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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宁城是自己输门锁密码进屋的,一进屋,先是看到有个人影在暗中突然站起来,再是灯亮起。昏黄的灯光落在那个人的脸上,柔和的一塌糊涂,而她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自己,那眸光似乎是晴朗天空里最明亮的星星。
他觉得心里忽然安稳了下来,冲那个女生笑了下。
江霏霏轻声说:“回来啦。”
“恩,回来了。怎么坐在门口,不看电视?”岳宁城换鞋进屋,听见客厅隐约有节目的动静。
江霏霏伸手扶他,特别老实的说:“等你啊。”
岳宁城被扶着的手臂僵了下,垂目看身边的人。
江霏霏看他看自己便拱拱鼻子做个鬼脸,“别多想,是刚才接了你电话,才开始等的。也就是二十多分钟,没半个小时吧。我都没打算你今天会回来,唔…………”
岳宁城反手将她的人拉进怀里,贴着她的额头叹口气,“本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反而让你等。”
江霏霏不觉得等有什么,可以等到,再久的等待都是甜蜜的,何况她真的也没怎么等着。不过这一刻没什么需要去争辩的,就温顺的靠在他肩头,感觉到他外套上残留的室外的冷意,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捂热了。
片刻后,她才开口,“不是说飞机今晚都飞不了,你怎么回来的?”
“转的高铁。”
江霏霏微微皱眉,仰开身子,“过来至少也要四五个钟头,那……你是和我打完电话,就去高铁站了?”
“约了跨年,我自然要过来。”
江霏霏横他一眼,实在是心疼,这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都还没休息下,就立刻转去坐高铁,忍不住说:“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跨年而已。”
岳宁城正经的说:“不是跨年而已,虽然只是早回来一个晚上,但我可以陪你从今年走到明年,很有意义的。”
江霏霏无力吐槽岳宁城少男式的浪漫情怀,低头翻了个白眼,才抬头说:“恩,对,有意义!那你现在是想先坐下休息会儿,还是直接去洗澡?”
岳宁城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快点洗个澡,出来和你一起看跨年。我记得你说,你们这里跨年喜欢敲钟!”
江霏霏点点头,“是的,你先去洗澡,我去暖被窝。”
接下来两个人分头行动,岳宁城脱了假肢进浴室,江霏霏去客厅关了电视回房。一个人在床上坐等无聊,江霏霏就将电视播放着,随便选了个有顺眼明星的电视台看了一会儿,刚才一直觉得特无聊的东西这会儿看也是萌萌哒。
原来对她而言,从无聊到有意思,相差的是一个岳宁城。
想到这个点,她也懒得看电视了,就盯着浴室的出口发呆。
那个“相差”的人,在十二点还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从浴室出来。
岳宁城在里面看到时间已经逼近午夜,没顾得上擦干头发,匆匆套上了浴衣、拿了块毛巾就拄着拐杖出来了。
江霏霏一看他是这么别扭的走出来,立刻跳下床过去,扶他到床边坐下,拿过他手上的毛巾,不客气的在他头上放肆的□□着。
岳宁城没反抗她的动作,就是张臂环紧了她的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然后隔着她身上的衣服将自己的额头埋进她的胸口……蹭着。
江霏霏不介意被占便宜,管自己帮他擦头发,岳宁城头顶有车祸、手术留下的疤痕,他们欢爱的时候,她曾经摸到过,但像这一刻这么居高临下的看到却还是头一次。
疤痕有些狰狞,但怎么也比不上他身上失去的那一部分来的令人震惊和痛心。江霏霏踮起脚尖,凑上去在他疤痕上亲吻,然后说:“岳宁城,我们一起去墨尔本吧。”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12时的钟声响起,然后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等到那钟声停下来,主持人激昂的发言再起,岳宁城才问:“怎么忽然有这打算?”
“你觉得不好吗?”
“不是,就是好奇你为什么忽然改主意了。体检报告又没出来……”
“体检报告只是一个参考,”江霏霏自己也是久经医院生活的人,“宁城,你身体给出的提醒才是要最谨慎对待的。”
“是甜甜和你说了什么?”
“是,不过我觉得宁甜和我的不过是实话罢了。”江霏霏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也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低头看着跟前的人。倒是岳宁城始终没有抬头。
有时,就是是实话,才让人觉得残酷的难以面对。
江霏霏说:“你把这边的工作安排好,我们尽快过去。”
“那你父母那里呢?”
“他们不是问题。”
“他们会反对的。”
江霏霏沉默了一会儿,“他们会体谅的,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了解自己的父母。”
“我和red联系过了,red是我之前的主治医生,对我的情况是最了解的。他说有疼痛是正常的,只要不是持续性的,就应该不是病变。你知道的,这次的问题确实不是持续性的,只是那阵子变天的时候有些不适。”
江霏霏叹口气,胸口有些起伏。
岳宁城在上面啄了一口,“我也觉得去休息阵子好些,但我们是不是晚些再去?你看,过完中国年再去怎么样。这样子你爸爸妈妈不会觉得事情太突然,我们也有时间可以和他们好好解释。”
“那你的体检报告什么时候刻意看到?明天,后天?”
岳宁城表情夸张的说:“江小姐,圣诞节整个纽约都是放假的,我昨天才做的体检,至少要等七天!”
“那报告出来立刻让我看!”江霏霏板着脸说。
“保证每一行都翻译成中文,让你看得懂。”
沉默对视三秒,江霏霏幽怨说:“我好歹也是h市最好、全国前十的大学毕业的,英语再烂,总不至于翻个字典也看不懂吧……”
岳宁城没应声,抱紧她的腰往旁边一滚,将人压倒在被单上。江霏霏不臆他有这么一出,一声闷哼直接被压倒,看着那个男人凑上来,凌空在那,和自己平行对视着。
“你……干嘛?”
“你不用翻字典,翻我就好了。”岳宁城拿她的手去翻开自己的衣领,江霏霏顿时笑的抖了起来,“走开!别玩了,今天算了!”
这种时候岳先生自然不会依她,压低身子去亲吻她的人,像是惩罚似的,岳宁城轻轻呼着热气在她脖颈间,发烫的嘴唇也是若即若离,江霏霏被弄得有些痒痒,觉得人烧着,但她深呼吸几下,张臂抱紧了压着自己的人,让那跟人“冷静”一点,轻声说:“我是说认真的,今天就不要了。”
岳宁城听出她话里已没有玩笑的意味,一下警醒,支起身子,去摸她的额头,觉得手掌初拟的温度没有异常,“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不舒服,就是……”江霏霏推开他坐起来,“你这样过来不应该休息下吗?”
她的话音都未落下,岳宁城的人已经凑了上去,他剩下的话语都是在她身上辗转时,用行动来说明的,他不需要休息!
跨年晚会早已结束,电视机里播放着午夜的广告,和卧室里缠绵的声音一起辗转绵延。
结束的时候,岳宁城侧睡在那,抱紧了江霏霏的身体,让他们之间的每一寸都像是贴在一起那样。
酣战后略乏,江霏霏本已是困顿,任他将自己怎么着就怎么着,却听见岳宁城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谢谢。”纳闷的问,“为什么忽然说谢谢?”
“谢谢你愿意离开家,陪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岳宁城的一如往常的,将用嘴唇在她的后颈上轻轻的擦动。
“那我也谢谢你。”
“恩?”
“谢谢你,愿意提前结束圣诞节,舟车劳顿的来这里陪我。”
岳宁城在她身后闷笑一声。
江霏霏觉得伸手亲吻的动作似乎停了下来,手在被窝里摸到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握住,“其实,你真的要谢谢的话,应该谢谢宁甜,毕竟是她把事情给我说了。”
“……恩。”
“还有,我觉得,明年过圣诞的时候,你能把宁甜叫上吗?我看她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容易啊。”江霏霏说完话等着身后人的回答,但等到的是一阵绵密的呼吸声。
岳宁城已经睡着了。
江霏霏有点错愕,他从来都是在她熟睡之后才睡去,不过想想这才是正常的。长途飞行加上换车高铁,从昨天到今天,他也是够折腾了。当下折腾着翻个身,和他保持面对面的样子,关灯闭眼睡觉。
江霏霏早上自然醒来的时候,天空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薄薄的窗帘已经足够挡住窗外不甚明亮的光,所以,她张眼的时候没觉得空间里的感觉很刺眼,但还是揉了两下眼睛,让自己更快清醒过来。
今天能看见这个世界的第一眼,就是岳宁城的睡颜,白皙干净的面容,别样的英俊。江霏霏有过不少和这个男人一起醒来的早晨,但这样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大概是头一回。当下也没动作,就是看着,看他的鼻梁像是和其他五官闹别扭一样高高的挺出来,看他长密的睫毛因为呼吸微微震动,像是夏日的蝉翼。
江霏霏玩心起,屏住呼吸伸手指去他睫毛上拨了下,岳宁城浅浅皱眉但未醒过来。江霏霏看他似乎嘟了下的嘴,顿觉喜感十分,想笑但不好打扰了他的睡眠,就张着嘴无声的哈哈两下。
“你在干嘛?”岳宁城的声音在她的嘴还没合拢的时候响起来,他一贯浅眠,江霏霏抬手揉眼睛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觉得难得赖床就懒得动,结果居然被同睡的姑娘调戏了。
江霏霏一秒钟绷紧面孔,“没什么,就是醒了,伸个懒腰。”说完立刻张开手臂舒服的伸展下,“额——睡得好舒服!”
“我也睡得很舒服。”岳先生不客气的翻了个身,正好压她身上,像是对刚才调戏行为的小惩罚,他没客气的将自己大半的重量压了上去,然后在她身上占便宜,“我也觉得好舒服。”
江霏霏顿时哭笑不得,一方面岳宁城的身材健硕这压下来有点吃不消,另一方面男人早上的某些问题实在令她不能不尴尬,当下决心一起,腰腿用力一抵,愣是将岳宁城推了开去,岳宁城手不及松开,还抱着她的人,于是,一个转眼,就成了她上他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