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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婷婷的学历注定要成为在雅芳这条道路上的垫脚石,谁能想到一个美国耶鲁毕业出来的高材生会愿意抛弃自己的高材生身份,像个普通人一样勤勤恳恳做着最基层的推销员挨家挨户受人白眼?就算是在美国,拥有一个经济学位的耶鲁毕业生也能找到一份薪水优渥的工作,更何况是现在的中国?
韩婷婷的学历证书在省城的雅芳公司竟然没人能看得懂,还是传到了上海的一个美国中层领导手里,那美国人大惊,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人才竟然会愿意在雅芳基层当一个普通小小的推销员。当即就坐车到了省城,要亲自见韩婷婷。
这年头在中国还没什么外国人,尤其是白人特别少,走在大马路上都有一堆人好奇的纷纷侧目,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那美国人领导一来省城公司,全公司上下齐齐都沸腾了,唯有韩婷婷特别淡定。
她想就一个外国人有什么要震惊的?白皮肤碧眼珠子金头发也没什么可新奇的吧?她还觉得是咱中国人自己的黑发黄皮肤好看呢。
美国人领导是个三十五出头的高个女人,足有一米七,踩个高跟鞋都要比男人高了,穿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服套装,手里拎个黑包脖子上系一块丝绸方巾,画着淡妆神态矜持高贵,独自见了韩婷婷。
韩婷婷以前在美国见满大街的洋人,早就不稀奇了,和她单独见面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聊了聊自己在国外上学的经历,又说了说自己目前手里的工作。
女人问她:“为什么回中国?如果在美国,凭着你的学历,完全可以找一份好工作。”当然,抛开种族歧视不谈。
韩婷婷简单回道:“不,我觉得中国很好,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当然要回来。”
女人毫不避讳道:“但是穷不是么?”
韩婷婷就淡淡的笑着看她,不急不缓道:“穷?不,我不这么认为,显然雅芳也不这么认为,不是么?要不然为什么要来中国直销化妆品?”她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碰到有趣的论题,尤其是上管理公开课的时候,就经常讨论到中国,那时候满教室都没几个亚洲人,中国人只有她一个,其中还有个是华裔女孩儿,教授站在讲台上给他们讲中国,他们说这个国家很穷,说到“穷”这个字的时候无限唏嘘,可是再讲到市场,却会用鼓舞人心的口气道:“中国是个很大的国家,人口又多,如果能攻占中国市场,那对任何一个企业来说都将会有跨时代的意义。未来的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四十年,市场将会是中国的。”
多有意思?美国人一面和你不停强调中国现在有多穷,却又一面告诉你要去抢占中国市场;就像现在韩婷婷眼前的这个美国女人,一面惊诧她的选择,一面又问她为什么回国;一面肯定她在基层的贡献,转头又说“如果在美国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韩婷婷心中冷笑,多荒谬。
女人还要回上海,见了韩婷婷确认她的的确确是耶鲁毕业的之后就走了,临走时直接对韩婷婷保证她将会是唯一的升职候选人。
韩婷婷笑笑,和其他领导一起将人送上车,挥手say goodbye。
这之后,公司里再没有人敢随便乱说韩婷婷的坏话,那些非议好像全部成了埋入泥土中的尘埃,也没有人敢再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她的学历她的样貌她的业绩都是她的资本,她那一口流利的英文把公司里的其他的雅芳小姐远远甩在身后,领导都不敢小瞧韩婷婷把她当宝一样供在公司里,其他分公司听说s省省城这里有个耶鲁的留学生都羡慕的要死,恨不得在当地也挖地三尺找个美国留学生过来充当门面,可这年头要真培养了一个耶鲁大学生,除了韩婷婷,谁还愿意去雅芳这样的公司工作呢?
公司里那些嚼舌根的这下全都嚼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说不出话来,私下里讨论,非但不敢说韩婷婷的不好,还一个劲儿的感慨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韩婷婷说英文的时候那模样在她们看来可高贵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话传到了韩婷婷耳朵里,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感慨,她想这年头人和人的差距还不算大的,六七年之前甚至更早,他们韩家不也穷得叮当响?比那些能在工厂里干活儿的人要穷多了,她小时候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就是因为太穷了,他哥拼了命的都要出来,他们老韩家经历过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能有今天都是拼了命攥着劲儿的往上爬,八十年代中旬她出国,一个人带着一点点行李和一把换成美金的票子独自站在洛杉矶的飞机场,至今都无法忘记那种脚不沾地的空洞感觉,什么人都无法依靠,一句英文都不会讲,就这么被她哥花钱给送出来了。
人不还得靠自己?不拼了一把命去活着,谁能有现在这么光鲜亮丽呢?有时间去非议别人羡慕别人,倒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
果不其然,没多久,韩婷婷就升职了,本来以为只是s省省城s市的区域销售负责人,却没想到上面下来的聘书竟然直接任命她为本省的销售负责人,消息一下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那时候s省下面有好几个直销点,但都是平行的关系,同时受上海公司的管理,韩婷婷这道聘书下来之后,一下子就成了省里所有雅芳公司的领导,级别不是高了一个等级,是高了很多很多!
一下子,公司里都沸腾了,聘书无疑于是对韩婷婷的中用,而且拿到聘书还是中英文双语的,别人只看得懂中文,完全不明白那蝇头小字的花式英文体以及下面那行潦草的字迹是什么意思,唯有韩婷婷明白,那是公司高层的英文签名,而签名之前,还有两个英文“Greater China”——大中华区!
韩婷婷回家之后把那份聘书贴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玻璃斜上方,以此好让每天早上梳头化妆的自己都能看到,在这份聘书下来之前,她觉得自己在做的是一份为了未来而努力的工作,然而看到“Greater China”那两个字之后,她这个曾经曾经漂泊异地的留学生却隐隐感觉到内心的躁动,在英语里“china”是一份归属,一份对家乡对自我的肯定,而“Greater China”却是一份谁也无法预料的大未来大世纪。
乘风破浪,强者才能按住时代的节拍!
韩婷婷成了全省的负责人,这消息对家里人来说无疑于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陈灵灵笑不拢嘴,对韩治军道:“我说的吧,你妹妹早晚有一天做的比咱们都要好,她现在可是负责全省的‘雅芳’,比咱们做得都打。”
韩治军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心里实实在在高兴,但心里想的和做的又是两码事情,坐在桌边道:“总算送你出去上学没白花我的钱,钱没打水漂。”
韩婷婷早就习惯了她哥刻薄的说话方式,一点都不生气,一边把菜往自己碗里夹,一边道:“不投入哪有回报啊?你要是不送我出去上学,我说不定现在就在工厂里干活儿或者就在你‘一洋’的厨房给你炸鸡呢。”
韩治军:“炸鸡怎么了?你还瞧不上炸鸡了?”
韩婷婷:“我哪有瞧不上炸鸡的?那我要嫁个炸鸡的你愿意?”
韩治军立刻扔了筷子:“你敢!”
韩婷婷就摇头晃脑笑,心里开心,他哥就这样,嘴里骂人心里其实高兴,她知道。
边上,坐在自己专用椅子上的韩一问郑海洋:“哥哥,‘嫁’是什么意思?”
郑海洋道:“就是‘给我’的意思。”
吃完了饭韩治军在家里瞎溜达,韩婷婷和两个嫂子在外面看电视,他一个人溜达着溜达着进了亲妹妹的房间,站在梳妆台前,背手躬身眯眼看着那张一个字都看不懂的英语聘书,嘴角带着抹明显的笑意,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嘀咕道:“写的什么玩意儿,看都看不懂。”说完突然自己又咧嘴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没白养这么大。”说完转身出去了。
郑海洋进韩婷婷的屋子不用偷偷摸摸像韩治军一样瞎溜达,韩一的玩具有很多就在她屋子里,他一般进门都是直接推门进去,韩治军一走,他就直接进了屋子,韩一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
郑海洋爬上凳子,跪在凳子上扶着镜子看那张全英文的聘书,花体的英文字他也不怎么看得懂,写得太绕口了,但也能看得出是对韩婷婷的肯定,任命她为省里的负责人,下面有个更加潦草完全看不懂的英文签名,但英文签名之前的两个字却十分清晰,是“Greater China”。
“Greater China??”更大的中国?伟大的中国?洋人九十年代这么谄媚的?不可能吧?郑海洋爬下来,有些纳闷,上辈子学了好几年的英文完全就是半吊子,一时也没想起来Greater China是什么意思。
郑海洋爬下来,牵着韩一的小手回屋去了。
韩婷婷成了大领导,再不用挨家挨户敲门上门推销了,其实她早就不用去了,光省城这边的富婆小圈子就经常给她打电话买东西,完全就够她的销售业绩。韩婷婷现在负责全省的销售,就要经常出差去其他地方,有时候连着七八天都不在,一个月可能有半个月都不在家,再加上工作忙,于是郑海洋和韩一又恢复到了以前两个人的状态。
韩婷婷有很多英文磁带,郑海洋每天没事就把英文磁带放出来听,两个孩子在家里边玩儿边听,听多了韩一就能自己跟着唱歌了,数学也从原先的十以内加减升级到三十以内的加减,认识的数字多了,英文单词也多了,小胳膊小腿因为每天都在阳台上蹦蹦跳跳也十分结实,总之郑海洋这个小奶爸当得好,把自己把韩一都照顾得很好。
等到大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郑海洋已经在奶爸这条道路上撒丫子狂奔跑远了。
程宝丽会想起家里两个孩子,还是因为在富婆小圈子里喝茶吃饭的时候,一个叫余秋的女人提起了自己六岁的儿子——她就是一开始韩婷婷介绍给嫂子们的那个富婆。
余秋家里是做罐头生意的,这两年赚了不少钱,家里的儿子和洋洋差不多大,是个大胖小子,叫余东卦,今年上大班明年就要送去上小学了,余秋家在北京也有房子有户口,她正纠结是送儿子去北京上小学还是就在省城上学,她道:“那胖小子顽皮很很,我得送个严一点儿的学校,省得他给我闹事儿。我是想送去北京,毕竟大城市么,可瓜瓜不想去,而且我们现在工厂也在这里,去北京就得他姥姥姥爷看着,我和他爸都看不着。”
陈灵灵道:“孩子不在眼皮子地下不行的,得看着,才六七岁,而且还是男孩子,太顽皮了,老人家肯定看不住的,现在都一个孩子,上一辈都宠。”
余秋道:“是这个理,瓜瓜也不想去北京,他认识的一堆小孩儿全在这里,去了北京没认识的孩子。哎,算了,要不就留省城上学吧,以后再看看,反正他要是愿意,去北京咱也有户口,不怕的。”
陈灵灵道:“小孩儿的事情别急,你看我男人那个妹妹,小时候家里穷小学都是跳着上了,后来直接送出国,现在耶鲁都毕业了。”以前因为韩婷婷的关照陈灵灵他们从来不提这话,如今雅芳的人全知道了又升了大领导,便没有什么估计了。
余秋也听说了这事儿,唏嘘不已:“你那妹妹,看着吧,以后绝对是个人物,不用出五年,肯定能干大事出来。”
程宝丽一直没接话,默默坐在一边皱眉想着事情,余秋和陈灵灵转头看她,“想什么呢?”
程宝丽抬眼,看着陈灵灵:“灵儿啊,洋洋今年五岁了。”
陈灵灵抬眼:“啊?”她还没反应得过来。
“五岁了,还没上学呢!”
余秋一口茶差点喷了,惊愕道:“有你这么当妈的,光顾着赚钱把儿子都忘了?对了,你们两个出来喝茶,谁在家看孩子?”
陈灵灵,程宝丽:“………………………………”
没人!!没人!!韩治军和郑平这两个去北京了,郑家老两口都在炸鸡店干活儿,韩婷婷出差去姑苏了,家里就两个孩子!
余秋嘴巴都长大了,愕然看着她们两个,“你们…………你们,孩子是生的不是垃圾桶里捡的,你们当放牛呢,小的不才两岁?”
程宝丽和陈灵灵赶紧朝家跑,一回家,就看家里录音带放着英文歌,地上摆着玩具轨道和火车,两个孩子正在玩游戏。两个当妈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余秋有点胖胖的,跑起来浑身肉都在发抖,追在后面跑得直喘气,五分钟之后才到了他们家,一看,两个孩子竟然乖乖在家玩儿。
余秋喘着大粗气被程宝丽拉进屋子里,拍着胸口上下起伏,喝了口水。
郑海洋喊了一声:“阿姨”推了推韩一,“喊人,叫人。”
韩一转过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闪闪发亮,“阿姨好。”
“哎,你好,你们好。”余秋休息了一会儿,总算喘过气来了,看两个孩子,打量了一会儿,禁不住赞道:“哎,宝丽啊,你这两个孩子怎么养的,跟我们家瓜瓜就是不一样哎。”
程宝丽特别自豪,讲到她这个儿子就自豪,道:“那是,我儿子现在会说英语会算数会写字还会带弟弟玩儿。”
陈灵灵在一边道:“韩一都不跟我们睡的,和洋洋睡的,洋洋可懂事了,我就没见这孩子哭过嚷过,我们家韩一就爱跟着他洋洋哥,离了哥哥都不行的。”
俗话说什么人养什么孩子,余秋打量这家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虽然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但就是特别整洁干净,据说住了两家人还带韩婷婷这个妹妹,人多却也井井有条。再看两个孩子,长得好看不说,衣服裤子特别整洁干净,头发也不拉碴,鼻子下面没挂着鼻涕,身上干干净净的。懂礼貌会叫人,不吵不闹,特别乖。
尤其是程宝丽家这个郑海洋,余秋越看越喜欢,这小孩儿和他们家瓜瓜差不多大,但是一点儿都不吵,他们家瓜瓜每次家里来了人就像个小疯子一样乱跑乱跳,还会尖叫垂东西,简直就是个小魔王,再看看人洋洋,简直就是个小大人,还会照顾弟弟,这么小竟然还会算术题会英语,啧啧,简直就是堪称完美。
人和人有差距,余秋觉得就他们家的条件来说,相差并不多,都算有钱人,但家庭环境真的不一样,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一样,光是一个韩婷婷就把他们家甩一条大马路了,余秋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她只和有钱人做朋友,在□□十年代贫富差距还没有太显露的时候,她自己就已经看的很清楚,知道将来一个阶层就是一个阶层的圈子,而她光看着这家的孩子,就觉得这一家人未来的路肯定比他家长远。
郑海洋这个时候已经被拎过来充当“妈妈们炫耀的资本”背了一首古诗做了几道算术题,刚刚才坐回去,余秋看着孩子,心里越琢摩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韩一太小了她还瞧不出来什么,但这个洋洋,以后绝对不一般,自己家那个臭崽子,恐怕二十年之后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败家子混账。
当妈的都为儿子操心,尤其现在家家户户都只有一个,但就算瓜瓜再顽皮,余秋也还是要为儿子想,她眼界也许比不上陈灵灵干活儿比不上程宝丽,但在为孩子方面绝对比她们想得都要深,就那几分钟的工夫,余秋这个当妈的已经为儿子规划好了路,她决定让儿子以后就跟着郑海洋,绝对要跟着郑海洋。
与其让瓜瓜和一群半大不小的顽皮小子爬树掏鸟蛋打摆子,道不如跟着郑海洋,跟好人学好人跟坏人学坏人,跟着郑海洋,余秋觉得他家小子以后至少不会变成个臭混账。
余秋打定了这个主意,便在脑子里琢摩了一下,道:“宝丽啊,你儿子今年都五岁了,怎么没送去上幼儿园?”
程宝丽觉得特别对不起儿子,看着洋洋的方向,道:“一开始去北京,忙着赚钱,四岁的时候给扯忘记了,后来就说在北京上幼儿园,但是没户口啊,又要买房子,买房子的事情又扯了一阵,接着就是回来开分店,分店一开又忙,就这么拖下来了,现在北京的房子买了户口也上了,就是一直没去上幼儿园。”
陈灵灵道:“而且我家韩一又离不开洋洋,一看不见哥哥就哭就闹,我也愁呢,你说改明儿洋洋去上小学的话,韩一还不得哭闹死。”
余秋多精明,想想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三小你们知道吧?就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小学,学校下面刚好有个幼儿园,小学幼儿园挨着的,你们家洋洋今年都五岁了,明年也六岁了,个子一点不比我们家瓜瓜矮,去幼儿园人家肯定也嫌孩子大了,不如直接送去上小学?刚好我们家瓜瓜也上小学,韩一就送去幼儿园。”
陈灵灵愣了愣,道:“幼儿园?太小了吧,韩一才两岁多。”
余秋喝了口水,总算彻底不喘气了,道:“这有什么,改户口生日啊,你们户口不是调去北京了么?我找人帮你们改,一分钱不用花,改了变成三岁,这样明年肯定能上幼儿园。”
陈灵灵道:“这样可以?我家韩一太小了吧。”
余秋转头打量孩子,摇头道:“不小,这有什么,很多人都改生日,改了送去上学,再说你们做生意,孩子扔家里他们也无聊你们也不放心,倒不如送去学校,洋洋上小学,韩一上幼儿园,两个孩子就在一个学校里,上学一起去,放学一起回来,多好。”
程宝丽反正是打算明年送郑海洋去上小学的,所以没觉得怎么样,余秋的话倒是说动了陈灵灵,陈灵灵确实想早点送孩子上学学东西,一方面可以接触其他小朋友,另外一方面他们这些家长也能多出时间赚钱,况且如果真的一个学校,韩一不讨厌上学,和其他小朋友接触多了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黏着洋洋。
余秋瞧瞧陈灵灵,嘴边一笑不说话了,她知道她说的话有用了,陈灵灵这是心动了!
晚上陈灵灵在家给韩治军打了个跨省电话,说了余秋的主义,韩治军一个大老爷们当然没意见,他道:“我觉得可以,你看着办吧,要是儿子不抵触就送过去,总要上学的,现在太黏洋洋了,洋洋明年也要上小学了。”
夫妻两个觉得成,自然不会有人想到去问孩子的意见,韩一才两岁多,问了也是白问,陈灵灵便找余秋去北京想办法帮他们把韩一的生日给改了,改大了一岁,这样明年九月上幼儿园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郑海洋也觉得这样挺好,现在韩一挺乖的,会的也多,去了幼儿园认识小朋友了就应该没那么黏他了,反正这小崽子以后长大了成小男生了也会有自己的朋友,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晚上躺在床上,韩一就只穿个小裤衩,还是亚运会那时候的纪念品,裤裆上的位子有个盼盼熊猫,身上盖条薄被子;郑海洋洗了澡拖着拖鞋进屋子,关上门,他现在已经有一米多高了,算是同龄孩子里个子高的,已经基本蜕去了儿童时期的婴儿肥,手臂胳膊纤长,脸上也没什么肉,因为经常在阳台上蹦蹦跳跳还要照顾孩子爬上爬下,小身板子倒是显得挺结实,这一点让家里的几个大男人都十分满意,觉得那孩子就应该这么长。
郑海洋现在比韩一高很多,韩一就像个小肉球,郑海洋就像根短短的筷子,他爬上床一趟,韩一掀开被子一角往哥哥身上盖过去,郑海洋就拉了拉被子遮在肚子上,刚洗完澡也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儿,转头道:“要喝哇哈哈么?”
韩一眼睛放光,点点头,孩子都爱喝哇哈哈,因为够甜够香还有奶味,孩子这个年纪都喜欢甜甜香香的东西。郑海洋于是拉开床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两罐子哇哈哈,戳好吸管,递给了床上半躺着的韩一,道:“坐起来喝,别躺着。”
床头柜里藏了好几条哇哈哈,有的是大人买的有的是郑海洋自己买的,因为韩婷婷郑平他们回来偶尔也会带,于是也没人注意到家里到底有多少哇哈哈,其实大多数都是郑海洋自己花钱偷偷买的,一买就是好几条,藏在柜子里,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可以喝一小瓶,有时候白天也会喝,广告里不说的么——喝了哇哈哈,吃饭就是香。
他们家韩一吃饭好像没变香,睡觉倒是比以前香了,每天睡觉之前喝一瓶,甜甜进入梦乡,就是半夜要被拉起来上个厕所,要不然又得尿床。
郑海洋咬着嘴里的吸管转身趴在床边数剩下的哇哈哈,“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一瓶两瓶,昨天开封喝掉一瓶,今天两瓶,恩?怎么还少一瓶?”
郑海洋又咬着吸管转过头,看着韩一:“一一,偷偷喝哇哈哈了?”
韩一摇摇头,手里握着瓶子,一脸懵懂,接着想了想,道:“阿姨喝了。”
我妈?郑海洋于是立刻爬起来下床穿拖鞋去他爹妈房里,他妈那时候正在往脸上抹东西,转头看他:“怎么了洋洋?”
郑海洋站在门口:“妈你喝我哇哈哈了?”
程宝丽:“啊!白天喝了一瓶尝尝,怎么了?”
郑海洋道:“没,我以为韩一偷偷喝了。”说完关门转身跑回房。还真不是他想天天跟个葛朗台一样抠门儿清点哇哈哈,主要韩一喜欢喝,但郑海洋觉得现在这种饮品又没个什么国家国际标准,广告里说什么“喝了哇哈哈,吃饭就是香”,可鬼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什么激素,他给韩一定量吃,坚决不肯孩子喝太多。
听说是他妈喝了一瓶郑海洋才放心了,跑回屋里,韩一已经喝完了,空瓶子歪在床上,被郑海洋拿起来扔掉。
韩一团着身体躺在床上,问道:“哥哥,上学是什么?”
郑海洋爬上床:“上学就是有很多其他小朋友,还有老师,老师会教你很多东西,教你认数字教你拼音教你读书。”
韩一:“哥哥会教。”
“老师教得比哥哥好。”
“哥哥要去上学么?”
“那当然啦”郑海洋边说边喝哇哈哈道。
“那我呢?”
郑海洋转头看韩一:“你啊,你也去啊,你去上幼儿园,哥哥去上小学。”
“要和哥哥一起。”
郑海洋知道这孩子要黏着自己,还不能说分开,毕竟已经两岁了会分辨‘离开’这两个字的意思了,于是含糊道:“嗯嗯,一起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呀呀,据说今天还有第二更,快叫我勤劳的滚滚兔~\(≧▽≦)/~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