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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立即怔住,看向周兰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子。
“你认为,朕会信一个疯子的话?”
周兰揉了揉坐的有些酸麻的后腰,依旧看着楚烨笑的无所畏惧:“臣妾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有多天方夜谭难以令人相信,可是皇上可愿意与臣妾做赌?如果臣妾所言非虚,您又该怎么办?”
“利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就天真的以为朕会投鼠忌器?周兰,朕不妨告诉你,他上官无策活着的时候朕都没惧他一分,更何况现在他连一个活人都算不上。”
“我的皇上啊,正因为此刻他是个死人,才会成为你最大的弱点。”周兰道:“别忘了,将他送上黄泉之路的人可是您的杰作,而这个人,不管是和皇后娘娘还是大宛的新君都交情匪浅。”
本是剑拔**张的内殿像是迈进了寒冷的冬季,四面寒冰,冷风瑟瑟,两个相互对峙的人,一个病蔫蔫的坐在**上笑的散漫随心,另一个则是浑身绷直的站定在原地,俊美无铸的脸上各种隐晦的情绪闪过,最后定格在一片寒冷之上。
周兰知道,在她向楚烨真正摊牌的那一刻她就是在赌,赌徐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赌这个男人将那个女人看得有多重要;说起来给还真是可笑,没想到到了最后,她的输赢还是需要靠着徐昭;在那个女人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赢过,她恨过她、怨过她,甚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无数遍的诅咒过她,可此时此刻她却格外的感谢她,感谢她成功的成为楚烨人生中最大的弱点,让这个无坚不摧的男人有了最大的罩门。
她已不在乎在楚烨的心里究竟装着哪个女人,她要的,是这个男人永远陪在她身边,哪怕得到的只是他的一具没有感情的身体,她也要定了。
周兰忍着浑身的无力慢慢的从**上蹭下来,细嫩的脚心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啪啪声;来到这个怒视着她,恨不能亲手将她扯碎的男人面前,她依旧让自己笑的从容镇定,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主动环住他的腰背,将自己无力柔软的娇躯依偎的靠在他的怀中:“皇上,其实臣妾一直都要的很少,只要你能陪在臣妾身边,让我随时能看见你;你不我没有关系,只要我你就行,你不对着我笑没有关系,只要我对你笑就好;我不介意你深的女人是徐昭,不介意你将皇后之位交给她来坐,只要你能偶尔陪伴在我身边,多多的陪陪我,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不愿意让徐昭知道的所有真相,臣妾都可以亲自帮你隐瞒。”
说完,周兰更紧的环住楚烨的腰背,慢慢的、满足般的闭上了眼睛。
天啊!这一幕终于实现了,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在奢望之中的期盼里,而是真实的存在着;她终于抱住了她毕生最的男人,她终于可以拥有他了。
楚烨面无表情,低头看着紧紧环着她不松手的周兰;幽沉的眼神之中,深恶痛绝的神色那样明显,脸色的僵硬也是那般清楚;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响起,将这个像毒蛇一样的女人推开,不要让她碰触自己,不要让她阴谋得逞,更不要让她成功的要挟了自己;可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在这时如一根钢针狠狠地锥进他混乱的心绪,让他瞬间在一片复杂的情绪中找回一片清明。
周兰刚才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一句‘告诉她真相的人就是上官无策’让他虽然觉得荒唐到了极点,可根据他对周兰的认识,这个女人在没有真正的把握之下,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宛若天方夜谭的话。
一定是上官无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一定是她掌握了让阿昭绝对会信服的证据,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只要一想到当初他亲力掩盖的真相会在她拿出证据的那一刻再也无法包住,他就知道,绝对不能轻视了她的每一句话;如果事情真的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到时候,他不仅要承受阿昭的埋怨和怒火,还有来自于大宛疯狂的报仇;要知道,上官无痕对上官无策的感情,绝对不是作假的。
在他没有亲自将事情弄明白之前,在他还没搞清楚周兰手中紧攥的证据是什么之前,他唯有以静制动,先稳住这个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的女人。
楚烨深吸一口气,硬是将快要喷出来的怒火和反感压下去,跟着僵硬的伸出手臂,轻轻地放在周兰纤瘦的肩头,然后微微用力,将这个因为他的动作而惊喜睁大眼睛的女人紧紧的环在怀里。
“皇上……”周兰觉得这一刻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做梦,她抬头看着楚烨刀削般精致的侧脸,眼睛里甚至还含着激动地泪光:“兰儿好开心,好开心……”
“你病着,还是别赤脚在地上站着了,去**上躺着吧。”楚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自然一些。
周兰的眼神里带着期盼:“皇上是要走了吗?”
楚烨硬扯出一个微笑:“朕等你睡着了再走,别担心,朕会陪着你。”
得到这句话,周兰更是惊喜的抱紧了楚烨,将头搁在他的胸口,氤氲在眼睛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虽然她心知肚明,此时此刻的楚烨是因为其他目的而不得不向自己低头,可是这一幕对她来讲实在是太难得了,数月之前,甚至是数年之前她都不敢奢望的,今天竟然在她面前实现;所以,哪怕是如泡影般容易消碎,她也舍不得放开;如果这一切是假的,那么她会拼尽一切力量和手段,让这份虚假永远继续下去,叫自己的这个美梦,永远都不会苏醒。
*
等徐昭终于醒来,已是过了正午。
看着光溜溜的**头就知道楚烨已经走了,她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慢慢的坐起身,可就在她准备下地的时候,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感差点让她趴在**边干呕起来。
“怎么了?睡一觉还生病了?”
一声熟悉的男声从头顶上传来。
徐昭忍着心口的恶心感,捂着胸口抬起头;果然就看见段清如一杆葱郁挺拔的青松直直的杵在自己面前;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来了?
徐昭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等一等自己,然后趴在**边睁着因为恶心而泛泪的眼睛轻轻地呼吸,等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后,这才长出一口气慢慢的坐起身:“你怎么又来了?”
段清亲自给她端了杯温水走过来:“我就没走,没想到你怎么能睡,等了好几个时辰你才醒来。”
徐昭接过茶水浅浅的抿了一口,觉得心里舒服些后对他道了声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的瞌睡劲儿特别大,到了后半夜还总是出虚汗,翻来覆去的总是不舒服。”
听她这么说,段清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真的病了?天下第一名医都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找朱泽来给你瞧瞧。”
徐昭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不用找他,也许是前段时间总是奔波,突然放松下来有些不太适应;说起朱泽,这两天这家伙一心扑到发情的元宵身上,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就对元宵这么感兴趣,那一副虔诚的模样就跟拜他祖宗似的。”
段清略微懂一些医术,看徐昭除了刚才表现出来的不适症状之外,不管是脸色还是精神都还算不错,所以也没听进去她的话,认为她只是前段时间过渡奔波所致。
只是听着徐昭用来打趣儿朱泽的言辞,跟着随口说了句:“天下人对银毛雪兔都是趋之若鹜的,要知道这东西全身上下都是宝,身上的一滴血都能解百种毒;但若真正抡起疯狂,还是北戎人最银毛雪兔最是虔诚;对北戎人来说,银毛雪兔简直就是神明般的存在,在北戎,你杀死一个达官贵人或许不会被判处死刑,可如果你敢对银毛雪兔起了歹心,那就等着被剥皮抽筋、凌迟处死吧。”
徐昭苟同的点了点头,银毛雪兔出自于北戎的雪山深处,被北戎百姓视为无价珍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在段清说完了这句话,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半晌之后都闭嘴不语,摆出一副严肃思考的认真模样。
徐昭伸手扯了扯段清的衣袖:“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段清张了张嘴,看着徐昭的模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最后,才终于蹦出来一句话:“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需要仔细去查一查,等查明白了再跟你说。”
“你说什么?什么可能?”
段清吞吞吐吐,张了张嘴最后又合上的纠结模样让他跟往日那个总是雷厉风行的模样出入很大:“总之,在我没查明白之前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徐昭,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在深宫内院中,你虽然有梁帝的保护,有自己身份的保护,可你要知道,明易躲暗箭难防;除了我们几个人,剩下的所有人你都要小心警惕,尤其是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波涛内涌的时候。”
被段清的紧绷情绪感染,徐昭听话的点了点头,“放心,我徐昭从来就不是那种傻白甜的傻姑娘,干等着要人来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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