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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唉,人多嘴杂,奴婢也不敢随便给大少爷松绑了……”
刘妈妈叹气说罢,就那么将还被绑着的苏云博带去郁翠园。
苏叶氏赶紧跟上,半路时去打听的翡翠也跟了上来,低声回着详细情形。
原来,苏云博发现有个小丫鬟跑了之后也急了,派人追不到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了左妈妈,就言词威胁左妈妈听到的不许回给左妈妈,哪想扣人的莽撞行为惹恼了左妈妈,左妈妈就是软硬不吃苏云博的,一来二去苏云博更上了火,说了句“宫里扔出来不要的,镇国将军府也不愿养的奴婢,来我们侍郎府却摆起架子来了……”
苏叶氏听到这里,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什么叫宫里扔出来不要镇国将军府不愿意养?就算那是事实,也不该不能说出来,苏云博却……
翡翠面色也难看至极,低着声又道:“偏那么巧,这话让赶来的大小姐听了个正着,就二话不说冲上去给了大少爷一耳光……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大少爷自然气不过,还想还手打大小姐的,但二少爷和三少爷拉住了他,然后……”
苏叶氏听完,脸是又黑又白,黑是因为苏静卉,白是因为苏云博!
既然那番话翡翠能打听到,就意味着听到的人不少,确实人多嘴杂……
苏叶氏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主意,便道:“先看看老夫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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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夫人听后气得不轻,偏苏云博还抵死不认:“刘妈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怎么能听信那蹄子一面之词!祖母,您要相信博儿,博儿真没有说那番话,不信您让左妈妈来跟博儿当面对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信左妈妈敢在老夫人面前不给他脸,可他那点小算盘,又哪能瞒得过苏老夫人,更何况……
“还对质?就你现在这模样还需要对质?”被绑了这么半晌还一路押过来,就算是没说也不会有人信了!
苏老夫人气得抄起几上的茶杯就砸向了苏云博,好在茶已经凉了,又没砸中头脸,跟着就瞪向苏叶氏喝道:“看看你把博儿教成什么样!”
苏叶氏只能低头认了:“娘教训得是……”
苏云博看到不得苏叶氏受牵连,不禁大声道:“祖母,就算真有错,错的也是博儿,母亲又有什么错,您……”
苏叶氏正想呵斥苏云博,苏渊沉沉的怒声却先传来了:“还嫌不够丢人显眼吗?”
众人一惊,看去,便见苏渊大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朝服,俨然是刚刚下朝回来,威严的正服搭着板起的脸,惊得苏老夫人和苏叶氏都不禁心中琴瑟,又更何况是苏云博一个才十二岁出头的孩子。
“今儿……”
苏老夫人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想才开口,苏渊已喝道:“把家法请上来!”
众人一听皆惊,苏叶氏焦急道:“老爷……”
却被苏渊冷冷一瞪,后面的全说不出来了。
苏老夫人还是不忍看到苏云博被动家法,迟疑了又迟疑,还是商量的口吻低声道:“这博儿还小,筋骨都还没长……”
“娘,卉儿至少有一句话是说得极对极好。”
苏渊转头打断苏老夫人的话,语气还行,脸却依旧绷得紧紧的,俨然是压着极大的怒火,一字一顿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旁人可觉不会因为说错犯错的是个孩子就不欲与追究!是,他今日只是在家中口出狂言,可若不现在制他一制压压他那狂傲之气,日后还了得?若是哪日狂妄到出去逞一时英雄胡言乱语,到时候还来得及吗?再者……”
顿了一顿,看向苏云博声音又更沉了下去:“十二岁,不小了!”
一句不小了,深深的刺中了苏老夫人的心,看看苏云博,又看看苏渊,沉默了。
十二岁出头,确实不小了,想当初苏家家道败落众叛亲离四面楚歌,苏渊还没满十二岁,却已扛着这个家艰辛挪步,哪有苏云博如今的快活无忧……
苏叶氏只知道苏家曾今败落得很凄惨,而究竟什么样她并不清楚,苏渊也从不跟她说,如今听到母子的对话苏老夫人随后沉默,约莫便知道是想起了过去,却也换言之,苏老夫人都不会再求情了,苏云博这一顿家法是吃定的!
眼见家法真的请上来了,苏云博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泪流不止:“祖母,救我,娘,救我……我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爹,博儿知道错了……”
苏叶氏狠狠用指甲掐着手心,让自己忍住,虎毒不食子,苏渊再怎么也不可能把苏云博打死,而苏云博也确实欠些教训……
她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
正如此想着,却就听到苏渊忽道:“给夫人。”
苏叶氏一惊,倏地抬头看去,不敢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渊,霎时间眼眶一热,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竟然让她打,让她打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他的孩子!
“……夫人……”小厮捧着那二指粗细的家法杖到了苏叶氏跟前,怯怯出声。
深吸一口气,苏叶氏一把拿过家法杖,狠狠就抽在了抱着她腿大哭求饶的苏云博,一杖,一杖,又一杖,杖杖打得苏云博嗷嚎不止哭天喊地,打得她心肝肉痛满腔恨。
今天打了苏云博多少杖,他日定在苏静卉身上讨回来,不论如何一定讨回来!
约莫打了二十来杖,苏渊才总算出了声喝停,不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云博却不知意味的看了苏叶氏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便起身往外走。
苏叶氏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隐约听到出门的苏渊吩咐了句:“让大小姐到书房一趟。”
又是苏,静,卉!
这时,苏老夫人的慌声也传来了:“都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大夫,赶紧把大少爷扶起送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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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苏桃氏听罢陈妈妈的话,一脸震惊不敢置信:“大伯当真一句没问就请出家法把博儿打了?”
陈妈妈颔首,面色微妙。
“我怎么就偏在这时候坐月子呢?”苏桃氏叹错过了一场好戏。
陈妈妈张嘴正想说什么,有丫鬟兴冲冲地的来报道:“夫人,二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