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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逍遥子一行四人抵达了大悲寺,大悲寺掌门无相上人听说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回来了,大喜过望,立即亲自出来迎接,他深知自己的这位师叔最怕繁文缛节,因此没有听上寺中所有的师兄弟一起迎接。见到逍遥子也一同前来,更是喜上加喜。
酒鬼神僧最怕繁文缛节,见到无相并未搞什么大阵仗,倒是松了口气,当即命无相将当前局势细说一下,最后决定等正道各派援手到齐了再一同决议行事。
又过了几日,离大悲寺最远的齐云门和绝尘岛两派终于一早一晚地赶到了无量山。诗妍有神龙战铠相助,飞行速度提升了一倍,是以虽然动身晚了,却也于绝尘岛众人到来当天凌晨抵达了大悲寺。
两大门派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无相上人让智空安排他们在寺内厢房住下。
大悲寺乃是名门大派,厢房本来有的是,其本门弟子本就不少,若是只有修真界中有名的门派来了些我,那自然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自从妖王即将出世的消息传来,修真界中许多心怀正义,对妖族恨之入骨的散修竟然不请自来,要与正道各大门派共同抵抗对付妖族,大悲寺的厢房便顿时不够住了,大悲寺为此忙得晕头转向,最后还是那些散修自行前去镇妖城中居住,这才解决了这一问题。
虽然离万兽山极近,但无量山却是个宁静的清修胜地,但见青峰隐隐,古木森森,山风悠悠,大殿别院傍水依山,奇石星罗棋布,灵草异卉遍地皆是,悠扬而洪亮的钟声不时从寺内钟楼中响起,飘荡在青山之间,为这座古老的寺院更添了几分庄严飘渺之意。
小兰和小宝从南宫月口中听说了古长风求婚,碧月说只要他杀了楚逸飞便嫁给他之事后,本来就不甚好的心情更加一落千丈,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只希望自己能够先碰到楚逸飞,让他能避则避。
夜色渐深,忙碌了一天的大悲寺愈发的宁静起来,但正道中人却不过是表面上放松了些许罢了,心中仍然记挂着妖王之事,不像山河星空,清凉晚风,万古如斯。是的,世界从来没有改变过,改变的只是生存在这世间的生灵的现状。
小宝一副死气沉沉伤心难过的样子,来到东方笑住的房间,一进来,打呼也不打,便“砰”的一声,躺到了东方笑的床上。
东方笑扫了他一眼,纳闷道:“小宝,你怎么了?”
小宝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道:“你看不出我很累很难过吗?”
东方笑道:“看是看得出来,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难过?”
小宝悲天悯人地喃喃道:“为了很多事,为了小飞,为了碧月师姐,我已经听说她对古大师兄许下的承诺了。当然,也为了天妖之乱。”
东方笑大笑不已,良久方止,冷冷道:“死出去。”说着伸手向房门指了指。
小宝一呆,立即从床上蹦起来,神色急转,凄凄惨惨却又壮怀激烈道:“东方师兄,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虽有悲天悯人之心,奈何天资平凡,以至修为平凡,不能成就非凡,帮不了小飞,于斩妖除魔之大业亦是助力极微。但越是如此,我越是要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唯有如此,我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东方笑没好气地打断道:“你不是精于毒物吗?你有小绿就可以了,假以时日,小绿长大成才,就能助你成就非凡了,何必找我,有时间在这废话,不如去修炼,去研究你的毒物吧。”
小宝无奈道:“东方师兄,修炼我可是从来也不曾懈怠过了,恨只恨天资所限,不能勇猛精进啊,至于小绿要成才,那还需要太多的时间,远水难救近火,所以——”
东方笑冷笑道:“所以想要我的丹药是吧?”
小宝感激道:“东方师兄,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东方笑再次无情地打断他,道:“死出去——”
小宝黯淡神伤道:“东方师兄,你真的这么无情吗?要知道,此去魔域,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我就可能命丧其中,难道你就不肯给我几个保命治伤的丹药吗?”
东方笑冷冷道:“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说来说去全是为了自己。死——出——去——”
小宝的眼眶不知何时竟已湿润了,带着哭腔,哽咽道:“东方师兄,你如此英明神武,天怀天下,我不相信你竟会是见死不救的人,我可是你的同门师弟啊,你难道真的舍得——”
东方笑突然烦不胜烦地吼道:“行了行了,我给你,给你——女人哭哭啼啼也就算了,你一个大男人也哭哭啼啼,出门千万别跟人说我是你师兄,齐云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说着,但见红光一闪,他手上已多了一个白色玉瓶。
小宝顿时感激涕零道:“我就知道东方师兄——”
东方笑喝道:“少在这甜言蜜语,拿去!”说着不耐烦地将从玉瓶内倒出的几粒逍遥丸递了过去。
小宝一喜,立马上前几步,眼疾手快地伸手,抓过东方笑手上的逍遥丸,但神色顿时又变了,看着手上金光闪铄但数量却只有五粒的逍遥丸,再度哽咽道:“东方笑,万兽山中妖兽无数,魔域之内修为高强的妖兽更是在所多有,这几颗逍遥丸怎么够啊。我只怕我这一去还是难免要命丧魔域——”
东方笑火冒三丈,狠狠地瞪了小宝一眼,喝道:“你把逍遥丸当钣吃啊!”话虽如此,却还是动手,准备再次打开玉瓶,再给他几颗逍遥丸。
此时小宝正站在东方笑身旁,见他拿着玉瓶要取丹药,突然眼疾手快地伸手,将整个玉瓶都抢了过来,随即得意的大笑,笑声中身形一闪,人已飞出了房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得意地扬长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我说东方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炼成无极丹啊?”
东方笑愕然,随即大怒,身形暴闪,正要追出去,却被门挡住了,他本能地挥掌向房门拍去,但这掌刚出到一半,却又生生停住了——无论如何这是大悲寺,不是齐云门,他怎好为了小宝夺丹而打破人家房子。只好气喘如牛地恨恨道:“杨小宝,下次你休想我再拿丹药给你了!”
碧月所住的厢房在一处颇为险峻的山崖上,旁边住的是南宫月,公孙傲慧音大师古长风慕容飞等人则住在别处。一弯明月悬在空中,月色清辉如水般泼撒下来,为寂静的万物染上了一层银白清光。
南宫月夜不能寐,走到走廊外,却看到碧月独自一人站在走廊尽头,痴痴地看着星空夜色,清凉晚风吹得她长发轻轻飞舞,月色清辉中,只觉得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南宫月莲步轻移,向碧月走去,直到快走到她身后,碧月才惊觉回头,却是一脸茫然感伤神情,双眼更隐隐有些发红,也不知疲于赶路,睡眠不佳,还是其他原因。
“南宫师姐——”碧月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有些生涩沙哑,不再说什么,兀自低下了眼帘,双手轻轻地握在一起。
南宫月虽然自己满腹心事,但见了碧月,却是嫣然一笑,关切道:“碧月师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呢?”毕竟碧月的命运要比她悲惨得多了。
碧月抬眼看了南宫月一眼,眼神闪铄,沉吟了一下,仿佛是在寻思该说什么,低声道:“我——我睡不着,可能是——可能是初来乍到,有些不认生,不习惯吧。”月色之中,但见她脸庞憔悴,颧骨隐现,这几日以来,竟是生生消瘦了一圈。
南宫月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碧月一眼,突然问道:“你是在想跟古大师兄的约定吧?”一路从齐云门赶到大悲寺,南宫月早注意到她的心事重重了。
碧月全身一震,心头一跳,当日在太极殿上讲的话——“等你杀了楚逸飞,我就嫁给你”——仿佛瞬间从心中跳起来一般,顿时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忙转过身去,茫然地看着远空,淡淡道:“我没有。”她语气听起来看似极尽平淡漠然,但说话之时,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一阵轻微颤抖。
南宫月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满含同情和忧伤地看了她一眼,转头望着无边月色,语淡情深道:“如果你真的想杀楚师弟,这几天就不会是如此满目忧伤,满腹心事的样子,而该是一脸决绝和杀意了。”
碧月不说话,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松涛声,悠悠传来。
南宫月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碧月回答,便转头向她望去,银白的月光照在她本就苍白的脸上,使得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清澈的眼眸中有泪光闪动,将她眼中的光华浸润得朦胧了。她胸膛微微起伏,肩头轻轻颤动,却是无声无息地哭了。
南宫月看了难过,却并不安慰她,伸手拿出一条手帕,递给碧月。静静地看着她擦干泪水,南宫月又柔声道:“月儿,师姐也是女人,师姐看得出,你对古大师兄,其实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意,对吗?”
碧月仍然不说话,低着头,刚擦干的脸上,又划过了一道泪水,晚风吹来,几缕青丝吹到脸上,和着泪水沾在了她苍白凄苦的脸庞之上,更平添了几分动人心疼的忧伤。
她还能说什么呢?
或许,有些话,说出口就注定覆水难收了;有些事,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最伤最痛是无言。
南宫月不管碧月回不回答,也不管她听没听见,过一会儿又兀自喃喃自语般轻声道:“不管楚师弟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但至少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真是个叛逆之徒,凶残之人,即便他重伤掌门师叔,也未必没有隐情,否则掌门师叔要以门规处死他,楚师弟完全可以趁掌门师叔重伤杀了他的。何况他若真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实在没有必要三番五次冒着生命危险出手相救正道同仁的。月儿,你好好想想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为何不能再给他点时间呢?”
碧月越听越难受,泪水潸然而下,忙伸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随即霍然转身,向自己住的房间跑去,“砰”的一声将门锁上了。
南宫月看着碧月离去,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的脸上也浮起了感伤之色,凄然的想着:“我知道安慰别人,但对自己的忧伤却是束手无策。”
月光如水,照在她身上,晚风中,长廊尽头的她,亦如方才的碧月般,看着有些莫名的落寞之意。
与南宫月同来大悲寺的彩云雀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停在朱廊之上,默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之意。
“铛铛铛!”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突破薄薄的云层,照耀大地之时,大悲寺的钟楼上,便响起了悠远雄浑的钟声,绵绵不断地回响在群山之间,良久方消。金光的阳光照耀在大悲寺各座雄伟的大殿上,仿佛给大悲寺染上了一层辉煌的佛光,平添了几分庄严之色。
齐云门和绝尘岛众人在大悲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大悲寺掌门无相上人召集所有正道同仁到大雄宝殿共商对付妖族的大计。
悠远雄浑的钟声中,各派高手和许多散修从大悲寺各处的厢房从起来,各自到食堂之中用过早饭后,便纷纷聚拢到了大雄宝殿之中,将偌大的一个大雄宝殿挤得是满满当当。
高大宽广的大雄宝殿内,最醒目的莫过于殿前的佛祖金身法相了,法相高五丈,金光闪闪,映照得整个大雄宝殿辉煌绚烂而又不失庄严厚重。
无相上人和无尘无慧无心无悲四大神僧一起站在佛祖宝相之下,面对着殿下的正道同仁,众人到齐之后,无相上人看到酒鬼神僧和逍遥子竟站在人群之前,忙恭敬道:“圆慧师叔,逍遥子师叔,还请二位站到前面来吧。”说着向旁让开,将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
酒鬼忙摆手嚷道:“无相,你就别来这套了,我和逍遥子闲散惯了,站到上面不舒服。大局为重,赶紧开始吧。”
无相早知道师叔会这么说,但逍遥子乃齐云师叔祖一辈高人,不相让一番是为不敬,因此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无相上人不再客套,面色颇为凝重地将这段时间以来妖族四处抓人及正道各派防范阻截妖族等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妖王一旦出世,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捣黄龙,在她曾未出世之前,将其扼杀,同时救出被抓的无辜百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要商议如何共举大事,既能一举成功,又能将死伤降到最低程度。诸位正道同仁尽可各尽其才,畅所欲言。”
大殿之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群豪议论纷纷,有人极力赞同,有人迟疑不决,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般在大殿中响起:“无相说的没错,如今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捣黄龙,在妖王还未出世之前将其杀掉,否则一旦等妖族抓齐八字全阴之人,妖王出世,咱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说话之人正是酒鬼神僧,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敢直呼无相上人法号了。
一话一出,众人赞同之声顿时大超,连方才举旗不定的人也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有酒鬼神僧和逍遥子这等绝世高手在,结局总不至于太惨的。
无相上人抬手示意群豪安静,对酒鬼神僧恭敬道:“那咱们便听师叔主意行事好了。具体如何行动,还请师叔示下。”
酒鬼神僧当仁不让道:“妖王巢穴位于万兽山魔域深处,万兽山妖兽众多,可谓数不胜数,魔域之内的妖兽更是不乏修为高深之辈,此行凶险异常,本来咱们切不可冒然行事,毫无章法地冲进万兽山和魔域,但如今局势于我们极为不利,咱们的时候已然不多了,妖族不知已经抓了多少八字全阴之人,妖王随时都可能出世。因此咱们只能集中人力,直取魔域妖王巢穴,切不可在路上与普通妖兽纠缠了。我建议大家休整一天,明日便一起冲进万兽山,杀它个措手不及。”
群豪士气高涨,热血沸腾,哪里还有异议,许多人甚至想马上杀进万兽山,杀那凶残妖族歼灭个一干二净。
无相上人双掌合十,口宣佛号,面色庄重严肃道:“此战关系着实非同小可,群雄当同心协力,全力以赴,力挽狂澜。诸天神佛在上,还请保佑此次出师大捷。”
群豪纷纷表示必定全力以赴,血战到底,将妖族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大雄宝殿中顿时人声鼎沸。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大悲寺大弟子智空突然越众而出,向师尊无相上人行了一礼,忧心道:“师尊,如今大战在即,是否要让镇妖城中的百姓离开镇妖城,暂避他乡,以免惨被妖族杀戮?”
无相上人看了智空一眼,面上泛起些许赞许之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差点将这件大事给忘了,智空说得不错,镇妖城离万兽山太近,我等一旦大举进攻魔域,以万兽山妖兽之众,难免不会冲出万兽山,涂毒无辜百姓,不得不防,咱们人手不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百姓暂离镇妖城,避祸他乡,待他日妖祸平息,再行返回家乡。智空,你立刻便带领寺中师弟们下山,尽可能在一日之内说服城中百姓,离开镇妖城。”
智空领命退下,自去召集寺中同门,大悲寺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被他带下山去了。
大殿之中却是所有人都赞赏智空心系众生,更兼修为高深,他日必定成就非凡。
人群中的古长风却一直面色淡然,仿佛并不十分在意扼杀妖王之事,不时转头看着身前身后的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最后他的目光终于锁定在了离他颇远处的白纤纤,眉头一皱,盯着看了她一会儿,眼中厉芒闪动,隐隐有怒意升腾而起,转眼又一闪而逝。突然越众而出,向无相上人和群豪施了一礼,随即沉声忧虑道:“两位师叔祖,各位师伯师叔及众同仁,长风不才,心中有一忧虑,想在出师之前说与大家听闻。”但见他长身而立,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神情凝重,面带忧虑,仿佛有什么天大的担忧似的。
众人一听都是惊诧不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人身上。
无相上人朗声道:“贤侄有话但说不妨。”
古长风又向无相上人施了一礼,这才转身忧心道:“长风相信此次我正道各派合力出师魔域,必能克故制胜,但妖族狡诈凶残,无所不用其极,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妖族早已抓齐了生祭妖王的八字全阴之人,咱们此行便势难全身而退,届时阻止妖王祸乱天下的关键便落在了五大妖族圣器之上。”
众人虽然信心满满,但却仍然觉得古长风的忧虑不无道理,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古长风神情肃然,眼神扫视了群豪一眼,继续道:“众所周知,妖族必须集齐五大妖族圣器,方可启动万妖逆天法阵,让妖王吸噬万妖灵珠之中所蕴含的逆天妖力。如今,五大妖族圣器有四个在妖族之手,但其中的蛇族圣器却是在蛇族之中修炼成人形的白纤纤前辈手中,当年白前辈受本门先辈楚问天楚师叔的感化,盗走了蛇族圣器,在下所担心的便是这蛇族圣器如今身在何方,是否能保万无一失,不落入妖族之手?”
群豪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瞬间会集到了白纤纤身上,等待着她的回话。
白纤纤自从受楚问天感化,多年来早已不再行杀戮之事,可谓弃恶从善,天下人有目共睹,但毕竟蛇族圣器事关重大,众人心中仍不免有所担心。
白纤纤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仍然举重若轻,微微一笑,越众而出,对着古长风和众人一笑,道:“大家放心,我白纤纤早已脱离妖族,不再妄行凶残杀戮之事,否则当年也不必反出妖族,盗走蛇族圣器了。至于蛇族圣器,在下早已藏在了一个绝对没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大家大可放心,我敢保证蛇族圣器绝对不会落入妖族之手。”
众人一听,心安不少,但古长风却是不然,眼中精光一闪,淡淡道:“前辈,请恕在下直言,前辈虽早已反出妖族,但毕竟与蛇族仍有千丝万缕之关系,此次神州正道合力出师攻打魔域,蛇族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届时兵刃相向,刀剑无眼,难免死伤,前辈当真能够眼见族人死伤而与我正道各派同仇敌忾吗?再者妖族为得蛇族圣器,万一合力对付蛇族,以蛇族一族的性命相威胁,前辈又能否不为所动,绝然不交出蛇族圣器呢?据在下所知,前辈虽然判出蛇族,但多年亦从未与妖族为敌,此乃前辈修炼成人之后,心怀仁慈之故,这一点,相信妖族之中其他修炼成人之辈也是知道的,难保最后他们不会以蛇族之性命相逼,反正他们若是得不到蛇族圣器,无法让妖王吸噬万妖灵珠妖力,必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即便是自相残杀,自损实力。”
饶是白纤纤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不知多少遍了,但古长风一问之下,她仍然忍不住全身一震,心脏本能地猛烈跳动起来,眼中泛起了不忍之色,但最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不忍之色渐消,目光渐转坚定决绝,盯着古长风,道:“天道无常,世事莫测,妖族天性凶残,本非它们所愿,若它们只呆在万兽山中繁衍生息,不兴除族侵犯神州之恶行,原也无可厚非,但既然它们定要抓取无辜百姓生祭妖王,好让妖王出世统领妖族,侵犯人族,如此大逆天道,我白纤纤也只有大义灭亲,忍痛叛族了。只愿大家届时念在白纤纤一片苦心,多少能对蛇妖一族手下留情,白纤纤在此谢过了。”说罢向大殿中的群豪躬身行了个大礼。待她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决绝混杂着痛苦的复杂神情。
群雄听白纤纤言辞恳切,无不动容,大殿之中顿时寂然无声。
古长风却仍不以为然,正气凛然同时语气诚恳道:“前辈,请恕长风多疑,妖王之事关系天下万民,不得不慎重行事,前辈情辞挚诚,在下亦十分感怀,若是前辈能够针蛇族圣器秘藏之处告知在场的正道同道,想必定能完全消除众人心中的忧虑,不知前辈肯否为了天下万民安危而赐告呢?”
白纤纤目光如炬,盯着古长风看了一眼,终于明白这家伙其实是在找碴,想必是为了她和楚逸飞相近之故,有意如此,好让众人怀疑她的用心,同时延伸到怀疑楚逸飞的为人。如此一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意,但她立即又哈哈大笑,坦然道:“难得你如此悉心为天下百姓着想,着实用心良苦,不愧是齐云门大弟子。要我说出蛇族圣器秘藏之处又有何难,不过此事既然关系重大,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只想告诉在场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领袖人物,相信大家不会有什么疑义吧?”
众人都说白纤纤考虑周全,没有疑义。古长风脸色微微一僵,似乎没想到白纤纤有此一招,心中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隐忍不发,若无其事地笑道:“这个自然,此事确当慎重才是。”
于是白纤纤便请了逍遥子、酒鬼神僧、无相上人、公孙傲、云岚长老、一龙长老等各派此行的领袖人物到无相上人的起居室中,将蛇族圣器秘藏之处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