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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伯伯,伯母去哪儿了?”女孩子心细,观察能力强,纪家三室一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才借用倒水的机会容慧只拿眼睛一扫,便知家里少了女主人。

    纪如海的妻子叫沈萍,对于这位沈阿姨容慧只知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挨过枪子,上过战场,胸前各色奖章加起来一点不比纪伯伯少,当真一位受人敬佩的女英雄。

    哎,话说到这里又要悲哀地折回来——两位大英雄的儿子居然是一只狗熊!

    经容慧提醒,容川也才发现进屋半天了,却一直没见到沈萍,“是啊伯父,伯母去哪儿了?今天正月初一,我也要跟伯母好好拜年。”

    纪如海笑笑,似乎不愿意多谈似的简单应一句:“噢,出去了。”

    容川一愣。

    容慧却傻乎乎的:“啊,伯母工作这么忙?大年初一都不休息呀!”

    纪如海面露一丝尴尬,容川忙用手捅了口无遮拦的妹妹一下,容慧恍然大悟,吐吐舌头赶忙噤声。

    后来还是纪如海率先打破了沉默,询问容川在兵团过的好不好,劳动强度大不大,有没有受伤什么的。容川都一一认真的回答,见时间不早就带着容慧起身告别,纪如海一直走他们到门口,眼中有不舍,“容川,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是,伯伯,您也好好照顾自己。”

    纪如海欣慰地笑笑,犹豫了一瞬,才对正往楼下走的容川说:“这次回去……别再和北平打架了。”

    容川微怔,想春节前那次动静实在闹得太大,兵团领导一定告诉了纪如海。

    作为天生的冤家对头,从小容川与纪北平看对方就不顺眼,可每次打架,无论是谁把谁打趴下,纪如海却从来只说纪北平不对,从没有找容川家理论过一句。记得七八岁时,他用砖头砸破了纪北平脑袋,那次下手重了,把他砸出了脑震荡,结果大人们赶到医院时,纪如海却先去看容川伤了没。

    也正是因为如此,容川虽与纪北平不合,但一直对纪如海尊重有加。

    “容川,算起来北平比小你几个月,就当看我的面子,作为哥哥,他在生活中若有不当之处,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让着他点。他啊,从小被他妈妈惯坏了,性子野的很,若是惹恼你,多担待一些,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当是自己亲弟弟犯浑,好吗?”

    这句嘱托让容川脸红。是啊,自己太不懂事了。纪伯伯这么照顾他们家想必内心深处就是希望能看在自己的面上,不要总和纪北平对着干,他犯浑的时候,作为大几个月的兄长理应冷静面对,让着他点又如何?

    容川咬咬嘴唇,望着纪如海郑重其事地保证:“伯伯,您放心,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和北平打架了。”

    “唉……”

    他离开后,纪如海一直站在窗边目送他远去。

    窗外一地爆竹纸屑,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火药味,他大步踩在上面,昂首挺胸迎着太阳走,纪如海一瞬间有些恍惚,遥远的时光深处,某个身着军装的少年也曾这样踏着敌人的炮火冲锋陷阵。

    “您的药。”

    保姆打断了他的思绪。

    纪如海把药吃下,年轻时在战场上受的那些罪,刚过五十就找回来了……

    ****

    七天假期很快过去。

    晚上,徐媛正站在厨房里择菜,容川挑帘走进来,看着她,脸色微红,眉目间带着点少年人的羞涩。

    “妈……”

    见他欲言又止,徐媛抿嘴一笑,“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明早就走了,再跟妈说话可不知就什么时候了。”

    说的轻松,实则心里苦的很。

    七天过得太快,一晃到了尾声,儿子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回来。

    容川揉揉鼻子,酝酿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您先别择菜了,到我屋里,跟您说件事。”

    他这样,像极了小时候干完“坏事”不知如何收场时的窘迫。徐媛纳闷,再想多问一句,容川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容慧今天跟同学出去玩了,家里只剩下母子二人,许媛擦了擦湿乎乎的手,抬脚进了容川的房间。

    “妈,您坐这儿。”他指指自己规制整洁的床铺。

    看来去兵团锻炼也不是全无好处,这次回来,自理能力明显提高了许多。

    徐媛安心坐下,“川子,到底什么事?”其实作为母亲,她已经隐隐有了一丝预感,算阴历,儿子今年也有二十一岁了,是不是……

    果然,容川递给她一张黑白相片。徐媛接过,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姑娘穿着知青的绿军装,两条麻花辫,一张漂亮的鹅蛋脸,清秀娥眉下是两只水灵灵招人爱的大眼睛。

    “她是谁?”徐媛明知故问。

    容川害羞地一笑,母亲的注视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说吧,这屋里就咱俩。”徐媛鼓励道,心里五味杂陈,看来与自己预想的无差,儿子确实有了女朋友。也难怪,他那么出色……

    容川一屁股坐在母亲身旁,傻笑了片刻才说:“妈,你觉得她咋样?”

    徐媛故意板起脸,摇头:“不怎么样,太瘦了,一般般。”

    容川急了,站起来急急地辩解,“妈,这您可就错了,王娇人长的是瘦了点,干活可不一点都不含糊,她人特好,思想觉悟也高,她,她……”

    徐媛忍不住一笑,摇摇相片,“噢,原来她叫王娇。”

    容川反应过来,敢情母亲用了激将法。一瞬间他脸更红了,“妈,您,您这样,不对啊。”

    作为母亲,徐媛当然要问问王娇的家庭情况,再听到她是上海人后,本能地生出一丝亲切感,后又听容川讲到那悲惨的身世,徐媛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原来,也是一个苦孩子。徐媛没有那种门当户对的封建思想,她是个开明的人,也相信儿子的眼光,“川子,只要你喜欢,妈妈没有意见。”

    听母亲这么说,容川心里就吃了定心丸,其实在黑龙江时他就好几次想把自己和王娇的事告诉母亲,但始终不知如何提笔,况且,母亲看着脾气温和,实则也倔强的很,不然不会在运动开始后,宁可挨骂挨打,也咬死牙关不揭发团长所谓“不堪入目”的过去。

    一段恋情,若有长辈的祝福才叫幸福圆满。

    “川子,既然认定了人家那就好好相处,别像在家似的总耍小脾气,她是女孩,又比你小,若有矛盾,你可要懂得谦让。”徐媛把自己的经验毫不保留的告诉儿子,作为母亲,她只希望容川幸福。

    “妈,我知道。”容川收起笑脸认真地说,然后坐在母亲身边一起看相片上的王娇,“您别看阿娇年纪小,但人很成熟,自从认识,我俩从来没吵过架。”

    “她让着你还是你让着她?”徐媛忽然八卦起来。

    容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都有吧。”

    所谓一物降一物,徐媛是过来人,知道儿子忽然变得善解人意这是动了真感情。还是那句话,儿子喜欢谁是自由,她不干涉,只要他觉得幸福快乐就好。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幸福,快乐,多么珍贵。

    第二天容川背起行囊离开北京。

    “容川,到了兵团好好劳动。”

    “哥!一路顺风!”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容慧,好好照顾咱妈,明年我还争取回家过年!”

    火车鸣笛,渐渐启动,母亲与妹妹的身影快速后退,最终变成两个模糊的小点。

    唉,不知下次回来又是何时?容川坐在窗边独自惆怅。

    那时,身边应该有阿娇陪伴了吧?

    不!一定会有她的!

    两天后,容川回到当年初次来黑龙江下车的佳木斯火车站。时光荏苒,站台依旧破破烂烂,记得当时,为了迎接他们这帮知识青年,火车一路停靠的站台都是锣鼓喧天,群众列队跳着大红绸舞,仿佛火车上的知青们是即将出征打仗的战士。

    当时,知青们都觉得很新鲜,心中也充满鼓舞。那些不想来边疆的人,也在这一刻改变了想法。

    看!群众多么欢迎我们,我们是对国家有用的人才。

    如今三年匆匆而过,那种初来乍到的喜悦早已随着皑皑白雪掩埋进时光深处。现在团部里,十个人中有八个人想回到家乡,剩下那两位不是不想回,而是因身份问题回不去。

    站台上,那位卖鸡蛋的老伯还在。

    容川走过去,“煮鸡蛋多少钱一个?”

    “2分。”那人说。

    容川微怔,听声音这人很年轻,抬头一看,对方就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瞅模样跟自己差不多大。

    “同志,你瞅我干啥?”

    容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刚才我以为你是一位老伯,那年来佳木斯,我记得是一位老伯在站台上卖煮鸡蛋。个子不高,挺瘦的,花白头发。”

    小伙子笑了,说:“你说的那人是我爷爷。”

    容川惊讶,没想到卖鸡蛋还有继承一说。“那老伯人呢,还好吗?”

    本以为是天气太冷老伯不能出来,结果,小伙子神情黯淡片刻,说:“我爷爷去年夏天就走了。”

    容川惆怅,买了两个鸡蛋匆匆走出车站。

    站外小广场上,团部的带防雨棚的绿色卡车已经等在那里,容川把行李往车上一扔,双臂一撑车斗,身手矫健的爬了上去。

    车里已经坐了不少归来的知青,大家互相寒暄问好,拿出家乡特产,容川也拿出茯苓饼和果脯分给大家。过了一会儿,司机见人差不多装满了,脚踩油门正要开车,只听一个人在不远处喊道:“喂!等一下!”

    这声音听着耳熟,容川抬起头,而那人也已跑到车下,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愣住。竟然是纪北平。

    看见容川,纪北平立马拉下脸,眼神还是一贯的不屑。

    容川却很平静。

    这时,司机从驾驶室探出脑袋,大喊一声:“上不上啊?”

    北平摇摇头。他宁可再等一辆。

    司机说:“上来吧,车上还有地方,跟大家挤一挤,今天团部忙,下一班车不知道啥时候来啦。”

    北平开始犹豫,如果放在从前他肯定不会退缩,老子说不上去就不上去,大不了在佳木斯再住一晚。可倒霉催的,昨天自己跑出来玩,因大意,钱包被人偷了,去派出所报案,人家只说等有了消息就通知团部。

    那我现在怎么办?如今,北平兜里还剩下五毛八,也就够凑合吃一顿饭的,本想打电话告诉连队领导,但觉得磨不开面子,毕竟平日里他总给人家使绊子,如今出事了求人家,人家能管吗?而总跟着他的那几个小喽啰前几天也被派到密山上伐木去了。

    身边无人,又没有钱,人生第一次北平觉得自己特别孤独。

    “真不上啊?”司机又好心问了一句。“现在已是傍晚,说不好这就是今天最后一班车了。”

    “不上。”北平倔强地咬咬牙,大不了去火车站凑合一宿。

    汽车重新开动,北平狠狠瞪了容川一眼,仿佛自己这么倒霉全是拜他所赐。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却听一个爽朗的声音说:“别等了,赶紧上车吧。”

    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记忆中,它从未像此时这般平和友好过。

    北平眉头微蹙,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时,看到容川半截身子已探出车外,风夹杂着积雪,吹白了他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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