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lov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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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孟小茜就换好了衣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浑身上下裹得严严的，可惜还是被早起遛弯的老人们给认了出来。

    她站的像根电线杆子，不住地换着脚踏着地面。脚下却还是像吸上磁铁，凉气儿不断地穿透雪地靴顺着两条腿向上蹿。

    孟小茜明显的感觉到，口罩后呼出呼出的气息正飞速凝结成小水珠，一颗颗的沾在嘴巴周围，湿乎乎一圈儿。

    “茜茜等人呐？”晨练的老人，热心肠的朝这边竞走过来。隔着羽绒服捏了捏孟小茜胳膊，摇着头说“你这可穿的太少了。”

    孟小茜热络的打着招呼：“张奶奶，您晨练慢着点，路上可还结着冰呢。”

    “等男朋友呢？”

    这话题扯得有些远，孟小茜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不拉几的干笑了几声。解释道：“嘻嘻，等朋友。”

    “穿的这么好看，一看就是男朋友。下次带来让张奶奶好好瞅瞅，看是谁家的小伙子把我们大闺女拐走了。”

    “……”

    张奶奶抬头看了眼三楼紧拉着的帘子，愤愤地说：“老孟也真是的，闺女有了朋友也不跟我透露，真得说说他了。”

    孟小茜大惊，要是被母上知道了自己又悄默声的跟离婚男出去了，回来还不得弄死她。她欲哭无泪忙摆着手：

    “您千万别跟我爸妈提见着我这事儿，回去我就死定了！”

    万万想不到，张奶奶衣服信誓旦旦的模样，胸有成竹地提了提裤子，又从孟小茜跟前儿转了个弯儿，继续锻炼她的，顺便还摆出个“OK”手势。

    就在这时。

    她感觉身后有光闪了闪，定睛一看才发现鹿梓晗。他正坐在驾驶室，冲自己挥着手。三下五除二爬上了车，这才算暖和些。

    今天鹿梓晗穿的是身运动款。橙黄色冲锋衣和NB最新款运动鞋，配的就像咖啡跟伴侣一样，都市暖男形象又直戳她孟小茜心坎上了。

    看惯了韩剧，里面都是帅到爆棚的男猪脚。眼界是开阔了，视野宽了，再回到现实，就有种折翼天使的感觉，为啥韩剧的学长都是180大个子大长腿的，而现实里学长都是渣男呢！

    像鹿梓晗这样长得让人舒服，性格也好的男人真是绝了种。

    这辈子居然让她孟小茜给捞到了，难道真的是上天为了补偿二十多年以来，爱神对自个儿的亏欠吗？

    孟小茜越想越离谱，哈喇子都快流到地面了。一个小娃娃的声音，硬生生的把她砸回了现实。她连忙收回留恋男色的眼珠子，冲鹿梓晗打了个招呼：“早，谢谢你来接我。”

    糖糖哼了声儿。

    鹿梓晗倒是不在乎，从上车到现在孟小十几秒的放空。从后视镜看了眼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蛋，然后贴心地开打了些暖风。

    “早，孟小姐。”

    虽然听这仨字有些生分。

    不过还得分谁说，从鹿梓晗口中听到，孟小茜依旧知足的要命。车上，只有他们仨。俩大人，外加个萌系毒舌宝贝，像足了一家三口出游，想到这儿她又害羞的咬了下舌尖。

    “糖糖，叫姐姐。”

    “姐姐~好！”

    小朋友声音甜的香蜜一样，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孟小茜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吃了一记糖衣炮弹。

    “糖糖早安，又变漂亮了呢。”

    孟小茜摸着小朋友脸蛋，又对比性的摸着自己的。果然像刚剥皮儿的鸡蛋，滑嫩嫩的。糖糖唇角诡异的一挑，孟小茜不由指尖一颤。

    对了——！

    刚才糖糖是叫自己姐姐没错，可鹿梓晗是她爸爸。那也就是说，自己莫名其妙就被降了一辈，那她岂不是要叫鹿梓晗……大叔？

    糖糖果然是小机灵鬼。

    孟小茜吧唧着嘴：

    “糖糖有没有吃早饭，姐姐带了麦片酥哦。”

    小机灵鬼儿不去理睬她，只是低头去看她的雪地靴。孟小茜也顺势低头，这才发现，鞋底的积雪早就化成了泥汤子，踩的到处都是。

    天……拜托了。

    孟小茜拜托糖糖别告状，还掏出糖去贿赂。就在自己低头翻纸巾的空当，糖糖义愤填膺的举起肉滚滚的胳膊：“爸爸，姐姐把车子弄脏了！”

    瞬间化身美羊羊的孟小茜顿时满脸通红，尴尬的看着后视镜却正好对准了鹿梓晗的视线。脸又腾地升了温，烧的眉毛大概都掉了。

    “对……对不起，我会弄干净的。”

    “不要紧，车子本来就是要来用的。”鹿梓晗不以为然随口答道，“今天正好要洗车。”

    “可是爸爸，我们前天明明就洗过了的！”

    “爸爸今天想洗，天气好。”

    鹿梓晗敲着方向盘，顺利开到了目的地。停在小区门口，扭过身子冲着发呆的孟小茜轻咳了下：“孟小姐，是不是这儿”

    “哦，这么快！”

    孟小茜干笑几声，推开车门冲着楼梯跑了上去。

    跑到一半，她才停下来。心脏怦怦乱跳。趴着窗子，往楼下望。鹿梓晗的车就停在楼下，路后还有一大段路过的痕迹。这时候，真实感才从心底涌上来。是不是，他也有一点……哪怕一丝丝的喜欢自己呢？

    ******

    穿衣镜前，秦远楠试了好几件衣服，最后还是选了那件初次和顾江相遇时的外套。两人的初识也是冬天，只不过整个冬季都没下一片儿雪。那时候的她还有些婴儿肥，戴着大框眼睛。

    气质又怎一个“土”字了得。

    倒是顾江，金融系的高材生。在刚进入校园的学霸们，还在想着该如何摆脱一身的学生气的时候，人家已经开着车子满世界的找停车位了。

    那次外出采访，先是出租车不小心刮了顾江的车……之后，之后俩人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缘分真是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盼不到摸不着，却有时从天而降把人砸的头晕眼花！

    没错，现实有时候就这么狗血。

    秦妈妈敲门进来。

    她脸上总有带着病态的白，言语间尽是温柔。丈夫听从调遣，总不挨家。所以秦远楠就成了她唯一的支柱。

    “楠楠，最近怎么没见你跟顾江出去？”秦妈妈看着床上被女儿翻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无奈的又替她一件件挂好收起来。

    秦远楠没回头。镜子里反射着妈妈哈腰收拾东西的模样，不禁心疼。她没说自己和顾江分手的事儿，不想让她操心。

    便随便找了个理由：“今天我和小茜一块儿找他，前阵子他忙论文。”

    “这样啊，那顺便带着我做的沙拉。”秦妈妈直起背，捶了捶腰。说着就往厨房走去，带了些沙拉替她包好“我记得他说爱吃来着。”

    秦远楠打好围巾，挎着包包出来的时候正巧孟小茜叩门。便借着开门的空当，避开了为顾江带沙拉这件事。孟小茜站在门口，脸蛋红扑扑的她咧着瓢一样的大嘴叫了声：“阿姨好。”

    “好好好，你们三个好好玩儿，别回家太晚了。”

    ——你们仨？

    秦远楠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就会意抿了下嘴巴。踮起脚丫冲屋里张望了下，嘟囔着：“奇怪。”

    “奇奇寄养在宠物医院了，我最近有点过敏。”

    秦远楠把她拉出屋，下楼一路她都走的飞快，孟小茜追都追不上。可惜孟小茜腿没她长，四肢也没她协调，只能跟着她一路往下走。

    “哎——！”孟小茜索性不追了，扶着楼梯喘粗气“我说您能别跑这么快不。”

    大高跟，‘啪啦啪啦’的多扰民。更何况，她再一跟头滚下楼去。好好的居民楼，就成事故现场了。

    秦远楠定住脚，仰头看她：“他不是赶飞机吗？”

    这倒没错。

    飞机场。

    孟小茜一眼就瞅到了顾江的影子，他站在行李中间。样子比之前要憔悴许多，身边休息区坐着的两个老人，是他父母没错。

    “我去那边等你。”孟小茜撞了下秦远楠，手朝着星巴克的位置指了下“你们俩好好聊，还来得及。”

    “嗯。”

    秦远楠一把抱住了孟小茜。这时她头一次觉得绝望，对未来感到恐慌。原来一架飞机就能如此轻易的拆散一对情侣，曾经再过美好的誓言，也抵不过时间的磨砺。

    ——他们还喜欢对方。

    这是孟小茜端着咖啡出来听见的头一句话，鹿梓晗十指轻握杯托，指甲修的很圆润。他冲着秦远楠、顾江两人的方向看去。

    声音很轻，似乎都不是在与孟小茜说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孟小茜很好奇，似乎每次他都能将人心思猜的很准。站在鹿梓晗身边，至少三十公分的差距，她微抬起头看到了对方很好看的下颌弧线，居然有了几分小紧张“会读心术？”

    鹿梓晗只顾着笑，不做声。

    孟小茜眯起眼睛：“要不就是你很会恋爱！”

    鹿梓晗唇边的笑淡了，眸中的璀璨也像是瞬间熄灭。指尖微微用力，竟掐的纸杯有些微形变。若不是那个人伤他太深，或许自己说不定能多交往几个。

    他的前任，只有那人而已。

    “孟小姐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当他看到在幼儿区玩的正欢的糖糖，心底那股恨意才强压些许，佯装做无碍继续说“世界上最悲伤的地方不是医院……”

    “是机场才对。”

    孟小茜好像在哪儿看过这段话。

    “是啊，”鹿梓晗没否认，低声道“跑多了才发现机场才是真正悲伤的地方，告别过后就国界相隔。有多少对情侣是迫不得已分手，在这里。”

    没错，机场是最承载泪水的地方。

    “我有个弟弟，他也是因为出国和女朋友分手的。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跟我说的话。他觉得对不起那个女孩，不过也不会让她去等自己。”

    “为什么不等”

    “等待是最残忍的惩罚。”鹿梓晗眸底一片深邃，他长舒口气。见孟小茜纠结额皱起眉头，就懂她定不会理解。便也不再多说，话锋一转“孟小姐一会儿有什么打算？”

    其实孟小茜还没从那句——‘等待是最残忍的惩罚’里回过神。脑子和嘴巴分道扬镳，各说各的。她随口答道：“我们打车回去就好。”

    “其实，”鹿梓晗挑了挑眉“如果没事的话，倒是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转转。上次说请你大吃一顿的。”

    这算暗示约会……吗？^_^

    见孟小茜半晌没答复，他又说：“如果孟小姐把这设想成约会的话……”

    他一定是成心的！他一定是想看孟小茜害羞的脸蛋由红变紫的，他一定是来看笑话的！孟小茜越想越害羞，明明该跳起来扇他的，可为什么手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所有的挖苦都变成了唇边一抹羞涩的微笑。(⊙o⊙)

    ——我真的对他喜欢到，不能自拔了？

    孟小茜听不到回复，只知道自己像只大鼹鼠，明知道跟前是陷阱，却还是无厘头的跳进去！毫无预警，警报完全解除。

    鹿梓晗唇边的笑越来越重，说不出原因。

    似乎内心告诉自己，他喜欢和她相处。喜欢看她慌张说话的模样，也喜欢她大大咧咧不知所措的反应，但他知道这不是沦陷。

    他只是，暂时有些需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