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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溟被惊得后退数步,直接持起剑防御,面无表情的容颜竟滑过一丝紧张和提防。然而对方并没有同往日般动手动脚,而是邪邪地望了他一眼后,“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床上。
看着昭阳宫来来回回巡逻的侍卫,云熙脸上的焦虑越来越重。而他不远处的秦明玉却一脸痴笑地坐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穆九昭昨日送来的风车,眉宇间皆是五岁孩童的稚嫩,还玩得不亦乐乎。
云熙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偷听墙角,不由小声问道:“七殿下,人都走了,我们……”
“大哥哥,陪玉儿一起玩吧。”不等云熙说完,秦明玉已经抱着他的胳膊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声音特别的软糯,“刚才,我在院子里捉了两只蟋蟀……有这么大哦!”
他的眼睛亮亮的,满脸快冒泡的期待。
“七殿下……?!”见秦明玉一脸孩童的纯真,云熙才发现今日的秦明玉十分的不对劲。他的声音不禁拔高了一些,双手更是紧张地晃着他单薄的小身子板。
秦明玉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摇一吓,害怕地哇哇大哭了起来,一张漂亮的小脸蛋鼓鼓的,满是委屈和不满。
“好凶……哥哥好凶……我要姐姐,我要娘亲……”见秦明玉挣扎着要推开自己,云熙死死地捏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一双剑眉紧蹙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秦明玉见状,不禁颤抖地缩了缩身子,哗啦啦地流着眼泪:“姐姐说过,不许你们欺负我的……所以你不能打我……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
第二日清早,穆九昭揉着脑袋醒来,发现自己体虚无力,脑袋沉重,一副严重失眠的后遗症,不禁又赖倒在了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午时,见自己的体温恢复正常,穆九昭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一直隐匿在暗处的卫溟并不言语,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回眸看向穆九昭时,目光微凉,沉静。
整个一晚,公主府全府戒备,所有人都绷紧着神经。
他们以为长公主在十五日命大夫医治那些男宠,是为了晚上的侍寝之夜,是要让自己禁一欲多时的身子好好地逍遥快活一晚。谁知这一晚竟异常的风平浪静,长公主没有招任何人侍寝,更没有将人玩弄得生不如死,杀人取乐。
这个嗜杀成性的长公主竟已有大半个月没招人侍寝,这样诡异的现象在从前从未有过……
起床后,穆九昭眼皮直跳,总觉得哪里不放心,但想了想,自己唯一不放心的就只有昨日将她气坏了的云璟。
对于现在的云璟,她简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甚至有那么一霎那都不想管他了,但一想起他,担忧的情绪却总是烦扰着她的心情,令她心里烦闷抑郁。
于是在匆匆地吃了一顿午膳后,穆九昭还是灰溜溜地前往了墨居,偷窥起了云璟。
偷窥了一段时间,她瞧见云璟床边的薄粥没动几口,反而一直捂着唇低低地咳嗽着,眉头不禁担忧地蹙起,心里埋怨起春兰和素月竟这么不会照顾病人,这让她如何放的下心来。
当然这完全不能怪春兰和素月,纯粹是云璟的身子实在太弱,昨夜不过是小小地吹了些风,今儿竟又受了凉。
“公子,你还是再吃一点吧……粥凉了就不好了……”
素月最最头疼的就是服侍这位大爷吃东西,往日觉得他丰神俊朗,如夜空中的皎月遥不可及,是所有西秦女子梦中的第一夫婿。但照顾了几天忙上忙下后,她心里再多的耐心也被时光磨碎,徒留下的只是渐渐浮现心头的嫌弃和烦闷。
但长公主的命令必须听从啊!她还不想被公主大人虐死……
正在素月筹谋着要不要强喂时,一道淡蓝的身影迅速闪过,只见长公主竟圈住了云璟,用掌心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那熟练温柔的动作直看得她目瞪口呆了起来。
弯腰轻咳的云璟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紧接着自己落入了一个微暖的怀抱。
被女子这般亲密地半搂着,让他十分的不适,但这种淡淡熟悉的气息却好似清风拂过,让他的心绪渐渐变得平和了起来,连喉咙也突然间舒畅了起来,渐渐止住了咳嗽。
是她……
这个长公主府里,唯有这名丫鬟敢这么大胆而直白地靠近自己。
想着那日被迫强喂又被剥一光擦身的不堪经历,云璟忽觉得一个身影向他压下,那软绵清香的女子气息扑鼻而来,竟熟悉得让他的心骤然间紧张了起来。
云璟再怎么自甘堕落,不顾自己的身子,也会因为三番两次的强吻而觉得羞怒和耻辱。
他立刻张开唇,厉喝道:“我自己喝——”
他话音刚落,唇角已经碰触上了勺子,才惊知自己会错了意。
他的脸刹那间红了红,又很快镇定自若了起来,在穆九昭一勺一勺地递来下,小口小口地将薄粥喝了一大半。而这么乖顺的原因,纯粹是怕这个大胆的丫鬟再做出什么轻薄的举动。
见云璟乖乖喝粥,穆九昭脸上的笑容扬了扬,眉宇间不知不觉流露出一股不属于秦娆的温柔和体贴。
一旁的素月早就看傻了,只觉得长公主真牛!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让云璟乖乖地妥协了!而且还喝了这么一大碗薄粥!
“好了,可以出去了,无需你们照顾。”
喝完粥,绵软的身子向后靠了靠,云璟立刻下达了赶人的命令。
他昨日着了凉,整晚又噩梦连连,身心都极度的疲惫,现在只想休息。
但云璟刚躺回床上,一双手便抚上了他轻阖的双眸。
这失明的双目,是云璟心头的利刺!此时被人用力一按,他立刻伸手挥开,生气地喝道:“住手!”
穆九昭发现云璟平日里一直不言不语地在床上挺尸,但只要一碰他的双目或者双腿,他的反应就特别的激烈,仿若一只踩着尾巴的猫咪,炸毛地瞪向着自己。
僵持了半晌,穆九昭忽略到手背上的刺痛,一手轻轻地拍了拍云璟的手,另一手偷偷地抚上云璟的太阳穴,有规律地轻轻揉按了一圈。
被手上的爪子吸引注意力的云璟,简直要被这个该死大胆的丫鬟给气晕过去了。
但他很快发现,对方所谓的乱摸其实是有节奏有规律的揉按,和那天晚上她按摩自己双腿的力度完全的类似。
虽然微感疼痛,但莫名的,他觉得非常的舒服。
原本抵触的动作竟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
见云璟不再动弹,穆九昭的两个拇指指腹分别压住他左右两个太阳穴。
她轻轻地揉按着,先顺时针方向,用力揉了十六圈,随之再反方向又揉了十六圈,反反复复着。
这么突发奇想地按摩云璟的太阳穴,一是为了疏通他脑部的经络,活血化瘀,二是为了缓解他的疲劳,止痛醒脑。
他的神色很是憔悴,穆九昭猜测着他昨晚定是没有睡好,不知是不是又做了噩梦。
这一觉,云璟睡得很短,却是难得的深眠,竟和那日一般完全没有做到噩梦。
不知是不是因为正午的阳光太过刺烈,他颤抖着睫毛,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一睁眼,一如既往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梦里灿烂明媚的光芒完全的不同。
他不由轻抚着自己的双眸,往日淡漠的神色染上了一些哀伤的轻嘲。
在云璟床边半睡半醒的穆九昭也同样惊醒了过来,只是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特别的困,难不成月事要来了?
她迷迷糊糊间,见云璟的被子因他抬手的轻微动作,微微下滑了些,露出了毫无伤痕的精致锁骨,怎么看怎么勾人……
她眼皮立刻一跳,连忙伸出手,将这满园春一色悄悄地拉了回去。
云璟这幅单薄的小身板,可不能再着凉了。
穆九昭十分禁一欲地想。
云璟微怔后,也感受到胸前和双腿上被凉凉地上了一层药膏,想必刚才对方按摩好他的太阳穴后又给他的所有伤口都上了药膏,还一直在床边陪到了现在。
没想到自己竟睡熟成这般的不醒人事,云璟的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原本颓废的心也莫名其妙地被她弄得起起伏伏,竟是半分也安宁不下来。
“如厕。”他甩开自己的乱想,淡淡地吩咐道。
穆九昭一听“如厕”二字,脸红了大半。而一旁候着的素月连忙将床底的夜壶拿出,十分熟练地递到了云璟的身前。
而后,她又将两块厚厚的大纱布垫在夜壶之下,朝着云璟的被窝里推去。
这个可提携式夜壶是个棕色器皿,开口约为十厘米,很方便男子躺在床上如厕。
但云璟的双腿被裹成了两个球,在没有人的帮助下,用夜壶就特别的困难。
好在最近云璟喝得少吃得更少,每日也就如厕两到三次,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此时,他就紧蹙眉头,满头大汗,努力地想将自己的身子挪到夜壶之前。
穆九昭瞅了两眼,见云璟在被窝里自己挣扎解决,连忙红着脸和素月避到了屏风后。
然而刚走没一会,只听“啪嗒”一声,那夜壶竟倒在了地上。
素月许是习惯了,静立着没有动,等待着云璟自己解决,或者是对方喊她了再进去。
毕竟她一个姑娘家,不可能伺候着一个男人如厕啊!更何况对方也不愿她碰触,她可不要自讨没趣地上前挨骂……
穆九昭却是条件反射,焦急地冲了进去。然而入目的场景,却令她的呼吸骤然一窒。
此时的云璟亵衣凌乱,亵裤刚散,正半趴在床边,吃力地弯着腰,茫茫然地摸索着倒在地上的夜壶。
松松垮垮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的更快,他竟完全不自知,就连穆九昭屏住呼吸地望着他,都毫无察觉,只是睁着毫无焦距的眼睛慢慢地往着地上探去,额上急得渗出一层汗珠。
可见没了武功,失明体弱之下,云璟所有的感官都下降了不少。更何况,他现在还在专注地摸着夜壶。
怎么摸都找不到夜壶,自己反而因为半趴在床边就累得气喘吁吁,云璟满头大汗,一双红唇不甘地轻抿起,眉头紧紧地蹙着。
眼看云璟一手摸空,就要从床上摔下。穆九昭伸手一捞,立刻将云璟搀扶住。
许是惊觉有人靠近,云璟动作一僵,待反应过来,就对自己现在的行为嗤笑不已。
身为天之骄子的他,有朝一日竟连如个厕都那么困难,竟连一个小小夜壶都搞不定!
现在,他已经预感到这么废物的自己绝对会遭受到那些丫鬟的怜悯、同情、鄙视、轻嘲等等的目光,所以每次如厕时,他都会屏退所有人,不想让自己不堪的一面暴一露在外人面前。
但终究,还是又丢脸了一回……
穆九昭不知道云璟的弯弯肠子已经绕了那么多回,但见他青丝覆面,吃力地推开她,想自己爬回床上,只不过刚一动就痛得满头流冷汗,那凌乱的衣衫更是不知不觉间滑落了大半。
穆九昭偷偷瞅了瞅,发现他胸口的疤痕比早上上药时又淡去了不少,倒没有先前那么的狰狞恐怖,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
自力更生、自强不息的精神虽然很值得赞扬,但云璟这么倔强不屈地在床边扭来扭去,怎么看怎么有些逞强。
他这要强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呢?
穆九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再度搀扶住云璟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爬了半天都没爬回床,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的云璟半抱上了床。
她又本着好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将那掉地的夜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身前,并前前后后地铺上了干净的纱布,防止云璟一个不察弄脏了床被。
手里碰触着对方递来的夜壶,云璟的手有些颤抖。直到身上再度盖上了被子,他才有些复杂地回过神来,解开了早已散开大半的亵裤。
这些年,云璟并没有用夜壶的习惯,所以至今都有些用不习惯。
此时失明,更是慢慢摸索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找到了那个拳头大小的开口。
只是,现在的他身子十分虚弱,这么一小小动弹就好似伤了筋动了骨,竟浑身抽痛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更别说顺利地如厕了。
如此反复,他自己都觉得丢脸,幸亏现在被子盖着,而他也看不见对方嫌弃的脸色。
正当再度努力时,一只修长的手飞快地扶住了他的腰,将他往上提了提,另一只手竟缓缓地往被子里探进,一下子就碰触到了他的大腿,且隐隐有往上摸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