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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了一晚上,林烈云还是决定到鬼殿山碰碰运气。疯僧也很赞同他的想法,还说了句:“反正都来到这了,那就进去吧。要是找到林大侠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找不着,就当是来旅游探险吧。”
第二天早晨,天还蒙蒙亮,林烈云就已起床出门,打算到楼下走走。然而他才刚到楼梯口,就见楼下坐着一人,正是那位珍宝屋的男子。
男子也看到他,略微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么早起,是兴奋地睡不着吗?”
林烈云走下楼,笑而不语,与男子一同共进早餐。男子指了指正打着算盘的客栈掌柜,对林烈云道:“这家伙每天都起得特别早,全镇的人都比他睡得晚。”
“精力真好。”林烈云笑道,但眉宇间总流露出些许忧愁。
男子似乎知道林烈云在想些什么,拍了拍林烈云的肩膀,道:“别担心,你们要找的那人虽然诡异,但是实力却一般般。当年他随着蓝衣人入鬼殿山的时候,也就只有三阶水平而已,所以面对我们的搜索,他也只敢避而不见。”
“话说回来,小镇里高手不少啊。”林烈云索性把烦恼跑到一边,与男子交谈起来。
男子闻言,指尖忽然亮起一缕火辰,淡淡地道:“我们这里离鬼殿山很近,那些怨灵随时可能进犯小镇,如果镇上的居民没有几把刷子的话,可就很容易被毁灭的。”
林烈云看着男子指尖的火辰,微笑道:“阁下实力高强啊!”
男子摇首道:“高强到说不上,区区四阶术者而已。不过做我们这行的,没有一定的实力做后盾,别说完成任务,连自己的小命都会栽进去。”
“赚一份钱都不容易啊!”林烈云感慨道。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林烈云问道。
男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越早越好。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好,那真是麻烦你了。”楼上传来疯僧爽朗的笑声,紧接着疯僧与薛雷钧一同下楼,四人坐在同一张桌子旁。
“南宫姑娘还没起来吗?我上去喊她。”林烈云道。
薛雷钧摆了摆手,道:“南宫姑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很快就下来了。”
果然,薛雷钧话音刚落,就见南宫梨雨从楼上小跑而下。薛雷钧打趣道:“南宫姑娘,我们这就数你最懒了。”
“薛雷钧你别得瑟,小心本姑娘把你打得爬不起来。”南宫梨雨斥道。
五人边谈论着事情,边吃着早餐。男子对四人说道:“离开小镇之后,劳烦各位听我的安排。进入鬼殿山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各位实力不凡,但山内也有许多难缠的怨灵。”
“你说说看。”疯僧一听立即来了兴致,问道。
男子无奈摇头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而已,如果真被我遇上了,你们现在就见不到我了。据说那些强大的怨灵,就连五阶术者都会栽在它们手上。”
“有这么厉害吗?”疯僧一脸不信。
男子看着疯僧道:“这都是从祖辈那流传下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烈云也道:“对,小心点总没错。”
男子又道:“不过只要不去到鬼殿山的深处,一般都不会遇上那些厉害的怨灵。只要你们跟着我走,安全绝对没有问题。我带过的,除了不听话的,最后都能安然回来。”
“这么说来,还真有不听话的咯。”林烈云道。
男子点了点头。林烈云又问道:“那些不听话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男子叹道:“他们最后都失踪了。碰上这种人,我们作为引路人都不会陪他们疯。若是他们执意要去危险的区域,引路人宁可不要剩下的钱,也不会亲身冒险。”
见四人皆是脸色各异,男子缓了口气,安慰道:“放心,危险的区域面积很小,一般都不会进去的。”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尊姓大名?”林烈云道。
男子答道:“我叫陈大柱,乡下人的名字都这样,别见笑。你们叫我大柱就好了。”
林烈云四人也向陈大柱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他们很快就把早餐吃完,起身离开客栈。就在他们出门的一刹那,一直低垂脑袋的客栈掌柜忽然微微抬起头,然后又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了。
清晨的小镇格外宁静,家家户户关着门,大多数人还处于熟睡当中。陈大柱带着林烈云等人从客栈出发,一直往西走,出了小镇没多久,一条狭窄的山路平铺在他们脚下。
山路窄而不陡,几乎是笔直的平路。这时走在最前的陈大柱说道:“这条路,我们镇上的人称之为‘人鬼途’。顾名思义,这条路连接着人类世界和鬼的世界。我们只要穿过这条路,就能抵达鬼殿山。”
人鬼途夹在两山之间,像是一把尖刀,愣是把相连的两座山切开。
听完陈大柱的介绍,林烈云心里升起一丝紧张之感。疯僧忽然抓住林烈云的手,紧盯着后者的眼睛,严肃地道:“这里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怨灵,你不也能打赢吗?”
疯僧说的没错,在延州一役,林烈云三人可是击败了不少僵尸,甚至最后还打败了封灵棺中的怨灵。
“这么说,你们还和僵尸交过手?”陈大柱听到两人的对话,好奇问道。
“是啊!僵尸和怨灵都是极其难对付的。”林烈云道。
一路上,陈大柱给众人讲了许多在鬼殿山要注意的事项。不得不说,陈大柱这人还真是能讲,从早上讲到中午,都没怎么停过嘴。不过他讲的内容都十分有趣,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讲说。
不知不觉,红日已高悬山顶。陈大柱让大家就地休息,吃完午饭后再继续启程。由于人鬼途十分狭窄,宽不足一米,众人只能挤在路上。陈大柱准备了大量的干粮,据他所说,足够五个人吃上半个月的了。
“照我们的速度,明天早上就能到鬼殿山了。”陈大柱道。
“什么?还有这么久!”南宫梨雨惊诧地道。
陈大柱道:“我早就说过了,从小镇到鬼殿山,要走一天一夜。我们的速度,已经算快的了。再走几个时辰,前面有一片比较宽敞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休息一晚。”
南宫梨雨见陈大柱后面背着个大袋子,便问道:“大柱,你都带了些什么啊?”
陈大柱答道:“除了干粮,就是一些对抗怨灵的武器。很多武器你们一定闻所未闻,都是我们小镇自己生产的,对付怨灵很有一套。”
“快给本姑娘看看。”南宫梨雨一听就兴奋起来,她对奇奇怪怪的东西最感兴趣了。
陈大柱买了个关子道:“还不能给你们看,有些武器是不能乱碰的,最好等要用的时候才拿出来。”
听陈大柱这么一说,南宫梨雨才只好作罢。不过她还是不死心,时不时在陈大柱背着的袋子上乱瞄。
很快,休息的时间过去了,在陈大柱的催促下,众人又开始出发。正如陈大柱所言,他们离鬼殿山还有老远的一段距离。几个时辰的行走,两旁的景色几乎未有过变化,景色虽壮丽,但一成不变总会让人产生疲态。
及至晚上,星罗棋布、月夜穹庐,他们终于来到陈大柱所说的那块地方。于是众人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度过漫长的夜晚。
“到了这里,鬼殿山就快到了。”陈大柱给大家鼓气道。
“究竟哪一座才是鬼殿山?”林烈云问道。
陈大柱往西面指了指,道:“就是那一座。不过现在这么黑,你也看不到。”
林烈云张目而望,远处的山峦与夜色融合为一,确实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
陈大柱道:“等到明天,你们就会发现鬼殿山与其他山脉的不同了。不过你们现在趁夜赶过去的话,也能够发现不同之处。”
“为何?”林烈云不解其意。
陈大柱解释道:“鬼殿山白天的时候,会完全被迷雾笼罩,所以看不清其本来面目。而到了晚上,云雾散尽,但其本来面目却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完全展露出来。除了夜黑难辨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然而陈大柱说到这,就没有继续讲下去。林烈云以为他在卖关子,便道:“大柱,究竟是什么原因?”
陈大柱摇头道:“此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我担心会影响你们进山的心情。”
任凭林烈云再三追问,陈大柱仍旧不肯吐露半句。最后陈大柱只好道:“此事与你们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还是别知道那么多。”
夜晚,众人直接躺在冰冷的地面入睡,还好他们都是术者,也不担心着凉。虽然陈大柱说过,鬼殿山的怨灵轻易不会跑出来的,但为了安全起见,林烈云、薛雷钧、疯僧、陈大柱四人轮流守夜。
这个谨慎的决定,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就在当夜,一群不知为何跑出鬼殿山的怨灵袭击了他们。
正值疯僧守夜,还未等怨灵们靠近,疯僧就已把其他人唤醒。众人聚在一起,联手抵御忽如其来的怨灵。当林烈云被唤醒时,还茫然未觉,然而来自怨灵的死亡气息犹如一盆冷水,顿时让他清醒过来。
陈大柱赶忙道:“大家赶紧把灭魂膏抹在自己的武器上。”
“不是说怨灵不会离开鬼殿山的吗?”疯僧质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陈大柱心中亦是诧异。
就在此时,成百上千的怨灵从四面八方扑向了他们。不过这些怨灵实力都不强,在众人的合力驱逐之下,怨灵们伤亡惨重。不过怨灵没有感情,也不知道疼痛,就算自己的同伴不断魂飞魄散,也不会影响它们争先恐后地进攻。
疯僧喝道:“怨灵怎么这么多?”
陈大柱一边应付扑来的怨灵,一边回答道:“鬼殿山的怨灵足有上亿之多,这点根本不算什么。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围攻我们的怨灵也就几千而已。”
“几千!和尚我都要打得手软了。”疯僧大声道。
怨灵们来得突然,退却时也令人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的,成百上千的怨灵忽然一顿,随即如同退潮一般往后方涌去。眨眼之间,数千怨灵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林烈云六人在原地呆愣。
“就这么走了?”疯僧颇感意外。
“难道这些怨灵发现自己打错人了,或者不小心跑错了地方,所以又急冲冲地回去了?”南宫梨雨胡乱猜测着。
薛雷钧皱眉道:“据大柱所言,怨灵不会轻易离开鬼殿山。如今怨灵们忽然到来,这就说明鬼殿山中可能发生了些什么。而它们又忽然退去,又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了?”南宫梨雨问道。
“说明有东西在操控它们。”薛雷钧答道。
林烈云细细一想,觉得薛雷钧说的有点道理,便道:“怨灵们忽来忽去,确实很像是别人控制的玩偶。但还有没有别的可能,例如鬼殿山中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导致怨灵们急着赶回去。”
“这两种猜测都有可能。”陈大柱道:“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做好准备,以免下半夜那些怨灵还会再来。”
说着,陈大柱在自己的袋子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小袋白色的粉末。他拿着粉末对其他人解释道:“把这种粉末洒在地上,怨灵闻到粉末的气味,就不敢靠近了。但是这种粉末只对普通的怨灵有效。”
众人忙活了一阵,才把事情弄好。守夜继续进行着,但经过刚才的事,众人还是暗自留了个心。这一夜,总算过去了。看得出来,大家昨夜都没睡好,显得无精打采的。
林烈云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西边眺望,鬼殿山正屹立在那里。正如陈大柱所言,林烈云所看到的,不再是起伏的山峦,而是一团迷雾。他喃喃道:“那就是鬼殿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