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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再怎么盯着这玉佩,它也开不出花来。”
广陵剑宗内,房中依旧死寂,自叶清歌来后方才显得有了丝活气的屋子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骤然少了那些嘈杂喧闹还有时不时从隔壁的弟子屋舍传出来的铸剑声,饶是清静惯了的夏冰鉴,也花了两日来适应。
他并不是担心弟子的安危……
低垂着目光,夏冰鉴依旧盘膝坐着,手指捏着玉佩,不曾松开。
这枚玉佩和他给叶清歌的,用以危急时刻防御以及传讯之用的玉符法器是为子母。此时它并无波动亦无损坏,有此看来,他那徒弟目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不知在鬼市的哪里蹦跶着。
“这么担心你那徒弟……担心你就去一趟呗?”穿着一身软甲的剑灵瞪着他那双碧绿的眼睛,一边抱着他的本体,一边瞅着自己干坐在地上冷着脸的主人:“要不然吾替你去把那小子揪出来,突然没了个训练对象,还真是不甚习惯。”
明明担心的不得了,担心就去呗,以他家主人的能耐,一个小秘境而已。真搞不懂为何如此纠结。
毕竟是相当于修者身体一部分的本命武器,作为和其主生死与共心意相通的武器,若是这点情绪也看不出来,那他跟随夏冰鉴这么多年还真是被扔进臭水沟了。
这六年以来,要说和叶清歌混的最熟的,除了一开始结下缘分的陆明远白清羽二人,就属这位时不时冒出来实打实指导一下的,和其主人完全相反的好战剑灵了。
“青澜。”默了半晌,等的青澜都觉得他没话了的时候,夏冰鉴才接着慢悠悠的加了四个字:“算是试炼。”
……
过了半晌,望着站起身往掌门殿走了又往剑宗外头御剑飞行的自家主人,剑灵青澜感到由衷的无力。自己都说是给弟子试炼了,那你现在往掌门那报备完了就踩着剑要去鬼市是要作甚?!
而在鬼市内,全身上下就像是被轧过了一般,迷迷糊糊转醒的江啓风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体内探去,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神识扫过,然而真正看到的时候,却暗暗舒了口气。体内的状况远远比江啓风预想中的要好的多,经脉中灵力安安稳稳的流转着,虽然比平时的要虚弱不少,但却也没有预计中的透支情况。
收回神识,耳边动静逐渐清晰起来,一旁传来噼啪的声响,伴随着焦味,那是柴禾爆开的声音。江啓风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土壁碎石被火光印的格外的凹凸不平,其上反着光,看上去很是湿润。
这是一个山洞。
“哟,醒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江啓风不由转过头,虽然很想坐起来,然而奈何这个动作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有些难度。
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凑过来,面上带着微笑,让人不自觉地额放下心来。还没等心中放松,江啓风便回想起昏迷前的画面来,那时在火光中看见的人影并不是幻觉。然而不禁在心底暗暗沮丧,只道是自己修为不精实力不够,才会每每连累他人相救。
若是他有足够强大,就不会连累其他人……可恶……都怪他……
叶清歌看着人眼中的沮丧,又想了想这之前发生的,心下倒是隐隐能够猜出几分。
纵观小说,无论是初始狼狈之时,或是之后纵横天下之时,这人对于救命这种事情从来就保持着极为排斥的态度,无论是被陌生人救,亦或是被他的友人或是红颜所救。
江啓风这人,生来便不甘示弱。好像被人救了比战死在那还要难受似的,特别容易在这方面钻牛角尖,然后在那之后无一不是更加玩命的修炼以及极为夸张的回报。
叶清歌真是不知道这种个性是固执呢,还是偏执。
“话说回来,这是第二次救你拉,加上那瓶药就是第三次了,你觉得你该怎么回报我啊?”叶清歌挑了挑眉,嘴角往上又提了提,一脸的得寸进尺。
与其让这家伙一个人因为救命这事纠结死,还不如直接说让人舒服些,看我多么贴心。
这样想着,叶清歌啪的将手拍上了对方那冰凉的额头,对着这温度皱了皱眉。温暖的手掌贴着额头,一冷一热的立刻让江啓风打了个颤:“某依旧如前所说,大恩必报。”
只见叶清歌敛了笑,一张脸严肃的望着地上的人,目光里满是认真。不得不说,叶清歌不笑的时候还是蛮有那么回事的,再加之是俯瞰着人。这猛然增强了的莫名压力让江啓风见状不由的严肃起来,安静的等着叶清歌的条件。
然后他听着叶清歌接着说道,一字一句的很是清晰:“不如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一片寂静。
江啓风顿时被口水呛到了:“噗!咳咳……咳……啊?!”
而正在洞口边上望着地面的殷也被惊得刷的窜到了叶清歌的身边,一脸紧张的望着对方,虽然心底暗暗告诫这一定是玩笑话,但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把叶清歌的话给当真了。
“噗,开玩笑……”将二人那见鬼了的表情尽收眼底,叶清歌别过头,鬓发滑在颊边随着低头的动作遮掩住了表情,只露了个肩膀抖了又抖。
江啓风也就算了,殷那号称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大龄鬼魂怎么也这么好骗……
“君上。”声调提了提,即使是跟随了他家君上不少年,自认为对自家君上上到武力值下到下限值大到惹麻烦值小到挑食食谱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然而却老是分不清玩笑和正经话,比如现在。
而如今,似乎这种情况丝毫没有因为他家君上失忆而减弱,反而一如既往的困扰着自喻观察力惊人的左辅大人。
这是个悲伤的事实。
“啊,抱歉。”叶清歌见状迅速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江啓风看着重新变得温和端正的人,只感觉心中有一团东西没办法吐出来,只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忒难受。
“此番实在多谢,不过如今某身无长物……呃……”想着自身上下那家当,江啓风脸上尴尬越盛。除了母亲留下的遗物以及两块下品灵石,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就为了拍下这柄暮云枪而花的一干二净,着实拿不出什么东西……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货。”叶清歌伸出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唔,好软。“救你三次了,给你少一次,算是两个人情怎么样?当然不会提些违反道义的事情。”说完还笑眯眯的伸出两个指头。
“好,若日后需要相帮之处,必当赴汤蹈火。”没有丝毫犹豫,江啓风开口应道,他突而想到,便自乾坤袋中掏出两枚玉符。叶清歌扫了眼花纹,了然。
相逢即是有缘嘛,等到四年之后江啓风拜入宗门,除了门派之间的论道大会,还有秘境,他们有很多次碰面情况,根本不用担心与见不到啊。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阁下可以捏碎玉符,到时某定然倾力相帮。”然后音调骤然上升,还有些咬牙切齿:“还有,还请阁下不要戳我的脸!”
“既然相逢这么久了,还叫阁下未免生疏。介绍一下吧。”叶清歌遗憾的收回手表示脸太软收不回,做了个揖,一双凤眸清澈,满满的都是温和的笑意:“在下叶清歌,口十叶,急管韵朱弦,清歌凝白雪的清歌。”
“这是殷,是在这里结识的一位……友人。”转头介绍,除了友人,叶清歌还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称呼殷。难道要叫下属吗这也太羞耻了吧。
“左辅殷,是君上的下属。”这边叶清歌在纠结,那边的殷已经叫上了。此时正用和叶清歌结契时那正儿八经的不得了的神情对着江啓风开口,淡蓝的双眼暗沉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息油然而起。
叶清歌忍住扶额的冲动。
江啓风听罢亦想起身回礼,奈何终究未果。只得退而求其次,只双手一礼:“某姓江,名啓风,倒没什么意思。”
“也无甚,只是习惯如此介绍了。”一说这,叶清歌就有些无奈:“因为总是有那么些家伙喜欢将清歌二字认作青色的那个青。”
若说读就算了,以前不知多少家伙写他名字的时候自动省略掉那三点水,特别是有一次考试的时候,老师对着那手写的名单瞅了半天,说了句:“这谁。”
天知道当时他那想哭的心好不!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没有阳光,依旧是阴沉沉的。灰黑的云漂浮在天空上,形状快速的变换着,那之中的鬼魂即使是在白天也依然未曾消停。不过这也难怪,既然是极阴之地,必然会有些违反常理的东西。
“叶兄。却不知现在是何处?已经过了多久?那锁魂阵……”既是安稳下来了,江啓风便自然而然的问起了之前的事情。
蹲在火堆旁边,一边拿着树枝拨弄着让火不至于熄灭,一边等着跑出去说是寻找猎物给他当零食的殷。叶清歌下巴拄着膝盖,想了下措辞,开口回道:“如今咱们算是跑到了这个小秘境的深处吧,最开始的那个阵法是个传送阵所以我们一踏进去就被传走了。”
“这都第四天了,鬼市估计早就关了,想要离开估计还要等到下个月的十五。至于那个锁魂阵,被破了呗。里面的魂魄全跑了,而那个大块头则被殷给解决了。”手上的树枝燃烧着,被叶清歌随手丢进火堆里,“这段日子还是在这周边摸索摸索,看看有什么其他出口。不过好在少了那群追的人,也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嗯。”江啓风应了声,现在这种状况下,也的确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化厄老自从他醒来以后就一直不见动静,呼唤了几遍也不见吭声,这令他很是担忧。
比之前要凝实许多,已经与常人无异的殷悄然无声的出现在洞口。饶是淡定如叶清歌也被吓了好一大跳。
只听见轰的一声,伴随着重物落地,叶清歌二人默然的看着殷逮回来的食物,突然感觉不知该说什么好。
似羊却长着两对四只角以及两条尾巴的动物无力的蹬了两下蹄子便没了声响。皮毛被殷事先剥好了提在手上,是非常漂亮的纯黑色毛皮。长长的毛柔顺的垂着,隐隐还泛着些幽蓝的微光。
……
“殷你可真行。”叶清歌对于殷的行动力再一次上了一个台阶。
渡羊,喜阴,只在阴气甚重的地方生活,不吃草,只喝水。然而虽然生活在极阴之地。它自身,特别是它的角和皮毛却都是属于极阳,其中含着的生气即使如今挂了叶清歌也依旧能够看出不少。
相传渡羊角磨成粉配以其他几种材料可治离魂之症,皮毛挂在宅中则可驱散鬼魂做威慑之用。虽然这种传言毫无考据,但有一点却是修真界公认的。
这玩意儿补阳壮阳的效果堪比凡尘中的十全大补汤。
“此处地处极阴,时间呆得越久越是对自身有所影响,这种时候吃渡羊最能去阴防寒了。”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