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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如玉医坊 !莫依然本就不是好奇之人。
尽管在知晓这楚慕染竟然是楚河血脉相连的姊妹之时,莫依然还是情不自禁地微微张着嘴巴,毕竟楚河同楚慕染之间犹如陌生人的模样,莫依然自然是看在眼里,客栈之中,他们一行三人同陆川一行三人显得尤其显眼。长安城虽为帝都,然而这客栈在郊区,如此俊俏的男子与如此惊为天人的女子可不多见,诚然莫依然同楚慕染的模样也使得这客栈之中不少公子都看痴了,纷纷打探着这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有些甚至还招了媒婆过来,显然是蠢蠢欲动。
莫依然不由得好笑,然而那些人却仿佛见怪不怪,倒是使得莫依然不由得害羞起来,反而是自己小题大做似的,自然,莫依然是忘了前尘往事,对这长安城一无所知才会如此,她此时的记忆犹如一张白斩,心中自然也是如此,若是她以圣女的身份,自然也同楚河他们一般平静了。
与此同时,莫依然自然也不会知晓,她如今这般模样单纯清丽,却也是因着她父王的作为,毕竟以她红衣教圣女的模样,在这凡间只怕也是会引起轩然大波,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莫依然这才被红衣教前任掌教将面容化作凡人模样。
若是那圣女的身姿,只怕不比慕染差的多少。
虽然如此,如身为凡人的莫依然仍旧对着慕染不由得泛起花痴来,因而当楚河请自己去拿了这些蔬果去见了慕染之时,莫依然自然是欣然接受。
然而她轻叩房门这时,却不见丝毫动静。
莫依然不由得柳眉微蹙,心中更是疑惑万分,分明她先前在厅室之中一直注视着这房间的门,慕染自吃了早饭进去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出来过的,而楚河同苏钰一直在大厅之中坐着,莫依然也不好意思独自回房,而她也对楚河同苏钰之间的交谈很是感兴趣。
所以......莫依然心中疑惑,还是耐着性子敲门,又轻声问道,“楚......楚姑娘?”是带着犹豫的声音,终于慕染的声音淡淡传来,是同她的模样一模一样的清冷的话语,“进来。”
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然而莫依然在那一瞬间犹如跌入寒冰谷底,头皮发麻,拿着蔬果的托盘都有些不稳,只是慕染既然如此开口,她定了定神,还是缓步走了进去,然而不想却是瞧着慕染面上虽然淡淡却无法掩饰的愁容。
这是......这是慕染姑娘独自一人的模样么?卸去了自己的伪装,这样一个超脱尘世的女子,也会有着她自己的哀愁么?!
莫依然不明白,嘴角却已然扬起了明快的笑容,笑意吟吟地走近了慕染,莫依然的声音很是爽朗,“楚姑娘,楚公子托我将这些蔬果送了来,新鲜着呢!”
莫依然笑着的时候露出了两腮浅浅的酒窝,她的眼睛很是明亮,却是看得慕染神色一怔。
莫依然不知晓,她对慕染充满了疑惑,慕染却也正是如此。
这个样子,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晓的莫依然,犹如小家碧玉的良家闺秀,慕染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她同记忆中那个残忍无情的红衣女子重合,然而她确实是莫依然。
慕染的神色被莫依然尽收眼底,她心中自然一头雾水,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何要用那般看不透的神色盯着自己,然而很快在听见慕染清冽得如同冰泉的声音之时,莫依然终于恢复了原先的冷静,慕染说得是,“辛苦莫姑娘了。”
“不客气。”莫依然一时之间又尴尬起来,她说完了这话之后慕染又陷入了自己的沉默之中,就像是先前在客栈的厅室之中的时候,面上是平平淡淡的模样,让人看不透这个年轻的女子究竟是在想着什么,莫依然一时之间更是捉摸不透,慕染这话是让自己走还是留。
若说是赶自己走吧,她这个时候又忽然缓缓地起身,面色平静地未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只是若说她是留着自己吧,慕染又什么都不说,仿佛自己不过是透明地罢了。
头皮再一次发麻的莫依然想了想,终于扯着嘴角,带着几分忧郁,还是开口,“既是如此,依然便不打扰楚姑娘了。”
“叫我慕染便好。”慕染终于抬起眼来,柳眉微微扬起,嘴角更是露着淡淡的笑意,犹如春风化雨,吹散了莫依然方才心中的愁死与犹豫,这样的慕染,似乎又变得亲近起来,慕染指着桌角,嘴角弯弯,“莫姑娘,坐。”
“啊?叫我依然便好。”慕染虽然仍旧客客气气,只是她身上的亲近莫依然还是感受到了,方才的局促不安似乎终于化作了空气之中的一缕尘烟,见慕染终于开口,莫依然倒是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等坐定,她想着自己方才那般模样,似乎显得有着几分迫不及待,这么想来,莫依然忽然脸一红,吐了吐舌头,羞涩的模样映入慕染的眼睛。
慕染在心中不免愈发疑惑,这样的女子,真的是记忆力那个莫依然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慕染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来,便是这般所想,慕染自己都被自己所吓倒,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发出了一声浅浅吸气的声音来,只是她的声音虽然很浅,毕竟莫依然此时正坐在她的身旁,自然她方才那般声响还是被莫依然听得一清二楚,莫依然果然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慕染,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慕染,你不舒服么?”
“不,就是这几日的奔波,又到了长安,有些水土不服罢了。”慕染轻轻摇头,止住了慕染即将告辞的动作,“依然,不知为何,我只觉得,我同你,倒是一见如故。”
是的呢,她第一次瞧见莫依然的同时,那个红衣妖娆的女子将自己好言好语哄骗了去,然后抬起她那水袖,差点儿便是要将自己勒死了过去,许久之前的记忆历历在目,慕染这才想起之时都不由得一阵后怕。
只是此时的莫依然自然不知晓慕染这话里有话,她觉得慕染似乎不是自己见着的这般难以亲近,尤其是在听见慕染笑着开口说着这话的时候,莫依然心中愈发的激动,她一把紧紧地扣住了慕染的双手,十分亲近地开口说道,“可不是么,慕染,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瞧见你,就像瞧见了仙子似的!我就想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呢!”
“过奖了。”这样发自肺腑的褒奖听得慕染又是扯着嘴角,她看着莫依然,脑海之中那张说不上熟悉却也伴着她走了一路的脸庞重合,想起那个丫头也是如此的模样,她原先不知晓那丫头这般聒噪的性格从何而来,似乎她的父亲母亲都不是这般的性子,如今看来,反而是她想错了。
“依然,你像极了我一位故人。”方才的愁绪此时仿佛不在堵着胸口,慕染笑着,那话里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便是她这般的笑容,看得莫依然更是一愣,转而露着愈发灿烂的笑容来,“是嘛!慕染,那我们真是太有缘了!”
“是啊!”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慕染你说的那位故人!”莫依然此时倒是对慕染口中那个姑娘好奇起来,她还没有见过同自己想象的人呢,虽然她的记忆也不过是这几日的光景罢了,只不过说不定慕染口中的那个人刚好认识自己呢!
“会的,你一定会见到她的。”没想到慕染的话忽然变得如此笃定,便是方才心中打鼓的莫依然都因着他这话而忽然坚定地相信起来,虽然莫依然并不知晓慕染口中的那位故人,却是同自己血脉相连的关系。
“对了!”莫依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实则她是想起了一直以来便陪伴慕染左右的那位伸长如玉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毕竟陆川一表人才,嘴角又总是扬着温润如玉的笑容,若不是他一直无微不至人前人后都是如此照顾着慕染的话,必然有不少的媒婆是要同陆川说一门亲事的,不过他同慕染的点点滴滴看在众人眼里,众人只把他二人当成了一对,只当这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了。
正是因着如此,不知晓有多少公子在扼腕叹息,又有多少姑娘暗地里抹着眼泪。
然而莫依然却时不时地自楚河同苏钰的谈话之中听到一些不得了的消息,比如这位楚姑娘竟然是楚河的妹妹,又比如,其实楚姑娘同苏公子之间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不是,是不为人知的关系、
而看着楚慕染同陆川的态度一直都是忽冷忽热,捉摸不透的,倒是她瞧着苏钰之时那般眼神,却不是能够骗人的,莫依然是愈发确定了苏钰同慕染才有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慕染,你同陆公子是夫妻么?”只是莫依然问完了这话,瞧着慕染眼眸伸出一闪而过的冰冷,神情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仿佛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不,是她脑袋一抽,一不小心问错了话了。
莫依然心中自然一惊,想着这下可好,同慕染之间的关系一定会跌入谷底了。
莫依然心中还在打鼓,不想慕染忽然噙着笑,笑意吟吟地开口,然而她还没有开口,却被一句男声捷足先登,“慕染,自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人着一身青色衣衫,大步走来,手中折扇轻摇,高大的身影映入莫依然的眼眸,又是轻轻揽过慕染纤细的腰肢,却是不顾慕染微微变色的眼眸,反而同她耳鬓厮磨,看样子似乎十分亲昵。
慕染的神色似乎显得几分僵硬,而她这般微妙的神情自然也是一一落在了此时莫依然的眼里,莫依然瞧着陆川面色极力掩饰着的愠怒,又瞧着慕染此时闲淡的模样,心中忽然无端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来。
她也是确定了,他们这一群人之间的关系,很不简单,只是莫依然不知晓她那时以为自己事不关己,其实早已被牵扯其中。
然而,等到她被迫出去之后,却也隐隐担忧着慕染的安危,毕竟方才陆川眼里那般可怕的眼神,可不像是假装的。
果不其然,陆川将慕染逼至墙角,他漆黑幽深的眼眸对上慕染清冷的眼眸,话里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冷一片,他恶狠狠地说道,“楚慕染,难道你忘了,当初苏籽是如何死的!”
那样的话,听得慕染却是情不自禁地面色一凛。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漆黑而寒凉的夜晚。
月黑风高,星光暗淡。
慕染心中一紧,想着碰到这种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好事的,可惜那该死的视力却在黑夜中一瞬间失去了方向,慕染却分明看见了身前的人影一动,慕染的心跟着一抽动,忽然想着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的最好时机了!
正心惊胆战地这样想着,室内忽然大亮,苏籽点了蜡烛,信步坐到了慕染的身前。
慕染这才安心下来,只恼着恐怕是自己想太多了。
谁知苏籽忽然说道,“那么你呢,你究竟是谁?”
“我......”慕染一时愕然,思索着苏籽话中的意味。
“我是见过你的。”苏籽终于笑道,“也见识过你的口才,那时你留着利落的短发,滔滔不绝,我倒是差点儿忘记了。”
“苏籽......”慕染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眼里只剩才了苏籽嘴角别有深意的笑容。
等到了翌日,慕染盯着个大大的熊猫眼出了屋子,顺眼惺忪,一边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边拍了拍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捧着食盒的宫女惊见了慕染的模样,忙跪下了身子,只是支支吾吾不说话,似乎并不认识慕染了。
慕染也不理会,只是径直擦肩而过。
她只是还沉浸在自己对于久远的记忆的思绪里。
等到她终于到了苏籽的房内,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苏籽捧了一盏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