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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岳宁城轻轻笑着打招呼。
江霏霏被美色所迷,一下子是没反应过来的,待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发现的是自己杯里的水溢出来了,还流了一地。
手忙脚乱的关了饮水机龙头,要去找纸,岳宁城已经先她一步把桌上的纸巾拿过来,扯了几张给她,自己抽了几张,蹲下去擦,“这个地上有水会挺滑的。”
“不,不好意思。”江霏霏忙蹲下了和他一起擦,她说的不好意思,是没管住水流了一地,更是就那么直接的看到了岳宁城的……残疾。
就那么看着岳宁城的“蹲下”,一条腿因为蹲下去的动作自然的弯曲了,一条腿只能微微弯着,整个人别扭的侧着擦地,江霏霏有些慌乱。
她都忘了这件事,可偏偏就这么看到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知道自己很不想去面对这个事,但大理石的地面真的已经擦的比之前还干净,而岳宁城也已经站直了,她没有理由再蹲在那里,只能站起来,努力让自己镇定,好像没有发现那个事情,抬头看着岳宁城的脸,看那张真的挑不出一点点瑕疵的脸,说:“谢谢。”
岳宁城将手里的纸巾盒搁回去,“我去洗手。”
“嗯。”江霏霏低应了声,看着他转身出去,步履略跛。恍然之间,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
是为他惋惜吗?好像不是,只是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他应该有一双完好的腿,可以走到任何想去的地方,而不是连蹲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会看着让人辛苦。
江霏霏将手里的废纸丢了,犹豫了下还是没拿杯子就去洗手,洗完再转回去休息室拿杯子,她想看岳宁城会不会回来,但立在门口看到整个休息室空空的,灯光明亮,但地上的影子都是死物的。
失魂的拿了杯子回位子上,面对着能够迅速完成的工作却没办法做,她看着的是工作报告,可看到的确实岳宁城走出门时略跛的样子。真的不知为何,心里的感觉那么奇怪,她就是固执的感觉岳宁城应该是个完好的人,而不是……
一根圆润的手指在江霏霏的桌面轻轻扣了扣,“喂!”俏皮的声音在她旁边忽然响起来。
江霏霏忙回神发现桌边站了个叫不上名字,但知道是谁的女同事,因为小喵曾经重点描述过这位同事,胖胖的女生,更是全公司闻名的八卦能手,同事们赠名“小八”。
小八是人事部门的员工,江霏霏的入职不是她带的,所以,这算是第一次见面。
淡淡笑一下,江霏霏对于初次见面的人习惯保持客气的笑容。
“霏霏啊,”小八挺自来熟的,那喊起名字来的感觉,就像和江霏霏至少认识了三五年,“我刚才去休息室的时候,看到老板和你在里面,那姿势……很特别哦。”
江霏霏愣了愣,闹不下刚才自己和岳宁城的站姿从门口看的情况,面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半蹲、一个蹲着……再看看小八微妙的表情,顿时邪!恶!了!
我擦!这是她的心声,但脸上还是一派淡然,毕竟这话人家也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在说,如果太介意,反而过了,微一耸肩,笑笑当没听懂。
小八嘿嘿着,小声的说:“也没什么啦,不过我听说,你之前在走廊晕倒,也是老板英雄救美的。老板办公室是在顶楼,这里是五楼,所以,你们到底……啊?”
办公室剩下的同事不多,但不多的同事已然尽数低调的将语言功能调到停止模式、听觉功能调节到最佳模式,都说悦城公司的是办公室精英,但精英到了夜色笼罩的时间,好奇心好像也会蓬□□来,尤其是有个人小声的讨论着和公司大老板有关系的暧昧。
江霏霏察觉到了办公室细微的变化,略略扶额。她实在很难给出一个答案,因为事实上她和岳宁城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小八想要的,说出来,大概也是大家不会相信的。
小八见她半天没回音,撒娇的哼了两声,“别小气,说下。”
面对着这么八卦的同事,江霏霏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讨厌的,但事实上,看这个女生萌萌的圆脸,俏亮的眼睛,居然没有很反感,但不反感不代表喜欢被纠缠,“好了,小八,能让一下吗,马云大叔说今天下班要把所有电插头都拔了?”
马云大叔说的是公司管水电的大叔,因为长得酷似马云,大家刚开始叫他“像马云的大叔”,后来嫌麻烦直接就是“马云大叔”了。
小八听话的退开到边上,但还是不想走,看着江霏霏爬到桌下将电脑主机插头拔了,再出来,还有点期期艾艾的,无奈江霏霏意志坚定,对她已经视而不见,这才真的悻悻退开,凑到旁边的桌子去,可一扭头,忽然发现了门口有个人影离开,虽然仅仅只是匆匆的瞟了一眼,但还是能看清是岳宁城的侧脸。
江霏霏是在“万众瞩目”中离开了办公室,她本人并不知道大家都在等待着“老板接女下属下班”的剧目上演,并且为什么都没发生感到深深扼腕,只是觉得被盯得后背发毛。
脱离了无数的注视,一身轻松,江霏霏纠结了下是在这吃了回家还是回家再吃的问题,发现要坐的公交只剩下最后一班,还是乖乖的等到站牌旁去了。
她需要的公交是半小时一班车,最晚一班是七点左右到这。一般都会选六点半左右到的,但今天发了个呆,错过了那班。其实,只能选最晚的车她一般都是七点还差个几分钟再等在这,但今天为了躲八卦,不得不多提前了几分钟。
夜中秋风如水略凉,江霏霏虽然穿了长袖连身裙,但蕾丝的袖子好像也不比短袖暖和,凉风吹过会自动拐弯进蕾丝的小洞里,绝对是沁心凉,心飞扬。
江霏霏来回摩擦着因为秋风变冷的手臂,忽然有些发笑,她躲出来的理由,也确实叫人发笑的,不过就是两个人蹲那擦水的姿势,居然会被人看成那么限制级的画面,还专门跑来问她。不过误会她和岳宁城有事,总胜过被人知道他腿脚不便好。
在她叹息的当头,有辆黑色的车停在她跟前,车里的人探出头来冲他打招呼,“江霏霏。”
“岳……总?”江霏霏不知道该用疑问的口气喊人,还是回复以打招呼的口气。
岳宁城说,“公交还没来?我送你一程?”
江霏霏睁着眼睛说瞎话,“公交就快到了,已经在后面了。不用麻烦您了。”
岳宁城好似一下着急的模样,“要到了?我在这里是违规停车,如果被抓到要扣分的,快上车。”话音还未落,副驾驶的门“咯”一下打开了。
看着传说中已经在后面的公交车连要来的影儿都没有,江霏霏想说,这是不是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最好的诠释?乖乖上车,关门,在宽大舒适的位置上调整好坐姿,就等着车开动。
岳宁城提醒道:“把安全带系上。”
“哦。”应完立刻动手,岳宁城等着那一声扣上的小动静响完了,才推动车档开车,“你要去哪?”
“lx地铁口。”
“你要去搭地铁?”
“去那儿吃饭,然后搭地铁回去。”江霏霏简单的交代了行程。
“麻烦你把要去的地方输一下,我今天才到h市。”岳宁城指了指导航仪。
江霏霏应了声,探头看着眼前那个小小的方盒子,额,肿么说呢?确切而言,她连开机键在哪里都有点找不到,“不好意思,岳总,这个要怎么用啊?”
“你不会用?啊,那就麻烦了,这里也没地方停车,我没法弄。”岳宁城将路两边扫了一眼,“恩,你是要去吃饭,然后回家对吧?”
“恩。”
“刚好我也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家,可以吗?”岳宁城说话的时候,刚好是红灯,他停车面对着江霏霏,用一种很真诚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这个男人是真有一张令人痴迷的面孔,尤其是用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更容易让人晃神,好像被看着就是在嗑一种迷药。
江霏霏面对着他的脸只觉得脑筋运作起来都有些滞涩,都没能仔细回味下话里的意思,就已经点了头,岳宁城看她同意,便打了个电话去定位子。
江霏霏愣愣的看着他拿出手机,看着他讲电话,然后说要订两个人的位置,然后……
等等!既然因为红灯堵在这里,为什么不趁现在用下那个导航!江霏霏很想要问出口,但岳宁城这会儿已经结束了通话,然后看着她微笑:“我们到云城吃饭,可以吗?”
“……可以。”江霏霏再次拜倒在了那张脸之下后,对自己颜控的本质深深绝望了,不敢再看他,改成看着窗外,只是外头的夜色已经深了,车窗像是一张幕布,将岳宁城完美的侧颜清晰的映在上头,间些穿透过影子的灯光更让他看着像是来自天上的神人。江霏霏反而觉得越发的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