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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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出发到达九华山,这一路上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倒也相安无事。
一行人到达九华山脚的时候,已经是午时。
因是这后来的山路的并不好走,一路颠簸,甚是疲乏。
于是便决定在九华山脚的一处树林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再出发。
想要看到九华山的全景,必须要从九华山脚步行正式进入九华山。
九华山的枫叶和碧蓝色的湖水已经成为东盛最为著名的秋游景点。
每到这个季节,便有许多年轻的公子小姐们相伴到九华山一游。
之所以九华山这么出名,也是因为有不少的才子们以它作诗,传遍天下。
在树林里席地而坐,随行的丫鬟们将一大早准备好的糕点零嘴已经准备好。
几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气氛倒也十分的融洽和谐。
待吃了午饭,休息片刻之后,这才朝着九华山著名的碧蓝湖前进。
沿着山脚的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上谈笑风生,欣赏着大自然最为纯真的美,倒也不知不觉便到了那碧蓝湖。
此时阳光灿烂,却并不刺眼灼热,因是快进入深秋之际,阳光照在身上反而觉得温暖无比。
秋风抚着蓝天上的白云缓缓飘过,就好像一团团雪白柔软的棉花在空中柔柔的漂浮着,很是美丽。
在湛蓝的天空下,九华山上的枫叶更显红艳明亮,散发着耀眼璀璨的光芒。
另一边山峦绿树也更加显得郁郁葱葱,绿叶发着翠绿的光芒。
山脚的那一处碧蓝色的湖水波光潋滟,秋风拂过,波光荡漾,激起一阵阵的涟漪。
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红色的枫叶兼倒影在碧蓝色的湖水之中,随着波光婉转荡漾。
山光水色宛若瑶池在人间,美到令人窒息,优雅到令人心醉。
几人都被这世界美景所吸引,将那些烦心事情通通抛到九霄云外。
“果然宛如人间仙境。”萧靖瑄也被这美景深深吸引,不由赞叹出声。
朝阳公主一路上都很兴奋。此刻更是张开双手,拥抱迎面而来的秋风。
慕容玉姌也暂时抛下那些繁重的心事,一心欣赏着九华山的美。“这山间色水的确如那诗中所写,美的如梦如幻,宛若人间仙境。”
“是啊是啊。早就听说这九华山美若仙境。只可惜一直不曾有机会来看看。”去年之前,纳兰澈一直闭门不出。
机会没有在外人面前出现过,更别说来这九华山。
而纳兰汐那个时候也没有心情游玩,自己的哥哥身中奇毒,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游山玩水?
所以他们知道九华山的美,却不曾来过。
随后,一想起自己的哥哥没有来,朝阳公主总归是有那么一些遗憾的。“若是哥哥一同来就好了。”
“是啊。只可惜墨卿没有来。”夜寒月有些遗憾的说道。
其实与纳兰澈和朝阳公主一样,纳兰澈身上的毒未清除,他们也没有心思来游山玩水。
而萧靖瑄云游四海,实则是去收集情报。
可以说,在今年之前,他们并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思。
慕容玉姌却是感叹道:“若是加上韵初和连成,咱们这一趟才算完美。”
“对哦。只是连成如今在康华山训练新兵,很是辛苦。”林雨菲说道。
叶兰若闻言,轻轻笑道:“哥哥这是在为国家做事,即便是再辛苦,那也是他的职责所在。皇上如此器重他,应该感到光荣才对。”
看吧。
这个叶兰若虽然一副娴静温婉的样子,其实说的话可是在反驳林雨菲。
虽然笑着,不过却是个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人。
像这样的情况以前在乾坤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萧靖瑄和夜寒月也都习以为常了。
慕容玉姌也权当没有听到叶兰若的话,依旧与静怡郡主两人谈笑着。
“听说前面还有一处瀑布,咱们去瞧瞧吧。”朝阳公主提议道。
众人点头附和,既然来了。当然是要好好欣赏一下美景,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总归现在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美景。
于是,一行人再沿着蜿蜒曲折的小石道朝着山里面走去。
不过那瀑布处于半山腰,所以这一路都呈现上坡趋势,虽然坡度并不陡峭,不过爬山向来耗费体力。
一路上也能遇到不少的公子小姐们,谈笑风生,欢笑连连,想必也是为了一睹九华山风采而从各地赶来的。
等一个多时辰之后,慕容玉姌才听到那瀑布撞击山石的声音,澎湃昂扬,甚是洪亮。
约莫再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大伙儿这才瞧见了那甚为壮观的瀑布。
只见那一道瀑布飞流直下,激情千层万浪,珠玑四溅,飘着一层层的水雾,发出如雷般的声音。
不过对于这瀑布的壮观,女子们都已经有些无力去欣赏了。
行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在那碧蓝胡停留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又朝着这九华山瀑布而来。爬了一个多时辰的山,大家自然都有些疲惫。
待找了个地方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这才渐渐缓过劲儿来。
这才去好好欣赏了那瀑布的盛大景观,全然没有发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此时游玩的公子小姐们都渐渐被这自然景观所吸引。
待大家都准备出山的时候,才见那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竟然渐渐阴沉了下来。
太阳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原本湛蓝的天空也依稀变得浑浊污沉。
几朵灰色的乌云正在空中漂浮着,一阵阵疾风吹得树干摇晃,枝叶发颤。
“糟糕,这天色,想必马上就要下雨了。”夜寒月见先前还晴空万里,如今已经乌云密布,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咱们还是快走吧。若是等会儿遇到了大雨可就不好了。”林雨菲提议。见那空中突然发出一道雷鸣,有些着急。
于是,几人便沿着原路返回,还未走到一半,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拍打在每个人的身上。
这秋雨说来就来,毫无一点预兆,雷鸣也在此时跑来凑热闹。
一时间,所有九华山赏景的公子小姐们开始朝着来路疾奔而回。
许多千金小姐们还被那雷鸣之色吓的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不知道何时,一道男声在人群中突然响起。“咱们快走吧。若是等会儿雨势加大,山上的石头滑落……砸在咱们身上,那可是会没命的。”
花一说话,那男子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山外奔去。
而众人一听此话,更加慌乱了,尤其是那些个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小姐们,更是哭喊声一片。
因是这小道原本窄小,只能容下三人并肩而行。
而如今,大家都被那人男人的话吓的只顾着逃命,根本不会去讲究什么秩序,场面变得越发混乱,
这条小道的山峰不及九华山威严,若是遇到小雨倒还好说。
若是遇到强降雨的话,山上石头松动便会滚落,那是相当危险的。
听说前两年便有人来九华山游玩而遇到了暴风雨,导致了山体滑坡,山石滚落,造成了十几人丧命的局面。
所以刚刚那人一说此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就连朝阳公主和静怡郡主也是有些慌张的失了分寸。
在一阵推搡拥挤之下,几人渐渐被人群冲散,各自淹没到了人群之中。
而就在此时,一个不知道哪个府里的千金小姐被人挤的掉入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
原本雨势就大,这河水又呈一个小斜坡,那千金小姐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卷入了河水之中。
这河水是直接流入那碧蓝湖里的,那湖水有多深,没有人知道。
只是知道凡事掉入了那碧蓝湖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
因是人群实在太过混乱,萧靖瑄和夜寒月根本不敢离开静怡郡主和朝阳公主一步。
原本是准备去救人的,可见这人群一片混乱,前面还发生了踩踏事件,心都揪在了一起。
萧靖瑄更是心急如焚,四处寻找着慕容玉姌的身影。
可任凭他怎么找,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始终不曾看到,更是忧心如焚。
萧靖瑄答应过纳兰澈,不能让慕容玉姌少一根头发。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护慕容玉姌周全,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
可眼下,她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深深的自责,更是陷入了无尽的担忧。
他几乎考虑了片刻,便对着静怡郡主说道:“静怡,你找个地方躲一下,我去找找玉姌。”
静怡郡主也很担心慕容玉姌的安危,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哥哥,你去吧。啊……”
静怡郡主话还未说完,只见头顶滚下几颗石头,砸中了她的肩膀。
肩膀的疼痛感瞬间袭来,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又有一些怕死的男人不停的挤着人群,几乎将她挤到了栏杆处。
若是她稍微不小心一点,恐怕已经被挤的翻身掉入了那河中了。
见此状,萧靖瑄终究还是担心离开了自己,妹妹会出什么差错。
而这边,夜寒月一直紧紧的跟着朝阳公主,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胸前,以前人群挤到她,伤到她。
这些失去理智不停逃窜的人,平时很是有礼,风采偏偏,温婉贤淑。
可遇到了这种有可能丢性命的事情,几乎都疯狂了。
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的礼仪,只知道自己赶紧逃命。别人的安危对他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自己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原本有句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这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好不关系的一些路人呢?
再一阵尖叫嘶喊声中,天空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原本就精神紧张的那些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惊恐吓的更加骚乱了起来。
完全没有一点秩序,这样下去,恐怕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慕容玉姌走在萧靖瑄和夜寒月等人的身后,见人群再次骚动推搡,慕容玉姌情急之下,只能撕开嗓子冲着那些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公子千金们喊
道:“大家冷静点,不要挤,不要推……”
那些死命逃窜的人根本就当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朝着出上的这一条路挤着,推着,深怕自己会死在这九华山。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让我们冷静,是不是想要存心害死我们?你自己想死没有人拦着。”说着,那公子继续推挤着前面的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
他的这个举动,再次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挤的翻出了栏杆。
在她几乎要掉入水中的那一刹那,慕容玉姌连忙上前拉住了她。
那姑娘低头看着脚下越发湍急的河水,吓的失声尖叫,不住的喊着救命。
慕容玉姌紧紧抓住她的手,任凭雨水砸在自己的身上却不管不顾。口中对着那女子喊道:“你不要松手,我会拉你上来的。”
这话刚刚说完,只见慕容玉姌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虽然人群依旧拥挤着,可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一旁的围栏,不至于被后面的人群推到前面。
她朝慕容玉姌悄悄的伸出了手,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狰狞可怖,眼底的闪过一丝浓浓的阴狠毒辣。
慕容玉姌,你不要怪我。
只怪你今天太过倒霉,给了我这个可趁之机。
原本我还在忧心是不是要用最冒险的方式除掉你,不过眼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我哪里有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的道理呢?
于是,叶兰若狠狠朝着慕容玉姌的背一推。可是却被后来的人挤的失了手。
她狠狠的瞪了那个男子一眼,那男子却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只顾着逃命。
尔后,见慕容玉姌还在拉着那个快要掉入河中的慕容玉姌,叶兰若再次伸出了恶毒的双手。
慕容玉姌猝不及防,一个翻身便掉入了围栏之外。
可她的手中依旧紧紧握住那个貌美女子的手,再抬眸看向那个站在自己的面前笑的无比阴险的人,慕容玉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慕容玉姌死死咬住下唇,问着那个笑的无比得意又阴森可怖的叶兰若。“叶兰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闻言,叶兰若冷笑一声,身子伏在围栏之上,轻声问道:“无冤无仇?呵,可是你抢了我的心上人,就该死。”
这个叶兰若,就知道她没有安好心。
都怪自己的太过大意,没有注意到她一直潜伏在自己身后。
咬了咬牙,慕容玉姌问道:“你好狠毒的心,你就不怕王爷知道吗?”
叶兰若抹了抹砸在脸上的雨水,朝着慕容玉姌笑道:“哎。这说起来,真是上天垂怜。原本我也的确打算今日在回去的路上动手杀了你,不过你也看到了。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呢。这不……一阵混乱之中,你被人群挤的掉入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最后被冲进了那碧蓝湖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玉姌此刻还想说什么,可自己紧紧握住那围栏的手已经渐渐没有力气。
而她另一只手还紧紧拉住了那个一直用脚在乱蹬的千金小姐。
若是自己就这么放手,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可自己总不能让一条鲜活的生命丢失在自己的手中吧?
正在慕容玉姌打算使劲力气将这个姑娘扔上去的时候,叶兰若却一脚踩在了慕容玉姌的手上,狠狠辗压、
慕容玉姌的手一阵吃痛,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的手指快要被辗碎一般。
她猛然抬头看着笑的一脸狰狞的叶兰若,只见对方冲自己扬起一抹得意无比的笑颜。她理了理粘在慕容玉姌脸上的发丝,用极为温柔的声音,说出一句最为狠毒的话。“慕容玉姌玉姌,你去死吧。”
说着,她再次加重了脚下的力度,见慕容玉姌还死死的抓住那围栏,叶兰若一脚踢了上去。
慕容玉姌逼不得已的松了手,身子坠入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
叶兰若看着那两个被河水冲走的身影,这才满意的扬起了嘴角,随着人群一起朝着出山的方向走去。
而这边,萧靖瑄始终是不放心慕容玉姌,准备将静怡郡主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去寻找慕容玉姌。
夜寒月和朝阳公主是他们几人之中走在最前面的。其实夜寒月也很是担忧慕容玉姌和林雨菲的等人。
不过随后想到有萧靖瑄陪在他们的身边,自己的也稍微放心了一些。这就是夜寒月和萧靖瑄的不同。
夜寒月知道萧靖瑄心里喜欢慕容玉姌,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萧靖瑄会在慕容玉姌的身边保护她。
而萧靖瑄却并不会认为夜寒月会陪在慕容玉姌的身边。因为他知道萧靖瑄一心担心着朝阳公主,腾不出那么多只手去照顾慕容玉姌。
更何况,眼下情况危急,雨也越下越大,天空猛然劈出一道闪电,像是要把天空披成两半一般,他的心都被揪在了一起。
他只想着赶紧将静怡郡主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就立即回来找慕容玉姌。
而林雨菲的想法与夜寒月差不多。她知道纳兰澈交代过萧靖瑄好好照顾慕容玉姌,所以在这个时刻,她虽然担心慕容玉姌,却也放心有萧靖瑄保护她。
雷鸣闪电,风雨交加,使眼下的情况变的更为危急,人群也更加疯狂。至少有六七个小姐公子被挤的掉入了河中,性命难存。
但是这个时候谁还会管那么多呢?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这样混乱的场面大约维持了一个时辰,随着雨势逐渐变小,人群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却依旧朝着山外逃命,不像被困在这九华山里。
九华山在没有下雨的时候,是人间仙境。可一旦碰到恶劣的天气,随时都有可能变成要人命的地狱。
在萧靖瑄终于忍不住施展轻功将静怡郡主带到了马车所在地的时候,在山口处碰到了夜寒月和朝阳公主。
“靖瑄,你没有跟玉姌在一起吗?”
萧靖瑄摇了摇头。“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跟我一起进去找人。”
夜寒月对着朝阳公主交代了两句,随后便与萧靖瑄一同进再次进入了九华山。
人群陆陆续续的朝着山外走来,空中依旧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势虽小,可风却加大了力度,吹的人浑身发冷。
在这样一个恶劣的环境下,两人不敢施展轻功,只是怕会在半途错过了慕容玉姌。
两人若是顺着人群走,速度会快许多。
可眼下都是往山外走的人,而萧靖瑄和夜寒月却是往里面走,速度自然会慢了许多。
这一路上不停的看着渐渐涌来的人群,却始终不曾见到慕容玉姌,两人的心越来越沉。
在两人快要到达碧蓝湖的时候,终于碰到了一个熟人,林雨菲。
此刻林雨菲衣衫全部已经湿透,一部分发丝来黏在了脸上,头发也是散乱不堪,发簪也斜斜歪歪的……
她的脸上还流着水珠,模样看起来甚是狼狈。
在她看到萧靖瑄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欣喜的。
虽然她知道萧靖瑄与夜寒月武艺高强,可终究还是担心的。
如今见他安然无恙,林雨菲自然的开心的。
而她,更开心的,是以为萧靖瑄是来找自己的。
随即朝萧靖瑄展开一抹笑颜。
正准备说话,却被萧靖瑄问出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有没有看到玉姌?”萧靖瑄见到林雨菲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林雨菲闻言,那抹欣喜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原来不是来找自己的,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萧靖瑄脸上和眼中的担忧是因为自己。
原来,他担心的是慕容玉姌。
不过……难道慕容玉姌没有跟他在一起码?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林雨菲却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随后她摇了摇头,有些急切的问道:“你难道没有跟玉姌在一起吗?”
萧靖瑄淡淡的望了林雨菲一眼,没有回答。
再次急切的没入了人群,朝着山里走去,去寻找那道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而夜寒月也是一脸着急,对着林雨菲急忙说道:“我们一直没有见到玉姌。你可有见过她?”
“我没有见过她……我一直以为玉姌跟靖瑄在一起呀。”此刻,林雨菲来不及吃醋,来不及悲伤,立刻陷入了深深担忧之中。
她连忙跟着夜寒月和萧靖瑄一同再次进入了九华山中,去寻找慕容玉姌。
在半路的时候,她们碰到了叶兰若。
叶兰若此刻也很是狼狈不堪,脸上甚至还沾染了不少泥土污渍,看起来很是脏兮兮的,比林雨菲还要狼狈不堪。
她看到萧靖瑄和夜寒月等人的时候,很是诧异。
眨着一双水灵清澈的眼睛,问着萧靖瑄。“你们怎么又进来了?”
萧靖瑄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撇开他此刻有些狼狈的姿态不说,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担忧和阴沉。
他冷冷的问着叶兰若,“有没有见到玉姌?”
叶兰若摇了摇头,说道:“自从被那些人群挤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王妃了。怎么了,王妃……王妃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吗?”
萧靖瑄的心,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担忧,愤怒,自责,懊悔,焦急,烦躁……
种种情绪隐在他的体内,只觉得这些情绪折磨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眼见着人群越来越少,却唯独不见那道身影,萧靖瑄像是疯了一般。
他紧紧握住双拳,迎着冷风再次朝着九华山里面走去。
而此时,除去萧靖瑄,夜寒月,林雨菲等人在焦急的寻找着慕容玉姌,清霜和清雪两人也是一直在寻找着慕容玉姌。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王爷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们务必好好保护王妃。
可这才多久的功夫,王妃竟然就不见了。
若是王妃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两人也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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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京城之内,纳兰澈原本是奉了纳兰恒的命令,今夜便动身前往江阳的。
可是当他得知九华山突降暴雨,导致了山石滚落,还死了几个人的时候,纳兰澈再也坐不住了。
他立即取过自己披风系上,对着要清风说道:“立刻派人进宫,让皇上派赵煜先去江阳。”
随行的一个官员闻言,瞬间有些乱了。急忙说道:“王爷,江阳那边形势有些严峻,皇上命您立即动身,您不能……”4
那官员话还未说完,便被纳兰澈一个冷过寒霜般的眼神扫的直接住了嘴。
“本王的王妃在九华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待的起吗?”纳兰澈咬牙切齿的问着那个官员。
那官员好生委屈。王妃在九华山出了事情,跟他有是没关系呢?
瞧宸王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吓的缩了缩脖子。
纳兰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重重的甩了甩衣袖,立即出府了。
那官员眨着眼睛看着纳兰澈如疾风般消失的背影,幽幽了叹了口气。
这好端端的,宸王殿下又是在闹什么啊?哎……
心中又在想着,那王妃不会那么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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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止是纳兰澈听到这个九华山山石滚落死了的人消息坐不住。
就连赵太后和荣昌长公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焦急万分的。
赵太后在自己的殿内不停的走来走去,口中还焦急的说道:“这刚刚还好好的天气,怎么突然就下暴雨了呢?那群孩子……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云皇后和荣昌长公主也在福禄殿内陪着等消息。
见赵太后一副忧心忡忡,焦急万分的样子,荣昌长公主在一旁连忙劝慰。“母后,孩子们都会没事的。有靖瑄和寒月在,都会没事的,您先不要着急。”
闻言,赵太后望着荣昌长公主说道:“哀家怎么能不着急呢?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们……哀家只要一想到她们会发生的意外,哀家这心里就揪的很。”
云丽华也在一旁劝道:“母后,吉人自有天相的,相信她们都能平安的回来的。”
赵太后见她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不由得脸色一沉。
她瞥了云丽华一眼,厉声道:“哼。哀家可是瞧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呢。那里面,有你的儿媳妇,也有你的女儿女婿,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声音也带着浓浓的不满。
云丽华脸上那抹端庄温柔的笑意僵在脸上。口中还想辩解两句。“儿臣……”
赵太后却是对她皱起了眉头,摆了摆手,冷冷说道:“行了。哀家现在心情不好,你回你自己的宫殿去吧。”
本来就心烦,看到云丽华更加心烦。
云丽华忍着心里的怒气,福身告退了。
这个老婆子真是的,自己不笑的时候,她总说自己的不尊敬她,给她脸色看。
自己这一笑,她又嫌弃自己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女婿。
说白了,有夜寒月和萧靖瑄在,她还担心个屁啊?
她最担心的,反倒是叶兰若能不能得手将慕容玉姌除掉。
她早就知道今日会下暴雨,因为她已经暗中找人看过天气变化,知道今天九华山一带会有暴雨。
所以她才会在宫中让人散播九华山枫叶壮观一事。
朝阳公主性子活泼好动,最近更是心情大好,一听到有九华山这样人间天堂一般的地方,自然会想要去看一看的。
果然,朝阳公主中了自己的计,找了慕容玉姌等人商讨去九华山的事情。
而这定的日子嘛,当然是她精心挑选过的吉日。
果然,今天九华山下了暴雨,导致山石滚落,还死了几个人。
想必,叶兰若此刻已经得手了吧?
想到慕容玉姌有可能已经命丧九华山,她能不笑吗?
自己的计谋终于得逞,慕容玉姌终于在自己的阴谋算计之下被她除掉,她当然要笑。
“去告诉叶连成,他那里今晚不用行动了。”云丽华回到自己的宫殿后,吩咐红袖,说道。
红袖眼神却是闪了闪,说道:“娘娘,如果慕容玉姌没有死在九华山里呢?”
闻言,云丽华冥神思考了半响后,才颔首说道:“也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们悄悄埋伏在齐凌峰吧。”
红袖站在云丽华的身后,为她捏着肩膀,笑道:“娘娘英明。此次,慕容玉姌断然是有去无回的。奴婢恭喜娘娘得偿所愿。”
云丽华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蔻丹,心情大好。“好了。知道你最懂本宫的心。除掉慕容玉姌只是第一步,别忘了……宫里还有个巫婆在呢。这个老巫婆,本宫必须要除掉她。”
说道赵太后这个老巫婆,云丽华嘴角的那抹弧度瞬间便的阴冷。
赵太后是必须要除的,不然叶兰若想必也是无法嫁给纳兰澈的。
自己每次做的决定,这个老巫婆总会想着理由来拒绝,更何况是纳兰澈再娶王妃的事情?
以前她也想过,只需要让叶兰若嫁给纳兰澈当侧妃,然后怀上纳兰澈的孩子,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只要有慕容玉姌这个小蹄子在,纳兰澈又怎么会与别的女人生孩子?
慕容玉姌就是一个红颜祸水,不得不除的红颜祸水。
只要慕容玉姌一除,她在略施小计,让纳兰澈娶了叶兰若,一切可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想到自己复兴瑶族的大计指日可待,云丽华是掩不住嘴角那抹奸计得逞的阴险笑意。
红袖却是说道:“想要除掉太后,奴婢觉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云丽华闭着双目,颇为享受红袖给她的按摩。说道:“机会总是要自己去寻找的。最近,我瞧那老巫婆很是喜欢华贵妃那两个孽障……”
红袖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问道:“您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云丽华依旧一副慵懒的姿态,双目微眯,淡淡说道:“果然不愧是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的人,心思就是这么灵明通透。”
“那娘娘打算什么时候下手?”红袖问道。
闻言,云丽华坐直了身子,思虑了半响之后,说道:“总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才可以,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和马脚。”
红袖却是说道:“叶连成的工艺高强,想必偷偷潜入皇宫内对她下手,不成问题。”
云丽华说道:“本宫也是想过。不过宫中戒备森严,必须要制造一些事端,给他潜入皇宫的机会才可以。”
闻言,红袖扬起了嘴角,说道:“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明日就去详细安排一下,保证万无一失。”
云丽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嘴角那抹笑意在夜色中看起来极为阴险狰狞。
一想起赵太后和慕容玉姌都快被自己给除掉了,云丽华的心情别提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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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边。
原本从京城出骑马到九华山需要两个多三个时辰的时间,可纳兰澈硬是只用了一个半时辰便到了。
待纳兰澈一路起码狂奔到九华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人群早已经散去,四周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寒风卷起地上树叶的声音。
在这个森冷阴寒的夜晚,显得那么的寂静诡异。
“王爷,属下在前面发现了宸王府的马车。”暗卫组的一人从前方急速笨了过来,对着纳兰澈说道。
纳兰澈眉眼一跳,来不及多问什么,直接纵马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当他看到宸王府的马车静静的停在九华山入口处的一个宽阔的草坪上的时候,纳兰澈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翻身下马,却并没有急着上前。
他在害怕。
害怕里面空无一人,害怕她不在里面。
可是,再害怕,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纳兰澈屏住呼吸,朝着马车走去,好像脚下有千斤重一般。
短短的几步路,他却觉得走了大半个世纪。
终于,他还是颤抖着双手,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他锐利的目光在马车里看了半响,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根本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纳兰澈放下门帘,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胸口像是被一个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一般,难受的让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人的身影。
“澈表哥。”
是静怡郡主的声音,颤抖的声音夹带着一丝哭腔。
纳兰澈一双清冷锐利的目光猛然看向静怡郡主,“姌姌呢?”
静怡郡主不敢看纳兰澈那双在黑暗中闪着戾气的双目,只是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原本就冷的发抖,虽然已经换过干净的衣衫,却依旧觉得很冷。
如今,面对着寒气四射的纳兰澈,静怡郡主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我问你话,姌姌呢?”纳兰澈见静怡郡主那副样子,忍不住加重了语气,却是更为冰冷。
原本在宸王府的时候,暗卫便要将慕容玉姌消失不见的事情告诉给纳兰澈的。
可是纳兰澈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
在听到九华山下暴雨导致山石滚落,还死了几个人的时候,纳兰澈马不停蹄的便朝着九华山赶来。
他们根本没有与他说话的机会。
如今,见纳兰澈那副样子,众人根本不敢说话。
在纳兰澈强大的气场压迫下,静怡郡主极为轻细的声音传来。“玉姌……玉姌不见了。”
闻言,纳兰澈扫了扫宸王府的暗卫,最后那散发着浓浓杀气的双目,落在了静怡郡主的脸上。
他的声音比这大雨过后的寒风还要冷冽几百倍,“什么叫不见了?”
静怡郡主身子不由的往后面退了几步,颤抖着双唇,说道:“澈表哥你冷静点。哥哥他们已经在找了。”
而此时,朝阳公主也是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
看到自己的哥哥那双嗜血冷厉的双目,身子也是不由一抖。
她几乎有些不敢上前,却还是踩着忐忑的步伐,走到纳兰澈的面前。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纳兰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原本她刚刚就哭了好几次,双眼已经红肿不堪。
此刻看到自己的哥哥,再想到那个让她很是喜欢的嫂嫂如今还是下落不明,也许已经……
朝阳公主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水龙头,源源不断的流出。
朝阳公主看着自己的哥哥,哭的肝肠寸断,声音也很是沙哑。“呜呜呜呜……哥哥……嫂嫂她不见了。呜呜呜,嫂嫂不见了……”
她的话还未讲完,便见纳兰澈带起了一阵疾风,瞬间消失在了这个宽阔的草坪。
朝阳公主连忙朝着九华山里面走去,却被静怡郡主猛然拉住了手。“你不要去,里面很危险。”
一场暴雨之后,那个通往九华山里面的下路上已经堆满了一些泥石,有的大树身子被刚刚那阵疾风吹倒,横在路中间。
进山的路根本不好走,加上如今天色已经黑透了,山上随时都有可能再滚下山石,稍不注意便会出意外,危险之极。
这就是萧靖瑄和夜寒月让他们两个人不要待在这里等消息的原因。
朝阳公主却是立即挣脱了静怡郡主,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道:“我嫂嫂还在里面……呜呜呜……我要进去找她。”
静怡郡主说道:“朝阳,如今天色已经黑透,里面很危险。山上随时都会滚下山石,你就不要闹了好不好?如今玉姌已经不见了,你若是再出个什么事情,你让王爷和寒月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办?”
朝阳公主哭着指着九华山里,说道:“呜呜呜呜……可是嫂嫂她……”
静怡郡主劝慰道:“我也很担心,我也很着急,我也想进去找她。可是如今里面宸王府的侍卫们,加上暗夜阁的人,还有我们萧府的人……那么多人都在找她,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她的。我们就不要进去添乱了,安静的待在这里等消息,好不好?”
朝阳公主只是哭,一个劲儿的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刚刚才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渐渐收住了眼泪,纳兰澈一来,她便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很是凄惨哀伤。而里面。
正如静怡郡主所说,萧靖瑄在发现慕容玉姌不见的第一时间,便派人回京城,发动了萧府的暗卫。
夜寒月也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暗夜的信号。
暗夜阁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九华山。
纳兰澈原本也是派了暗卫随行,不过因为人群实在拥挤。
慕容玉姌也想着这九华山的景点内想必叶兰若是不敢动手,所以便将他们留在了入口处。
可万万没有想到,天气突变,暴雨袭来,出了这个意外。
如今,每个府中的人都在九华山里寻找着慕容玉姌的身影,丝毫不敢怠慢。
就连叶兰若也是出动了风雪阁的人帮着一起找。
只不过,她却是对着自己的亲信吩咐了一个任务。那便是若是看到慕容玉姌还活着,必须立刻杀死。
不能让慕容玉姌活着出现,否则自己这做的一切,可就得被王爷知道,怕是死路一条。
所以现在,不是慕容玉姌死,就是她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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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天色根本看不到人,加上周围的环境也很是恶劣的原因,众人寻找了整整一夜。
一个晚上,几百人在九华山里搜寻着,几乎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却并没有慕容玉姌的任何消息。
纳兰澈近乎疯狂,他跟着找了整整一夜,不眠不休,四处寻找着那道声音,却无果。
他此刻双目猩红,闪着嗜血阴寒的光芒,他冷厉如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萧靖瑄和夜寒月。
其实萧靖瑄的心里不比纳兰澈好受。
他也爱着这个女人,也曾答应过纳兰澈,要保护她,不让她少一个根头发。
慕容玉姌的笑容,他答应的纳兰澈的话,此刻就像千万把锋利的匕首一般,深深刺在了他的心上。
那些话还历历在目,在他耳边不断的回想着。
可是,他却在最危急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妹妹,没有第一时间去保护她。
萧靖瑄此刻自责的想死,如果慕容玉姌真的出了事情,他会以死谢罪。
“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姌姌的吗?你们两个是怎么答应我的?”纳兰澈一张脸上想是染满寒霜,语气更是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萧靖瑄垂首,没有说话,他根本无话可说。
而夜寒月也是垂首不语,心里自责的要命。
他一直以为慕容玉姌是跟萧靖瑄在一起,一直以为萧靖瑄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
所以他才一心照顾着朝阳公主,而没有去顾及到慕容玉姌。
如今,慕容玉姌不见了,他难辞其咎。
若是她真的……他也再无脸面面对纳兰澈。
纳兰澈笑了。
他的目光在萧靖瑄,夜寒月,还有林雨菲和叶兰若的身上一一扫过。
最后疯狂的吼道:“我真是疯了才会将她交给你们。呵……我真是疯了才会让她跟着你们一起来。”
见状,夜寒月说道:“墨卿,你冷静点。”
纳兰澈散乱的头发随着清晨的一缕的微风在空中飘舞着。
他眉目狰狞,眼含杀气,唇角勾起一抹极为阴森可怖的弧度。
他的声音犹如阴沉的宛如从地狱飘来的声音。“你叫我冷静?姌姌不见了……你竟然叫我冷静?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们。”
所有人都知道,慕容玉姌也许是凶多吉少了。
经过了一夜的寻找,也许……她真的已经命丧九华山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吭声,只是屏住了呼吸,祈求手下的人能够带来一个好消息,当然这几率应该很少。
除了叶兰若。
她此刻将自己的头埋到最低,以求掩饰嘴角那抹极为清浅的弧度。
慕容玉姌终于死了,终于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几人全部垂首,不敢言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却依旧没有慕容玉姌的半点消息。
纳兰澈神情淡漠的在几人身上游走,似乎是想从每个人的身上寻找什么。
可那目光却变得有些空洞,渐渐失去了焦距和神采。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下这最后一句话,纳兰澈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寥落寞,他步伐不稳,肩膀无力的垂着。
似乎是一夜之间,纳兰澈神色看起来颓废了许多。
虽是玄色长袍,却也可以看出上面沾染了不少泥土残叶,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松散不堪。
此刻,他眼中不再是嗜血狂暴的杀气,而是猩红的布满了血丝,却没有一丝神采。
许是刚刚被那冰蓝色衣衫的事情吓的神经紧绷,如今的纳兰澈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他朝着上山的路走去,那般缓慢,背影落寞。
清晨的天空依旧呈现灰色,就如同纳兰澈此刻的心情,布满阴霾。
他不相信,慕容玉姌就这么离开了他。
绝对不会相信,他就这样失去了她,永远的失去了她。
尔后不久,一个暗卫前来禀告。“王爷,属下在碧蓝湖里看到极具漂浮的尸体。”
闻言,所有的身子都轻轻一抖,心跳骤停,好像什么东西紧紧拧住一般。
纳兰澈闻言,心猛然一沉,呼吸也渐渐变得轻缓而沉重。
他呆愣了片刻之后,朝着碧蓝湖的位置疾步走去。
而此时,暗卫们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几个木船。
几个暗卫划船朝着那几具漂浮的尸体划了过去。
待暗卫们将这些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
朝阳公主和静怡郡主等了一晚上,见天色见亮,于是两人商议后便来到九华山内。
远远的,朝阳公主便见暗卫们划着装有女子的尸体和男子的船只。
待朝阳公主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穿着冰蓝色的衣裙的时候,当下便望着那具冰蓝色衣裙的尸体放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嫂嫂……嫂嫂不会死的,呜呜呜……”她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好不伤心。
那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已经是红肿不堪,那淌出来的泪珠宛如昨夜的暴雨一般。
而静怡郡主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也见到那个冰蓝色衣裙躺在木船里一动不动的女尸。
身子猛然后退,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双唇,终于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玉姌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的。”静怡郡主喃喃说道,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看着那木船里躺着的衣衫,咬着唇。
想要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水,可那泪水却犹如雨下,根本控制不住。
萧靖瑄和夜寒月以及林雨菲全都被朝阳公主和静怡郡主的样子吓到了。
纷纷不可置信的猛然朝着那些还未到岸的船只。
待看到那个冰蓝色衣裙的人躺在船只里一动不动的时候,所有人的心猛然一沉,除去叶兰若。
“玉姌……昨天就穿的冰蓝色的衣裙。”说完,林雨菲已经捂住双唇,转身偷偷抹泪了。
此言一出,纳兰澈犹如晴天霹雳,身子猛然一颤。
他紧紧握住拳头,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个着冰蓝色衣裙的女尸。
她们因为在被卷入河水的时候,头发早已经散开,此刻恰好挡住了面具,看不清面容。
但看那衣衫的颜色的确是如慕容玉姌昨天所穿的那般。
等那些暗卫将人的尸体都抬上岸后,纳兰澈立即走到那个冰蓝色女子的身边。
他浑身都在颤抖,双手更是颤抖的厉害,身子紧绷,好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都已经不是自己的。
他轻轻拨开了那遮住女子面部的头发,待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的时候,纳兰澈身子好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终于是跌坐在了地上。
那种被恐惧和心痛填满的感觉,是那么的难受,好像被人一刀刀的剜着血肉一般,让人无法呼吸,却又求死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过紧张的原因,纳兰澈挣扎了两下才渐渐起身,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见纳兰澈这等反应,萧靖瑄也立刻奔了上来,待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的时候,终究是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
因为,慕容玉姌如今依旧没有一点的下落。
她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一定不会丢下她。
所以,他要振作,他要再仔仔细细的找一遍,一定要再重新仔仔细细的找一遍。
她一定就在某一处,她只要没有死,那么就一定还活着。
只要没有看到她的尸体,那就一定还活着,一定活着。
心中这股信念让纳兰澈再次振作了起来,他加快了上山的脚步,却一直在那渐渐平稳的河水中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条河大约宽十米,河水平日里并不深,在没有下雨的情况下也不湍急。
只是昨日情况太过突然,倾盆大雨猛然将至,水流比往日里急了许多。
即便是懂水性的人,稍不注意也会被从上而下的急湍河水冲走。
这瀑布的流下的水到了半山的时候,会从另一个河道流入锦州河中。
至于这几个人的尸体为什么会伏在碧蓝湖中,那是因为半山分河道的时候,会有小部分的水流入碧蓝湖。
如今,从碧蓝湖都捞起了八具尸体,想必那通往锦州河的河道里,应该也死了不少人。
而眼前这条河里有偌大的山石,河水两边还有不少盘知错节的树木,每隔一个一段路程便有一个小型瀑布的形成。
那几个死去的人是被昨晚的河水冲到了碧蓝湖中淹死的,可如今……慕容玉姌却并不在其中。
纳兰澈的心再次一沉。
碧蓝湖里没有慕容玉姌,在这九华山也是搜寻了一夜,却并没有发现慕容玉姌的踪迹。
难道……她是被冲到锦州河了吗?
一想到很有这个可能,纳兰澈心再次一沉,内心再次狂躁了起来。
所以不光是纳兰澈,萧靖瑄和夜寒月等人也想到这种可能。
立即振作起了精神,再次投入到了寻找慕容玉姌的阵营当中。
再次加派了不少的侍卫们沿着那通往锦州河的河道详细的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慕容玉姌在那种雨势凶猛,河水湍急无情的情况下,只能被河水冲走。而慕容玉姌正如纳兰澈所想。
她在昨天被叶兰若推入了河水之中,原本是九死一生的。
可是好像她真的命不该绝一般,她被冲到了一个小型瀑布的时候,猛然抓住了一颗偌大树枝。
湍急的河水几乎将她无情的吞没,但是因为她学过武功,又有纳兰澈输送给自己的内力,这才得以抱住了那颗树枝。
借着树枝的力量,慕容玉姌猛然体用内力,让自己的身子不再呈现垂吊之态。
她稳稳的抱着抱着那颗从歪进了河中的树枝,使劲了全身力气,爬到了小道对岸的山林中。
那边的山林虽然也是会有一些泥石流,不过好在坡度平稳,并没有对面的山峰陡峭。
慕容玉姌此刻已经觉得甚为疲惫不堪。却也依旧提着力气朝着那稍微平缓和安全的地方爬了过去。
待她找到一个觉得比较安全的地方后,浑身的力气已经被用尽。
她隐隐约约叶兰若朝着自己说话的时候,肯定是对着自己下了药。
幸好自己的多了个心眼,提早吃了纳兰澈给自己的解药,这才得以幸存。
若是自己没有吃那个解药,即便是那迷香在雨夜里会被风雨冲散一些药效,那自己也是浑身无力,必死无疑的。
叶兰若……还真是为了除掉自己,做足了功夫。
深怕自己掉入了那河水里死不了,许是因为她知道会一些武功的原因,所以在将自己踢下河水的时候,还不忘下迷药。
慕容玉姌此刻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也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人。
她缓缓的闭住了双目,躺在那潮湿的山林里,终究还是昏睡了过去。
等她幽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她极为艰难的翻了个身,看着透出树林照过来的有些浑浊的日光,知道如今已经天亮。
慕容玉姌现在已经浑身无力,昨晚一夜没有吃饭,又拼劲了全力与那湍急的河水对抗。
最后在自己使劲了全身力气之中,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慕容玉姌原本小产的时候就中毒,身子本还是有些虚弱的,昨夜在抱着那树干的时候,她也浸泡了好半天的河水。
加上在这潮湿阴暗的树林里躺了一个晚上,任谁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
纵然她现在身子软弱无力,可是她知道,现在真的不能再睡下去了。
也许再睡下去,自己昨晚拼劲全力捡回的一条命,就会这么没了。
她还要回去和云丽华算账,还要和叶兰若好好算账的。
不能就这么死了,便宜了这些人。
想起叶兰若昨天那恶毒如魔鬼一般的笑容,再想起纳兰澈……
若是他知道自己不见了一晚上,会怎么样?
一想到纳兰澈那性子说不定会发狂,慕容玉姌终于提起一丝力气。瞬间站起了身子。
爱和恨,都会给人一种无穷的力量。
她爱纳兰澈,她舍不得纳兰澈,不想就这样放弃了他们的感情,所以她必须活着。
即便是如今再艰难,她也必须要让自己的活着。
她颤颤巍巍的,扶着一颗又一颗的树干,朝着自己昨天上岸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因为可以上岸,有一个处比较平缓的地方,她要去那里等,她相信纳兰澈会来救自己的。
她相信纳兰澈在没有看到自己的尸体的时候,一定会找自己的。
她就是这么确信,就是有这么强的预感,预感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
当慕容玉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步走到昨天爬上岸的地方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一个人。
只是看到昨日还热闹无比的九华山,此刻却是寂静的可怕。
清晨的山间原本就阴冷无比,天色也是极为阴沉,全然没有昨日暴风雨前的艳阳高照。
这个山间处了河水山峰和树木,便只剩下自己了。
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不由得蹲下了身子,双臂紧紧抱住,以求能够给自己一点温暖。
因是猜测慕容玉姌被河水冲到了锦州河的河道,再加上在九华山内寻找了一夜无果,所以便将搜救重心转移到了锦州河的河道。
而搜救的侍卫们刚刚才走,慕容玉姌便醒来了。
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她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那些寻找了自己一整夜的侍卫们。
这一刻的慕容玉姌,几乎是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若是平日里,自己施展轻功飞到对面的小道,那是一点问题的都没有的。
无奈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昨夜的河水抽干了一般,软弱无力,饥寒交迫。
就连大声说说话的力气她也没有。
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就在这里坐着等死。
但是,她如今浑身无力,望着那大约十米宽的河道,想要走过去……几乎都是有些不可能的。
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九华山吗?
这一刻的慕容玉姌,头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就好像伸手间便能触碰到那死神的无情与残酷。
她不能在这里等死,她要想办法过河,想办法走出这个九华山,想办法回宸王府。
慕容玉姌强行支着自己身体,转身再次回到那树林里,从怀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好在她虽然浑身无力,却依旧可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她一双清亮的眼眸在树林里寻找着。
因是知道昨晚风大,许多大树枝桠都被吹断了,慕容玉姌如今就要一根稍微粗壮一点的树枝来当自己支撑自己过河。
为了预防自己河水冲倒,她必须要找一个吃撑点来稳住自己的无力的身体。
很快,她在不远处找了一个被大风刮断的树枝,将树枝上分出的枝桠用匕首剃掉。
慕容玉姌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昨天上岸的地方。
好在这条河在没有暴风雨的时候,并不是太过凶猛湍急,只是河内有不少的高低不平的石头,很是不方便。
这河水的深度几乎漫过慕容玉姌的腰肢,身上传来的冰凉让她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
即便如今身体很是不适,软弱无力,可如今是生死关头,她必须要咬牙坚持。
她每走出一步她都万分小心,用脚在水里小心翼翼的探路。
好在有那树枝作为支撑点,她也比较的顺利的过了这条河的一半。
就在离对岸不到三米处的时候,脚底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啊……”慕容玉姌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她使劲全身的力气握住了手中的树枝,不让自己身子失去平衡。
只是,不过片刻的功夫,她身边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红色,朝着下游飘去。
脚下的疼痛感让慕容玉姌脸色再次变得苍白,额上已经泌出了豆大的汗珠,双唇也是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那种锥心刺痛的感觉,让她几乎忍不住流出眼泪来,可她依旧死死的咬住的牙关。
她知道,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倒下,自己就真的完了。
她如今是拼着自己最后的一口气在挣扎。
对,她在做着垂死挣扎,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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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沿着锦州河道搜寻着慕容玉姌的侍卫们,一直紧锣密鼓的工作着。
甚至于锦州一带纳兰澈也已经安排了不少人马在搜寻着慕容玉姌的下落。
而关于宸王妃昨天在九华山失踪的事情也已经传回了京城。
当赵太后和永昌长公主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几乎晕厥。
纳兰恒也是派了不少的士兵帮着一起寻找慕容玉姌的下落。
萧靖瑄也第一时间贴出了告示,让那些家中有子女却未归的家属们最好前来九华山认认尸体。
告示贴出之后,几具遇难者的遗体都被家中的父母哭天喊地的认领回了家。
唯独慕容玉姌,依旧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下落。
在得知慕容玉姌失踪了整整一晚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时候,云丽华是最为兴奋的那一个。
她甚至忍不住拍手叫好。
“听说那掉入河中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慕容玉姌失踪了整整一个晚上,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红袖扬唇说道。
云丽华神情别提了。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呵。本宫果然没有信错人。这叶兰若,的确是比姚思婷有用多了。早知道叶兰若办事如此利索,本宫当初就应该直接找她的。”
“是啊娘娘。害的咱们在姚思婷身上下了那多年的功夫,简直白费了。”红袖说道。
云丽华自那果盘中捻起一块葡萄心情甚好的剥了起来,说道:“哎。说起来也是好人有好报。当初若不是本宫心善,救了叶兰若和叶连成两兄妹,今日怕是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的。”
红袖立即说着好听话。“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娘娘的。”
“那是自然。复兴瑶族,指日可待。”一想起慕容玉姌恐怕已经归西,离自己的计划有进了一步。
红袖退后了两步,朝着云丽华福身笑道:“奴婢先恭喜娘娘了。”
云丽华很是满意的颔首点头。将那剥了皮的葡萄塞入了口中后,淡淡说道:“既然如此,让叶连成那里的人都撤了吧。如今那么多人还在傻傻的寻找慕容玉姌,可别被澈儿发现了什么。”
红袖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领命应了。“奴婢这就去办。”
云丽华淡淡的“恩。”了一声,随后又捻起一块葡萄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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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一股心中的信念让纳兰澈坚信,慕容玉姌不会就这么离开自己的。
所以在侍卫们大多数都沿着河道搜寻的时候,纳兰澈沿着山道朝着九华山瀑布走去。
一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才对,慕容玉姌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的。
而当纳兰澈从九华山瀑布的地方再一路往回走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微乎其微,几乎在瀑布声的掩盖下,听不见的声音。
若是旁人自然是听不见的,可他偏偏失明了多年,听力早就已经比视力还要好。
所以纳兰澈听到了。那声音是从半山上传出来的,他不会听错。
而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带着一丝痛苦,一丝隐忍。
纳兰澈立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当他看到那一道熟悉的不能再过的熟悉的声音就要栽倒在河水里的时候,纳兰澈立即施展轻功。
像一只急速飞行的雄鹰,朝着慕容玉姌的方向飞去。
纳兰澈落在水中,稳稳的接住了慕容玉姌摇摇欲坠的身姿。
“阿澈……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说完,慕容玉姌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终于用光。
她双眼一闭,身子软弱无力的倚在了纳兰澈怀中。
“姌姌……”纳兰澈喊了一声。
随后看了看慕容玉姌惨白的脸色和额上的汗珠,毫不迟疑的立即将她抱上了岸边,朝着九华山的入口和出走去。
九华山入口处依旧有宸王府的人守在那里。
待看到自家王爷抱着一个冰蓝色衣衫群的女子出来后,留在原地的侍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清风更是立即派人去传信给萧靖瑄还有夜寒月等人了,而他则是去找大夫了。
纳兰澈将慕容玉姌抱进了马车。
静怡郡主看到纳兰澈抱着慕容玉姌出来的那一刻,欣喜若狂。
这种感觉,好像突然之间从谷底腾飞自云端的感觉。
萧靖瑄刚刚安排了人护送她先回京城,她犹豫着不想走,她也不相信慕容玉姌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可是她又不想给自己的添麻烦,于是便准备动身。
还未上马车,便看到纳兰澈抱着慕容玉姌出现的那一幕。
她连忙上前,看着已经陷入了昏迷中的慕容玉姌。
待她看到慕容玉姌脚底和衣裙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液,惊吓出声。“澈表哥,玉姌的脚怎么了?”
“先别问,赶紧去找一套赶紧的衣服和毛巾过来。”纳兰澈冷冷的吩咐着。
静怡郡主立刻应了一声,转身过身边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将自己预备的两套衣衫取了过来。
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出门,总会预备着两套衣裙,如今慕容玉姌的衣裙不知道在哪里,也只能将就着用静怡郡主的了。
纳兰澈快速的将慕容玉姌湿透了的衣衫推掉,再为她擦了擦身子,帮她利索的换上了那干净的衣裙。
当纳兰澈看到慕容玉姌脚底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的时候,刚刚才平缓的心猛然再次被那鲜血所刺痛。
那伤口有六七厘米长,大约三厘米那么深,伤口翻开,血肉模糊。
此刻还不断的流着血,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会在雪上加霜。
他在看到慕容玉姌那一刻便知道她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虽然在河水里泡了半响,可她浑身烫的厉害。
双唇干燥到已经起皮,脸色苍白如纸,额上还不停的冒着冷汗。
如今,她脚底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那伤口深深的刺痛了纳兰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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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容玉姌悠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还是那间熟悉的房屋,还是那个柔软的大床与幔帐,屋内的摆设依旧,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像跌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身子一直往下坠,一直往下坠。
她拼命的嘶喊,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一伸手……却是什么都抓不到。
她深深的绝望,深深地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的时候,一个俊逸无双,白衣飘袂的男子接住了自己。
“姌姌,你终于醒了。”就在慕容玉姌正在为这个梦而感到后怕的时候,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慕容玉姌依旧很虚弱,浑身依旧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此前气若游丝,如今呼吸依旧轻缓,就连声音也是轻如羽毛。“阿澈。”
纳兰澈坐在床沿,颤抖着双手覆上她的脸颊。
他只怕这真的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便会消失。
他在找到她之前,害怕她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因为他知道她是来自那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世界。
而在找到她之后,他却害怕慕容玉姌醒不过来,真怕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幸好,幸好尤道子回来的及时。
若非他急忙赶了回来,只怕……他就真的会彻底失去她了。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笑,还是在哭……总归从那深邃清冷的眸子滑下一滴泪,恰好落在她的手上。
慕容玉姌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看到纳兰澈满脸沧桑和猩红的眼睛,却是闪过一丝心疼。
她颤抖着伸出了右手,想要去擦去他眼角的湿润。
却在半空中,被他的双手轻轻包裹住,握在手心。“姌姌,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慕容玉姌只是望着他略显颓废沧桑的脸,望了望他凌乱的发丝和褶皱起的衣袍。
他说谢谢她没有抛弃他。
可是,若非是他在自己已经体力不支的时候出现,她哪里机会躺在这里,看到他满眼的疼惜和柔情?
应该是她谢谢他才对,没有抛弃自己。
见慕容玉姌昏睡了三天,如今刚刚苏醒过来,想必一定很渴和饿。
纳兰澈笑了笑,连忙起身。“如今你身体还很虚弱,好好躺着休息。我去给你倒被水,再去厨房做些东西送来。”
慕容玉姌无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脸上的那抹笑意和颤抖着双手为自己倒水,她心中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
纳兰澈很是贴心的亲自喂了慕容玉姌喝水之后,又亲自将那茶杯放到了屋内的桌上。
从来都是被人伺候,像他这样的身份又何时伺候过别人呢?
“阿澈……”慕容玉姌轻唤了一声。
他伸手掖了掖她的背角,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恩?”
“是叶兰若。”慕容玉姌考虑了半响后,终究还是说道。
一闻言,纳兰澈温柔的眼神瞬间闪过冷过寒霜,凌厉如刀的光芒。
只是,这让人从心里感到害怕的光芒很快便消逝,好像从未有过。
他望着她的眼神,依旧温柔如水,暖若冬阳。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慕容玉姌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事情是叶兰若在背后搞鬼,却听到纳兰澈说道:“姌姌,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身子恢复了再说?恩?”
慕容玉姌能不答应吗?
看到他原本神采飞扬的目光此刻有些灰暗,面容也是极为憔悴不堪,头发也是凌乱的披在肩上。
想必也是好几日没有休息过了。
慕容玉姌有些心疼。“你也需要休息。”
纳兰澈朝她展眉一笑,柔声道:“我知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粥。”
说着,纳兰澈轻轻吻上了她额头,后起身。
而慕容玉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身后一把抱住了纳兰澈的腰肢。“阿澈……谢谢你。”
纳兰澈转身,失笑的捏了捏她清瘦的脸蛋,宠溺尽显。“傻瓜。好好躺着,我一会儿就来。”
慕容玉姌朝他眨了眨双眸,乖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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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的地牢内。
叶兰若被关在一间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此刻是叶兰若早已经没了往日的靓丽端庄。
如今,她长发披散垂在胸前,手上和脚上均被铁链锁住。
昏暗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嘴角残留的血渍使她看起来像是午夜出现的鬼魅,满目狰狞与不甘,很是可怕。
到此时此刻,她还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那个慕容玉姌已经死了,明明她亲自将她推进了那九华山的河里,她为什么没有死?
明明自己做的一切天衣无缝,慕容玉姌为什么不死?
她要是死了,自己做的这一切,王爷便不会知道。
纳兰澈一身玄色的衣袍静静站在叶兰若的面前。
他依旧面无表情,双唇紧抿,从面色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可是眼底的蕴藏的寒冰宛若锋利无比的刀刃。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叶兰若,眼中的锋利阴沉让叶兰若全然不敢直视。
就是这样的眼神,好似要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叶兰若,让她心中更加恐慌,背脊发凉。
半响之后,叶兰若终于抬头,看着面色清冷却更显英俊的纳兰澈,说道:“王爷,你杀了我吧。”
纳兰澈眉目依旧平淡,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无比的冷笑。“杀你?”
叶兰若眼泪早已经在关进地牢的时候,哭干了。
如今,在纳兰澈的面前,她不能哭。纵然现在的自己是那么的狼狈,可她不能哭。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她不会狡辩,不会祈求他的可怜。
她只求能够在最后的时候,找回自己的尊严。
叶兰若扬起一抹自以为很是美丽温婉的笑容,一双眼眸直直望着纳兰澈。“求你……杀了我吧。”
纳兰澈此刻多看叶兰若一秒,都觉得厌烦,却又极其矛盾。
他从前有多么信任她,如今就有多么狠她。
他此生,最痛恨的便的背叛。
就如同纳兰昶背叛了自己的父亲,所造成的这最后的一切。
他不能接受背叛。更何况还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他微微扬起了下巴,摇曳的烛火勾勒出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比起他身上散发出的森冷寒意,那烛火更显微不足道。
“说。谁指使你的?”声音依旧那般清淡,却是带着一丝不耐。
叶兰若神情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扬了扬眉,说道:“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主的。”
闻言,纳兰澈没有说话,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很是平静的盯着叶兰若。
可叶兰若知道,纳兰澈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平静下隐藏的,是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
她不敢再看纳兰澈的眼睛,垂下眼睑,眼神闪烁。
“我只问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纳兰澈咬牙,一字一字的问着。
那双阴鸷嗜血的双眼死死的锁住叶兰若,将她所有细微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其实,不需要多问,他的心里也是有了答案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一再坚持,试图能够从叶兰若的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他相信叶兰若有杀玉姌的动机,但是他却不相信叶兰若有这个胆量。
若不是背后有人在挑唆,叶兰若不会轻易背叛他的。
叶兰若脆生生的感受着纳兰澈凌迟的眼神,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几乎将她浑身血液都快冻结。
其实,她不说,不是因为想要替云丽华遮掩。
而是,她知道云丽华对慕容玉姌恨之入骨,同她一样。
若是自己将云丽华拱了出来,到时候谁去收拾慕容玉姌呢?
即便是死,她也希望能够一双手,替自己杀了慕容玉姌。
所以,她不能说。
只要自己不说,纳兰澈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幕后的黑手。
纳兰澈见叶兰若死咬住唇不说,勾起了唇角。“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话落,便见萧靖瑄急匆匆地赶来了地牢。“墨卿……”
纳兰澈悠然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靖瑄。“何事?”
萧靖瑄道:“连成回来了。”
淡淡挑了挑眉,纳兰澈冷言问道:“是来跟本王谈条件的么?”
萧靖瑄摇了摇头,“他只说要见你,寒月将他拦住了。”
纳兰澈神情淡淡的瞥了目录惊恐之色的叶兰若,双唇猛然勾起一个极为诡异又阴狠的弧度。
测过身子,纳兰澈对着叶兰若冷冷的说道:“很多事情,本王亲自来问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罢了。不要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
语毕,纳兰澈立即转身出了牢房。
叶兰若刚刚明显看到了纳兰澈在听说叶连成回来之后,那嘴角和眼底冷笑与阴鸷。
她的心猛然一紧,想到纳兰澈有可能会拿自己的哥哥来威胁自己,立即就慌了。
在纳兰澈踏出了牢房那一刻,叶兰若惊慌失措的喊道:“王爷……”
而纳兰澈驻足,没有回头。“本王刚刚已经给过你机会。如今……本王不想再看到你的脸。靖瑄,多加点人手看着地牢。”
“我知道。”说着,两人便朝着地牢外走去,
对于叶兰若的嘶喊,萧靖瑄和纳兰澈充耳未闻。
一前一后出了地牢。
叶连成连忙上前,朝着地牢昏暗的阶梯走廊看了两眼,神色无比的紧张担忧,又夹杂着一丝懊恼。
他猛然跪在纳兰澈的面前,“王爷。求你……再给兰若一次机会吧。”
“机会?”纳兰澈冷笑着挑眉。“在她将姌姌推进那河里的时候,已经不需要我给她任何机会。”
叶连成连忙辩解道:“兰若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而已。”
闻言,纳兰澈冷冷的睥睨着叶连成,道:“所以她的鬼迷心窍差点害死了姌姌……如今本王也不过是鬼迷心窍罢了。”
见纳兰澈对此事的态度如此坚决,叶连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他强行压制住内心那股燃烧着的愤怒火焰,说道:“王爷……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么多年,我们兄妹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一直以来,我们对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如今兰若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你就……”
叶连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纳兰澈冷厉的声音打断。“小小的错误?你确定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
纳兰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叶连成,此刻面对叶连成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竟然说是小小的错误。
差点害死了玉姌,在他的理念里,就是一个小小的错误。
叶连成,你何时变得如此狭隘自私?如此不通情达理?难道……事情真的也与你有脱不开的关系吗?
他希望答案的否定的,只是,这一切很快便会有结果了。很快,便会彻底的真相大白了。
面对纳兰澈的这个问题,叶连成显然是无话可说。
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小小的错误。
毕竟慕容玉姌并没有死,不是吗?
他向来也都知道纳兰澈手段很是残忍,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乾坤殿。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纳兰澈竟然残忍到不顾及多年的情谊。
若是慕容玉姌死了,他自会纳兰澈请罪的。
可如今,慕容玉姌不是还好好的吗?左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罢了,为何要如此折磨兰若?
更何况,兰若还一直对他情有独钟,念念不忘。
这些年来,一直默默的守护在他的身边,为他办了多少事情?
难道这些在纳兰澈的眼里,真的就比不过一个慕容玉姌吗?
所有的一切,真的就抵不过一个慕容玉姌?
呵。
当初云皇后拿澹台韵初母女来威胁他的时候,他还一直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做对不起纳兰澈的事情。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再为当初那件事情而感到愧对纳兰澈了。
这都是纳兰澈逼的,不能怪他。
见叶连成只是垂首不语,纳兰澈愤然转身,留下一道清冷绝情的背影。
叶连成看着纳兰澈决然的背影,紧紧握住了双手。
萧靖瑄亦是知道这事情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纵然与叶兰若共事多年,但是她蓄谋杀害慕容玉姌的事情,不值得原谅。“连成,你别怪王爷。这次,实在是兰若太过分了。”
闻言,叶连成豁然起身。
冷冷一笑,看着萧靖瑄说道:“呵。我知道你们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说到底,这么些年来,你与王爷,夜寒月,何曾真的将我当成兄弟了?”
一听此言,萧靖瑄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连成。
眼中写满了惊诧。“连成……你怎么能这么说?”
叶连成耸耸肩,冷笑道:“为何不能这么说?你明知道我只有兰若这么一个妹妹,为什么不帮着求情,却只是站在这里冷眼旁观?”
萧靖瑄愣愣的看着叶连成。
叶连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他言辞犀利,神情凛然,眼中隐藏着一团熊熊怒火。
此刻的叶连成,与从前那个肆意潇洒,器宇轩昂的叶连成,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萧靖瑄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叶连成。
半响之后,萧靖瑄才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玉,王妃差点死了吗?就差一点,她就死在了兰若的手里。你让我怎么求情?难道你认为兰若这么做是对的吗?”
叶连成的态度也很是坚决。“不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她始终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那我问你,若是玉姌突然动手害死了韵初呢?你预备怎么办?”萧靖瑄看着叶连成,问道。
“我……”叶连成的话哽在喉咙,目光猛然看向了一脸平静的萧靖瑄。
若是有人敢谋害澹台韵初,他当然不会放过她。
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澹台韵初的人。
见萧靖瑄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萧靖瑄继续说道:“所以你能体谅墨卿的心情吗?你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当他看到玉姌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你能想象的到,兰若为了害死玉姌,几乎踩碎了她的手指;还在最后的时刻对她下了迷香。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希望玉姌能够死在九华山。这些你想过吗?”
闻言,叶连成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没有说话。
这一切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也能够理解纳兰澈的愤怒。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兰若的命,韵初的命……全部都被云丽华拿来要挟他。
若是自己不听从她的安排,她们只会死在她的手上。他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除了昧着良心帮着云丽华做事,他别无他法。
加上,兰若已经被云丽华彻底洗脑,做着想要嫁给纳兰澈为王妃的美梦,根本不听自己的劝告。
他能怎么办?韵初母亲的身份又被她们查了出来,更是将她们母女拿来要挟自己?
他实属无奈。他想将这一切的事情都告诉纳兰澈,可是……纳兰澈你会相信吗?
一边是爱人和最至亲的人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甘心为他付出生命的兄弟……
他要如何抉择?即便如今就算让他替纳兰澈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可是他却不能放任着澹台韵初和叶兰若的生命不管。
叶连成侧身看了看守在地牢门口的精英暗卫们,心里有了计较。
他重重的呼了口气,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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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时辰之后。
有一道黑影鬼魅一般飘进了宸王府。
他很明确的朝着宸王府地牢的位置飘了过去。
躲过了重重的侍卫,熟门熟门路的来到了地牢的门前,挥手间,守在地牢门口的侍卫晕厥了过去。
他很熟悉的找到了石门的机关按钮。打开了地牢大门,抬步便往地牢里面走去。
他找到了叶兰若所在的牢房,却是怎么也打不开。
他知道,纳兰澈地牢固若金汤,若是没有他的钥匙,是根本将人救不出来的。
即便他刚刚运功用了内力,也是一无所获,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叶连成的身边突然闪现出了一道人影。
与他一样,身穿黑衣,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骇人的眼睛。
“你想做什么?”叶连成看到那人眼角的一道狰狞的疤痕,心里一惊,问道。
那人冷笑了一声,“做什么?当然是杀了她。”
“我不准你动我妹妹。”叶连成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来暗杀自己的妹妹。
那人淡淡的瞥了叶连成一眼,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气。“已经毫无价值的人,留着只会坏事。”
叶连成急忙说道:“我妹妹她没有出卖你们。”
能够躲开宸王府的重重暗卫而找到地牢,此人极其不简单。
更何况,他看到了这人眼角的那一道伤疤,便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他竟然找到了宸王府,竟然还要杀了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云丽华想要杀人灭口,他无缘无故,不会找到自己的妹妹的。
云丽华,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想要杀人灭口?
对了。他原本就该知道云丽华是个心狠手辣,极其残忍的人。
他知道云丽华的身份,因为在她拿澹台韵初和叶兰若的生命要挟自己埋伏在齐凌峰的时候。
她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他也知道了自己与妹妹乃是瑶族的人。
可对他来讲,是不是瑶族,根本不重要。
他说过,只帮那一次。
只一次,他此生永远不做背叛纳兰澈的事情。
他虽然不知道云丽华为什么要自己去埋伏在齐凌峰,趁乱杀了慕容玉姌,可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云丽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如今,叶兰若杀害慕容玉姌的事情败落。
云丽华只怕是叶兰若会将她给出卖了,这才找来了这个人来杀人灭口吧?
她跟江湖中的第一高手夏长江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够请的动他?
“叶连成,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夏长江很的不屑的瞥了叶连成一眼,语气傲慢。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道阴沉可怖的声音传来。
“他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若是加上我们三个呢?夏长江?”纳兰澈身后跟着萧靖瑄和夜寒月。
众人都知道夜寒月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可却是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代号暗夜。
更没有人知道,夜寒月就是统领着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暗夜阁。
显然夏长江也是不知道这些的。
因为他只以为纳兰澈,萧靖瑄和夜寒月不过就是东盛的贵族公子。
根本无法与那暗夜阁的人扯到一起。
夏长江其实并不惊讶纳兰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众人都知道,武林高手夏长江的眼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疤痕,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暗夜所伤。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着暗夜,想要报仇,一雪前耻。
可无论他怎么寻找,这个暗夜好像是不存在一般,一丝一毫的下落都没有。
这让他很是恼怒,却更是发誓,等帮他的公主将这件事情办成之后,继续寻找暗夜。
他收回了思绪,很是不屑的看着纳兰澈,笑道:“呵。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我还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
纳兰澈嘴角淡淡一勾,一双清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夏长江。说道:“是么?记得不错,你眼角的疤痕,可是被暗夜所伤。这么说起来,你也不是天下无敌的,为何如此自信呢?”
一说起这个疤痕,夏长江脸色都变了,双手不自觉紧握着。
这个疤痕,完全就是他的耻辱。
纳兰澈这个小子,竟然敢当众揭他的伤疤,简直找死。
他紧紧抿唇,眼中的杀气更盛。“我不想杀你。你最好别管闲事。”
当然,他怎么可能敢杀了纳兰澈呢?
纳兰澈乃是金贤公主的儿子,也是他的主子,他当然不会杀他。
纳兰澈神色淡然,全然是没有将夏长江放在眼里。
他瞥了瞥牢房中的叶兰若,再看了看叶连成,随后目光落在了夏长江的身上。
挑了挑眉,纳兰澈冷笑道:“闲事?你跑到我宸王府想要杀人灭口,竟然说我管闲事?夏长江,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闻言,夏长江身子猛然一颤。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澈。
他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不过知道了又如何?
这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虽然纳兰澈气势迫人,但是他一个江湖顶尖的高手,何必惧他?
云丽华说了,不要伤害了纳兰澈。
其他人随便自己怎么处置,但是纳兰澈却不能动。
可如今,纳兰澈显然是管定了这件事情,自己动起手来,难免会伤了他。
虽然纳兰澈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早在云丽华嫁给纳兰恒的时候就与她定了终身。
为了不让云丽华生自己的气,他当然不会动纳兰澈。
这么一想,夏长江换了态度,不再如刚才那般气势汹汹,反而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宸王爷,你不是原本就想要杀了叶兰若吗?怎么你到现在还不动手?”
纳兰澈瞥了眼牢房里的‘叶兰若’,笑道:“我若是动手了,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闻言,夏长江大惊失色。“你是故意引我前来的?”
纳兰澈耸了耸肩。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夏长江和快恢复了镇定,说道:“我说了,你们几个合起伙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杀你,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
纳兰澈冷然道:“是关于云丽华的事情吗?”
此言一出,夏长江不可置信的猛然抬眸看向纳兰澈。
那眼中闪过的情绪千变万化,纵使他蒙着面纱,纳兰澈也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很是吃惊。
惊讶自己怎么会知道事情与云丽华有关。
夏长江的确是惊讶非常。
他根本没有想到纳兰澈竟然知道了云丽华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叶兰若真的告诉他了?
不可能的。
云丽华根本没有将事情告诉叶兰若,她只不过是挑唆叶兰若去杀了慕容玉姌而已,
对。
纳兰澈即便知道一点,也不过是知道了云丽华让叶兰若去杀慕容玉姌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呢?
姚思婷已经在去南诏国的路上被自己的暗中杀死了。
所以,他们根本还不知道云丽华所有的事情,不然怎么还会在这里如此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呢?
怕是早就入宫找云丽华去了。
夏长江说道:“她不过是觉得你被慕容玉姌那个妖女迷的神魂跌倒,所以才会指使叶兰若去杀了她罢了。”
“只是这样?”纳兰澈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可不知道为何,夏长江竟然被纳兰澈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十九岁的小子给吓住,说出去他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当然。”夏长江神色有些紧张。
纳兰澈目光依旧平静,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波澜。“那你与她,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他能说他与云丽华从小便认识了吗?
当然不能。“你母亲跌入山崖,意外被我所救。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的确如此。
当初云丽华从那山崖往下跳的时候。自己早已经在山崖下准备好了救她。
纳兰澈继续冷冷问道:“上次在我地牢杀人灭口的,是不是你?”
夏长江没有说话。
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对纳兰澈的认识,只是凭借着外界的那些传言。
却并未真正接触过纳兰澈。
此刻,他觉得纳兰澈的确如外界所传冷若冰山,可他却看不透纳兰澈。
他很平静,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即便在知道自己的母亲派人去杀自己的王妃的时候,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的人,高深莫测到让人忌惮。
抿唇半响,夏长江知道纳兰澈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恐怕也早已经将云丽华给看透了,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他今日利用叶兰若来引自己上钩,只怕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会如此。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心思如此深沉,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瑶族。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纳兰澈冷笑了一声。
闻言,夏长江推翻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的事情吗?“你都知道了?”
纳兰澈没有说话。
只是冷冷的打量着夏长江。
萧靖瑄淡淡说道:“姚思婷什么都交代了。”
闻言,夏长江再次被震住。“姚思婷?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姚思婷在前几天跟着宇文贺去南诏国的路上,已经被自己悄悄杀死了。
如今,纳兰澈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早在姚思婷死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姚思婷所做的事情?然后……
太可怕了,纳兰澈居然洞察了一切吗?
“你认为我会让她就那么死吗?岂不是太过便宜她了?”纳兰澈冷笑着说道。
姚思婷?那个死去的,根本就不是姚思婷。
只不过是林雨菲找了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背主的丫鬟易容成了姚思婷的样子罢了。
姚思婷早在出发的前一天便被他们的人悄悄掳走了。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夏长江颤抖着双唇,问道。
纳兰澈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夏长江,平静的眼神下蕴藏着滔天巨浪。
看着沉默到诡异的纳兰澈,夏长江觉得自己来一趟,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他和云丽华,都中计了。
原来纳兰澈早就知道了一切,竟然还利用叶兰若来引自己前来,来个瓮中捉鳖。
夏长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般田地。
他和云丽华,竟然被这几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他知道,若是自己落入了纳兰澈的手中,估计日子不会好过。
于是,夏长江眉眼一闪,试图将几个人大打晕好逃出这个地牢。
谁知道,自己正准备运功的时候,却发现浑身软弱无力,竟然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夏长江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
“所以,你来救叶兰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夏长江目光扫过纳兰澈等人。
随后看到了冷冷望着自己的叶连成。
忽然间,他竟然全明白了。
“你以为呢?我告诉云皇后兰若什么都没有交代,不就是为了等着你自投罗网吗?”叶兰若走到纳兰澈的身边站着。
居高临下的看着单膝跪地的夏长江。
他刚刚不过是做了做样子而已。
埋伏在齐凌峰的之前,他也早已经跟纳兰澈通过气了。
呵,他先前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不过是跟纳兰澈和萧靖瑄演了一场戏罢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背叛纳兰澈?
他早就将云丽华拿叶兰若和澹台韵初的生命威胁自己替她办事的事情,告诉给了纳兰澈。
只是纳兰澈猜测江湖中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不知道是不是与云丽华有关。
他也估摸不准云丽华是不是还有别的党羽,这才演了这么场戏罢了。
姚思婷的话,他们半信半疑。
夏长江显然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纳兰澈的手中,气恼不已。“你们竟然……合起伙来玩弄我们?”
几人默认,根本懒得再跟夏长江说半句话。
而那牢房内,剃头散发的一个女子突然有些哀怨的说道:“王爷,既然这个夏长江已经中了毒,能不能将我放了呀?”
闻言,纳兰澈有些尴尬。“咳咳。靖瑄,将雨菲放出来吧。”
萧靖瑄也是神色一动,看了看里面头发披散凌乱不堪的林雨菲。
随后掏出了钥匙,将地牢的门打开。
夜寒月朝着夏长江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直接将夏长江踢到了牢房里。
而萧靖瑄则是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林雨菲的身边,帮着她理了理头发。
这一举动简直让林雨菲受宠若惊,呆若木鸡的看着一脸温柔的萧靖瑄,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萧靖瑄看着呆若木鸡的林雨菲,有一瞬间的失笑。“看来你对这个牢房有感情了?”
萧靖瑄不笑还好。一笑,林雨菲看的脸蛋都红了。
那声音更是温柔的像一片羽毛轻轻抚过她的心灵,更是叫她心跳的异常。
第一次,萧靖瑄用这样温柔的眼神和笑容看着自己,林雨菲几乎忘记了呼吸。
萧靖瑄看到林雨菲那副失了魂魄的模样,再看了看她脸上故意抹上的脏乎乎的东西,竟然觉得她很可爱。
“走了。”他再次轻轻的开口,脸上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
终于将林雨菲的飞到了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跟在萧靖瑄的身后,一起出了这个地牢。
之所以让林雨菲在这里假扮叶兰若,其实就是想要趁机下毒。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人的武功有多好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纳兰澈和萧靖瑄还站在牢房的门口。
见夏长江一脸愤恨的盯着他们,纳兰澈淡淡的开口说道:“忘了告诉你,你一直寻找的暗夜……其实就是他。”
纳兰澈用眼神指了指一副痞子姿态的夜寒月。
夜寒月朝夏长江扬了扬眉。手中摇晃着羽扇,哀怨的叹了口气。说道:“哎,本公子其实也不想破你的相的。那次真的只是失手了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啊.。”
看着夜寒月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夏长江简直气的都快吐血三升了。
这个夜寒月看起来也不过才十*岁的年纪。
即便是现在那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的。
更何况是三年前……
三年前,这个臭小子才十五六岁呢。
怎么可能打的过自己,还让对方给破了相?
这根本不可能的。
夏长江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风流公子,竟然就是将自己打败还破了相的暗夜?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夏长江冷笑了一声,说道:“纳兰澈,你别说这些话来气我。我根本不相信。就凭他,能伤的了我?”
“何不试试呢?”夜寒月挑眉道。
哎,这个夏长江也真是的。
上次自己去江州办事,无意间看到夏长江在欺负一个武林中的正义之士。
看不惯夏长江一直以来的嚣张,他便忍不住出手帮了那个人,与夏长江打斗了一番。
夏长江在十年前便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不想到那次遇到了对手。
他不但输给了那个人,而且还被破了相,一时间竟然成了武林中的笑话。
所以他疯狂的寻找了暗夜三年啊,可是一无所获。
只知道对方是暗夜,一战成名、却不知道行踪。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行踪的。
夜寒月等人出去办事向来都是易容的,所以这个夏长江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夜寒月。
如今,他又怎么会相信,三年前打败自己的那个暗夜,竟然眼前这个再年轻不过的花花公子?
他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狠狠的等着夜寒月,说道:“哼。在我中毒之后更我笔试,你也真够卑鄙的。”
夜寒月慢条斯理的收了羽扇,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寻找了本公子三年的份上,本公子给你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不过,本公子这次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不死不休,敢不敢应战?”
夜寒月勾了勾唇,“好。就这么说定了。“墨卿,你觉得呢?”
纳兰澈淡淡瞥了他一眼,“随便你。”
说完,踏步出了地牢。
“雨菲,将解药给他吧。”夜寒月对着还在回味萧靖瑄温柔一瞥的瞬间的林雨菲说道。
闻言,林雨菲哪里还有刚刚的娇羞姿态?立刻不悦的剜了夜寒月直言,“你真是……”
早知道这样,刚刚自己干嘛要下毒?多此一举,浪费她的表情。
随后还是将解药扔给了里面的夏长江。
见那夏长江吃了解药,林雨菲瞪着夜寒月。“你就不怕他会使什么诈?”
林雨菲与刚刚的害羞姿态简直判若两人。让夜寒月也有点接受无能。
有些无语的望了望天,随后说道:“他还能使诈?乾坤殿的势力便的把整个东盛都可以掀起来,还怕他使诈。”
林雨菲想想也是,便也跟着萧靖瑄出了地牢。
-
而这边,云丽华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计划都被纳兰澈等人知道了。
还因为慕容玉姌没有死的事情在景阳宫内发着脾气。
摔烂了一屋子的瓷器玉器,凳子也被她踢的翻在地上。
虽然那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可是她想起还是好生气,实在太过生气了。
她这几天连觉都没有睡好,饭也吃不下。想到自己的计划再次落空,简直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这皇宫。
“那个小贱人,果然是妖精转世吗?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死?简直要气死本宫了。”云丽华的双眼已经喷着怒火,几乎快要将整个屋子都给点着。
而后,还未等红袖说话,便见纳兰恒身边的公公来请自己去宣政殿。
云丽华一听说让自己去宣政殿,脸色猛然变了。“会不会,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红袖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后,说道:“不会的娘娘。叶连成不是也说了,叶兰若不会将您供出来的。因为她恨慕容玉姌,想要借助您的手杀了慕容玉姌,又怎么会将您供出来呢?再说了,夏长江已经去杀叶兰若灭口了。他本来武艺高强,杀个叶兰若还不在话下。”
云丽华听了红袖这么说,想想也是。便也稍稍平复了心里的不安。“谅他叶连成也不敢欺骗本宫。”
红袖却是笑道:“许是过两日是您的寿辰,这才情您去宣政殿商量寿辰的事情吧。”
闻言,云丽华总算是扬起了一丝笑颜,“有这个可能。赶紧给本宫好好收拾一下,去宣政殿。”
可云丽华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去,根本无命回来了。当云丽华打扮的高贵优雅,含着一丝端庄的笑容踏入宣政殿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站了许多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赵太后也在,荣昌长公主一家三口也在。
纳兰澈,慕容玉姌,朝阳公主,准驸马夜寒月,还有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都在。
云丽华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笑了笑,问着一脸阴沉的纳兰恒。“皇上,今日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
纳兰恒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是澈儿说有事情要宣布,这才将朕和大家都叫来了。”
“原来是这样。”说着,云丽华攥了攥手,迈着忐忑不安的步子,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纳兰恒说道:“澈儿,如今人都到齐了。你不是说有关于玉姌孩子小产和前几日在九华山遇险一事,已经找出了幕后黑手吗?那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其实,若说刚开始得知慕容玉姌孩子小产是因为云丽华在暗中设计的时候,他很失望,很恼怒,很痛心。
可如今,云丽华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掉慕容玉姌,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云丽华是他的母亲没错,可玉姌也是他的结发妻子,玉姌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纳兰澈的亲生骨肉。
她害死了他的孩子不够,还企图害死玉姌……他不能忍。
若是一直不将她揭穿,只怕她还会做出更多疯狂的举动。
加上,她是瑶族公主的身份,她做这些事情,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害玉姌的小产,和在九华山指使叶兰若将玉姌推入河中,差点丧命的人,是她。”说完,纳兰澈幽幽抬手,指向了无比紧张的云丽华。
他如今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更别指望他还能唤她一声母后。
这样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人,真的不是他的母后。
他记忆中的母后,已经在十三年前死了。
如今那上面坐着的人,只不过一个有着云丽华外表,却是没有了那美丽灵魂的人。
纳兰澈此话出,知情的人当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意外。
而那些不知情的,比如朝阳公主,比如赵太后,比如纳兰恒……纷纷傻眼了。
都抬眸望着云丽华几乎惨白到没有一点点血色的脸颊,几人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
半响之后,纳兰恒率先回过神来。
想着云丽华毕竟是自己结发妻子,当年也是伉俪情深,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澈儿,这事情,你可有证据?”
云丽华紧紧握住了自己手,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
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来揭穿自己呢?
她刚刚还以为纳兰恒找自己来,是要商量过两日她生辰的事情,谁曾想到……
如今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况,让她直接从云端摔进了谷底。
云丽华连呼吸都变的有些重了,那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澈儿,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母后怎么会害玉姌小产,又指使别人去杀她呢?”
纳兰澈冷冷的说道:“证据?玉姌算不算证据?叶兰若算不算证据?如果这些不够的话,儿臣还有姚思婷作为证据,夏长江如今还在宸王府的地牢里。是不是要将他们统统带进来,你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情?”
闻言,云丽华身子猛然一晃,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澈。
她从纳兰澈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即便是有,那是冰冷到可以冻结了河水的温度。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一直不停的闪烁着。
姚思婷已经死了不是吗?但是夏长江,怎么会被关在宸王府的地牢里?
“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赵太后原本就很讨厌云丽华。
如今骤然听闻害死了她的曾孙的人竟然是云丽华,怒不可遏,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桌案,大声吼道。
云丽华矢口否认。“我……我没有。臣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
纳兰恒却是问道:“谁会陷害你?难道你的亲生儿子会陷害你吗?”
“我……”云丽华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喘不过气了,额头,背心,手心……浑身都已经快被汗水湿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样的地步。
纳兰澈见云丽华根本不承认,于是吩咐了清风。“将姚思婷带进来。”
见清风转身出了殿,云丽华失声喊到:“不。姚思婷已经死了。”
慕容玉姌却是站了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她死的消息,京城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云丽华言辞闪烁,根本找不到一个借口出来。
纳兰澈却是说道:“因为姚思婷是她派人去暗杀的。不过我事先已经救下了她,所以死的那一刻,根本不是姚思婷,而是一个冒牌货。”
而姚思婷很快便被清风带了上来。
她看起来精神不错,纳兰澈他们并没有亏待了她。
姚思婷朝着纳兰恒行礼。“民女参见皇上。”
纳兰恒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说道:“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回禀皇上。民女……”
姚思婷话还未说完,便见云丽华疯了似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姚思婷的方向冲了过去。
清风拦住了她。
而云丽华依旧疯狂的说道:“你不是姚思婷,你不是姚思婷……你才是个冒牌货。”
姚思婷闻言,冷冷的看了云丽华一眼,说道:“姑母何必如此紧张呢?思婷是不是冒牌货,您还不知道吗?”
说着,姚思婷挽起袖子,漏出了手臂。
只见她那手臂上到处都是鞭伤。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是在此刻却是那么的狰狞。
“这些伤疤您不会忘记吧?”姚思婷问着云丽华。
“你……”云丽华看着众人诧异不已的眼光,额上再次砸下一滴汗珠。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会害死自己的。
“这些伤疤都是您的杰作,不需要我来提醒吧?至于你做下的那些事情,我也没有不要再替你隐瞒。”说着,姚思婷便侧过身子,看着大殿内的纳兰恒。
姚思婷根本无视被人捂住嘴巴‘呜呜呜’的云丽华,对着纳兰恒说道:“回禀皇上。云皇后其实这些年一直在谋划着复兴瑶族的事情。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瑶族的金贤公主。而我,的确是她的亲表侄女。她在当年挑唆先皇谋害您之后,便彻底消失了。其实是为了暗中更好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为复兴瑶族做准备。”
赵太后闻言,身子猛然一抖。“她竟然……竟然是瑶族的公主?”
姚思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当年就是她,挑唆了先帝谋杀慌。她的目的,就是想要看到东盛大乱,报灭族之仇。后来她觉得不够,便开始谋划着复兴瑶族的事情。所以她这些年才会‘培养’我。以求让我能够嫁给宸王爷,好生下瑶族的子嗣。将来等孩子登基为皇帝,整个东盛便会掌握在她的手中。”
纳兰恒已经一张脸都气的刷白。咬牙看了看云丽华,对着姚思婷说道:“继续说。”
姚思婷一说根本就停不下来了。“后来,她在先帝去世之后迅速回到了东盛,利用了朝阳公主和宸王妃,当上了皇后。然后在您寿辰的那天,将含有雪泪花的香料偷偷放在了华贵妃那里。谋害了宸王妃肚子孩子的同时,还扳倒了华贵妃,顺便还气病了赵太后。这是她所谓的一箭三雕之计。”
听到这里,赵太后简直差点气的晕了过去。
这个毒妇,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赵太后颤抖着双手,指着被人两个侍卫捂住了嘴巴的云丽华,说道:“好啊……好啊……好你个云丽华。竟然是个如此的毒妇。竟然……竟然如此狠毒。”
纳兰恒根本不敢相信,曾经那么温柔贤淑的云丽华,竟然是这样的,魔鬼。“云丽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两个侍卫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云丽华却不再狡辩,而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云丽华身子摇摇晃晃,脸上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容,“没错。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哈哈哈。”
看到云丽华那狰狞无比的面孔,纳兰恒震怒。“朕不会杀你,朕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来人……将这个毒妇,更朕拖到冷幽宫去。命人看着,不准备她寻死。朕要留着她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这样的毒妇,杀了只会是更加便宜了她。与其让她痛苦的死去,还不如好好折磨她。
“澈儿……澈儿。你让你父皇杀了我吧……杀了我。”
纳兰澈厌恶的撇过头去不看她。
她便将目光落在了朝阳公主的身上。“汐儿……汐儿。你让你父皇杀了我啊。”
“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朝阳公主失声痛哭。
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母亲,谁知道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云丽华现在看已经是疯了。歇斯底里的喊道:“杀了我。纳兰恒,你杀了我……你有本事杀了我啊……我差点害死了你,又害死了你父皇,还害死了慕容玉姌的孩子……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
在云丽华的嘶喊声渐渐听不见的时候,殿内恢复了平静。
赵太后等人还没有从云丽华带给他们的冲击完全回过神来。
等赵太后回过神来的时候,纳兰恒也是气的面若猪肝。
赵太后看着殿外云丽华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这就是你当初不顾哀家反对,强行娶回家的太子妃。看看……看看她做下的好事。当初竟然是她挑唆了子阳来害你。这个贱人,哀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让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最后还因为这件事情气的先帝卧病在床。
这个毒妇,几乎害的她家破人亡,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回到宸王府后,慕容玉姌看了看纳兰澈,见他情绪并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纳兰澈。
像是看出了慕容玉姌的心思,纳兰澈朝她扬起了一抹笑颜。“我没事。我早已经看透了。那个女人她根本不是我母亲。我的母亲,早在十三年前便已经死了。”
慕容玉姌问道:“可是……”
纳兰澈苦笑一声,说道:“没有可是。今天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从我下决心揭穿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是我的母亲。”
“你真的这么想?”的确,云丽华做了太多的错事了。
心思实在太过歹毒了。
连自己大丈夫,孙子都要害,真的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纳兰澈点了点头。“当然。她不仅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还差点害死了你。十三年前还差点害死了父皇,先前还想害死皇祖母。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的母亲。”
慕容玉姌没有说话。
比起云丽华,慕容青山对真正的慕容玉姌,还算是好的吧?
纳兰澈将慕容玉姌温柔的拥入怀中,轻轻说道:“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得到了惩罚。往后,谁也不会再伤害到你。”
慕容玉姌紧紧抱住纳兰澈腰肢,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
纳兰澈喃喃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辈子,我都会紧紧的握住你的双手,永不放手。”
“手指还疼吗?”纳兰澈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
“不疼了。”慕容玉姌扬起嘴角,轻声说道。
“脚呢?还疼不疼?”
“脚也已经不疼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是不是该再造一个孩子?”
“…………”
说完,纳兰澈打横抱起了慕容玉姌,朝着温泉室走去。
两个月后。
宸王府的花园内。
几个年轻貌美,气质不俗的女子坐在阁楼上赏初雪。
“韵初啊,早知道你会跟连成在一起,当初又何必要那么固执呢?瞧瞧,这转了一圈儿,还不是走到一起了。真是……”朝阳公主瞥了瞥一脸幸福的澹台韵初,说道。
那连个人,简直就跟在唱戏一样,一个追,一个跑……结果追来追去,跑来跑去,还不是在一起了?
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就是。当初人家那么追你,你都不同意呢。傲娇的很,现在还不是要成亲了?”静怡郡主也是笑的满脸灿烂。
她跟她心中心仪的男子,终于是确定在一起了呢。
母亲也并不反对,还说找个时间就将日子给定下来。
澹台韵初如今也是笑的满脸灿烂,一脸幸福甜蜜。“别说我了。你不是也跟赵煜水到渠成了?想不到,你竟然喜欢的是玉姌的表哥赵煜?噗……这下倒好,玉姌嫁给你的表哥,你却要嫁给她的表哥。哎……”
慕容玉姌笑道:“是啊。原本前些日子我还想着要如何帮我表哥说一门亲事,谁知道……竟然这么巧?以后我是不是也要唤你一声表嫂啊?”
闻言,静怡郡主那是一脸的娇羞。“啊哟……这不是还没有过门么?”
“你瞧瞧,我静怡表姐害羞了呢。”朝阳公主笑眯眯的喊道。
慕容玉姌,澹台韵初看到她那副小女儿的样子,不由笑出来了声。
随后,慕容玉姌想到一件事情。说道:“再过两个月,便是寒月与朝阳的婚期了。不如……你们两队一同成亲?”
“你的意思是……”
“就是同一天成亲嘛。我来给你们安排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
澹台韵初看了看静怡郡主,再看了看朝阳公主,随后娇羞的点了点。“这个……还是要跟连成商量一下的。”
“是的。我也要跟我的煜哥哥商量一下。”
“没什么好商量的。阿澈一句话的事情。”
“那好吧。”
“嫂嫂,你要给我们举行一个是样的婚礼呀?”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先保密。”
这边,这四个人可在商量婚事,那是开开心心的聊着天,而林雨菲坐在一边,撅着嘴巴狠狠的嗑着瓜子儿。
终于,在听到说他们三队恋人要一起成亲的时候,林雨菲终于不淡定了。“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此言一出,阁楼里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林雨菲苦着一张脸,好不可怜。
就在大家笑的前俯后仰的时候,慕容玉姌突然捂住嘴巴,满脸痛苦的开始干呕了起来。
白雪吓坏了,立刻去叫了尤道子。
半个时辰后。
清风飘到了与萧靖瑄对于的纳兰澈身边。附身低声说了两句话。
随后,只见纳兰澈猛然喊道:“什么?王妃,真的怀孕了?”
清风见自己家王爷竟然不高兴,有些郁闷的说道:“是的王爷,尤前辈刚刚替王妃诊脉,已经一个多月了呢。”
纳兰澈真的有种想要拍死自己的冲动。
最近,他不过是就是经常拿着要造孩子的事情来与姌姌…那个什么XXOO嘛。
结果,这才享受了两个月的性福生活,姌姌怎么就……又怀孕了。
那他岂不是又要当和尚了?
见纳兰澈苦着一张脸,萧靖瑄,夜寒月,叶连成,赵煜等人纷纷轻笑出声。
“我说墨卿,你也真够的厉害的啊。这才几个月呢,玉姌竟然又怀孕了。”说完,夜寒月与萧靖瑄等人再次笑了起来。
纳兰澈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是啊。谁能想到墨卿功夫如此厉害。”如今与澹台韵初正式确定了关系的叶连成,笑的那叫一个满面春风。
纳兰澈又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有小孩好。到时候孩子出生了,我可是要当干爹的。”萧靖瑄无视纳兰澈杀人的目光,添油加醋。
“滚你妹的干爹。想要当爹,自己去生。”哼。想着又要当和尚,纳兰澈怒骂道。
此言一出,萧靖瑄面色微微一变,其他几人却更是笑的过分了。
晚上在宸王府聚餐。
虽然窗外漫天飞雪,梅花盛开,宸王府的餐厅内却是欢声笑语一片。
有此朋友与爱人,今生,足矣。
许多年后,当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每每想起这大团圆的一幕,也不由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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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迎来了大结局。
矫情的话,二萱真的说不来,二萱本来就是一个逗逼一样的存在哈,只想想说心里话。
其实这本文能够走到现在,真的要感谢所有收藏和追文的亲。
真的,谢谢你们。
二萱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真的。很多地方都需要加强,二萱也知道。
但是,这样一个缺点很多的二萱,也有你们陪着,二萱很感谢。再次鞠躬。
虽然粉丝也就那么几个,但是二萱懂得什么叫知足。感谢你们每一个人。么么哒。
文文基本上正文已经完结了。
但是,番外还会继续的。小包子的番外,寒月和朝阳,韵初和连成,静怡和赵煜……还有,可爱的雨菲和靖瑄。
还有他们的集体婚礼?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
想看的亲们,留言区留言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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