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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侵朗朗笑声在空中回荡,道:“现在开始,不服本派者,杀无赦!”
溥侵丑恶的嘴脸,令所有人憎厌却又胆寒。溥侵屈指相扣,再自体内涌出真气,就要袭向瘫于地上的笑风百川……
蓦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条青色长龙,血盆龙头张裂直扑溥侵!
强势的气焰,冻结台上一切,溥侵身躯一震,惊问:“谁?还不现身?”
突的赤光一闪,又一翩翩少年飘然而至,落于正台上溥侵前方。他一伸手,只见盘旋在溥侵周围的绿龙便收势而返,众人张目凝视,皆是大吃一惊,绿色绞龙竟是神剑所化。而来者便是泉池弟子金戈。
溥侵脸上胡须瞪起,怒焰无法平息。金戈稳住手中的赤霄剑,冷问:“溥侵,你这卑鄙小人,我师父在哪?”
“对,我爹啦?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杀光六门派所有人?”人群中史如歌走出,站于笑风和百川身后。
台下众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皆为泉池掌门被浮之事感到惊讶。
溥侵心中很恼火,也很骇异,忖道:“为何这小子的赤霄剑能幻化成龙?当年的金胤,赤霄剑法也仅止于此,难道他?不可能这么快……”
见溥侵不吭声,金戈再一提剑怒道:“溥侵,把我师父交出来,不然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
“哼!”溥侵冷怒,便对周边的十二执事道,“先把这小子给我拿下!”
“是,教主!”
霎时,八条黑影直上云霄,再跌至下,于半空围成一个大圈,将金戈层层包围。
金戈手中的赤霄剑蓄势待发,眼看十二执事剑近其身,突然,台下百川再一腾身跃起,喊道:“金少侠,老衲助你!”提携全部内力,百川双掌撑开,大鼓雄浑之气护上金戈身体。
百川将自己修炼二十年的内力灌注金戈体内,时下,金戈功力大增,手中的赤霄剑横扫而出,浓郁的剑气将十二执事逼退数丈远。
八执事落败坠地,溥侵微微怔动,溥天骄和庄罹欲攻上前,却被他一手拦住。
溥侵暗想:金戈突然有如此能耐敢与他一较高下,这其中必有隐情。况且刚才百川向他灌输了二十年的内力,此时此刻他的功夫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眼下,自己虽带有十二执事和两大堂主,但六大门派也谓高手如云,再战下去,赢的不一定是自己。他顿了顿神,眼中掠过一丝不悦的波纹,最终决定带领部下逃离此地。
嗖的又一阵声响后,十一名黑衣人便于朗朗天日下消失不见。众人惊蛰,看到溥侵等人仓惶离去,不由得想起他们来时那威风凛凛的神气。
片刻后,待会场气氛缓和下来,便听得一旁的百川道:“齐施主,在来烬芙的路上总传闻施主已惨遭毒手,忆时我等都万分悲痛,不料施主吉人天相,真是苍天有眼﹑武林之大幸啊!”
金戈冷叹,咬牙看着溥侵离去的方向,愤道:“在鸾凤山山道上,我遭天一御花仙子姝帘偷袭坠下山崖,侥幸半空被树枝挂住,保住了性命。虽然我已平安归来,可是,我师父又被他们掳走了!”
“这———”
百川正要搭话,却听得溥侵的讪笑声自不远处传来:“金戈,我只是将史师兄请回天一,叙叙旧,何以说‘掳’?”
“溥侵,你少玩花招,放了我爹!”史如歌激动得嘶声厉吼。
金戈眉目不展,接道:“溥侵,要我师父少了一根头发,我连你儿子都不会放过!”
“史师兄能不能走出天一,只看你们俩的意思。放心,我会款待他,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哈哈!”溥侵笑声爽朗,语气却阴柔无比,它透着凉意传到众人耳畔。众人鸦雀无声,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明白其话中寓意。
金戈紧握剑柄,只想追上前,可是他力不从心,刚才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能耐敢与溥侵对抗,全因他体内真气突然迸发,那时所有的力量一股脑的集中在胸口,赤霄剑也仿佛中咒一番不听使唤,隐隐中,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他不知那些力量源何而来,他想是不是有高人在背后助他啦?可那高人又会是何等厉害的角色?昨夜他房内刮起的那阵诡异旋风与这又有关联吗?
史如歌脸色黯然一片,粉拳紧握,却又碌碌无为。龚战瞟向她,上前嘲弄道:“史如歌姑娘与易浊风关系亲密,只要易浊风开口,溥侵难道不会卖面子放人吗?有易浊风撑腰,史如歌姑娘还担忧什么?”
“展师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史如歌与易浊风只是普通的相识而已。好好地,你干嘛扯上他?”金戈因为不满龚战话中的意思而为史如歌辩护。
龚战闷哼一声,怒道:“普通相识?!我看是奸夫***合伙杀害吾子龚子期的就是他俩!”
龚战一语道出,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开始对史如歌指指点点。
“不,不是!”史如歌脸色绯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史姑娘,你不要再狡辩了,那晚泉池郊外深林处,易浊风就一个劲地护着你,时常也有传言说你和他……”人群中走出一衣着红艳的妖媚女人道。
龚战撇了撇嘴,道:“对,她和易浊风的丑事,早已人尽皆知!”
金戈撇头,恼火道:“龚战,我师父不在,你居然落井下石,你怎么能这么说史如歌?”
“我让她不堪?是她无理在先,子期已逝,祸害他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我再说一遍,龚子期的死不关她的事,请你不要死纠着不放。”金戈的声音冷得让人战栗。
龚战的脸抽搐着,道:“金戈,你先管好你自己,你勾结花隐和楚绍龙都还没给本座一个交代啦。”
“我金戈行得正坐得直,要我向你交代,行!不过你得先解释清楚,烬芙底下的仙葩草从何而来?”
“仙葩草?”“烬芙底?”“原来仙葩草一直被藏在烬芙底!”台下众人窃窃私语。
龚战恶哼道:“真是胡说八道,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仙葩草分明就在溥侵手中!”
金戈嘴角泛着冷笑,锐眼逼视着淡定从容的龚战,道:“你都不敢承认了?莫非真如楚绍龙所说,十五年前,你残灭楚天派,从楚虔手中夺得?”
“这不可能吧?”“十五年前被灭门的楚天派,与一世英明的展掌门有关吗?”“我看不是,纯属这小子一派胡言。”“不无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台下议论声此起彼伏,龚战倒变得一脸淡漠:“展某的为人想必大家都了解。信也好,不信也罢,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展掌门和金公子各辞一词,我等旁观者不知其详也不便参与。”台下一人摇摇头,往后退却几步。
再看史如歌,一脸麻木的问道前方的龚战:“你到底想怎么样?”
龚战冷一偏头,背手孑立,完全不愿理会她。
“展掌门想要你下去为展公子陪葬。哈哈!”突然,那红衣女人失声大笑道。
“艳姬,不得无礼!”台下蒙面的影空一声怒吼,制住她道。
“我看展庄主也就这个意思。中年丧子,怎能不痛?”赫重天笑得无比凄凉。
“可是这与史姑娘有什么关系?她也是受害者啊。”影空和艳姬身后,一袭素色衣裙的忍不住说话。
龚战的眼中布满血丝,怒发冲冠,道:“如果没有她,子期就不会死!”
“展公子为情所困,又能怪得了谁?”影空淡然一笑。
台下,众人又是一番议论。
“你们都别说了!”史如歌打断众人,一眼扫过台上台下众多嘴脸,流泪呢喃道,“龚子期的死不能归咎于任何人,龚战,如果你想为他报仇就杀了我吧!”
龚战的眼神如豺狼般凶恶:“好一一一!”他涌出体内真气,当空一掌正要劈向她的头顶。
“住手!展施主!”金戈正要挡开,不料百川住持先他一步出手。
对于百川的插手,龚战感到十分不满,敛目皱眉道:“百川大师是想和我龚战过不去吗?”
“阿弥陀佛,展施主,老衲只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未弄清楚事情原委前,还望展施主能够三思而后行,妄过冲动只会酿成大错,将来施主也不好向史庄主交代。”
“血债血偿,其他的就不劳大师操心了!”龚战甩袖道。
“好一句血债血偿!”蓦然,一苍凉有磁性的男声仿若隔空传入,众人张望四处,却不见发声人。
龚战心口一颤,暗想这发声人定是一直躲在暗处,而败月峰上聚集了如此多的高手,再加溥侵等天一弟子的匆匆一行,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洞悉他的存在。此等高手,何等可怕?会是谁啦?如今的天下,除开溥侵还有谁会这隔空传音术?
金戈的耳膜一阵发憷,这声音似曾相识,恍若那次坠下山崖,在崖下洞中所遇高人一番,难不成他真到了这里?
“何等高人在此惊呼?”龚战道。
却听得那声音再度响起:“在下黑影人,说来展掌门势必先赔小女紫君的命。”
“黑影人————”在场人物唏嘘阵阵,简直无法相信隐迹于市多年的神秘人物黑影人会在今天现身!
龚战带着藐视的神态,却是悠然而立:“紫君之死与展某无半点关联!尊驾既到,为何不敢现身与展某人当面对质?”
那人笑道:“展掌门费力所得的土木仙葩草,现又被溥侵夺走,要对质的证据已不在烬芙。所以长某只能与展掌门据理力争了。”
龚战面色狰狞,道:“真是可笑,十分可笑!”
龚战的愤怒使败月峰上鸦雀无声的众人变得做做索索,一门派弟子站出大声谴责黑影人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口出戏言诬蔑展掌门名声?展掌门一向宅心仁厚,既然你拿不出他杀人的证据,就不要在此捣乱了!”
“哈哈!”那人苍劲笑道,“长某也觉得十分可笑,昔日同为天一手足的溥侵和龚战,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头却有着如此大的反差。”
“诸位可否听我一句?”金戈突然插话,众人立即安静下来,金戈道,“黑影人前辈,感谢您出手相援,只是金戈等人确实很迷惑,您与天一教楚绍龙为何就一口咬定展掌门是杀害紫君夺走仙葩草的凶手?”
黑影人轻冷一叹,道:“从我女儿尸体的伤痕。”
“紫君的尸体?”金戈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尖刀同时插入,不禁回忆起了紫君那令人发束的死相。当他赶到的时候紫君的尸体已被庙内的飞虫咬噬得面目全非。他痛苦不堪,最后,还是将紫君葬在了梅花树下。
埋葬紫君的时候,只有史如歌在场,此人怎会清楚的?金戈好奇心顿起。
那声音再次悠悠传来,道:“金公子并没有仔细地检查小女身上的伤痕,而是草率地将小女的尸体埋在了梅林中,所以才会找不出杀人凶手。现在长某不愿多说,若金公子有兴趣,即可随长某前去紫君墓前一论,探个究竟!”
金戈道:“当然有兴趣,只是长前辈您来无影去无踪,一绝的轻功,金戈无法追觅,连前辈现在真身在哪都不知道。”
“哈哈,待长某先去会个人,返时便来找你,如何?”
“这——”金戈正要说什么,黑影人快速打断他道,“金戈,你好好照顾史如歌姑娘!展掌门,我亦痛失爱女,与你同病相怜,你就卖长某一个人情,暂且放过史如歌姑娘,可否?”
龚战冷哼一气,慢道:“你既说展某是杀紫君姑娘的人,那展某就等着你和金戈查出真相,也好让在座的武林同道心中有个明了。要结果证实展某是无辜的,那展某为犬子报仇之事谁也不可再插手。不然休怪展某翻脸不认人!”
“展掌门果然有气量!”黑影人沧然大喝,他的这一句话蕴含着动彻九霄的力度,又仿如魔音一般将四周的空气冻固。众人微一愣神,瞬间麻木。随即,又听得四周冰冻的空气一声颤破,待他们回过神,便知黑影人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