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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甘一诺发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越来越顺,这是一个好现象。b市这段时间很平静,警局接到的案子大多是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她在为民众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好好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还没夸张到要她一个人去拯救整个b市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但,事实是,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放松过。居然能朝九晚五地下班了。
司徒醒也没有来找她的事儿,甚至,直接绕过了她,跟甘一言变得铁磁,甘一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情。只是,让她喜闻乐见的是,甘一言的手术日子定了下来,就这个礼拜日。人也变得越来越开朗,自信仿佛又开始眷顾他了。甘一诺觉得以前那个阳光,自信,优秀的弟弟马上就要回到她身边了。
打心眼里,甘一诺是很感激司徒醒的。可是这种情绪,她却不能随便表露。毕竟,那个男人的心思几乎是路人皆知。还好,这段时间,他似乎也很忙,并没有再随意地出现在甘一诺的面前。
让甘一诺感到心慌而又难以启齿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虽然微不足道,但足以让她觉得羞愧。
这样的念头每每在夜深人静,万籁俱静的时候会悄悄冒出头来。而这个时候,甘一诺唯一对抗的手段就是,直接拧开花洒的水龙头,给自己一个从头到脚的冷水澡。
这一定是错觉!这是她给自己的答案。
然后,她会拿出陆非亲自为她设计的戒指,将它紧紧握在掌中,闭上双眸,拼命去回想他们的那些过往。直到,脑中,心里,眼前浮现的完完全全都是他的样子。
阳光的,坚毅的,隐忍的,温和的,稚气的……
那才是她的爱人,不可取代的另一半。她狠狠提醒自己。
让她很不安的是,这几天,她突然联系不上远在m国的陆家人。连陆天放的手机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难道他们在m国出了什么事?甘一诺不动声色却又迅捷地办了护照,她准备在甘一言的手术结束后,亲自去m国一趟看看情况,最起码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日,甘一诺陪着甘一言到b市一家据说很是高大上的私家医院,医院奢华的装修风格,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明明是五星级酒店的档次。虽然没来这儿看过病,但是这家医院在b市赫赫有名,甘一诺早就如雷贯耳。据说,来这儿看病的不少都是身份显赫的人,甘一诺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来体验一把高端的服务。
私家医院的服务就是好,全程都有长相甜美,态度温和的小护士带领着。
甘一诺一边随着小护士走进奢华大气的电梯,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软硬环境都这么好,不知道她卡里预留的那些钱是不是够交手术费的。
只是,护士似乎忘记了什么,并没有带他们去交费,而是直接领他们到了最高楼层的院长办公室。
迈出电梯,甘一诺叫住了娇笑着的小护士:“护士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先去交个费。”
小护士笑一笑:“甘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病人现在只需要直接进行手术就行。”
院长是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风度翩翩的样子。不得不说,司徒醒那个男人认识的朋友,普遍皮相都不错,这是物以类聚吗?
“你们来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林院长看到他们,很快站起身,笑容亲切而温和。
甘一诺不知道这人跟司徒醒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在第一次陪着甘一言来这儿做检查时,这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那目光从内到外给看个透,他才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狡黠的笑,笑得甘一诺莫名其妙。
怎么形容那个笑容?甘一诺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就是四个字——幸灾乐祸。对,就是完全一种对某人,你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
甘一诺发现,办公室里宽大舒适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悠闲地看着报纸。
报纸挡着他的脸,甘一诺一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人应该就是今天要给甘一言手术的。
听到声音,那人总算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甘一诺这才能能看清他的脸,是一个大半边脸都被胡子覆盖着的外国男人。这跟甘一诺平日里对医生的认知大相径庭,她还以为医生就一定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那人最先做的事情,也是跟林院长一样,视线在甘一诺身上饶有兴味地停留了很久很久,闪着睿智光芒的湛蓝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审视,那感觉,让甘一诺有一种,被男朋友带着第一次见家长的感觉。尔后,他也露出了与林院长如出一辙的笑。同样的幸灾乐祸。
莫名其妙!
短短的插曲后,两位专家就开始谈正事。一旦触及专业起来,两人都变得严肃而专注,一大堆的专业名词,源源不断,又是英语,听得甘一诺一头雾水。
甘一言倒是听得很仔细,不时的他还会提出自己的看法,得到赞许的目光。经过详细的沟通,和细微的调整,手术方案终于得到最终的确定。
只是,直到甘一言被护士推走准备手术,司徒醒也没有出现。
临进去之前,甘一诺握紧弟弟的手,挤出一个轻松的笑:“一言,很快就没事的。”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内心有多么的忐忑不安。
甘一言倒显得很平静,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等待是最磨人的煎熬,自手术开始的灯亮起的那刻,甘一诺的整颗心都是悬在半空中,内心慌乱不堪。
空阔的长廊,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根本也没有心情去体验,摆在那里看似异常昂贵的沙发,现在的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站在还是坐着。
时间的流逝变得异常的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让甘一诺倍感揪心。
……
手术进行了半小时后,走廊尽头的电梯叮一声响,一个男人迈开长腿走出了电梯。
像是赶时间,他走得有些急。很快,他便走到了甘一诺的身旁,没有多言,他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按了按女人略显单薄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他沉默地坐到她旁边的一组沙发上。
他似乎赶得很急,一向注重细节的男人,发丝有些凌乱,额角还有未擦去的汗珠,平整清爽的浅色衬衫,背后处早已湿哒哒地黏在后背上,甚至,就连胸前挂着的绷带都带有微微的湿意。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如果此刻有认识司徒醒的人看到他,一定大呼自己好彩,他居然能看到司徒醒如此失仪的一面,真是百年难遇。
由始至终,甘一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手术室的大门,看起来,她似乎对于司徒醒的到来并不以为意。她也想说服自己,他出不出现,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他要来是他的自由。
可是,心是最不会说谎的。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在那个男人安静地坐在她身侧的那一刻,一切的喧嚣都仿佛远去,焦躁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笃定和安心——一切都会好的。
原来,这个时刻,她真的需要有个人陪她一起承受。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他?
又是一声轻响,电梯里再次走出一个人。嘴角带着一丝欠扁的笑,荀俊不无玩味地看着好友的狼狈。他的心情跟其他的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司徒醒,你也有今天!
只要想起他们沉沦情海时,司徒醒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对比他现在这个囧样,他就觉得今天的画面无比有看点,无比养眼。
林正,荀俊,司徒醒,这几个跨年龄,跨职业的男人能凑在一起成为好友,或多或少都跟女人脱不了干系。
他们爱着或者爱过的女人都曾是司徒醒的铁杆粉丝。严格意义来说,司徒醒算是他们的媒人。当然这个其中不包括荀俊,这小子的博爱程度无人能及。
慢慢悠悠地踱到两人面前,荀俊一只手勾着车钥匙,在食指上潇洒地转动着,嘴角攥着一抹笑,揶揄好友:“我说,司徒,你急着去投胎呢?悠着点,小心你的手要废了。”
嘴里在说着好友,眼神却是一直看着甘一诺的。这女人心真够狠的,到现在皮都绷得这么紧。怎么说,人还是很护短的,好友对这个女人都做到这样,那女人还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司徒醒眼风一扫,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荀俊并不受他的威胁,不过到底在手术室门口,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刻,笑一笑,他无谓地坐在了司徒醒的身旁。
他今天可是来当司机的。顺便来看看,好友对这个女人的好,下限到底是什么。
经络的修复的确是技术活,不知不觉,手术整整进行了八个小时。这期间,甘一诺一步不离地等在这儿,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同样的,司徒醒也一直耐心十足地陪在一旁。
饭点儿的时候,态度良好的护士送来了制作精良的三份套餐。当然,除了荀俊,另外两个人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荀俊一边在心里不紧不慢地挑剔套餐里的饭菜,一边在心底给两人下定义——魔障。
终于,灯灭了。
甘一诺激动地腾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迎上去。
林正摘下口罩,略显疲惫,带来了好消息:“手术非常成功。”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越过甘一诺,看向了紧跟在她身后的司徒醒,暗示的意味很重:准备怎么谢我?
司徒醒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一本古医书,代价不算高。
林正瞬间双眼放光,那可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掘地三尺都难找到的医学瑰宝,司徒醒就这么送给他了?
看来,这个司徒,为了眼前的女人,的确是下足了血本。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又细细端详起甘一诺起来。
心情大好的打趣:“甘小姐,做司徒的女人是不是很幸福?”
为了这个女人,他不惜冒着被他家老头子追查到的风险,主动联系了m国的,现在又全程陪着,简直是把这个女人捧着了心窝上。
而甘一诺却选择暂时性失聪。今天她一直就觉得气氛怪怪的,此时谜底总算解开。原来,这些人都是司徒醒的好友,而所有的人似乎都默认了一个事实:她是司徒醒的人。林正更是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这个时刻,她没有心情去理会和辩解。反正,等甘一言好了,她会慢慢理清。
幸好,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下去。不久,甘一言被推了出来,脸上是掩盖不了的喜悦。
“姐,我成功了!”那个笑容那样灿烂,霎时就让甘一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这才是她的弟弟,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应该拥有的笑容。
他赌赢了。虽然,他的右手还需要经过漫长的复健才能恢复机能。
越过甘一诺,他用眼神无声的表达着对司徒醒感谢。
甘一言被送到病房,做各种检查,这么一番折腾,又是深夜。甘一言也因为太过疲惫,已经睡下了。
倒是甘一诺一直睡不着,心情在忐忑狂喜间相互交错,各种情绪纷繁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终于,在看到弟弟安静的睡颜,她心里一直悬在半空的石头才落了地。
身侧递过来一个食盒,司徒醒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吃饭,你不能饿。”
平静而简单的一句话,让甘一诺的情绪几乎到了要抒发的临界点,左手握紧拳头,她把满腔的感激压抑下去。
转过头时,她的脸上已经是面无表情,不过,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示意司徒醒到外面谈。
走廊尽头,夏夜凉风透过半开的窗,吹拂在两人的身上,甘一诺颊边的碎发被轻轻扬起,司徒醒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去,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
骨节分明,修长秀雅的手指在半空中,微微凝滞,然后,缓缓地收回。
甘一诺低着头,没有发现,那个习惯了意气风发,潇洒俊逸的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司徒醒。”甘一诺微微扬起头,对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谨慎地措辞,“我非常感谢你为甘一言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希望这不是你逼我就范的条件。”
其实,她只是有些害怕了,她没想过,这个男人的侵略性会那样强,她感觉到心底的某座城正在节节败退,她必须发起进攻。
司徒醒先是愣了半秒,旋儿,他扯出一个极淡极轻的笑,声音空洞得像是叹息:“甘一诺,原来我在你心里竟然这么卑鄙?”
这个笑让甘一诺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心脏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压制着这几乎可以忽略的不适,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态度强硬不容置喙:“我知道这个可能不够……”
没等她说完,司徒醒已经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的冷下去了。这女人是不想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么?
“知道不够那就不要拿出来了,我相信那个数字是你想象不到的。”顿了一下,他高深莫测地看了甘一诺一眼,“而且,你确定你欠我的只有这些吗?有些,估计现在,你并不清楚。”
陌生的男人气息笼罩着甘一诺,她被他逼到后退几步,背脊贴上凉凉的墙壁,而面前是男人炙热的体温。不得不说,这一刻,甘一诺是慌乱无措的,她紧张地将头转向一边,呼吸急促而紊乱。
司徒醒将女人逼到一个避无可避的角度,在甘一诺以为他会吻下来的时候,他却在距离她一根眼睫的距离,停了下来。
女人异于寻常的反应,显然取悦了他。司徒醒无声的笑,热气喷在甘一诺白瓷一般的脖颈上,引起女人细微的战栗。
司徒醒凑近她敏感的耳畔,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无边的蛊惑:“你欠我的,我会要回来。但,不是现在。”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心情大好地看着女人手足无措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方寸大乱。
原来,她对他,也不是毫无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