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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眼见形势不对,忙拉着陆千千往一旁疾走离开。一直走到这边的进站口时候,两人脚步放缓下来,陆千千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她不懂江湖上的一些琐事规矩,齐天也不怪她,出声解释道：“你多说的这一句话,就能坏了人家的饭碗。你说人家会不会乐意？本来你不是江湖人还好,但咱俩走在一起,那人肯定误以为你是在装棒槌,存心坏他饭碗。”
陆千千努嘴说道：“什么狗屁的江湖,什么狗屁的规矩。你们江湖人就是指靠着七八岁的小叫花子吃饭吗？”
齐天苦笑道：“江湖人本身就是苦命人,吃不上饭活不下去的时候,谁还会无谓的悲悯和同情？再者说来,你看那小叫花子衣衫单薄,觉得他苦,但实际上他却很感激能有这样一个乞讨的机会。他最起码眼没被人抠瞎,手脚没被掰断,每天还有碗饭吃。”
陆千千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齐天,似乎不认识他一般,喃喃说道：“齐天,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弄瞎眼睛、掰断手脚……天呐”
齐天脸上的苦涩越来越浓,叹口气道：“这不是我冷血杜撰出来的东西,而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多少从小离家的弃儿都是这样残疾一辈子的,有人可怜他们,但却少有人能帮到他们,最终他们的命运也是一个浮萍无依的归途…
陆千千正听的唏嘘不已,齐天又道：“这乞儿便是我小时候模样,我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陆千千直接呆住了,怔怔的看着齐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之后,才有些羞愧的说道：“怪不得你这么瘦……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齐天摇摇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过的不容易”
他正说着,陆千千面色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指着齐天身后说道：“这下麻烦了,他叫了几个人过来。”
齐天面色不变,早料到了有这一出,所以他才先一步来到了旅客比较少的进站口。他轻声安慰道：“无妨,有我呢。”说完便转头看向来人。
领头之人正是刚才那狗皮帽子,身后跟着三个彪形大汉。齐天抱拳当胸,出口言道：“都说出门不能带婆子,更不能带棒锤,我这一下子占了两样,如果有冒犯的地方的还希望各位多多海涵。在下刘南山,早年走过江湖,现在虽然洗手了,但江湖规矩还是知道些的。”
为了安全,齐天报了个假名字。
那狗皮帽子青年眯着眼盯着齐天,冷笑道：“别折柳子,她是不是棒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既然你是门子里的人,就应该知道规矩,你就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随着他的话声,身后那三名大汉一甩身上大衣,个个暴露出一身粗壮的肌肉,大冷的天里边居然什么也没穿,看样子是经常于这个的。这叫示威,等于告诉齐天拿钱吧,不然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齐天倒也上道,点头笑道：“好,是我的婆娘没眼色坏了道上规矩,我给叶子。”
他虽然不怕这几个人,但此处距离洛城不远,谁知道千门有没有在这里安插人,等着逮他,所以还是不要随便闹出动静为好。再者说来,齐天身上有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犯不着动手。
说着,他便伸手探向怀中,假模假样的拿出来一沓厚厚的红票子,足有上万之多。拿出钱之后,他脸上带着笑,正要递过去,旁边陆千千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于嘛要给他们钱？这种小混混,你给他们钱,只会滋生他们的气焰”陆千千心知齐天实力,并不畏惧,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她说这话没错,原本齐天也准备给了他们钱之后,再给他们展示一下力量,把这事儿弄过去便算结束了,双方皆大欢喜。只是听了陆千千这话,那狗皮帽子年轻人顿时勃然大怒,眉脚含煞,冷声喝道：“看来你们今天是不想善了了”
已经闹到了这般田地,齐天心知这一架不可避免,无奈挥挥手里的红票子道：“叶子在这里,你们要拿便拿,不过也别以为是我怕了这三头蠢驴身上的狍子肉。”
“什么是狍子肉？”陆千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应景问道。
齐天告诉她：“东北话里狍子就是傻子,说他们是袍子肉就是说他们身上的肌肉全是死肉,看着好看,但打架没用。”
二人一问一答,浑然没将那几个人放在眼里,狗皮帽子青年气的冷笑一声道：“好,朋友你真有种,看不来你还是个吃老横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手把子有没有你的嘴把子这么厉害。”
说完,他一挥手,退到后边。三名壮汉脚步沉重直奔李虎丘而来。
齐天将陆千千护到身后,也不废话,一个箭步窜上去,劈手就是一掌,将走在最前面的壮汉击翻在地。随即他身形一转又来到另一名壮汉的侧面,探手揪住这壮汉的耳朵,发力一扯,壮汉吃痛,随着他的力量歪头,齐天抬腿踢在壮汉迎面骨上,将他又放倒。剩下的壮汉和狗皮帽子青年顿时傻了眼,任谁都能看出齐天出手这两下从容自若游刃有余。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有种就别走,我找我大哥来拾掇你。”狗皮帽子青年不要齐天递给他的钱,领着三名壮汉,放下这句狠话后匆匆离开了。
几人离开后,陆千千一吐舌头,调皮说道：“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齐天没在意的笑笑,反而安慰她道：“没事,女人惹麻烦,男人来解决,天经地义。”
听他这么说,陆千千眼中闪过一道难以道明的光芒,有些发怔。齐天却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发车时间快到了,咱们快点进去吧。那几个人虽然不足为惧,但若是牵扯到千门,那就麻烦了。”
“嗯。”陆千千点了点头,乖巧的跟着齐天走进了入站口。
到了晚上八点,两人检票上了火车之后,出站口里进来一个身量魁梧、卧蚕粗眉的年轻人,身后跟着那狗皮帽子,此刻正探头说着：“二狗子在后面盯着,说这两个人上了去呼拉贝尔的车……”
那魁梧年轻人问道：“车子发了没？”
狗皮帽子看看时间,说道：“还有十几分钟才发。”
魁梧年轻人一挥手,豪迈说道：“走,咱们追上去”
一行人匆匆上前,挤到检票的人群中,随便拿了张纸挥舞着,谎称是站台票,就这么挤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