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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她的眼里又闪过一丝忧郁,低下首怅然道,“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当年在长安的时候,跟随父皇狩猎。鲜衣怒马,醉酒当歌,好不快活。那时候除了一群小孩子,就数我最年轻。一转眼,我也是要当奶.奶.的人了。”
晓精拍过那些美丽的过往,但想必一定是非常醉人的回忆,她含笑的说道,“娘娘,这是您的福气到了。”
熙宝也是轻笑着,面容宁静安详,然而又有几分放不下,“是啊,我是该享晚福了。就是有几个孩子,还调皮着了,真不叫人省心。”
“娘娘,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了?只要嗣皇子好,其他人都各有爹娘,您就别操那份心了。”
“也是,我最爱瞎操心。”熙宝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众多孩子中,就数嗣儿我最放不下心了。”
迎面看到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外表瞧着柔弱,但花蕊实则坚挺有力。昨日的风雨都会成伤它丝毫,想必等它绽放时,又是惊艳芬芳的美娇娘。
熙宝看着花儿忍不住停了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花朵的边缘,“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你担心他活不过来;后来身体好些又担心他功课赶不上。如今好容易盼得他成年入了朝,又担心朝中的大臣为难他。给他择良妻生子吧,现在又惹了个李依依。”
晓精跟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宽慰道,“嗣殿下才智过人,无论朝里朝外的问题,他都会慢慢学会处理的。就连陛下都经常夸赞,嗣殿下是他众儿子中最出色的。您就放心吧1
熙宝轻笑,放开了手中的花朵儿,继续向前慢慢走去,“是啊,很出色,喜欢一个女人都是万里挑一,拔萃的人精。”
一想到刚刚传来的消息,晓精忍不住一笑,似有嘲讽又有敬佩,“那李小姐我也真是服她了,胆子够大。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妙女子,被拒绝后还能大雨守寺院,当夜献春宵。听说第二天大早,就将婉儿娘娘气得不轻了。”
“那李依依不是甘于平庸的人,进了王府自然不愿落于人后。”这样的女人熙宝是见多了,后宫里也是一抓一把的,“婉儿现在受的气才是个开始罢了,不过还是让她宽宽心,来日方长。”
晓精深以为是,“我都以娘娘的口吻叮嘱过了,让她安心养身体,现在当以孩子为重。”
熙宝依旧正色的叮嘱道,“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安排几个,必要的时候还需多轮换,以防不测。”
“都叮嘱了。”
熙宝又问,“我让你安排了人在婉儿身边,你安排了吗?”
晓精眉宇微扬,“安排过去了,一直都服侍在婉儿娘娘左右了。”
听得晓精如此说,熙宝才放心地收回了思绪。现在正是太子之位争斗的时候,婉儿肚子里的孩子不免被有心人惦记着。婉儿年纪尚轻,纵然有几分才智,有些事情考虑不周全。她身为祖母,多少也该为了佛理操几分心。
说起来,熙宝这一生有过很多侍奉的侍女,不乏聪慧才智忠心不二的,但若说陪在她身边最长时间的,就莫过于晓精了。
她是个胆大心细的女子,做事迅速严谨。但凡是熙宝吩咐下去的事,都一一置办妥当,从不让她操心。
有时候看着她,也会想起从前精明可爱的默默,如果默默还在,她的丹微宫不知要横生多少欢笑来。
“咦,娘娘,前面的好像是姚妃娘娘和陛下。”晓精抬起头向不远处瞧了两眼,有些惊讶道,“姚妃娘娘又能跳舞了?”
熙宝内心哀叹,摇了摇头,“哪能啊,不过是强忍着痛讨陛下欢心罢了。”
前几日下雨,姚妃还请过太医,她的脚在潮湿的天气下疼得不能下床。今日刚刚天气放晴,就算能下床也是不能跳舞的。
晓精远远看着,心中升起惋惜的情愫,“姚妃娘娘也怪可怜的,这么多年来连个孩子都没有。”
“宫里没有孩子的人多得去了。”
说起后宫里的可怜人,她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她曾有过一段很短暂的龙宠,也有过一段短暂的光鲜体面的日子,而更多的韶华都在寂寞清冷的屋子里虚度了。
然而她依旧此时的奢望着,努力的迎合着,为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人,执着的耗尽自己的一生。这样的女人后宫里并不止一个,她们相对于国家虽然没有卓越的功绩,但依旧是可敬、可叹,可悲、可怜之人。
在这座奢华皇宫里生存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的人生是圆满的。但凡踏进其中,不管有没有获得什么,都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比如她熙宝,皇后如何,专宠又如何;摄政如何,众人敬仰又如何?
她失去了三个孩子,几度崩溃。回首望去,这一条漫长的路上,每一步都是鲜血淋漓。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夕阳渐渐暗红,衬得姚妃的舞越发凄凉。凉亭里的人虽然在看着,可他神色淡然,目光飘渺,思绪早已掠过姚妃,不知去到了什么地方……
拓跋珪,浴血重生开拓疆土的帝王,在岁月长河的波涛中,也渐渐添了白发。
熙宝犹豫了一下,默默叹了口气,“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晓精默默跟在一旁,看着身为帝王的拓跋珪神情寂寥阴郁,不免有些心疼,问道,“娘娘,您打当算跟陛下怄气怄到什么时候啊?现在陛下身边不是姚妃就是贺夫人,还有那些窥探多时的莺莺燕燕,都趁机百般争宠了。”
熙宝神色不动,眉宇里却透着一丝不屑,“有什么可争的?再说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争宠。”
看着皇后对魏王的无动于衷的模样,晓精心里暗道,这哪是什么不会争宠,这早已经是恃宠而骄了。
“娘娘,您起码也要为嗣皇子的太子之位努力一下吧。”
“好了,先别说了。”
凉亭渐渐靠近,熙宝打断了晓精的话,没再跟她争论下去。
然而就在她靠近的时候,凉亭的另一面也有一个人带着侍女缓缓走来。那人比熙宝还要年长些,算不得容颜精美,却也是保养得当,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