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1 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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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的众人立刻开枪。

    但谷子速度快得惊人，虽然是在他身上破出无数血洞，却因他无痛无感、丝毫阻碍不了他的行动。

    而谷子要抓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小爱。

    小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谷子如此执着。意识到这样近身纠缠下去自己要吃亏，小爱抽身退了数步，回头见谷子紧逼而来，往怀里一摸一颗手雷弹出。

    “轰！”

    手雷近身炸开，爆出一蓬烟雾。

    待烟尘散去，谷子站在对面，半边脸被炸得露出表皮下的肌肉组织来，却还在阴森森地笑着。

    他脸上的血管虫一般蠕动着，那张脸再次恢复成了原样。

    小爱白了脸，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谷子张开口，露在外头的獠牙狰狞地下淌着黏糊口水，说话带着潮湿的水声，好似喉管里含有液体似的，颇有些无辜地道，“我？我是谷子啊。”

    他喉咙里呱呱作响，咧开嘴，青白的脸越发诡谲狰狞，嘎嘎笑着。

    奈何那挣扎中的二人行动速度快，跟着好几枪，枪枪不是擦着谷子脑袋过去就是擦着小爱脑袋过去。谷子的速度与力气都远比其他丧尸快得多，小爱本就招招接得仓促，这时候再来这么几枪擦边的，只怕不被咬死也给打死了！

    火得额头上青筋直冒，小爱边退边吼，“你打准点行不行！要不就滚开别添乱！”

    “砰！”

    半边脑袋在小爱面前炸开。这一下来得实在太准，溅了小爱一脸脑花子。

    恶——小爱退了一步硬压下心里的反胃感。胡乱抹了把脸，抬头见那没了半边脑袋的家伙仍旧是一边血管跳腾地重新“生长”脑袋、一边冲自己继续扑来，刚要上前应对，听见一个完全没料想到、但又熟悉无比的声音喊道，“小爱！退开！！”

    小爱惊讶回头，原来刚才那枪竟是海振邦打的！他此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站在胡来旁边夺了枪。一见小爱退开数步。便是举枪连着砰砰砰砰！

    枪枪不再对准头颅，而是腿脚。

    是了，谷子的头颅虽然可以自动再生。但从他枪伤长期未愈来看，除了头之外的其他部分就是需要噬肉来补充。攻击那里虽然杀不了他，却可以暂停他的行动。

    但谷子实在速度太快，又没了小爱的干扰。接下来几枪都被他避开了，回身就冲胡来和海振邦那方向去。小爱想从后头跟上，却突然后衣领一紧，被人抓起来一把推开！

    一个人影一晃而过，上去缠住了谷子！

    来者依旧是一头凌乱黑发遮了半边脸。喉中嘲嘲作响，径直一口就冲谷子肩上咬去。

    小爱被推得跄了一步站稳身子，回头一看这二人。不，二尸互咬的架势就给震住了。

    谷子的肩上被撕出条大口。血肉外翻，看得见里头白骨裹在血里肌里。

    小爱今天第n次想说：“这家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做恶梦都不带这么搞的。

    谷子血红的眼睛眯起来，自喉咙里发出噶噶声响，似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长风，姑且推断这只丧尸曾经是长风好了，似乎也听不大懂——只嘲地一声又是一口咬下，撕下谷子脖口一大块肉。

    “嗷——！！”谷子发出嘶吼声，低头也是血盆大口咬过去。尖长的獠牙登时也卡进对方肩上的肉里，待要使劲咬紧撕开，却被对方一爪卡住下巴，强行往外掰。

    牙齿与爪指甲割出噶噶的刺耳声响。

    长风从喉咙里不断地发出嘲嘲的咕哝声来，二者两相较劲，长风的手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将谷子的牙从自己肩上掰开推走，接着膝盖使力蹬出——“碰！”

    谷子的身子翻滚着被蹬开几步。顿时破出一口大洞、喷出一地血！

    但谷子顺着翻滚的势头又多滚了一圈，抬头来看向小爱的眼睛肿胀巨大，几乎掉出眼眶来，脸上肌肉扭曲狰狞得几乎不成人形，嗷地叫了一声，竟用单腿也能跳起，纵身往小爱那里扑。

    后头长风冲上来第二次撞开了他，接着将他按在地上，一爪撕破了他的脸，再一爪扣住他的头颅，往上一提！生生扯落！

    “咕咕咕……”断裂的脖子、外涌的鲜血发出古怪的声响。

    长风身子突然震了一下。

    谷子没头的身体猛然动作，手从长风前胸入、后背出，爪子穿透过他的身体握在半空中的，是长风血淋淋的心脏！

    接着谷子手往下一抽，拽着那心脏从前胸倒着拉出。

    他二人同时足下发力向对方踢去，一个抓着对方的头颅，一个抓着对方的心脏，齐齐退开数步。

    血从谷子脖子上的裂口出哗哗往外喷着，也从长风胸口大洞汩汩向下涌着。

    长风低了头看了看手里那只谷子的头颅，接着拎起来张开口咬了下去。

    黏糊着血的獠牙撕扯着腐烂的脸皮肉，嚼动，下咽。

    连头盖骨都被嘎嘎咬碎，溅出的脑浆被舌尖卷走。

    看得边上的小爱登时胃中翻江倒海，脸上青紫一片，绕是她学医的，解剖过许多尸体，捂着嘴压不住想吐的冲动。

    其他人则是直接蹲在一边呕起来。

    随着它的进食，胸口的大洞逐渐回长。

    而谷子那边，断掉的脑袋也是快速地自动生长，刚一恢复完嘴，就抓起手里那颗心脏也往里头塞——被海振邦一枪打断的腿和轰出的胸口大洞也开始回复。

    小爱被呕吐的冲动催动得站立不稳的同时，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打法？伤了就把对方身上扯一块下来吃掉补回去？

    她看着那二者齐齐恢复精力爬起来再次扑作一块。抓来咬去，翻滚打斗，血光四溅，肉屑横飞。

    完全插不上手。

    小爱冲向黑衣男人，从他身上扯了个东西丢到那两人（尸）那边去。

    黑衣男人原本没料想到小爱的举动，而且他的注意力也在纠缠的两个“尸体”身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龙鳞已经向着两个“尸体”飞了出去。

    那原本是长风的丧尸偏头看他一眼。就地一滚窜到那东西面前，是龙鳞剑的剑柄。它的手一碰到，剑柄就自发一抖。铮地化出通体黝黑但又隐隐透明的影状剑身来。它执着剑就地一划，生生一道剑痕出现在它和谷子之间。

    谷子似乎是对这把剑有些畏惧，一见此剑，眸子就一缩。连连退了数步。

    但长风接下来扬手一挥剑，铮地剑身一响。谷子便又露牙嘎嘎地笑了。

    小爱看出来了，这个“长风”并不等于从前的长风，意识混乱，拿着那剑。挥起来也毫无章法。只是那剑本身是法器，砍在谷子身上有腐蚀性、杀伤大。

    谷子嗷地吼出一声，又扑上前去。二者再次斗作一团，几个回合翻滚下来。双方身上都是鲜血、不，尸血淋淋，被相互咬的、抓的、撕的、扯的、砍的……伤口无数。

    到最后的最后，二者互相抓抱住挣扎成一团，长风压在谷子上方，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按着剑身，将谷子的脖子卡在剑下，那脖子被剑切了一半下去，噗啦啦一边涌着血一边往回长，但碍于剑身卡在那，始终无法完全愈合。谷子剧烈地挣扎着，嘶吼着开合大口，虽抬不起头咬不到它，但长长的指甲也抓掐住长风的的脖子，拧得筋肉扭曲。

    二者都无法再多动弹一下，又都感觉不到痛，只能死死地僵持着。

    这样打下去哪里有尽头……

    有句老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

    筋肉扭得吱噶响，长风偏了偏头看向小爱，赤红的眸子里不含一点情绪，却是一直竭力偏头，脖子上少许皮肉因为过度的撕扯而裂开。

    小爱身子抖着，嘴角微微发颤，深深地看着他，遍布血丝的眸子浸了一圈泪光。

    “……嘲……”

    天空突然一暗，瞬间风云变幻，骤起的乌云遮了日头。

    地面剧烈颤动，所有人都是站立不稳。只觉脚底发麻，耳中轰鸣，一时间竟似失聪失明，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云开天晴，原本那二尸所在位置的地面周围两三米内，生生往下沉进一个大坑，尘土四起，烟雾缭绕。

    小爱从最初的震惊里缓过神，快行几步冲到那坑前，里头黑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却再没有声音传来。

    两只丧尸是同归于尽了，还是一起逃跑了，根本无从判断。

    小爱有些恍然。

    结束了？？

    就这么都结束了？？

    “小爱……”海振丘用颤着的手抱起对方。

    小爱喉咙里咕哝出一声，眼睛虽然还闭着，但已经能听见熟悉的低低地吸气一声响。

    霎时泪盈了一脸。海振丘狠狠的将头埋下去，紧贴着她的脸，染得自己满头满脸都是血也不管。指节紧紧地掐进对方背上。

    他再不要放手。即便天地都没了，日月都陨了，万物都成了灰烬，他也再不要放手！

    海振丘恍惚着低了头去，将吻印在对方额上。接着下移到脸边，到挺拔的鼻梁上，到……还沾着血的唇边。

    这时候小爱颤睫，眼睛睁开望向海振丘，海振丘的脸往后退了退，欣喜地看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