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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国公已经承袭了两代,因老国公整日不务正业,沉迷女色最后死在女人肚皮上,现在的国公大有乃父遗风,所以并不受当今皇上待见。众人都看出苗头,算计着再往下承袭恐怕要降等,一流世家都不屑跟她们交际。
谁都没料到,皇后娘娘竟然选中温国公的姑娘做太子侧妃,这让众人都始料未及。一时之间,温国公又成了热门话题。
宛柔自从抱上郡主的大腿,隔三差五就会去拜见。偶尔碰见郡主心情不错,便会召见她一下。这次,她从郡主那边听到了关于温润的事情,迫不及待的回来跟姐妹们分享。
“你们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选了温润做太子侧妃吗?”她神秘兮兮的问着。
韵仪看见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心里恨得慌!装什么装,还不是给郡主捧臭脚才得到些小道消息?换做是她,才不会去做这样没脸的事情。她心里这样想,可脸上却并不表露出来。
“那温姑娘确实人如其名,温润和善,又才华横溢,难怪会入了皇后娘娘的眼。”玉仪笑吟吟的说着,“若不是选秀的时候突然病了,或许进宫做娘娘也未可知。”
“那四王八公、世家贵族家的姑娘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不过她确实有些手段!”宛柔不屑的哼了一声,脸上出现鄙夷的神色。可偏生又停下不往下说,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韵仪看见她卖关子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气恼,不过脸上还带着笑意,“表姐往睿王府走了一趟,必定是从郡主那里听见了不少秘闻。我们就没这个福气了,整日憋在家中,偶尔跟太太出去应酬,也难见郡主那样的贵人。”
这话让宛柔听了受用,她得意的笑笑,这才说道:“本来皇后娘娘相中的是商府千金商雀姑娘,那么多人进宫参加百花宴不过是个陪衬罢了。可谁曾想,那位温润姑娘身边的小宫女打翻了茶杯,把她的衣裳弄脏了。她下去换衣裳,太子不知道怎么就误闯了进去。虽然没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毕竟是有损温姑娘清白。皇后娘娘这才做主,让太子娶温姑娘做侧妃。这人啊要讲命数,温国公这回是又抖起来了。太子侧妃不同于一般的侧室,那可是要上皇家玉牒的,生下的孩子不同于庶出,死后也要葬在太子旁边。呸呸,我没有诅咒太子的意思,说得不过是规矩。”
以幼仪的经历来看,这“换衣裳”似乎是有些内情。至于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了。
“可惜了那位商雀姑娘,这么好的婚事快要到手竟然飞了!”宛柔满脸痛惜,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的好姻缘没了。
“表妹这是思春了。”玉仪难得打趣一回,“一会儿我就去禀告姨母,让她赶紧给表妹寻一门好亲事!”
“若说找婆家,表姐可是要在我前头哦。”这几日,封氏单独带着玉仪出去两回,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要给她张罗亲事了。
玉仪闻听脸颊绯红,扭头跟绣仪谈论手帕上的绣花,显然是害羞了。不过她眼神有些闪烁,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一直没有言语的幼仪倒是想到了安公子,那日元宵佳节在锦绣坊偶遇,虽没有说话却确定就是他。如果事情像上一世那样发展,不出意外,他就是玉仪的夫君,也是……她的夫君!
幼仪希望事情有所改变,她再也不想跟玉仪纠缠在一起。眼下在府中还没什么厉害关系,她不过是得老太太些青眼,玉仪就嫉妒的不得了。几次出手暗算没能得逞,虽然如今玉仪顾忌老太太不敢妄动,可幼仪知道她对自己始终抱着敌意。
姐妹本是血脉相连,骨肉相残争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有能耐跟外人使去,好过家猫咬家狗,最后谁都落不着好处。幼仪希望她能明白这个道理,别老想着跟自己过不去。若是她执迷不悟再出手算计,就别怪她不能再忍!
“各位姑娘都在这里?”姐妹们正在说话,封氏身边的丫头挑帘子走进来,“几位姑娘都在,就省得奴婢走路了。太太请众位姑娘去宁安居一趟,锦绣坊的裁缝来了,要给姑娘们量身呢。”
旁人尚可,幼仪赶忙问道:“可是韦汝姐姐打发来的?她回都城来了?”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四姑娘去问问来人。”丫头笑呵呵的回着,“奴婢只听见裁缝说,一会儿会有人送料子过来,请姑娘们把花样再挑选出来。”
“可有我一份?若没有我就不去了,省得看着喜欢偏生得不着,心里怪难受的。”宛柔知道韦汝上赶着打发人来,必定是白送,没有她也算在常理之中。
那丫头听了赶忙回道:“怎么会落下表姑娘?裁缝说得明白,请咱们家五位姑娘去量身。”
宛柔听见欢天喜地的跟着去了,韵仪忍不住在心中翻白眼。一副小气的样子,占了便宜就高兴的不得了,生怕谁不知道她是小地方来的!
姐妹众人去了宁安居,进去就瞧见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在跟封氏闲话。她们先给封氏见礼,那两个妇人过来见过姑娘们。
“哎呦,一下子进来这么多水灵灵的姑娘,我这眼睛都不够用了。看了这个心里喜欢,看了那个想要亲近,又怕唐突吓着姑娘。”其中一个稍微矮个的妇人说着,“不知道哪位是娘娘的亲妹妹?瞧着都像,一个塞一个的高贵大方。”
她男人姓周,旁人都唤她一声周嫂子,另一个长挂脸的是李大姐。她们常年出入大户人家给太太们、小姐们量尺,最后应酬交际,练就了一张巧嘴。
利姨妈听见她提及宛若,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封氏听见这话也很高兴,心中又略有遗憾。若不是家中四位姑娘选秀的时候都没满十五,这娘娘指不定轮到谁做呢?再等三年,玉仪的年纪又大了,看来注定是跟皇家无缘。好在前几日出去交际应酬有些成效,似乎有几位夫人相中了玉仪。过几日就是三月三,她得去庙里进香,帮玉仪求求好姻缘。
周嫂子和李大姐挨个给几位姑娘量体,轮到幼仪笑着说道:“我们老板说了,赶明个儿得空再过来拜见府中老夫人和夫人。”
“韦汝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幼仪一边抬起双臂一边问着。
“好像有些日子了,只是似乎有什么事情,昨个儿才去铺子里走了一趟,吩咐下一些事情便离开了。”周嫂子在本上记录下数据,随口回着。
幼仪闻言一蹙眉,难不成有什么棘手的事?她回了都城也没个消息,现在又看不见人影。只是生意上的事情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既然韦汝没空,她还是不要上门去打扰了。
这边刚刚量完尺寸,那边就有锦绣坊的伙计送布料来了。丫头、婆子拿进屋来,让几位姑娘挑选。
封氏见了说道:“看这些布料都是锦绣坊的新品,肯定不便宜。一共需要多少银子,一会儿你们带回去。”
“老板说了,不用银子。”李大姐摆摆手回着。
“那怎么行?韦汝那丫头打开门做生意,下面那么多人指望着她吃饭,都是有本钱的。只要给我们比旁人便宜些就成了,不能白要!”封氏可不是一味图小便宜之人,她见布料精致花纹新奇,又没见谁身上穿过,知道肯定价格不菲。算上宛柔五位姑娘,再加上她和利姨妈、老太太,每人一套下来可不是小数目。
“众位太太和姑娘可不是白穿!”李大姐又笑着回道,“我们老板说了,太太姑娘们都是好样貌、好身材,不管穿什么衣裳出去都是众人的焦点。马上就是三月三大庙会,太太姑娘们穿上我们锦绣坊的衣裳往人堆里一站,其他太太姑娘们见了保准挪不开眼睛。到时候她们都去铺子里做衣裳,这不是你们的功劳?不给众位太太姑娘们辛苦钱,怎么还敢要你们的银子?”
“韦汝到底是做大生意的,既会算计又够大方。”利姨妈闻言笑起来。
封氏让人把布料先送到东跨院,老太太选了绛紫色带万福花纹的料子。利姨妈选了墨绿色带祥云图样的料子,又说道:“我们到底是老了,穿太过鲜艳颜色反而显得轻浮不稳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好,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敢往身上穿。”
“老太太也喜欢她们穿得鲜艳些,看着就喜庆。”封氏点点头,似乎想起了自己做姑娘时候的事情,跟利姨妈轻声的说起来。
玉仪在妹妹们面前一向有长姐风范,她让幼仪等人先选,自己则坐着慢慢喝茶。
韵仪不客气,挑了平日里素爱的桃红色,绣仪低调惯了,选了柔和的藕荷色的弹花暗纹,倒是宛柔举棋不定。她摸摸左手边的杏红色撒花纯面,又摸摸右手边冰蓝色的金丝白纹昙花雨丝花纹,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
“表妹肌肤白里透红,穿冰蓝色更显活力四射。尤其是这上面的金丝白纹,简单大方透着奢华,若是做成裙子穿在身上,怕是要艳压群芳了。”玉仪见状替她拿起主意来。
“真的?”宛柔听见艳压群芳四个字发自内心的笑了,抱着布料就舍不得撒手了。
利姨妈见了瞪了她一眼,却不好当众斥责,只能暂且忍下。她这个女儿主意太大,不顾脸面豁出当面出丑攀扯上郡主,动不动就把郡主搬出来压人。利姨妈嘴巴又不伶俐,有时竟让她占了上风。本来就是因为跟金家姐妹是表亲才借光做新衣裳,这丫头竟然主次不分认真挑起来。看看人家玉仪,只比她大了两岁却稳重端庄,知道凡事退让,这才是大户人家嫡女的做派!
她恐怕忘记了,韦汝是幼仪的好姐妹,这可都是看在幼仪的情面上。若真要计较起来,怕得幼仪先挑选才成。
“四妹妹还没选呢?怎么?没有能看上眼的?”韵仪拉着幼仪过去,又扭头朝着玉仪说道,“大姐姐的眼光最好,你帮四妹妹选一个吧。”
“众姐妹之中,属四妹妹的肤色最白,什么颜色上了身都好看的紧。莲青色的过于素净,月白色的又显冷清,旁边的水绿色和石榴红挺好。四妹妹再梳双髻,只需戴上些五彩的绸带,便跟从年画里出来的娃娃一般了。”玉仪过去抚着幼仪的头,眼中带着几分长姐的慈爱。
韵仪听了便把水绿色布料和石榴红的换着在幼仪身上比划,然后询问众人的意见。
利姨妈见状笑着对封氏说道:“你看她们姐妹感情多好,我又想起咱们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了。要我说,姐妹若想要和睦,这做姐姐的就要懂得爱护妹妹,凡事都要忍让。姐姐把玉仪教得很好,将来是个能独当一面的。”
封氏看着玉仪欣慰的笑了,又跟利姨妈说起三月三去庙里进香的事情。利姨妈本不是个信佛之人,可自打宛若参加选秀,逢初一十五她必定会去拜佛,求佛祖的庇佑。眼下宛若独自一人在宫中,过得如何谁都不知道,钰哥儿眼瞅着又要大考,利姨妈往庙里跑得越发勤快了。她还在庙里点了长明灯,每个月出一两银子的香油钱。
锦绣阁的师父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衣裳全都做好了。这次是韦汝亲自带人送了过来,少不得拜见老太太等人。
老太太看见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客气,让你破费了。”
“能孝敬老太太是我的福分!”韦汝的话让老太太越发的舒心,留她在府中用饭,“你们姐俩先去说说话,在我跟前难免拘着你们。等一会儿饭菜好了,我再打发人去喊你们。”
幼仪拉着韦汝回了房间,小姐妹攒了许多心里话。韦汝问起水贼的事情,幼仪自然是如实相告。
“这一次倒是惊险,得亏有那位郝先锋了。”韦汝听着都觉得有些后怕,若是换做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
幼仪点点头,又说起锦哥儿被郝连玦救了的事情。
“这事更是凶险。”韦汝听罢笑起来,“你们姐弟跟郝先锋倒是缘分不浅,有时候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行,安排都没这样凑巧的!”
“发生在郝公子身上的事情还有更离奇的呢。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可听说了他娶妻的事情,正是比戏折子写得还要精彩跌宕。”
“那么大的事情整个都城都轰动了,岂能听不着一点风声?”韦汝的回答让幼仪觉得她有些吞吐,似乎有意在回避什么事情。谁能没有个私密事情,她不说,幼仪也不想追问。
她们姐妹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用饭的时候。吃罢饭,韦汝又陪着老太太吃了茶,稍作一会儿才离开。
转过天,幼仪带着自家厨娘腌制的小菜去了汪府。韦汝昨个儿说喜欢吃,就是嫌腌制完了好久才能开坛吃,没有那个耐心等。幼仪让厨娘分门别类放在小巧的坛子中,说是坛子,其实只有小腿粗细,高不过一扎,看起来挺有趣。
“咸黄瓜、酱萝卜、芸豆角、糖醋蒜,还有酸甜可口的辣白菜!”韦汝看见每个小坛子上面都贴着纸条,大赞幼仪心细,“这些小坛子外形直而不拙,摆在房间里还能做摆设,真是物尽其用。”
韦汝一出手就是好几套最新款式面料的衣裳,她却只能报以几坛酱菜,好在韦汝喜欢。
两个人正坐着吃茶说话,外面进来个丫头,说是二爷来了。幼仪听了眉头一挑,想起正月十五在锦绣阁遇见的那位爷。他竟然登门拜访,看样子是一直跟韦汝有联系。
还不等韦汝说话,没想到帘栊响动,一个人走了进来。
幼仪抬眼一瞧,正是那日在锦绣阁楼上见过的男子。不等主人相请就自己进来,不是缺少教养来找茬,就是跟主人相熟。很显然,这位二爷属于第二种。韦汝什么时候跟二爷相熟了?她隔三差五就跟韦汝腻在一起,怎么会不晓得?
哦,对了,她在惠州跟韦汝分开,到现在已有月余。而且韦汝似乎对这段时间的事情有所回避,莫非就是跟眼前的二爷有关?
幼仪正在思忖,就听见二爷说道:“金四姑娘,又见面了。”
好记性!幼仪闻听赶忙回道:“二爷客气了,我倒是没想到在姐姐家里能再次见到您。”
“你跟韦汝是好姐妹,以后自然就不用客气了。”
额,这是什么意思?幼仪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端起茶杯低头喝茶,忍不住用眼睛觑着一旁的韦汝。
“二爷不请自来,倒真是不客气。”听韦汝的语气似乎是不喜,啧啧,这二人之间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