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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王身侧的宾客清晰的看到了哲王的神色,“哄”的散开。
金修宸距离金哲很近,看他倒地便知是他是渠王下手的对象了,这是看哲王最近崛起的太迅,所以生了杀心?
渠王能在这宫宴上动手,丝毫不顾忌兄弟情义,国家颜面,足以说明了他的狠心和冷血,想到此金修宸有些心寒,眯眼向他看去,恰好看到他嘴角一抹还未来及收拾的笑意,得逞的笑意。
宁王被殿中的歌舞吸引,正津津有味,却忽然被一物砸在脚背上,转眼就看到倒地的金哲,惊叫一声,忙躲避跳了起来。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皇上的眼睛,他并未看到金哲的真实情况,只当他是没坐稳才倒地,面色黑沉一片,怎么偏偏在外国使臣面前出疏漏?真是惹人笑柄!暗想这礼仪还是要加紧学习,看了看苏公公,沉声吩咐道:“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苏公公看皇上不虞,忙应和一声,下了台阶来到金哲面前,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扬声喊道:“皇上,哲王中毒了!”
中毒?殿中响起一阵吸气声!
皇上闻声嚯的站起身,喝道:“什么?中毒!”
金修宸起身来到金哲身边,将他扶起,指尖轻沾了他嘴角的黑血,放在鼻下嗅了嗅,皱眉道:“皇兄,哲皇侄是中毒了,快宣御医来。”
“中毒?”金柔嘉低呼,忙跑到金哲身边,看他的小脸已经染上了乌黑之色,心中不禁担忧,这..不会死了吧?
皇上看了看面前桌案上的菜肴,心中后怕,厉声喝道:“快宣御医来!”
皇后也跟着站起身,看已经失去意识的金哲,忙指挥着宫女太监,吩咐道:“快将哲王抬去偏殿!”
金柔嘉听出皇后语气中的惊慌,忙上前搀住了她,一起往偏殿去。
至此,这宫宴算是进行不下去了,就算勉强进行,谁还敢吃面前的食物?
皇上面色阴沉一片,眸光巡视殿中诸人,最后落在了神色担忧的渠王和惊慌喘气的宁王身上,视线渐渐锐利!
宁王接触到皇上的视线,吓了一跳,忙无辜摇头表示与自己无关。
渠王却凛然上前,拱手道:“还请父皇派御林军封锁华阳殿和御膳房,一应接手食物的宫女内侍全部盘查一遍,五弟不能白白中毒,这行凶之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彭墨望着渠王,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表面兄友弟恭,温润雅致的渠王,背地里竟是这般恶毒的刽子手?
明王和武王对视一眼,眸中都是讥讽的,看来,这大庸的水也不干净!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渠王,喝道:“御林军何在?”
渠王看皇上采取了他的办法,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依旧是忧心的。
随着皇上的叫喝,“呼啦啦”盔甲摩擦的声音响彻大殿各处。
众女眷看着闯进殿中,手持兵器面色肃然的御林军,吓得抱作一团,有胆小的已经低泣出声。
思妍饶有兴致的看着殿中各幕,侧目望了眼神色淡然的彭墨,挑眉道:“慧宁郡主果然与那些惊叫咋呼的蠢材不同,看到此情此景竟然一点不惊慌!”
彭墨轻笑一声,淡淡道:“这些都是闺阁女子,自然比不得思妍郡主身怀睿智,见过杀伐!”
思妍本想暗指彭墨表里不一,却被不轻不重的顶了回来,冷冷勾唇:“如此说来,慧宁郡主也是见过杀伐之人,所以不惧?”
彭墨垂眸,淡淡一笑,道:“郡主说笑了,大庸国安定繁荣,不比婺城国需要武力自保。”
“你...!”思妍气的语噎,这贱人时时在贬低婺城国。
彭墨就是这样,面上的和善永远只是面上的和善,若有人胆敢冒犯她,她会用实际手段让对方明白些道理!
明王和武王看御林军都上了,便知这接风宴是彻底没法进行了,上前道:“皇上,既然宴会有意外生,小王等就先行告辞。”
思妍虽有心留下看热闹,但这宴会名为接风宴,南燕国使臣已经告辞,她若留下,皇上只怕要怀疑她心怀不轨了,所以只能遗憾起身告辞。
皇上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说了些客气话,将人送走了。
待到外客离去,皇上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而偏殿中,御医把脉后出来回禀道:“启禀皇上,哲王殿下中了鸠毒,好在食入的分量极小,不至于伤了性命,微臣已经给哲王殿下服了解毒之药。”说着就来到哲王的席位前,银针试毒后确定有一道清蒸鱼被下了鸩毒。
皇上看着那一道鱼,冷哼道: “查!”帝王一字,千百人为之而动。
渠王深深皱眉,怎么会没有性命之忧?真是可惜!不过能趁此计扳倒宁王也是不错!
彭墨听到这消息后,不着痕迹的呼了一口气,只希望金哲大难不死后有后福吧。
御膳房一众人等很快被御林军“请”了来,皇上走下来,冷声问:“说,是谁下的毒!”
御膳房总管孙尧听着皇上的声音,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惶恐道:“皇上明鉴,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毒害哲王殿下啊!”
“哲王的蒸鱼是何人所做?”皇上眸光犀利,剖割着人心。
蒸鱼?孙尧脑子迅转动,但为宫宴所准备的事务及其繁琐,他还是未能想到这蒸鱼是何人所做,正要告罪就看到一个御膳房小太监迅的挣脱御林军的辖制,往殿外跑去。
还未跑出几步远,腿上就被御林军扔出的长矛扎中,一时间瘫倒在地,血流如注。
皇上气的浑身抖,厉喝道:“带上来!”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敢毒害亲王,简直无法无天!
小太监被御林军拎起,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哀呼出声,他看了眼皇上身后芝兰玉树的渠王,咬了咬牙,扬声叫道:“是...是渠王指使奴才的,皇上明鉴。”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所有目光都射向了一脸懵懂的渠王身上。
渠王愕然,这是怎么回事?小太监此时不是该指控宁王吗?为什么会临场反水,将他攀咬了出来?这其中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冷然转身看着渠王,眸中带着哀痛,恨声叱骂道:“逆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手足相残,这手足相残的戏码竟然生在他的儿子们身上!
渠王猛然回神,顾不得小太监的突然倒戈,更顾不得擦一头的冷汗,跪地慌乱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是这刁奴在胡乱攀咬,父皇明鉴啊!”
“呃”一声痛呼,只见逃跑的小太监口吐白沫的抽搐起来,眨眼间就咽了气。
渠王一看,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人一死便是死无对证!
抬头看了看一脸愤怒的皇上,倔强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还请父皇找出真凶,还儿臣一个清白!”声音却透着丝丝哽咽,说完深深叩。
一侧的宁王低眉看着渠王的情状,冷冷扯唇,这一场将计就计的戏码,完美落幕!
彭墨皱眉,看向人群中的顾翎羽,只怕渠王永远都想不到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出卖了他吧!
顾相和顾谦没有料到事情的展成了这般,刚要上前去为渠王开脱,就听到皇上冷声道:“将渠王压入天牢。”说完也不管满殿的宾客,甩袖离去。
偏殿内,皇后拉着金柔嘉来到外间,道:“夜深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母后也早点休息。”金柔嘉点了点头,带着侍女退下。
皇后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皱眉道:“皇上在何处?”这么许久皇上竟然也不过来看一眼。
夏瑾恭声回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在勤政殿,顾相和顾尚书求见。”
皇后听后顿了顿,冷哼道:“走,去勤政殿!”怎么说这金哲也是养在她膝下的,段没有受了如此毒害,她却缩头不出的!
夏瑾等一众宫女忙应是,跟上皇后的脚步。
偏殿内安静下来,只有外间的几个御医还在留守,却不敢出大的声音,只是小声耳语。
金哲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塌前无一人,他紧抿的嘴角却勾了勾,抬手看着食指上所带的素银镶蓝宝石的戒指,只见内侧原本光洁的戒指环此时一片乌黑。
席间,他端酒杯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盘中的清蒸鱼,他当时并不在意,而后却现戒指黑了,他心中一惊,不着痕迹看了看满殿的宾客,究竟是谁要毒害他?
他想,若是此事喊叫出声,不仅找不到凶手,还会被皇上说不识大体,所以,他将计就计,用筷子沾了一点鱼汤,做了这些戏码,为的是逼皇上在使臣和百官面前查出真凶!
承恩侯府
魏英然站在庭院中,望着天际皎白的月亮,眸光与月色一样清冷。
忽的一道黑影飘进院中,落在魏英然身后,单膝跪地道:“王爷,属下奉思妍郡主之命,前来保护王爷安全。”
魏英然回身,看着黑影,道:“可查到平安的下落了?”
“正在查,还没有线索。”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魏英然挥了挥手,待黑影退下,他有些疲倦的坐在石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