦雪的明智之举。龙亦雪朝襄芸投入一个赞许的微笑。
襄芸回以一个微笑,用眼神暗示龙亦雪静观其变。
龙亦雪顺着襄芸的目光看去,只见她正盯着襄秋清看。龙亦雪便也看着襄秋清,只见襄秋清正坐立不安地不停的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这样子的她龙亦雪从没见过。从她的表情便可以看出来她在极力掩饰什么,但是由于距离太远,所以龙亦雪看不太真切。
慢慢的,天气越来越热,龙亦雪挥了挥手,多叫了几个侍卫拿着扇子扇风,于是一下子,花园中的风被带动,越来越大,吹的人十分凉爽,这个时候襄秋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不住的冒出冷汗。
龙亦雪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些冰,便让人将冰块敲碎加入水果凉拌。可是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以至于冰块刚弄好就融化了。这时候给襄秋清送水的小丫头手一抖,便将冰块打翻了,这一翻本也没什么,可是偏偏惊住了襄秋清。她下意识地一躲,又忘记捂住自己的头帘,偏生现在风大,将她的额发吹开,她之前用染料染出来的眉毛因为天气太热都晕染掉了,只留下黑乎乎的一团糊在额头上。而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时候周围的女眷开始议论纷纷:“天呐!难怪她要把刘海剪下来,原来她没有眉毛!”话音刚落,所有女眷都看向襄秋清的位置,而后众人皆是一惊,这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原来没有眉毛!一时间有人吃惊,有人害怕,有人幸灾乐祸,不过幸灾乐祸者居多。
襄秋清听到大家都在议论自己的眉毛,就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一心想藏住的秘密……完了,都完了……
襄秋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回到相府,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声痛哭,她只知道自己此时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安安静静的。
在龙熙儿寿宴的第二天,“京城第一美女竟是无眉美人” 的消息便传开了。一时间京中传闻议论纷纷,都在说,襄秋清的第一美人的称号应该换人了。
林熳如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立刻去了清秋院,只见襄秋清神色颓败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林熳如看着襄秋清越来越秃的发际线,已经空空如也的额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赶紧打开襄秋清所有的日用品,用银簪一个一个地试,在试到头油和粉黛的时候,银簪变黑了。
“清儿,你这是中毒了!”林熳如急道。
“中毒?”襄秋清涣散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光彩。
“没错!这种毒太过于罕见,以至于我的师傅那一辈才见过这中毒药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