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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接到了集团上级同意合作开发水源地项目的批复,立即给老佛爷打了个电话,汇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老佛爷本来以为,陈扬朝自己要了一百多万现金,是要去打通上层通道。却没有想到,陈扬的能量如此之大,一夜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所有关节的疏通工作,轻而易举拿到了项目合作的批复。
放下电话后,老佛爷微微皱起眉头:“陈扬这小子不简单,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初秋,你交待几个心腹人,不惜一切代价,好好查一查他的底子。我能看出那小子的野心和胃口很大,别等我们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初秋答应一声,随即面露为难之色:“老佛爷,我知道水源地的合作项目,正在吃紧的时候。不过我真的有点急事,想要出去几天……”
老佛爷叹息一声,轻轻拉住初秋柔软的玉手,轻轻摩挲初秋滑腻的手背:“我知道,让你跟陈扬那小子住在一起,你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可是我们集团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黄柏木做的棒槌,外面光鲜里面苦。有两笔贷款马上就要到期,还有西边郊区开发的三个楼盘,房子都积压在我们手里,想贱卖都卖不掉。水源地这个合作项目,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
初秋漂亮的大眼睛里泛起泪光,突然一下子扑进了老佛爷的怀里:“老佛爷,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麻雀。麻雀的病情,更加恶化了,昨天夜里疼得一晚没睡,我喂她吃了许多止疼药都不管用,只能抱着她哭。我,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老佛爷轻轻抚摸初秋的粉背,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叹气。
过了半天,初秋才渐渐止住悲声:“老佛爷,我想好了,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我已经联系了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他在XC区市立医院工作,现在是内科主任。他说化疗虽然痛苦,毕竟能够延长麻雀的生命,我决定了,带麻雀去做化疗。”
老佛爷想了半天:“好吧,你先去忙你的,集团的事暂时不用你管了。不过我看陈扬那小子,似乎十分觊觎你的美貌,出于礼貌,你也要跟他打过招呼再走。我会找合适的人暂时接替你的工作,你只管安心陪在麻雀身边……对了,这个给你。”
老佛爷打开面前的抽屉,拿出一叠盖好印章的空白支票:“救回麻雀的命要紧,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替你出。”
陈扬召集了公司各部门的经理,包括建筑队的负责人员,在大会议室里研究水源地开发方案的具体细节。作为最重要的合作方,初秋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经过研究讨论,曙光公司和通天集团初步商榷,并达成了分别出资数目的意向,具体细节全部敲定后,就要签署双方合作协议。
会议过后,陈扬把初秋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为初秋斟上一杯滚热的绿茶:“这下好了,咱们总算可以开诚布公,坦诚相对,不用再暗地里互相较劲提防。哎?你眼睛怎么红了,好像刚哭过的样子?”
初秋报以歉意的一笑:“陈总,我正想跟您说这件事情。我女儿的病情突然加重,不得不暂时入院观察治疗。我要陪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战胜病魔,最近可能没有精力顾及集团的工作。所以水源地开发的这个项目,暂时由别人替代了我的位置,待会儿我把他叫来,跟您一起吃个饭,把工作先交接一下。”
陈扬本来以为通天集团又在耍花样,不过看初秋悲伤的神色,并不像是假的,于是关切的问道:“麻雀到底得的什么病?”
一提起这件事,初秋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来:“亨廷顿综合征末期。这种病比癌症和白血病还要可怕,发作的时候食道和咽喉如同火烧,成年都难以忍受。如果病情较轻,或是遗传因素导致,这种病发作得十分缓慢,随着年纪逐渐增大,才会渐渐失去吞咽功能。不过还是可以通过流食,或是直接注入营养素,勉强维持生命。可是麻雀她……她去年突然得了这种病,病源根本查不出来,不仅吞咽功能渐渐丧失,与日俱增的剧烈疼痛,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子,怎么能忍受得了……”
陈扬这才想起,今天吃早餐的时候,麻雀并没有吃面包和鸡蛋,只吃了一只富含植物脂肪和维生素的牛油果,还喝了一杯牛奶。而且麻雀带着假发,看来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被病魔带走了。看来初秋没有撒谎,她的女儿的确得了怪病。
陈扬虽然不想远离初秋,还指望着从初秋身上,寻找到更多有关于恶魔的讯息。不过初秋的离开,有如此正当的理由,陈扬根本不能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如果陈扬以项目合作作为要挟,硬逼着初秋留下来,从陈扬的良心上也是过不去的。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扬心里暗叹一声,然后关切的问道:“治疗这种病,要花不少钱吧?”
初秋闭起眼睛:“麻雀之前做过一阵化疗,倒是花不了多少钱,这次的治疗,也是以化疗为主,杀死她体内的病毒细胞。但是化疗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对麻雀的肾脏产生巨大的破坏。所以麻雀需要理疗仪进行血液的体外循环,加上进口药品的消费,每天的费用,大概在十七八万左右。”
“十七八万一天?”
陈扬惊叫起来:“那么治疗期需要多长时间?”
初秋深吸了一口气:“大概一个月,也许两个月到半年,谁知道呢,要看老天爷还留给麻雀多少时间吧。”
初秋因为要脱离这个项目,不得不留给陈扬一个充足的理由。所以初秋强忍住重新揭开心灵伤疤的剧痛,把麻雀的病情,巨细无遗向陈扬说了一遍。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陈扬嘬了嘬牙花子,扳起手指头计算道:“一天就算十七万,一个月三十天,就是五百一十万,几乎相当于中了一次双色球头等奖。如果治疗半年的话……那就是三千零六十万!三千零六十万哪!用金子也堆出一个女儿了,你有这么多钱吗?”
初秋咬牙切齿,愤愤看着陈扬:“我不是傻子,用不着您帮我算账。就算我砸锅卖铁,这三千万我也要拿出来!”
“你瞧我这记性!”
陈扬一拍脑袋,突然从办公桌下面抽出一个旅行袋,正是昨晚老佛爷送给陈扬的那个,里面装满了美刀现金。
陈扬把旅行袋推到初秋面前:“这些钱你先拿去用,救孩子的命要紧。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老佛爷那里敲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