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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还没有指北针的存在,倾城懂得指北针的原理,自制了许多个指北针,送给公子玄、辛夷、七爷等人。对于打仗而言,这个东西的作用是无限大的。可是如今,这东西在这暗无天日的幽深山谷中,竟然失灵了。
倾城蹙眉,“这里的磁场太乱,扰乱了指北针工作。”
阿若战战兢兢,有些担忧,“夫人……这,是有鬼吗?”
冷笑一声,倾城道:“这不是鬼怪,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虽然是自然现象,却将他们迷了路径。那么谢琰呢?他手中的指北针是不是也失去了方位,是不是也一下子掌控不得方向?
她不知道。
她再抬起头看天日,发觉那天日也是极为怪异的。进谷之前她分明看过天,记得那一轮朝阳鲜红如火。可惜如今,头顶上空乌云惨淡,还真就什么也看不见。
磁场怪异,苍穹灰白,山谷中的时间仿佛是禁止了。
她想起七爷提说过无数次的邪门事件,说起刘裕如有神助,根本难以战胜。
心口一跳,她冷冷蹙眉,“今日一定要找到谢琰,并将他带走。诱杀刘裕,不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对我们不利。”当下不再多言,而是原地查看起蒿草来。
如今只能靠运道了。
几个人以所站立之地画了一个原点,分别走出五十米,去寻找大军过去的痕迹。倾城没找到任何,正要折返,冷不丁却从身后蹦出来阿初。
阿初只有五岁,个子小小,站在密林中,几乎要看不到她的身体。
“夫人,我找到了这个。”她扬起手,将东西递过来,倾城看得清楚,那是一片带血的战甲。应该是谢琰的兵马所遗留。
倾城一怔,“在哪儿?”
阿初认真道:“在左后方五百米远的地方。”
说好了只走五十米,她却走了足足五百米,倾城眸光一跳,她已经出声解释,“夫人忘了,我们阿家可以分辨猛兽的踪迹。我就是在五百米外发现了老虎的踪迹,所以才找到了这个。”
二人折返回去,大家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只有阿初找到了五百米外的带血战甲。众人当即不再迟疑,顺着阿初指引的方向,去寻找大部队的痕迹。
因为有老虎,大家愈发谨慎。走了许久,果然见蒿草丛中有一片鲜血,顺着血迹往前走,终于渐渐找到了大军的痕迹。
也不算很多人,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只有二三百人。谢琰竟只带了二三百人就进了白鹿谷与刘裕作战,也不知道是说他胆大,还是说他蠢笨。
倾城不敢迟疑,令阿初带头,飞快追去。
这么一追,就真的追上了部队。渐渐,发觉了刘裕和谢琰打斗的痕迹,那痕迹渐渐往山谷深处去,越走越发的深邃。
而头顶的天色,已经晚了下来。
几个人都很疲惫,辛夷道:“要不然,咱们先回返吧,你走了这一路,已经很辛苦,前方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若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如何与七爷交代?”
走了一日,再回返也要走一日,此刻回去已经毫无意义。唯一的意义大概是沿着来时路,或许能走得更快一点。但谷中野兽众多,白日有阿初和阿若护航,倒能避开一些。人的直觉和视力以及战斗力,到了晚上就不那么厉害,若是再遇到夜间出来觅食的猛兽,还真就要抓瞎。
倾城不可能再回返了,只好道:“先寻个安全的地方,避一夜吧。”
众人不疑有他,仍是阿若和阿初打头阵,缓缓寻找可供躲避猛兽的山洞。所幸,阿若和阿初都是密林中行走的好手,特别是那阿初,好似天生就是密林中的王者,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能轻易处理。
这一点,甚至比倾城更厉害。但她只有五岁,待长大一些只怕还要更加厉害。
人说遇到什么样的人,都是命中一种注定。豹园中一遇,两姐妹成为了倾城的下属,但倾城其实也并没有怎么去用这两个人。直到现在,忽然就派上了极大的用常至少在白鹿谷中,只要有这两人在,他们一行人就决计不会丢失了性命。
她很欣慰,连辛夷也十分的宽慰,夸赞她的好眼光。
阿初和阿若两姐妹却是忠心耿耿的模样,略显羞涩,不曾邀功。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倾城等人终于找到一处避雨的山洞。阿初道:“山谷中夜间多雨水,又有猛兽会循着咱们的踪迹来觅食,还是多捡点干柴回来,在山洞口也烧一堆火吧。”
几人当然听她的,虽已经天色黑了,到底仍费心找了许多枝桠回来,在山洞里和山洞口分别点燃了熊熊篝火,这才将阿初和阿若打回来的野兔,洗拨干净架在火上烤着。
香气四溢,几人都露出笑容来。
阿初道:“也不知道唐公子今夜可有吃的?这山谷太深,咱们找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他们踪迹。”
倾城点点头,也是担心。担心谢琰安危倒是其次,最担心的还是刘裕使出花招,将谢琰害了,却又逃出了山谷去。这可就惨了。正这么想着,猛然听得山谷深处传来“嗷……”的一声狼嚎。
忽然就将山中气氛拉得诡异。
倾城眸光一闪,阿初已经开口,“是狼。”
大家当然知道是狼。倾城却是双眉紧蹙,一动不动,仔细听那狼嚎之声。
犹记得在万毒谷山下,也是公子玄攀上悬崖将她救出来,那时候他就是狼王,一声狼嚎可吓退百千只野狼。她想要听一听,今夜这狼嚎之声,可有什么异常。
然而并没什么异常。
阿若出声,“应该不止一头。”
难道今夜他们又要遇到野狼?倾城略显担心,却还算镇定。
那狼嚎之声此起彼伏不过三五声,就那么沉寂下来。几人都没了心思吃兔子肉,当下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凝神戒备。都怕那狼穿过山谷直奔过来,他们几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勉强一战。
他们并没等多少时间,忽然就听得山谷另一头传来一声惨叫。
那绝对是人的惨叫声。
声音很大,像是撕心裂肺叫唤出,离他们其实并不算远。
倾城一惊,阿初已经飞快起身,“我去看看。”
“不必。”倾城拦住她,冷然道:“再等等。”
果不其然,就在这一声惨叫之后,山谷那一头,忽然就沸腾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但声音嘈杂,十分凌乱。倾城按住夕颜剑,冷冷起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