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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怀疑本宫?”秦娆神色阴冷,牙关紧紧一咬,立刻恨声道,“不可能!本宫有着那个女人的所有记忆,你根本已经确信本宫即是阿玖,怎么可能处处提防本宫!休要糊弄本宫拖延时间!软筋散的毒性一发,就是你们的死期!”
“相信你是阿玖?有着阿玖所有的记忆?秦娆,你到底有多大的自信,才会认为本世子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又到底有多蠢,才会到现在都没发觉身体的异样?”
眸底闪过冷然,云璟两眼微眯,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满满的不屑:“你若还未发觉,本世子提点你一番,你运气试试。是不是觉得自己运不起内力,甚至内力正在渐渐流失?”
本以为是自己内力不稳才造成气息的絮乱,但秦娆一提气,的确如云璟所言,经脉受阻,完全运不起内力,甚至丹田处隐隐有着灼热的痛意。
她心有不甘,手蓦然攥紧,立刻强行运气欲要打通自己,谁知筋脉瞬间逆行,痛得秦娆呼吸紊乱,一口鲜血立刻涌上了喉间,而与此同时,三根银针从她的神阙穴、关元穴和涌泉穴一同飞出。
嫣红的鲜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秦娆血红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云璟,妖娆的面容一阵扭曲的怨毒:“竟然伤本宫丹田,破本宫气机!何时!”
云璟嘴角一勾,冷冷一笑:“轮椅里的短箭只是虚晃的招数,真正的暗器则是让人难以察觉的银针。一针破你任脉、一针破你丹田,最后一针断你死路!被废武功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尝试一遍被挑断脚筋的滋味?”
“你!”
气血的逆行,武功的流逝让秦娆胸口燃起熊熊怒火,她眸中的血光之色越来越浓,恨不得也让云璟尝尝这种烈火焚身的痛苦滋味!
而她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将阿玖的神态举止学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不可能露出一丝破绽!
“你有阿玖的记忆的确让我在第一次见面时产生了一丝动摇,但感觉却在第一瞬就分辨了出来。哪怕你装得再像,说出再多关于我和阿玖的独处往事,我都一心认定你是个假冒阿玖的刺客。”
英俊的脸庞一片阴沉,云璟狭长的凤眸里泛着丝丝的寒意:“那时,我就开始警惕,为何你会有阿玖的记忆,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一步一步顺着你的话试探,一副被你这个冒牌阿玖迷惑了心的痴情,甚至当众在七夕宴上求婚,送上了晋安王府的玉佩。”
得知自己处心积虑得到的玉佩竟是假的,秦娆脸上的戾气越来越浓。她接近云璟,一是为了找回自己曾经的武功秘籍,二是为了云璟手里的这块玉佩。
云璟的玉佩是一块能调动晋安王府明暗卫和五千亲兵的信物。原本有了它,即可调开云昊布在京城里明暗卫,甚至在杀了云璟后,可让死士易容成云璟,暗杀云昊,随后一举夺京!
如今,云璟既然早知自己的目的,那用玉佩支开的明暗卫的事必然已经失败!
察觉到此地不宜久留,秦娆的阴眸狠狠一眯,立刻发号施令,让属下们保护自己迅速撤离。
然而,刚逃出茶肆,就见晋安王府的玄甲军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她眼眸剧烈一缩,猛然意识到,云璟一直装瘸装弱,每次与她对招似乎九死一生,其实除了让她掉以轻心,给她三针外,更重要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她彻底地成为瓮中之鳖。
“秦娆,想明白了吗?今日这局,不是你诱我入局,而是我请你入瓮,断你生路!”
云璟手持长剑,一步一步朝着秦娆走去。
他冰霜寒罩,墨色的发丝如歌飞舞,手中的银剑泛着诡异的寒光。
那寒冰一般犀利如鹰的视线,让众黑衣人顿时惊恐地朝后退着,显然被他周遭骇然的杀气给震慑住了。
“明年今日,即是你的忌日!”
云璟的最后一句,尾音深沉,铮铮杀气扑面而来,完全没有了往年那般温和内敛、病态虚弱。
而他手中的长剑,随着他手腕的转动杀气如虹,转瞬间幻化出无数的剑影,竟在眨眼间将两名护在秦娆身前的暗卫一剑封喉,当场毙命。
秦娆面色一冷,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功尚未完全恢复,当年自废武功、双腿残疾的云璟,凌厉的剑势竟比两年前还要深厚,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肃然的杀气。
但即使此刻,秦娆困如囚兽,却并不畏惧,反而扬声大笑了起来:“云璟,你如此劳师动众地派出玄甲军围杀本宫,可有想过皇宫里的秦明玉由谁保护!”
她冷冽的双眸碎出杀气,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坚定和自信:“本宫并没有输,也不会输!今日,只要秦明玉一死,子靖重新即位,真正成为瓮中之鳖的,是——”
云璟完全不等秦娆把话说完,对她的满口威胁也毫无兴趣。
两年前,他因湘玉在秦娆手中处处受制于她,被逼废去武功,被逼囚禁于长公主府中,双腿残疾,沦为禁脔。
今日,他已今非昔比,自然不会给秦娆任何废话的机会,剑锋一转,直接朝着她的心口犀利地刺去,一心要置秦娆于死地!
而离开轮椅的他,犹如一根利箭瞬间飞出,风驰电掣,势如破竹!和先前只防不攻的攻击模式完全的天差地别。
云璟灵活多变的剑法、犀利的攻击震得秦娆双手发麻。内力持续不断地散去,更让她渐渐招架不住,有些心急地在玄甲军的破铜铁壁中,寻求着逃生之路。
一番过招后,秦娆眸光的血色不断闪过,竟是一脸戾气地将自己的暗卫拉到身前,挡住了云璟迅猛的一剑。
银色的长剑狠狠地刺穿了秦娆身前的护卫,几度被云璟的剑气所伤的秦娆,同样抵不住受到重创的身子,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但吐血的同时,她还是瞅准了机会,朝着云璟的胸膛重重地一掌拍去。
“你!”
见秦娆对属下如此凶残行径,竟还不忘偷袭重伤他,云璟的面色更寒起来,足尖一点,偏身闪过了这凶狠的一掌,虽未伤皮骨,但白袍上还是被印了一道掌风擦过的血痕。
见云璟并非特别灵敏地避开这一掌,秦娆望着他的一双腿,苍白的脸庞如寒星鬼煞,带着嗜血的狠戾。
但她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低头,一口咬上了那名黑衣尸首的脖颈。
尖利的牙齿狠狠地一口咬下,她嘴边淌着腥腻的鲜血,一双阴狠的血眸在望向云璟时,瞬间似浸血般透着浓烈的戾气和看猎物般的杀意。
云璟知秦娆嗜血的怪癖,眉头厌恶地一蹙,眼色愈发沉着狠厉,剑锋挑起直指她的脖颈。
但秦娆又岂会是甘愿等死之辈!
四年前,她运筹帷幄,毒杀先皇,设计皇兄夺帝之争,除掉所有绊脚石,拥立秦子靖为王。今时今日,她化身厉鬼,复仇而来,怎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满心部署全部功亏一篑!
眼眸血光微沉,秦娆挥起一掌朝云璟的长剑击去。
云璟知她内力渐失,根本是强如之末,所以剑锋一转,当下意欲刺穿她的掌风,断她经脉。
但这一剑在对上秦娆这一掌时,竟“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云璟眼中震惊闪过,顿时与秦娆掌风相对,谁知,她的身子突然一沉,竟用寒冰之掌狠狠地震开了他。
一双血腥的眸光越闪越浓,秦娆血齿微露森森地对着云璟冷笑。随即,她脚步一转,纵身一跃,借助弯腰的垂柳一个倒空翻落,朝着茶馆里穆九昭的方向凌厉地袭去。
云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足使劲,朝着正在为灵芝上药的穆九昭恐慌地奔去!
身边的刀剑一齐向他砍过来,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怒意燃于双眸,一心要救阿玖!
但袭击穆九昭只是秦娆的虚晃一招,她血色的双眸阴冷地一凝,嘴角轻勾,在将云璟引进狭窄的茶肆后,掏出毒烟弹朝着他的方向狠狠地一扔,随后与自己的暗卫互递了眼色,一同朝着茶肆的顶梁齐齐地打去。
“小心,有毒!”穆九昭紧张地提醒,站起不断阵痛的身子。
但片刻间,毒烟弥漫,顶梁折断,尽数砸了下来。
云璟眼眸一缩,一个纵跃飞扑到穆九昭的身前,将她小心地横抱起,牢牢地护在怀里,直到逃出不断坍塌的茶肆。
毒烟散去,秦娆早已逃之夭夭,云璟整张脸阴沉了下去,立刻扬声命令道:“追!绝不能让秦娆活着逃出这里!”
他说着,本是要放下穆九昭一同追击,但这么一抱穆九昭,云璟立刻感受到手指间腥腻的触感。
他颤着一抬手,眼眸剧烈地一缩,因为整个手掌上竟满是灼热的鲜血。
穆九昭双手捂着腹部,面色苍白,四肢发冷,十分痛苦地蹙紧着眉。
她是寒症痛经者,虽没有当初身为秦娆时痛得剧烈,但这次,在来月事的第一日,她竟然是情绪波动,奔波劳累,还喝了那么多酒!简直是犯了痛经的大忌!
于是,华丽丽地痛得更厉害了……
尤其是现在,她能明显得感觉到小腹传来着一阵阵绞痛,痛得她眼泪都落了下来。
该死,这次痛经怎么会这么痛,以后绝对不喝酒了……
见穆九昭身躯颤抖,手捂着肚子,痛得只摇头,云璟的喉头已哽住,立刻惊慌地掀开穆九昭的外袍,发现她双腿之间竟有血迹蜿蜒流出,沿着两腿扩散开来。
想到两年前阿玖离开自己的那一幕,云璟的一张脸瞬间惊恐得煞白,首先想到的是,秦娆对阿玖下了毒手!
他整个人立刻迸发出一股强烈窒息的杀意,宛如地狱归来的嗜血修罗般,阴森地开口:“探到秦娆踪迹后,务必生擒,我一定要让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抱起穆九昭上了马车,命云熙速度赶回世子府。
瞧见穆九昭浑身是血,云熙同样紧张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保护得好好的,秦娆根本没有机会伤到穆九昭!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呢!?难道刚才被房梁砸到了?可被砸到的是世子啊……
“云璟,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给自己垫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后,穆九昭额冒虚汗,软绵绵地倒在云璟怀里。
她其实有很多话要质问云璟,云璟的怀抱太过温暖,让她满身疲惫的身子躺着躺着,竟有些昏昏欲睡,眼皮立刻随着摇摇晃晃的马车瞌睡地搭了起来。
但见穆九昭没给自己上药,就脑袋一歪闭上了眼,云璟可惊慌坏了!
潮湿的温热让他的心跳陡然漏了一下,立刻红着眼抱起穆九昭,颤抖道:“阿玖,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他害怕地紧紧抱着穆九昭,就怕阿玖还没和自己好好相认就又要离开自己。
但穆九昭真的太困,又朝他怀里窝了窝,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璟左等右等没等到穆九昭的反应,却见嫣红的血迹又透过她的长袍缓缓地渗透而出,心中更加慌慌地害怕着,立刻在穆九昭的双腿上点了几处大穴。
但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朝外流着,他心中更急,完全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立刻在马车上找来一块干净的纱布,想要给穆九昭的伤口仔细地上药包扎。
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立刻上前,阻止道:“世子,属下来。”
“不,我自己来……”云璟十分紧张,颤颤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要把穆九昭的亵裤脱下。
*一向冰山的容颜瞬间变了变,清咳一声道:“世子,阿玖姑娘是来了月事,并不是重伤……”
云璟手一抖,看着脱了一半的亵裤,默默地红起了脸。
*张了张口,正要说自己可以帮忙,却见世子殿下羞羞涩涩地将脑袋扭到了一边,默默地给穆九昭换了一块干净的纱布,然后一脸担忧地观察了一番手中完全是血污的纱布,紧紧张张地守在穆九昭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