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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先生,你不肯相信我吗?为了听许侧妃和嬷嬷说话,我险些被他们发现。若是被他们发现,桓志绝不肯饶过我。”见她神色淡然,公子玄也是一派冷清,桓毅有些着急。
他不像是在说谎。
倾城点点头,“我相信你,我只是有点不肯相信,许侧妃竟真的给王爷下毒。王爷对她这样宠幸……”
“那是你不知道,女人一旦进了深宅内院,心就不再是自己的了。似桓志的小妾都能为了侧妃的位子打架,何况是她?到了她这个位置,权利和地位才是她最想要得到的,她怎会管父王的死活1桓毅愤然,握紧了拳头。
不过是太年轻,在公子玄跟前藏不住话。
公子玄冷清道:“若果真是下毒,自然要先找到下毒的证据,果真听信一个嬷嬷胡说,将桓志杀了取心头血,实在荒唐。而且……现下我身份特别,也不能杀了桓志。”
他自然有他的下属,想要杀桓志恐怕也不算难。
难的只是而今的身份,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不好善后。
他没办法与桓温交代。
桓毅转头,满脸担忧,“那怎么办?难道果真要眼睁睁看着父王死了,看着他被扶上世子爷的位置,将大哥取而代之?”
相比较公子玄,倾城觉得桓毅比他还要担心王爷的生死,担心王府的生死存荣。
她眸光一闪,“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安慰下桓毅,倾城匆匆告辞出门。两兄弟还在花厅中说着什么,但她并不再听。
蒋玉娇跟着她后脚出来,小声道:“姑娘要去哪里?”
她回过头,“我要亲自去藏娇阁看一看。”
去藏娇阁的路,她早已熟悉。蒋玉娇却不肯,“带上我吧,我成日跟着你练武,现下也有些三脚猫了,你只管放心带着我吧。”
蒋玉娇央求,想要跟着她一起执行任务的愿望,早已盘旋千百回。
她蹙眉,盯着蒋玉娇祈求的神色摇摇头,“藏娇阁不好进。”说完话,不肯带人,径直去了。
一路进了藏娇阁,仍跟昨夜一样。装作个丫鬟,小心翼翼拐进了主卧房。房中的药味很重,许氏和桓志都没在,或许是解决小妾打架的矛盾去了。
屋子里只有王爷一人。
她嗅着屋子里的药味,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的确是大补之药用得多了。
只是桓毅说的那般肯定,她总不能就此推翻了一切。只好走近了王爷,仔仔细细再给王爷诊脉。
或许是上一回太粗心,或许是上一回太着急,她只觉得脉象虚浮急躁。今日手一搭下去,却又有另外的感觉。
好像,王爷就快要归天似得。
她心头一跳,慌忙去看王爷的眼睛口舌。仔细一看,却不像是发病,而像是中毒。
看来桓毅说的也不算假。
许侧妃果然急于想要桓志成为世子妃,竟然开始对王爷下死手了。
若是再这般如此,恐怕公子玄回来王府也是无用。
她眸光一闪,仔细听外头的动静,确定四处都一片安宁,忙凑近了王爷耳畔,低低道:“王爷?”
王爷紧闭着双目,呼吸几不可闻,没有听见她的话。
她又道,“王爷?”
这一次声音稍微大了点。桓温却仍旧没有动静。
她急了,想起来时特地带了银针,慌忙从随身布带中取出一根,轻轻捻入了王爷的阳明穴。
片刻间,躺在床榻上毫无动静的人,悠悠醒转过来。
一睁眼见了她,一双满布血丝的眼中流露惊愕,竟是想要开口高喊。
她忙捂住他的嘴巴,眸中沉静道:“我是公子玄的朋友。”
一语出,床榻上的王爷果然不再挣扎。
她松开了手。
“王爷。”她唤一声,确保他能够听到她的话。
“你是谁?灵宝又在哪里?咳咳咳……”或许是因为体质太弱,不过说了两句话,他就止不住咳嗽起来。浓痰卡在他喉咙间,令他呼吸急喘,却无可奈何。
她忙又取了一根银针,再次捻入他穴位中。
咳嗽的声音终于缓和下来。
屋子里又恢复了清净,她忙道:“公子玄就在落霞居,我是他请来为您医治病症的先生。”
像是不太相信她的话,他眼中神色复杂,“灵宝……果然已经回来了?可……寿阳城谢家……怎能逃出来?”
“寿阳城谢家……”她焦急,慌忙解释。
“王妃,您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门口却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们请安的声音。这屋子里没人看守,外头却看守的很严实。
许氏归来,她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只能匆匆拔了银针,急切道:“许氏要害公子玄,也要害您,您速速传长公主……”
银针拔了,老王爷当即喘息起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也不能久待,纵身一跃,跳出了床榻里间,飞快从小门离开,进了幽暗的回廊。
脚步刚定,回廊中却匆匆行来一人。夜色太黑,她看不清楚是谁。这人自然也看不清楚她。
两下里飞快对撞过,那人似乎察觉了异常,惊呼道:“有……”
刺客两个字还没出声,她一个反手将人捞住脖颈,一剑结果性命。
是一个年轻的丫鬟,根本没看清面貌,却就这样死在她的手中。她眸光一沉,紧拖着丫鬟的尸体往外飞奔。身后,已经响起了许氏的声音,“什么动静,好像有人在喊,快去瞧瞧……”
顷刻间,就有纷乱的脚步声,是其他的丫鬟匆匆来查看了。
倾城没办法再拖着尸体飞奔,只将尸体随手一扔,匆忙离去。
回到落霞居,她脊背间已经有了细汗。因为害怕许氏派人四处搜查,所以她一路奔行回来。桓毅已经离去多时,公子玄却还没歇下。
见了她的模样,问,“怎么这样气喘吁吁,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长睫一垂,“我杀了人。”
蒋玉娇惊讶,“杀了谁?”
到了他们这一步,杀人早成了家常便饭。只是在王府中杀人,眼下的状况却是麻烦众多。
她几步走到椅上坐了,“我杀了藏娇阁一个丫鬟。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甚至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只因为我从通往主卧的回廊上离开的时候,被她撞见,她高声一喊,引来许多人。”
所以便杀了。
她蹙眉望着公子玄,“我只怕打草惊蛇。因为那时候情急之下,我使用的武器是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