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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墓碑,包括我自己的。偏偏我又站在这里,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难道,我已经死了?难道,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可是,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陷入震惊当中的我,站在那一排墓碑之前,久久无法回过神。
忽然,我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忙扭头看去,竟然看到了张毅和大兵两个人,怀中各抱着鲜花,向着我这边走来。
对了,他们应该清楚所有事情,向他们询问一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我急忙迎着张毅走了过去,挥手向他打招呼,冲他大喊大叫。
但是,张毅和大兵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我一样,继续向着我这边走,并且边走边聊着什么,有说有笑的。
明明距离已经不是很远,但是我却无法挺清楚他俩之间的对话,只能听到非常模糊的声音,以及看到他俩的嘴唇在一张一合。
我不安,我焦躁,我惶恐,我急忙冲上去,张开双臂拦在他俩的身前。
可是,他俩依然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径直走了过来,并撞到了我的身体。
下一刻,我彻底懵了。
我明明已经被他俩撞到,为什么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为什么他俩会直接穿过我的身体走过去?
艰难的回过身,我看到张毅和大兵已经来到了我的墓碑前。
两人将带来的鲜花放到了我的墓碑下,停止了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墓碑上我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他俩在想什么,只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我只想知道我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是,我的声音,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这时,张毅开口了,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急忙凑了过去,站在张毅的旁边,全部注意力放在他不断变化的口型上,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老五啊,在另一个世界,不要太过节省,想要什么,就托梦给我,我一定会烧给你的。”
我急道:“你烧个屁啊,我现在就在你的旁边啊!”
他依然听不到我的声音,继续道:“这一次,我没和你们一起去,结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现在其实真的挺后悔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没有再试图说什么,只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龙卵的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上头不让查了,我也无能为力。现在崔先生也死了,大兵也不想再参合那些事。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颓然后退几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不,如果我真的死了,我还有什么可被掏空的呢?
张毅顿了顿,继续道:“再见了,我有时间还会再看你和兄弟们的。”
他说完,捅大兵一起,向着我的墓碑深深鞠躬,而后两人直起身子,转身就走,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座公墓。
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我渴望知道我们这些人后来遭遇了什么,于是向着张毅和大兵追了过去。
可我还没等追出几步,忽然感觉我的衣袖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于是我忙回头向后看,居然看到冷月站在我的旁边,正拉着我的衣袖。
“你……也死了?”我艰难的向冷月问道。
冷月眨了眨绿眸,以他一贯的语气对我说:“你猜。”
我猜?我猜不到!我真的猜不到!
我懊恼的抓着头,缓缓蹲了下去,感觉无比的痛苦。
对了,我们当时要从那座土山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一扇忽然冒出来的门,我被那扇门吸了进去,之后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难道说,穿过那扇门,我们就死了?
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并没有和我们一起的刘胖子他们三个,怎么也会有墓碑立在这里?
还有,如果真是这样,大兵怎么没有死?
我越想越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越想越想不出个原因,只想的我脑袋胀痛,心脏乱跳,整个人都好像要炸掉了一般。
不知何时,沈大力来到了我的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五哥,你不要自责了。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家都真正在一起了。你看,赵爷也在呢。”
我惊愕抬起头,发现身边围了一圈的人,他们都是满脸带笑的看着我,其中正有赵爷。
“赵爷!”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起身一把将赵爷用力抱紧,生怕自己如果松开手,会让赵爷又一次从我手中跑掉一般。
赵爷轻拍我的肩膀,用像是劝孩子一样的语气对我说:“小五哥啊,这样真的挺好的,不是吗?”
“不,不好,一点也不好!我说过,大家一个都不能少。而现在,所有人都死了,一个都不剩。我……我……”
我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真恨不能再死一次,来赎我犯下的无数过错。
我哭着哭着,脑中忍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眼看着身边这一切都好像非常真实,但正因为过于真实,反而让我觉得这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就好像……我是身处一片幻境当中一样!
是幻觉?对,一定是幻觉!
如果我当前所在是一处幻境,那这幻境一定有尽头,穿过尽头,我就可以从幻境中醒过来。
可是,那个“尽头”,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我抬头左顾右看,忽然看到在极远处的一个歪脖子树下,有一团在日光中不是特别明显的白光,围绕着白光的一圈,是长方形的门框,不知那是通向何处的一扇门。
果然是幻觉!
我心里稍稍有了底,装作若无其事的从那正在安慰着我的兄弟们的包围中走出,而后猛的发力狂奔,直奔向那歪脖子树下的门。
忽然,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追过来的,本能的就扭头向后看去,却看到我那些兄弟们都在向我摆手,似乎在与我挥别一样。
而那个追过来的东西,居然是小白!
在不断的挥手中,他们所有人都从脚步开始,化成无数光点,随风飘散,逐渐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除了我以外,还存在着的,只有小白。
小白此时一脸狰狞,速度极快,已经高高跃起,落在到了我的肩头,张嘴照着我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