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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诡异的寂静了片刻,然后像蓄势已久的火山,突然喷发!陨石流变得更加狂乱,第五涉远以小范围的舰体损坏为代价,躲避了大部分致命攻击。
还不够。
星舰转换了形态,略显累赘的微显分子炮和a能源供应器被卸下,下一刻光能侦查器也没能幸免——然后更疯狂的来了,行驶一段时间后,防御罩瓦解,连初级的重力隔离罩都没有留下,整个星舰犹如赤条条的婴儿,独自面对令人敬畏的星空。
楚封瓷没有任何不适,他皱眉沉思,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中。
始作俑者第五涉远十分无所谓了。换到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称之为疯子的举动,他却做的像天才的奇思妙想。
重点是,他成功了。
星舰在他手里灵活的像一尾鱼,简直让人怀疑这艘星舰的制作材质不是金属而是橡胶。
灼热的火焰接连在他们身边炸开,天蓝色的火光尾部不断触及星舰,却在险之又险一刹不甘退去。
这艘星舰简直是小型星舰界的叛徒,它用媲美中型星舰的速度,远远把异常星域甩在了后面。
不过几秒的时间,数次与死神擦肩。
楚封瓷睁眼。
他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醒过神来,刚才与心脏同步的声音还在耳边挥之不去,那种震慑之感,沉重到心悸。
世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第五涉远。”楚封瓷叫着他的名字“现在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
第五涉远表情有点冷淡——事实上他正在尴尬,明明是看准那个方向跑的嘛!这是迷路到哪里来了,果然侦查器这玩意不能乱卸。
在星舰的下方,是一座宏伟的城市,万丈高楼直冲云霄,昂贵典雅的设计随处可见,融合了高新科技和自然风韵,看得出非常发达也非常繁荣。
第五涉远检测了一下所在星球区,却发现这是一颗没有被命名的星球。而且分布非常奇怪,除了面前这一座城市,整个星球没有其他的生命迹象。
照理来说这座城市应该又偏僻又封闭,可是它的繁华程度,甚至远远超过首都星的部分城市。
星舰被拦截了。通讯屏上出现大大的接洽请求,旁边还附了一行小字“尊敬的阁下,星海之市欢迎您的到来。”
星海之市?
这名字有些耳熟。第五涉远一边想,一边传达了接洽指令,和平降落,星舰熄火。
楚封瓷此时的脸色极白,刚刚在星舰上没有感觉出不适,站起却觉得有些难受了,头沉得厉害。
第五涉远侧过头盯着他,离开驾驶座几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
阴影打在他脸上,楚封瓷对外界的感触更加敏感。他觉得第五涉远是要递给他什么东西,下意识伸出手。
于是刚好就牵住了。
“?”楚封瓷更疑惑了。
“我牵着你走。”第五涉远解释道“不会摔倒。”
“嗯。”
楚封瓷比第五涉远矮很多,差了他两个头。下星舰的时候打开舱门,第五涉远直接一把抱起他跳下去了,着地的时候又放开,回想起刚才的触感,忍不住说“你很像一个人。”
楚封瓷回神“谁?”
“我儿砸。”
“……你开枝散叶的速度挺快啊。”
第五涉远摇头“是我未来的儿砸。”
他又绕着楚封瓷转了几圈,从头看到尾,拍定“我未来的儿砸就应该是这样!有没有兴趣改姓第五?”
楚封瓷沉寂半天,叹息一声“我姓楚。”
再多却不说了,他不想和这个怪人有更多的交集。
第五涉远从善如流,唤到“楚楚。”
“……”
“楚楚?”
“好了我叫楚封瓷。劳烦叫我全名——三个字一个不漏的那种不加叠音谢谢。”
“楚封瓷?”第五涉远细细思索,问道“这个名字挺奇怪的,什么意思?”
有着第五这样的姓还好意思说别人名字奇怪吗?楚封瓷暗暗腹诽,转眼就被抓住手腕狠狠一扯,踉跄了几步。
冰冷的刀片擦过脸颊,斩断了一些碎发,脸上有些痒,鲜红的血液渗出来,在白皙的脸上分外明显。
第五涉远伸手去戳楚封瓷脸上的伤口,粘稠的血液沾在指尖,和他对血液惯常的印象不同……温暖而湿润。
那一阵酥麻过去之后,脸颊上的伤痕就疼痛起来,楚封瓷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血液的流失。他忍耐的让第五涉远在他脸上戳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说“能不能拿块布给我捂着……血淌在脸上很脏。”
第五涉远一顿,颇为不舍手上柔软的触感,就将手覆上去,一本正经的说“我拿手给你捂着。”
“……”捂你个头!
“这样血就不会流下来了。”
第五涉远说这话的时候,楚封瓷感觉血被手掌糊的满脸都是,现在拿开说不定还能看见一个完整的血掌印印在脸上。
“……”手离我远点成吗,心好累。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之际,方才的袭击者着急了,心想你们注意一下我啊,这么嚣张信不信我两刀子过去把你们切成片片!
转瞬间,刀片悄无声息的环绕四周,织成一张锋利的网,上下交错层层叠叠,每一个角度都暗藏杀机。
风声起,刀光动,无数银光连成一线,正处攻击中心点的第五涉远还一脸认真的捂着楚封瓷脸颊。
血光乍溅。
袭击者一脸震惊的看着袭向自己的刀刃,数十柄刀锋擦过他的脸颊,切开皮肉,刀伤深可见骨,血液流了满脸,看上去十分凄厉。几把刀顶在他的喉口,稍有异动便是穿喉而过。
他望向那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少年,那少年正好也望过来了,眼神静如深潭,嘴角微微挑起——太可怕了,那种暴戾与血气仿若君临天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第五涉远手指微动,银芒点缀在四周,动作极轻,对刀刃的把握却精微无比……是虚操术吧。有这么作弊的虚操术么?袭击者近乎绝望的想。
“当啷。”那刀刃却一下子失了力,散了满地,声音清脆。
那个少年转过头对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小孩摇头,大概是在说“不怕”之类。
啊啊啊一定是温柔的好哥哥怕吓到瘦弱的弟弟所以不想杀人放过了我——袭击者马不停蹄的滚了,心想人间尚有真情在啊要是每一个外来者都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此时温柔·好哥哥·第五涉远一脸通情达理“不放。”
——所以安慰弟弟“不怕”都是你的错觉哦这货纯粹玩到不想放手。
楚封瓷无奈极了,对第五涉远说“你低下来些。”
第五涉远就稍稍弯腰垂首,黑色的眼睛盯着楚封瓷,映出他的脸颊,十分专注。
然后楚封瓷就一巴掌糊上去了,捏着他脸蛋冷笑“你就捂着吧,我也捂着,这样公平。”
“可是我又没受伤。”第五涉远抗议,脸被捏的更用力了。
两人正闹得欢腾。
“啊啊啊啊啊……!!”惨叫声传来,最后歇斯底里的□□尖锐到刺痛耳膜,第五涉远转手就把楚封瓷抱进怀里了,近乎冷漠的盯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充满戒备与威胁。
楚封瓷噤声。他偎在第五涉远的胸膛,少年的胸膛其实非常单薄,但却可以容纳进楚封瓷整个人,仿佛遮蔽的一片阴翳。
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连楚封瓷都闻到了,但他脑子里模糊成一团,想到的都是——他看见了。
从那场漫天的大火中醒来,他变成幼时的样子,身处陌生的时代,更重要的是,他眼睛瞎了。
这对他其实没什么影响,只是刚刚的重见光明让他有点恍惚。
背景一片苍白,一个修长的黑色剪影,展开的翅膀,羽毛刺透了心脏,猛然喷溅的血花。这一切都被细细分解放慢,仿佛一次残忍的教学。
我可以躲过去。
这种想法来的莫名其妙,迅速的措手不及。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死了。”第五涉远突然说。
楚封瓷手无意识紧了紧“刚才袭击我的人?”
“嗯。”他眯起眼睛,语气冷淡“被人杀死的。”
金发的男人却已经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了,他发尾微微蜷起带点波浪,看上去非常友善和温暖。年龄介于成人和少年之间,气质尤其阳光纯净。
笔直的西装裤显得他腿又瘦又长,干净的白衬衫打理的很熨贴……干净?
是的,此时如果他不是夹着一具尸体,黑色的血液浆染了半件衬衫,想必这是一个非常愉快的初遇。
男人非常有礼貌的鞠躬行礼,即使左手夹着一具尸体也无损他的优雅完美。他开口了,声音如同午后阳光分外煽情“尊敬的客人,竟然有恶奴打扰您的安宁,在下十分抱歉。为表歉意,冒昧邀请您暂居星海之市,由在下带领您领略其中风采。”他顿了顿,没有等到回答,接着说“恶奴已由在下惩处,再次请求您的谅解。”
说着把尸体往地上一扔,“啪嗒”像一块腐烂的肉。自己深深的鞠着腰——
“是个怎样的人?”楚封瓷突然问。
第五涉远沉默了一下,寻找形容词“一个天使一样的人。”
“……没想到你挺有少女情怀的。”楚封瓷侧头。
不不不。
第五涉远无言的盯着面前的人,在他弯腰的瞬间,两只硕大的翅膀从肩胛张开,微微颤动。于是柔软的羽毛飘散在空中。阳光照射下,羽毛泛出温暖的金色,一点一点金茫镶嵌在翅膀上,那是神的恩眷。
第五涉远感觉自己看到他头上的金色光环了。
……这真的是和天使一样啊摔!
于是他默不作声退后了两步。
……其实他对羽毛类东西,过敏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