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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宅内,温、苗、冷、箩四人围聚桌前。
“你说什么?”温若大惊,“谢修雨拿了吴钩来提亲,轩主接了那聘礼?”
冷飞雪点头道:“当时我便奇怪,谢修雨为何突然胡闹一通,说什么要提亲,且带了聘礼来。我实在太蠢,竟也没打开匣子看看里面是什么,只是回绝了他……那时轩主说,他替我将那聘礼扔了,我便再没多想,任由去了。没想到、没想到……原本死的就该是我,而不是轩主……”她说着又哭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原本死的应该是白青颜一家,”苗十六凝眉道,“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显是为了自保,却又不想让武林同道看笑话,便找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方才害苦了轩主。”
“正是,他们还撒播谣言,将责任全推到小冷身上,哼,如今满大街说书的恐怕都被他们收买了!”阿箩恨恨道。
“嘴长在他们身上,就由他们说好了,”苗十六宽慰道,“小冷可别放在心上。”
冷飞雪低声道:“我定要寻出‘人皮画匠’,替轩主报仇。”
温若拍着她肩膀劝道:“傻丫头,别急于求成。敌人在暗处,行踪诡秘,报仇之事怕要从长计议。”
苗十六道:“是了,龙长老不也收到拜帖了么,奇的是,他的‘断龙无悔剑’虽被盗,但并未死在‘人皮画匠’之手。如今江湖都在传,龙长老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这可奇了怪了,当初白轩主曾提议轩中兄弟切磋比试,龙长老分明排在第三,轩主第一,白轩主第二。两位轩主都不是‘人皮画匠’的对手,怎么反倒他却能制胜?”温若不解道。
几人均摇头,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喧闹。四人出门一看,但见苏天璇带了一群人,声势浩大,闯将进来。
“苏姑娘这么大阵仗,所为何事啊?”温若揶揄道。
苏天璇道:“奉掌门之令,特来清除本门叛徒。诸位听令,这房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杀无赦!”手一挥,手下弟子披坚执锐,上前搏命。
温若、苗十六、阿箩和冷飞雪四人尚未弄清是何因缘,便被来敌困住。对方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四人难敌,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四人躲闪逃避,约摸半日工夫,总算摆脱追兵。一时藏身于野外山洞,转眼天黑,温若、苗十六猎了山鸡野味,阿箩摘了野果,冷飞雪生火,四人坐定后相视一笑,狼狈之余,竟是释然。
“今有‘碧落轩’四落难弟子大驾光临,小小山洞,与有荣焉!”苗十六环顾四壁,淡然笑道。
温若叹道:“可惜少壶酒。”
“新宅怕是回不去了,以后我们可往哪里去呢?”阿箩感慨道,“灵噩道人心狠手辣,定是要将我们斩草除根,偌大个江湖,怕是再无容身之处。两位轩主的仇也不知何时能报……”
苗十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曾有个结义兄弟方十三,因不服朝廷重赋,去年秋日于青溪揭竿而起,现已攻下东南数州,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不久前他修书与我,希望我前往相助,如今既无去处,我自可投奔他去,你们可愿同往?”
温若道:“也难怪,当今皇帝喜好什么花石竹木,爪牙遍布各地,四处搜刮奇珍异宝,又派‘花石纲’源源不断运往京都,直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现有人揭竿而起,也不稀奇。”顿了顿,又道:“我对那皇帝老儿向来看不上眼,就跟着苗兄一道为民除害吧。”
二人正说着,忽听山洞外一阵火光,温若忙起身探个究竟。见是苏天璇的人,忙打个手势,让三人小心。
苏天璇正指挥众人四下搜寻,眼看就要靠近山洞。温若等人不想被“瓮中捉鳖”,只等冲出洞穴,与之拼个死活。忽听一阵短兵相接声,苏天璇的人竟同另一拨人打将起来。
“来者何人!”苏天璇大声质问。
来者均黑衣打扮,看起来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苏天璇手下人马根本不是其对手,苦撑了一炷香时辰,便仓皇败落。那拨黑衣人退敌后,为首一人冲山洞中拱手道:“各位,请出来罢!”
四人俱出洞,正要相谢,那黑衣人道:“未央公子请各位庄内一聚。”
竟是叶未央的人?四人心生疑惑,但思量再三,决定随其前往‘富甲山庄’。踏入庄门,便见叶未央和沈千柔于大厅相候。沈千柔告之因由,原是她前往新宅探望诸人,却见人去楼空,又遇苏天璇等人大张旗鼓的追捕,便让叶未央派了高手前去搭救。
“如今新宅已不安全,你们若不嫌弃,以后就在这儿住下吧?”沈千柔道。
叶未央也道:“欢迎至极。”
苗十六拱手谢道:“多谢美意,只是我已决定投奔一位结义兄弟。”
“我随他一道。”温若耸肩道。
在苗、温二人看来,叶未央加害过白一忠,且害死洪浩,却因曾有结盟之义,后又有沈千柔的关系,颇有些敌友难分、暧昧不明。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强留二位了。”沈千柔道,“阿箩和小冷可别再推辞,你们就当留下来陪陪我。”
阿箩和冷飞雪闻言,便不再推辞,决定暂时留在“富甲山庄”。
然,当夜子时,“富甲山庄”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问鼎派”假借清理本门叛逆之名,命苏天璇领了近千名绿林好手,将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听得门外叫嚣,叶未央、温若、苗十六、阿箩、冷飞雪等皆出门迎战。
苏天璇手里掂着金丝软鞭,面色冷漠,其身旁站着吕玉衡和谢修雨,身后是“问鼎派”一众忠心弟子。经历此前失利,苏天璇加派人手,铁了心要将温若等人一网打尽。
“叶少庄主,此乃我‘问鼎派’内务,你一个外人就少管闲事了,免得伤及贵庄的花花草草,谁不知道‘富甲山庄’里的一块石头都是价值连城。”苏天璇如今仗着帮派人多势众,说起话来益发不客气。
“好没趣的‘内务’,”叶未央笑起来眼角微微上挑,火光映得他丰神俊朗,“这几位都是鄙庄贵客,今儿苏姑娘摆明了要在我的地盘寻衅?”
苏天璇冷冷道:“师命难违。”
温若冲同伴一笑,道:“牛鼻子道士倒也瞧得起咱们,派了这么多人来给爷爷祭剑。”又冲苏天璇等人喝道:“还废话什么,有本事就抓了爷爷去!”
“且慢!”谢修雨忽发话。
冷飞雪一见此人,心中愤懑难当。这人表里不一,亏得自己视其为好友,到头来反被其利用,生生害死了赵洛寒。若说寻仇,谢修雨便是第一个要杀的。而此时此刻,阿箩心中也同她所想一致,二人互相交换眼色,打算待会合力围攻谢修雨,先要了他小命再说。
“掌门有令,若各位交出赵家冶炼秘法,可免一死。”谢修雨道。
原是赵洛寒一死,江湖中人开始觊觎赵家冶炼兵器的秘法。灵噩道人自是不会放过机会,假借清理门户之名,搜寻秘法下落。
“不错,识时务的,就快快交给姑娘,免得伤了和气。”苏天璇道。
温若等人面面相觑,不想这些人竟是为此而来。温若心想:轩主的冶炼秘法在哪,我可不知,不过,最有可能知晓的人,怕是小冷了。苗十六思忖道:轩主城府极深,定是早将秘法藏得妥善,只是他死得意外,也不知是否将藏书之地告诉过旁人。阿箩暗暗叹道:轩主的秘法定是托付给了小冷,可怜小冷心无城府,他日如何应付得来这群豺狼虎豹。冷飞雪却另有心思:轩主的秘法定是极好的东西,却又怎能让这群人拿了去?
众人尚在胡思乱想,谁都不曾想到,叶未央竟先出手了。“金钱镖”宛如狂风暴雨般袭向敌人,反应不及的统统中镖,一时倒了一片。苏天璇忙挥鞭抵挡,飞镖被挥弹得四处乱飞。谢修雨撑开红梅铁伞,伞面旋转,格开飞镖。
温若提剑杀向苏天璇,他乃“碧落轩”舞阳使者,主征伐,每每遇敌他总冲锋在前,不杀个畅快淋漓竟难将息。他的剑缠着苏天璇的鞭子,如闪电追逐长蛇,看得人眼花缭乱。苗十六清除一干当道的,为温若开路。这二人,一个骁勇善战,一个谋略过人,曾被赵洛寒笑称为“文武双煞”,而白一忠、洪浩被众人笑称为“红白二神”。
阿箩朝谢修雨放出袖箭,被谢避开。冷飞雪纵身而上,拔剑往其胸口刺去。谢修雨面露讶色,似乎不相信那个傻气软弱的小姑娘也有如此狠辣之时。他连连后退,一边迎战,一边道:“小冷,你、你怎如此对我?”
“呸,你倒有脸来问我?”冷飞雪拼尽全力,想将赵洛寒所授剑法发挥至最大威力。可惜平素疏于练习,内功根基又差,她左突右击也未能伤那谢修雨分毫。阿箩已然不顾江湖道义,淬毒袖箭一支接一支,密集射向谢修雨。可惜,来人众多,一时只顾得清除障碍,却难近谢修雨之身。
忽地,听那叶未央吹了一声口哨,但见数百黑衣人由庄内飞出,于苍茫夜色中,好似从天而降。这批黑衣人各个训练有素,手法干净利落,“问鼎派”弟子招架不住,渐渐落了下风。苏天璇竟丝毫不惧,她冲吕玉衡使了个眼色。吕玉衡会意,朝天放出信号弹,似在召唤援手。
果不其然,一炷香时辰,一批人马浩浩荡荡,飞驰而来。各个人精马壮,算来不下百人。
“敢情苏姑娘是要铲平鄙庄?”叶未央冷笑道。
苏天璇道:“别说你这小小山庄,若再不交出秘法,姑娘定把天都拆了!”说着,一群弟子蜂拥而上,竟欲朝山庄里面冲去。
叶未央脸色铁青,猝然飞出一枚“金钱镖”。苏天璇躲避不及,左肩中镖,鲜血缓缓流淌。她竟丝毫不惧,反笑道:“伤了我有甚要紧,一批一批的人将接踵而来,势必要达成目的。你有一百枚金钱镖,我们就有一百个死士;你有一千枚、一万枚,我们便有一千个、一万个死士。”
是时,冷飞雪忽见庄内一声怒斥,沈千柔双手牵动“天蚕丝”,刚杀死一名擅闯山庄的强敌。眼见着敌人冲进庄内抢砸,她忙又抽身御敌。温若等人皆退进庄内支援,叶未央将沈千柔护在身后,微微拧起眉头。那一刻,他忽地明白了何以赵洛寒总是皱眉,只因他有太多想要保护的人。
“住手!”忽听一声娇喝。
众人暂时止住拼杀,却见那冷飞雪站在冬夜凛凛寒风中,单薄的身子似要被黑暗吞噬。就是这样小小的不起眼的姑娘,说出了令在场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的话。她一字一顿道:“赵洛寒的秘法,我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