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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老婆,老婆……”傻子穿了件大红的袍子跑了进来,嘴角还有糕点留下的屑沫,“老婆,今天我过生,我想抱宝宝。”期待的盯着余雪言怀里的孩子,无辜的很。

    “不行,你会弄疼他的。”转身背对着他,眼里厌恶快速闪过。

    “呵呵,老婆,我要抱宝宝。”锲而不舍的黏上来,这几个月他从未抱过宝宝,妈妈和老婆都说他会弄疼抱抱,他就不信。傻子的感情其实非常敏感,也非常单纯。他知道老婆一直不开心,一直不喜欢他,每当他黏着她时,她就会躲开,她总是会不经意的皱紧眉头朝山外面望。他不知道山外面有什么,不过每次爸爸回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东西回来,外面应该很好玩。

    从小就被妈妈关在家里,以前是一个人,然后有了老婆,本以为有个人陪他了,可是——本来闪烁着亮光的眼一暗,脑袋瓜子不知道又想了什么。

    “老婆,我就抱一次,好不好。”撒娇的说道。

    “你烦不烦啊,都说了你会弄疼他,你是傻子,难道你还听不懂这几句话吗?”余雪言不耐烦的伸手将他推远。

    “你说谁是傻子!”刘妈愤怒的走进来,恨恨的盯了她几眼,拉着刘峰便往外走,“今天是过生,你过来找她做什么?白白的挨一顿嘲笑,哪天妈妈给你买个孩子回来就是了。”

    “妈妈,我就想抱宝宝。”刘峰拉着刘妈委屈的扁嘴。

    “好了,他跑不了。”刘妈转身迅速拿出大锁,拉上门道,“本来今天想放你整天的,哼——竟然骂我儿子是傻子,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咯吱一声,门被锁上。

    “妈妈,你把老婆放出来吧!”

    “放出来骂你?”

    “妈妈……”

    “好了,走,见乡亲们去。”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余雪言从床脚找出早就准备好的铁丝,将孩子放在床上,开始逃跑计划。大小姐余雪言何时做过小偷会做的工作,将铁丝插进锁眼,使劲儿扭动,手不一会儿就被勒红。可是那锁就是不开,不一会儿她便觉得手软,额角也开始冒汗。

    “难道我就只能一直呆在这个鬼地方吗?”气愤的将铁丝扔在一旁,再从床脚拿出刘家丢了有一段时间的斧头。斧头劈门的声音太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劈开。余雪言吃力的握起斧头,咬牙劈过去,谁知一滑。

    “呜——”幸好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让尖叫声传出去。斧头砸在了她的脚上,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痛得落泪。委屈的坐在地上,斧头被丢弃在一边,留下些许血痕。她翻开脚上的布,果然是被砸破了皮。不甘心的又拿起斧头向锁劈去,一点印记都没留下。颓然的放下,将头窝在腿上,肩膀渐渐抽动。

    房间里越来越暗,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宝宝肚子躺在床上呜呜的发出声响,吐着泡泡玩。余雪言想着其实如果没有他,她早就跑掉了,为了他她妥协,强颜欢笑。为了那个人,她做了好多错事,可是那又怎样,那人如今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怕是早把自己忘了,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傻子刘峰今日难得聪明了一回,等着乡亲们都回家了,拿出刚才自己藏起来的一瓶好酒走到刘村长面前,道:“爸爸,妈妈,酒,嘿嘿。”

    “哟。乖儿子,知道藏酒孝敬你老子了,不错不错!”欣慰的拍拍刘峰的头,打来酒盖,豪饮了一口,“这酒怎么怪怪的?”

    “我来尝尝。”刘妈拿过酒瓶,也是豪放的一饮,“是有些怪,可能使通气儿了。”

    刘峰期盼的看着两人的反应。两人还是有滋有味的各自的喝了一口,吃着小菜。他顿时哭丧着脸,端起酒,就要尝试。

    “哎,乖乖,你不能喝酒。”刘妈伸手就要抢过酒,头一晕,酒瓶啪的一声碎倒在地,“这酒还是烈了些。”

    “是啊,我才喝没多少就头晕了。”刘村长说完便趴在桌上晕了过去,刘妈亦是。刘峰眼里精光乍现,完全不像个傻子,可是他就是个单纯的傻子,翻着刘妈的身体找到了一把陈旧的钥匙:“妈妈,爸爸,小峰不想老婆伤心,小峰想抱宝宝。”

    他拿着钥匙奔向主屋外,一会儿便到了余雪言所在的屋子。

    “老婆,老婆,我来放你出去了。”他开心的轻声呼叫着,顺便学着平时刘妈解锁的样子将钥匙插了进去,“嘿嘿,峰儿真聪明!”自夸一番,就推门进去。

    余雪言早就听见有人朝这边来了,知道竟然只有傻子老公一个人,可是高兴了一把,等到他一打开门就着旁边的粗棍抄他的头敲去。

    “老婆……”干净的眼霎时被忧伤蓄满,这一棒没将他敲晕,“老婆,你为什么要打我?”他捂着头,黏乎乎的液体打湿了他的手,他咬着牙没有痛呼出声。余雪言甩了手中的棍子,抱起床上的宝宝,就往外跑。

    “老婆,老婆。”顾不得疼痛,傻子抓住她的衣角,“老婆,我想抱抱宝宝,妈妈和爸爸都睡觉了,你不要怕。”盯着她怀了宝宝,傻笑着。

    “你?”余雪言顿住脚步,回头,“你干的?”

    “爸爸说吃了安眠药就可以睡觉觉,第二天就很精神。”睁着无辜的眼,疼的有些龇牙咧嘴。余雪言第一次觉得这个傻子不那么讨厌,她对他产生了恻隐之心:“喏,给你抱一下。”

    “耶。”将宝宝小心翼翼的接过,手上的血早就被他擦干净了,伸手轻轻地摸着宝宝柔软的肌肤,他自己也笑得像个小孩。这时宝宝也朝着他一笑,“宝宝对我笑,宝宝喜欢我。老婆,宝宝也喜欢我。”恋恋不舍的将宝宝还给余雪言。

    “老婆,我知道你不开心,你走吧!”从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元和几张一角钱,还有一把小手电筒,“妈妈说现在什么都要钱,这是我偷偷拿的,给你!”天真的笑意挂在脸上,这时余雪言才意识到她也不过是个智商只有七岁的大小孩。

    “谢谢你。”接过钱,毫不犹豫的离开。

    刘峰晕晕乎乎的跟在她的身后。

    夕阳西下的山村格外安静,很多村民都已归屋。余雪言顺利的躲过村民到了村外。沿着山路她缓缓地前行,傻子老公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渐行渐远。

    “老婆,老婆,以后有时间回来看我哦!还有带着宝宝!”她回头,他挥着双手,最后的阳光将他的眼照的那么耀眼。

    “对不起,我不会再回来了,永远。”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山路只有一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走丢。

    傻子刘峰知道余雪言的身影再也不见才转身回家,才没走几步,便晕倒了。后来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刻,他都在想着那个陪了他几个月的女人,还有那个可爱的孩子,只是他还是没有等到他们回来看他,哪怕只有一次。当然这只是后话。

    毕竟是第一次一个人走那么长的山路,尽管月色明亮,余雪言还是有些害怕,她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天空下一点灯光在山路上缓慢前行。宝宝出奇的乖巧,也不害怕,在余雪言怀了安静的睡着。

    一路走走停停,天明时分余雪言终于走过了惊险山路,坐到路边,眼皮就要盖上去。

    这时隐隐的从远处听见有喧哗声:“那个贱女人,咱们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她竟然教着咱们峰儿给我们下药,别给我抓住她,不然有她好果子吃。”停了一段时间,一浑厚的声音响起:“那婆娘不会是在山上失足掉下崖了吧,咱们一路过来也没见她,这都快到山外了。”

    余雪言赶紧躲进旁边的灌木从里,不敢动分毫。直到两人走从灌木丛走开,没错走过去的就是醒了发现情况不对,追上来的刘家两老。

    怎么办,余雪言,冷静,冷静,就要走出去了,沉住气。她微微抬头,眼瞳顿时放大,不远处的路边有个被灰白色围墙包围的屋群,里面隐约传来孩子的嬉戏声。她缓缓移动身子沿着旁边的另外一条道路朝那屋去。

    宝宝这时醒了,扁嘴哇地就哭出声,委屈的蹙着小鼻子,眼来就流了出来。余雪言赶紧将他的嘴捂住,轻声哄道:“宝宝,你乖,妈妈马上喂你。”

    撩起衣服给他喂奶,宝宝终于歇停了,可是麻烦却是上来了,在这个安静的郊外,小孩的哭声是很是响亮。

    “有哭声。”

    “有点像孩子的。”

    “快回去。”两老说完就默契的转身往回跑。余雪言顾不得那么多,拔腿就往前跑。本就抱了孩子,之前脚还被砸伤过,速度并不是很快。她拼了命的跑,一双腿好像就要不属于自己。

    “救命,救命啊……”

    “哇……哇……”宝宝不买账了,嘴扁的更厉害,大声的哭起来,小眼睛盯着余雪言,晶亮晶亮的,红通通的直冒泪。

    “宝宝,你乖,乖,不哭。”余雪言只便哄着便跑。

    “贱女人,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刘家两老终于发现后方的余雪言,追了上来。两老本是农村人出生,身体硬朗着,腿脚也是灵活。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

    灰白色围墙里,熟悉的面孔出现。徐睿抱着一堆孩子里最小的娃娃,逗着。大约两年了吧,偶尔出去走走,倒是也在x市里租了间像样的房间,可是他不愿意孤单的住在那里,所以更多的时间都呆在这里,从来没有主动去联系城里的他们,安静的生活在城外。下巴上长了些胡须,一身灰色的休闲服,一块黑色手表,帮着院长阿姨管理这所偶尔被人记起的孤儿院。

    “阿睿啊,你出去看看,我听见有人在叫救命,还有孩子的哭声。”院长阿姨焦急地走过来,拉着他往外走。他放下抱着孩子:“乐乐,哥哥等会儿再陪你玩。”

    转身,快步走出了院外。

    余雪言见着越来越近的的房屋,心并没有放下,眼里满是担忧,后面的两老边跑边骂,紧追而来,可怜的宝宝还在扯着嗓子哭着,脖子都给红了。

    徐睿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朝他奔来了女孩,心中封藏的记忆顿时解开,愣愣的定在了原地。

    院长急急忙忙的迎着余雪言去了:“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救救我,有人要抓我。”余雪言见终于有了救兵,稍微松了一口气,窜到院长身后,这时刘家两老也追了上来。

    “贱人,呵——以为找到救兵了,今天不把你绑回去,我就跟你姓。”说着,刘妈就揪住身上的绳子朝余雪言去,根本不把挡在她面前的院长当回事。

    “这位夫人,请你收敛你的行为,今日这救兵我就是当定了,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么?”院长凌厉的目光射去,将余雪言牢牢护在身后。“谢谢您。”恭敬地道谢,赶紧哄着怀里还在哭泣的宝宝。

    “哟呵,她是我家儿子的媳妇儿,我怎么了?你这个婆娘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刘村长也是不满,山大王被挑战了权威,说着就凑上来要推开院长。

    “住手!”回过神来的徐睿瞬间挡在院长身边,将刘村长当了回去。余雪言后背一僵,这个声音?身体轻颤着缓缓抬头,这个身影!不是他,是谁。

    “阿睿。”轻轻地呼唤,顿时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而下,迷蒙了眼,抱着宝宝的手就那样滑开。

    “孩子!”幸好徐睿发现的及时,蹲身及时将宝宝抱在了怀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哭着的宝宝,被徐睿抱着就停止了哭泣,小手竟是拉着他的衣袖,葡萄般晶亮的眼盯着他一闪一闪。末了,竟裂开嘴甜甜的笑了。

    余雪言眼里闪过欣慰、苦涩,阿睿还好好的,太好了,他没事儿,真好!

    徐睿感受着怀里的柔软,莫名的欢喜,低头对着怀中的宝宝微微一笑,哄道:“宝宝,乖。”

    然后抬头,微笑便消失,淡淡的双眸了只有询问:“雪言。”

    “我不是他们儿子的媳妇,我是被骗的。”眼里满是乞求的泪。

    “恩,好,你抱着孩子,我来解决。”不舍得望了眼宝宝,递给余雪言,可是宝宝一离开他就又开始哭了,无奈他只得抱住。

    刘老两人愤怒的盯着徐睿:“她是我家的媳妇儿。你们不把她交给我们,我们就报警。”揪住空隙就要抓余雪言。

    “去吧,我们等着。”院长冷冷的说。

    “你们还我媳妇儿,媳妇儿啊,婆婆我平时带你不薄,好吃好喝把你供着,你怎么就忍心扔下我们。”刘妈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如今孙子都几个月了,你怎么就忍心让他没爹没家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个伤心。

    余雪言安心得很,她静静地看着徐睿,孩子的父亲就在这里,她要去哪里。

    徐睿与院长交换眼神,院长便扶着余雪言幸好围墙里走去。

    “哎,你们干什么,你个贱女人,死老太婆不要以为我们怕了你。”刘妈泪水立马听着,朝着几人扑过来,刘村长揪着徐睿的胳膊就要抢过宝宝。

    “忘了告诉你们,我和她是朋友。”将孩子紧紧的护着,生怕他受到伤害,尽管胳膊被拧的麻木。

    “谁信你!”

    “她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教授,她还是某个军勋世家的当家的外孙女。”淡淡的丢出余雪言的背景。

    刘家两老都有些怕了,军勋世家啊,那可是有踢到铁板了,两人心虚的对眼,刘村长额角隐隐有些汗渗出。本来是村里一山霸王,虽然城里有个当官的亲戚,可要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眼里光芒一闪,便狗腿一笑,一改刚才的嚣张跋扈:“那我们也不能吃亏,她可是咱们家花钱买回来了,你得给咱家钱吧!咱家也是苦命啊!”像是想起什么,眼里倒是出现了真实的落寞。

    “你们现在走,还有希望。”撇着两人,怒意顿现,这两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怎么真么不讲理。”刘妈心疼着钱,反驳道。

    “我数一二三,你们要再在不走,那就不要走了。”转身,微笑看着在他怀里睡得安详的宝宝,心的一方顿时柔软,“一,二,三……”

    “咱们走。”拉着刘妈,两人直得灰溜溜的离开,“真他妈晦气,你他妈以后再让我给你那傻儿子找老婆试试。”

    “那儿子不是你的了!”两人互相埋怨的话语传来,得知令人放弃了,徐睿这才松了口气,进了屋。

    余雪言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也没注意到徐睿进来了,等到她吃完一抬头,嘴边的米粒还在,先是一愣,复委屈的眼又红了:“阿睿,你这几年都在这里吗?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为什么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走了?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我好想你!这些年发生了一些事,好多事……”止不住的泪又开始哗啦啦的流着,望着眼前这个她爱了惨了的男孩,她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雪言,别哭了。”还是淡淡的语气,只是朋友化的关心,不,连朋友都不如。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哭泣的声音。

    “阿睿,你还是忘不了她?”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连骗一下我都不愿意?呵呵……”悲极而笑,晶莹泪水顺着笑脸滑落,“是我自己贱,自作多情那么久,呵呵。”

    徐睿撇开脸,他不想骗她,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像是想到什么,余雪言眼里期光一闪,抚掉眼泪,郑重地问道:“如果为了孩子,你愿意娶我吗?”

    “你说什么?”疑惑的偏过头。

    “他是你的孩子。”就这样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这个事实。徐睿蒙了,他的孩子?他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还是和余雪言?脑海里模糊的画面划过,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那晚的那个人!”

    “是我,为了孩子,你愿意娶我吗?”卑微的语气夹着希望,一颗心好似被手紧紧的抓住。

    徐睿低下头,仔细的一想,倒真是和他小时候有几分相像。叹了口气,心里堵着慌,再抬头,对着余雪言的眼满是愧疚与自责:“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不知道是对过去醉酒的荒唐道歉,还是拒绝。余雪言眼里的光暗淡,踉跄着落在板凳上:“阿睿,真的不行吗?”

    “不行。”还是拒绝了,他一眼便喜欢上了宝宝,可是他还是背叛不了自己的心。余雪言脸色一白,心如刀割,紧紧咬着贝齿,将那句我恨你咽进了喉。

    报应,都是报应,他一直就不爱她,她自信,她强求,她……突然发现这两年来她做的那些事那么让她倍感可耻。她失魂落魄的起身往外走,想要离开这里。

    “你去哪里?”徐睿拉住她的胳膊,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

    “回家。”将他的手扶掉,径直往外走去。

    “我送你吧。”跟着出来,“宝宝你不带走?”

    “他喜欢你。”回头,盯着他,将他的脸刻入心脏。

    “你是他母亲。”他撇开了头。

    “你是他父亲。”转身。

    “你……”不知言语。

    “让他代替我陪着你吧!我累了,不想再追逐。”决绝的离开。

    爱与不爱,恨与不恨,以后两人的世界,只是陌路。

    余雪言悄然归家,婚约早已解除,父母问起孩子,只说已经流产。余林两家的情谊算是到了头,林家并没有告发余雪言,余家自是感激不尽,这边林家也被瞒着余雪言回来的消息。

    归家后的余雪言才想明白,她有多么的蠢,一切都是她自己给自己挖坑,自己埋了自己。宫紫月也已经死了,什么都可以埋葬了。可她总是郁郁寡欢,再不出门。深夜的时候总会从她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肆意的哭声,余爸余妈看着心疼自家闺女,无奈劝说没有用。

    一天,午间饭后,余雪言突然告诉余爸余妈她想出国。问原因,只说是散心。夫妻俩一番商量,终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顾夏今日总是心神不灵,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打电话给林宇说,那厮也将她当做小孩子,轻哄了她,然后便准备着毕业论文。随手拿了件衣服,便出去了。

    只是才走出门便到家里乡邻的电话:“顾夏啊……你快回来吧!你妈她……哎——你快回来吧!”乡邻颤抖的话音里带着恐惧,可是就是没能说出真实,只是一个劲儿的叫顾夏回家。

    “我妈到底怎么了?”急切的问,眼里满是担忧。

    “你快回来吧!”说完电话便被挂了,她的心顿时像是千斤巨石压住。

    顾夏便往外跑边打电话给林宇。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将通话挂断,手机直接扔进了荷包,连个假都没有请。手机一进荷包,就暗了下去。

    此时林宇满眼惊喜的接着的电话:“妈,真的吗?太好了,我马上回来!”挂了电话便提示有未接来电,一看,是顾夏的,他赶紧拨回去,只是传来的却是系统公式化的回答:“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悻悻的收了手机,估计是没电了。

    “小林,你帮我请个假,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对着同学说了一声便不见了人影。

    回往h市的飞机上,顾夏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不停地深呼吸也不能让她平静一些。在她的前方林宇正轻松地看报,心中一大心事总算有着着落了。两人都没又发现他们身处一地。

    一个心郁,一个心悦。

    当顾夏坐了一个小时的出租车回到天堂村时,阳光明媚,路旁鲜亮的绿叶摇曳生姿,展示着生机与活力。

    顾夏一路奔回了村中的破旧小家,一路接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可是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问他们什么,她要赶紧见到顾妈。小屋的门前聚集了一堆人,人群中的人见着顾夏,叫道:“哎呀,顾夏你可算回来了!”

    人群自动然开一条道,还有几名警察怜悯的看着她。屋里的灰白地面上,一张白色布不知盖着什么,顾夏真的很不想知道,没有顾妈的温柔呼唤,没有顾妈的身影。众人都静默的看着这个还显得稚嫩的女孩的动作,她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那瞬间惨白的脸还留着跑回来时的一星红晕,她贝齿紧咬,眼里满是忐忑与胆怯,就那样处在那里,不敢上前,聪明如她,那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时,有人竟然上前推了她一把,不知是恶作剧,还是……她毫无防备的向前摔去,其他人没能的及拉她一把。

    白布下,一双熟悉的棕色布鞋闯入眼中。顾妈喜欢穿布鞋,那双鞋她记得,是去年顾妈三十二岁生日时,她送给她的礼物。她曾舍不得穿,当做宝贝一样收在鞋柜里,那时顾夏埋怨她道:“妈,您别舍不得啊,以后你女儿挣钱了,给你设计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布鞋。”

    “好,妈等着。”温暖的微笑,满脸慈祥。

    “妈……”她趴在地上,颤抖的双手向白布伸去,稍微掀开那么一角,刺目的鲜红让她的灵魂都感到冰冷,“妈……”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顿时响彻小村,周围有的人冷漠视之,有的想要上前,却只是微动嘴唇,叹了口气,看戏的人眼角含光。

    红着眼,绝望的爬起来,转身:“请你们离开。”冰冷的话里,悲伤渗人,倔强的眼神灼灼。

    “走吧!”其中的一名警察似乎是队长,带头离开,具体情况他们已经了解好心的几位村民离开前道,“顾夏,有要帮忙的,你叫我们。”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顾夏,她将家门关上,颤颤巍巍的走到白布前,睁大了眼,蹲身将白布唰的一声扯开,没有惊呼声,没有泪水。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惊恐与绝望使得她浑身抽搐。

    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她紧紧的闭着眼,白布下的顾妈浑身鲜血,惨白的面孔上两个窟窿还缓慢的渗出血,张大的青紫色的嘴像是在呼喊着什么,更残忍的是,她的胸口上还有一个血淋淋黑洞。

    顾妈死了,眼没了,心也没了。

    顾夏眼里的恨意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她真的要疯了,她想要杀人,将害死顾妈的人千刀万剐,用她的手术刀将他一刀一刀的解剖,放进福尔马林中永远不得安息。可是她不知道是谁,孤立无援,谁来为她做主。

    她扑倒在顾妈身边,泪顺着僵硬的脸落下,闻着血的腥气,感受着那毫无温度的身体,心冷,从未有过的冷。

    “妈,我回来了。”哽咽的声音响起。

    “妈,我回来了。”放肆的大哭。

    “妈,不是说会一直等着我回来的吗?”紧紧握着顾妈的手。

    “妈,你骗我!”屋里揪心的哭声传出来,那些并未走远的村民,留下一阵唏嘘。

    林宇到了江宇医院时,林爸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林妈一个人魂不守舍的坐在手术室门外。

    “妈,怎么样了?”林宇几步便到了林妈身边,扶着她的肩。

    “阿宇,你回来了。我不知道,医生说这次来的供体和你爸的非常匹配。”眼里蓄着泪,皱紧了眉头。林宇轻轻将林妈抱着,安慰道:“妈,爸会好的,咱们要有信心。”自从林宇知道了自己不是林爸林妈的亲身孩子之后,多少的林妈都觉得林宇跟她有些身分了。她一边担忧丈夫,一边纠结要不要和林宇摊开了说。

    鼓起勇气旧事重提:“阿宇,那天你和张医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妈,你……”眼神慌乱。

    “阿宇,你大了,本以为我可以瞒你一辈子,事到如今,我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爱怜的看着林宇,“你是阿初的孩子,阿初是我的闺蜜,也是楠哥的亲妹妹。”

    顿了顿,继续道:“阿初是为了救我死的。”双眼里装满了深深地自责。

    故事就是那样的,林妈与林爸吵架,去找闺蜜阿初诉苦。两人在酒吧喝了酒回家时,迷迷糊糊时她奔到了路中间,这时一辆夜归的车疾驰而来,阿初将她推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而阿初却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去阿初在外面租的公寓时,才知道阿初瞒着他们生了孩子,那便是林宇。那时候小小的林宇像个小太阳,很乖巧,一逗就笑,她喜欢极了。那是她和林楠结婚一年了,还没有孩子,于是她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养。他们给林宇取了名,做了他们的儿子。

    林宇静静的听着林妈回忆,问:“那他呢?”

    林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不知道。阿初从来没提过,我收拾阿初的遗物时也不曾发现什么线索。”

    沉默许久,林宇才再次问道:“她是叫林初吗?”

    “林静初。”一听便是个美好善良的女子,可惜在最美的年华却里逝去,林宇望着外面的艳阳天,一阵心疼。

    “阿宇,你恨我吗?”林妈看着疼爱多年的儿子眼里的伤痛,低声问道。

    “不恨。永远不会。”微微咧嘴,像极了小时候初见的那一笑。

    “恩。”泪光闪烁,靠着林宇的肩,多年的秘密吐了出口,终于松了口气。

    林宇轻轻地拍着林妈的背,林妈是个好妈妈,她在他的心中是不可替代的,回想这么多年,林妈无怨无悔,问道:“妈,你是因为我才没有再要孩子的吗?”林宇突然记起他小时候特别想要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可是后来还是没有实现。

    林妈身体一僵,回道:“不是,以前受了凉,伤了身,不能怀孕了。”林宇怎会没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可是林妈不想说,也就算了。

    孩子吗?她是有过一个,可是就是在那天醉酒的晚上,他离开了她,后来再没来过。命运捉弄,苦涩的一笑,一滴泪含着过去,含着现在,落了。

    这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林宇的林妈立马站起身来,都紧紧的盯着手术室。医生护士陆续出来,两人焦急地问道:“医生,我爸(我丈夫)怎么样了?”

    医生微微一笑:“手术很成功,可以说是近年来最成功的一次,接下来就要看排斥反应的程度了,还要好好调养。”

    两人都是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林宇不停地给顾夏打电话,可是还是关机当中,眉头紧皱的看着手机道:“有那么忙吗?手机怎么还没充电。回去看我怎么训你。”想到有她陪伴的日子,幸福的漾起微笑。

    顾夏就那样抱着顾妈一天一夜,有人好奇的来了,又走了。第二天,顾夏终是起身取水,为顾妈擦拭身体,梳头,换衣。再也没有泪了,顾妈不会愿意看着她哭泣,她忙得焦头烂额,几乎忘记了给手机充电,忘记了要给他打电话。

    林宇看着初醒过来的林爸,冲着他严肃的说道:“爸,您以后可要好好休息,还是退下来吧!”

    看着这张跟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林爸瞪着眼,尽管说话有些吃力,依旧反驳道:“还要你来教训我,我知道,以后啊,我就好好陪着你妈。”

    “恩,那就好,我要回学校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也不等林妈回来,就要起身出去,不知为什么心慌。

    “那么着急做什么,你给我等会儿,我还有话要说。”林爸着急的加大声音,胸口有些闷。

    “哎呀,林楠你给我消停点,好不好!”林妈一进门便紧张的跑过来为林爸顺气。

    林宇顿在原地,等待林爸舒坦了再问。

    “你现在就要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试探的问着他。

    “这些您根本不用担心。”林宇风轻云淡的说着,又换来林爸一记怒瞪:“我已经帮你申请了美国的大学,那边已经同意了。”

    “爸,你——”林宇有些气不过,又不敢对林爸吼,“你怎么能帮我决定。”

    “阿宇,你的心思我难道不懂,你是因为那个叫顾夏的女孩吧?初中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你想要出国,那时候你太小你妈不舍得,我也不想你出去受苦,可是现在到了时机,男儿志在四方,爸也不是拦你谈恋爱,可是事情有个轻重缓急,你出国几年,不也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吗?那顾夏若是连这几年都等不了,那这感情不要也罢,咳咳……”林爸越说越振振有词,越是激动,最后更是咳嗽起来,可是把林妈的心给折腾的够呛。

    “爸,请尊重我的选择。”林宇只是淡淡的微笑,眼眸里满是倔强固执,然后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你这个混小子,你给我回来,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就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呢?”相信如果现在林爸还好好的,一定追上去将林宇拖回来。

    “好了好了,你啊,消停了。”林妈按着她,瞪眼道,“我也希望阿宇出去闯闯。”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唉……”林爸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啊,好好休息,咱们再想想办法。”连声安慰道。林爸换脸换的倒是快,一脸病态的温柔,微笑着看着林妈,其间一抹精光划过。

    林宇回到学校的时候,又给顾夏打了电话,依旧没电,担忧的跑去湘覃大学,结果直接说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顾夏忙活了一天了,一切已经从简,晚间是个好时段,在几位乡邻的帮助下,她穿着白色的丧衣,抱着顾妈的遗像,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浑身冰冷的看着顾妈的惨白的面孔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天空下起了雨,一滴两滴,打湿了她的脸,不知是泪还是雨从她的眼角滑落。

    妈,我好痛。妈,您走好!

    雨越下越大,混合着铲土的声音,悲伤弥漫了整座山丘,顾夏就那样站在雨中,安静的可怕。

    从此她顾夏就是个孤儿了,没爹没妈。

    ------题外话------

    明日更新预报:最后故事会怎样结局,为什么后来林宇离开了?为什么后来徐然会成为顾夏的儿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明天将会揭晓!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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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哩哩
集天地之精华所作笔墨纸砚之灵器,书写作画能够幻化万象! 字下有乾坤,画中有天地。 用笔墨纸砚谱写万千世界!这便是倪峰的修行之路!
玄幻奇幻 完结 2万字
穿越之绣杀

穿越之绣杀

九小二
《穿越之绣杀》是九小二精心创作的修真小说,笔趣阁顶点实时更新穿越之绣杀最新章节并且提供无弹窗阅读,书友所发表的穿越之绣杀评论,并不代表笔趣阁顶点赞同或者支持穿越之绣杀读者的观点。
玄幻奇幻 完结 73万字
甜心诱爱:狼吻豪门邪少

甜心诱爱:狼吻豪门邪少

容一一
“我们这辈子真的不可能相爱吗?”她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张化验单,绝望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气喘微微的他。“到底要我说几次?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人。你,只不过是取悦我的工具而已。”他轻笑,轻勾起她的下巴,眼眸中满是让她发颤的冷酷。 [详细介绍]
玄幻奇幻 完结 13万字
[风云]楚归云里

[风云]楚归云里

柒城
《[风云]楚归云里》是柒城精心创作的玄幻小说,笔趣阁顶点实时更新[风云]楚归云里最新章节并且提供无弹窗阅读,书友所发表的[风云]楚归云里评论,并不代表笔趣阁顶点赞同或者支持[风云]楚归云里读者的观点。
玄幻奇幻 完结 52万字
大明星的小保镖

大明星的小保镖

恶魔小丑
一个凭脸红了十年的偶像明星,一个一出山就看了那张脸十年的无赖小贼,只是不小心施舍了一百块,就被贼给惦记上了……画风裂变:然并卵!小贼!本大帅哥早两年前就想收了你了!毒舌神经质男神祁谦:你叫什么?笑笑:狗蛋。祁谦:换个正常点的。笑笑:奥黛丽?祁谦:不行,给我重新编一个。记者:都说你有一双最传神的眼睛,是有什么诀窍吗?笑笑:眼神不好怎么偷东西。祁谦:这段掐掉。  当有一天,齐笑笑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致辞时,她脑海里转过千般话语,到最后也只是笑着对台下的祁谦说,“我最感谢的,是那个给了我名字的人。”入文明天入V,当天三更~感谢支持正版~原名:
玄幻奇幻 完结 41万字
养蛊记

养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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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个夭折的女婴,取七七四十九个刚出生的正常婴儿的血,加上七七四十九个哺乳期产妇的奶水,置于蛊皿中用咒语加以炼制十五年,直到女婴能发出第一声哭啼声。之后再用一个年满十五岁的黄花闺女的血来喂,直到女婴能睁眼开口说话,即成血婴蛊!血婴蛊,半人半蛊,为蛊苗蛊种中最可怕的蛊。八岁那年,为了一只鸡,我招惹了一个正在炼制中的血婴蛊,从此生不如死!
玄幻奇幻 完结 94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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