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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知道三哥不在府上便没人能察觉他,他就敢大摇大摆的上门了,彭墨挑眉看他一眼,心中暗自忍笑,想必他每日跳窗户也觉得不甚雅观了。
金修宸走进来,反手关住门,看到书桌后的她,眉头微皱,大步走过去,拉开她坐的太师椅,弯腰一下打横抱起她。
彭墨看着他走近自己,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动作,身体猛然悬空让她轻叫一声,忙抓住他的衣襟,诧异看向他。
金修宸对上她的水眸,一贯清冷的眸光柔软了不少,薄唇轻启:“不是受伤了?怎么不歇着?”声音微沉,明显不悦。
彭墨眨眨眼,这人还生气呢?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生闷气,心中暗笑不已,倒是不知他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前世因着金睿非常反感金修宸,言谈之中经常会说他生活奢靡,姬妾成群,不务正业云云,所以彭墨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有一种见到异类的感觉,对他的靠近也是敬而远之的,连着他的示爱都是非常鄙夷反感,认为他有违纲常,爱上自己亲侄子的未婚妻。
不过,前世自己决绝避之的态度并没有影响金修宸表达爱意,反而依旧我行我素的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房间内偶尔多出的珍藏的书籍,罕见的棋盘,精美的钗环,挂着晨露的含苞待放的花儿,都是出自他之手。
甚至有一次他不知从哪里捉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毛茸茸的非常讨人喜欢。
不得不说,金修宸非常了解自己的喜好,每一件礼物都能打动自己,每一次心中都有想要摒弃对他各人的不喜而收下他所送的礼物的冲动。
不过看着手中即将绣完的嫁衣,想着心中认定了的金睿,又觉得留下金修宸送的东西于金睿而言不公平,便把他送的那些东西一并都整理后送了人。
自那以后,金修宸便再也没有送过东西,想来自己的态度于他而言还是有影响的,只不过他善于伪装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想到这里,彭墨心中有些酸涩,对自己付出最多的是他,受伤的最深的亦是他!
金修宸看着她的水眸一点点的暗下去,微微皱眉。“在想什么?”
彭墨听声回神,对上他担忧的视线,轻轻一笑,二人距离特别近,所以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脑子一转,问道:“你喝酒啦?”
“不喜欢?”来这之前金修宸已经梳洗了一番,就怕她不喜欢酒味。
“小女不敢,不知今日陪殿下喝酒的是那位姑娘?”彭墨声线微扬,带着调侃之意,想起在他身上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过女子的脂粉香味了,心中酸涩中带着丝丝甜。
金修宸白她一眼,抱着她走向内室,边走边说道:“工部侍郎丁田下午去找我喝酒了,话中在打探皇上派彭昊去双霞镇巡视河道之事。”说着把她稳稳放在床上,从旁搬过一个锦兀坐在床边。“为了应付他,所以喝了几杯。”
彭墨了然;皇上突然下了这么一道巡视河道的旨意,还是派给了无官职在身的三哥前去,百官定然会心生疑惑,其中最甚的当属工部侍郎丁田了,毕竟巡视河道是工部分内之事。
如此一来,他们定然会打听皇上为何突然下这么一道圣旨?而自己在宫中祥元堂回话的事情就被人所知了!同一时间在祥元堂的只有皇上,皇后,自己和金修宸四人,而圣旨是到了将军府,所以丁田才会认为此事或许与自己有关。
将军府又没有男子在府,他一个朝官是断然不适合登门拜访的,况且,今日在府门外与赵青樱闹的那么一出,全城皆知,他就是想来也要明日同他夫人一起提着补品以探病的名义来了。
可皇上圣旨下的急,他连打探的时间都无,所以就找上了金修宸。
“他倒也聪明。”彭墨笑道。
“他是少见的忠厚与奸诈集于一身的一个官员。”金修宸也是轻轻一笑,想着丁田在席间的言谈举止,评价道。
彭墨点头,前世的时候,这丁田可是带着丁家全族趋利避害,及时投靠了金睿,在新的王朝又为丁家创造更大的辉煌!
这么个聪明人,有时间要会一会他!
金修宸看着她被包的像粽子的脚,微微拧眉,俯身伸手去拉;被碰到伤处,彭墨猛的回神,脚反射性的向里一缩,瞪着水眸看向他,口里蹦出一个字。“疼!”
金修宸叹了一声,这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心中想着手下放轻了动作,小心解开包在脚踝固定关节的白布条,看到伤处眉头蹙的更紧,脚踝肿得厉害,白皙的皮肤下一大片的淤紫。
彭墨看着自己的脚被他握在手中,脸有些灼热,前世今生这情况都是第一次,又看他紧蹙的眉心,心中竟然有些委屈又有些别样的感觉,缓缓开口道:“不严重,大夫说只要静养就行。”
金修宸也不理她,大夫的话怎么能信?“这是什么?”两手指捏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皱眉嫌弃问道。
“呃。”彭墨汗颜,堂堂王爷,怎么连膏药都不认识?“朱大夫给的特制膏药,消肿止痛的!”
金修宸听言微微挑眉,想了一下问:“就是上次给你喝养生茶的那个人?”
“嗯。”彭墨点头,暗自腹诽,这家伙真是记仇,还记得上次养生茶的事儿呢!
“果然是野大夫。”轻叱一声,揭掉了盖在她脚上的膏药,没了膏药的遮掩,这脚伤更加刺目,看得他眸子一片阴沉。
彭墨看着被他嫌弃扔在地上的膏药,抗议道:“你别扔呀!很有用的...。”话未说完就对上他轻飘飘的视线,缩缩脖子,不再言语。
金修宸从怀中掏出一小黑瓶,打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白色膏状的东西,小心的把药膏涂在彭墨的伤处。
药涂在脚上,凉丝丝的感觉沿着毛孔浸入皮肤下,扭伤后一直烧灼的疼痛感顿时有所消减,随着他把药涂匀在脚踝处,淡淡的药香味在空气中散开,彭墨嗅了一嗅,问道:“这是什么药?好香呀!”
金修宸涂着药抬头看了一眼彭墨。“消肿止痛的良药!”而后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特制的!”
彭墨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小气鬼!
“齐木跟着你,为什么还会受伤?”上好了药,金修宸坐得端正,轻声开口问道。
这是要兴师问罪了吗?本来去宫中的事情没告诉他,他就生气,现在自己又受了伤...不敢看他。“那个,我是不小心...。”
“不小心...。”声音悠缓婉转;彭墨头皮一麻,在他的注视下,点头。
“齐木不用留了!”金修宸霍然起身,冷沉道。
彭墨一看,忙抓住他的袖子,急道:“你不准动他!他现在是我的人!”
“你..的..人...。”金修宸弯下腰,眯着眼凑近她,一字一字问道。
这小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彭墨眨眨眼,意识到话中有不妥之处,看着他喷火的视线,忙斟酌着用词,又说道:“我是说,你把他给了我,他就是我的人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动他,况且,他今日是听我的吩咐行事的。”
金修宸看着她执拗的眸子,一瞬,妥协,目光下移落到她攥着的半片衣袖上,心中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依旧坐下,也不再问,心中却想着她身边还是要再派来几个人,齐木一个人终究还是不周全。
“洪灾的事情我知道你会拦我,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这脚伤只是意外,你别担心,没伤到筋骨的。”彭墨看他面色依旧不好,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下次会小心的。”
金修宸听到她的保证,有些诧异看向她,对上她忐忑的眼神,摇头失笑,对于她,自己能做的只有迁就了!
其实今日二人各自离宫后,金修宸回府想了许久,彭墨并不是没有分寸莽撞行事之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深思熟虑的,就像与自己结盟,冒险说出丢失之物在垚山之事;金睿商铺之事。
今日她能在皇上面前说出洪灾之事,还是堵上了将军府和她自己的性命,必是有所依仗的;自己在宫中乍然听到她的一番话,又是那么玄不可言的事情,一时未想通才会着急,说白了就是关心则乱罢了!
“彭昊已经离京,你还有什么计划。”圣旨的内容金修宸也知道了,双霞镇的官员会不会听从彭昊的命令行事还是不好断定的,所以要赶在后日之前把事情完善周全。
“小女脚不方便,劳烦殿下去把书桌上的书给小女拿来。”彭墨轻轻笑着,动了动脚踝,手指着外间书桌上的书。
金修宸难得看彭墨有如此俏皮的模样,被她惹的笑了笑,依言来到外间拿起书桌上唯一摊开的书本,或者说是账册....!
谁能想到被几方人马全力搜寻的账册会被这丫头随意放在书桌上摊在目下!
谁又能想到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能悄无声息夺得这本关系着大庸国三分之一官员命脉的账册?
取了账册,来到床边,金修宸扬了扬手中的账册,问道:“你想用这个钳制双霞镇的官员?”
彭墨一怔,细细一想他话中的意思,难道...!眯着眼看向他,轻声开口缓慢问道:“殿下知道这本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