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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时左右,彭墨带着精心伪装过的千面来到了顾家行刑的地点,环视一周后,她选择了一间茶馆走进去。
千面跟在她身后,小声问:“王妃,这怎么还喝起茶来了?”不是要找顾翎羽吗?
彭墨眉头一挑,转身看着他道:“叫什么王妃,叫我公子,没看我穿的是男装吗?”被人听到岂不就泄露了吗?
千面一怔,忙颌首称是。
二人来到二楼,在临窗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恰巧能看到行刑时的场景,因百姓都在斩头台周围,所以这喝茶的人非常少,二楼更是只有他们二人。
千面看着楼下,拧着眉问:“公子确定顾翎羽会来?”
“当然!”彭墨喝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有些悲凉,顾家人对顾翎羽来说是敌人但也是亲人,生前最后一程,怎么也要送一送的!
千面相信彭墨犹如相信金修宸,听她如此说便不再问,只是静静的侍立在她身后,今日出门,他可是奉命保护王妃安全的,若是有一丝闪失,以王府中那位的性子,他可没有生路可活了!
另一家茶馆内,思妍趴在窗边兴致异常昂扬,能看到大庸亲王和第一文臣同时被斩,着实不错。
对面的骊姬皱了皱眉,柔声问道:“郡主,咱们为何要在这里耗费时间?”
寻些时间去宸王府拜会一下岂不更好?
她自那日茶楼后就再也未见金修宸,心中思念与日俱增。
思妍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撇撇嘴道:“有好戏看,怎么称得上浪费?”
“可是,皇上还没有答应您的婚事,您就不担心吗?”骊姬起身来到思妍身边。
“本郡主总有办法让他答应,先礼后兵的招式没有人比我做得更好了!”思妍浅笑说着,这“礼”在她那日面圣时便已经做了,若还不行,就该用“兵”了!
就在此时,就看街道一边行驶而来的囚车队,她眼睛一亮,兴奋道:“来了!”
“杀人有什么好看的?”骊姬看了眼脏兮兮的囚车,嘟囔一声转身坐下。
思妍远远望着囚车上的人,冷冷启唇,低喃道:“这世间,杀人可是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千面看着在人群中缓慢行驶的囚车队,恭敬提醒着低头品茶的彭墨:“公子,囚车来了。”
彭墨闻言起身来到窗边,楼下人声鼎沸,想来是百姓都想一睹这三位的尊容,一位亲王,一位相爷,一位尚书,往常可是见不到的。
昨日还风光无限的人,今日就被送上了这断头台,这场景与前世的彭家何其相似!
她忽的就看到了断头台前站着的顾翎羽,他手中拿着一坛酒,身形萧条的望着越发逼近的囚车。
她想,前世断头台下,可有人为她的家人送行?
想到此,心中的痛被燃起,金睿,如雨,这恨,这仇,我彭墨必然千倍还之!
千面看着彭墨脸颊的两行清泪,诧异问:“公子,您怎么哭了?”
彭墨从容的擦了泪,不以为意道:“风吹了眼而已。”
“这个镯子,你去交给顾翎羽,让他明日寅时在这里见面。”彭墨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素银镯子,递给了千面。
“是,属下这就去。”千面转身走了一步又折返回来,低头颌首道:“公子,这茶馆上下皆有王府侍卫,您若遇到了危险,只需大喝一声,就有人来相救。”
“我知道了。”彭墨点了点头,她今日是以另一个身份出门的,所以不能被人识出,就连千面也是经过了伪装才在她身边的。
千面便去了,快速穿过人群,来到了顾翎羽身边,看着他将三个空碗倒满了酒,一一端给断头台上的三人!
顾献看着往日引以为傲的孙儿,痛心疾首问:“羽儿,你是顾家的人,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渠王冷眼看着顾翎羽,甩手将手中的酒碗砸在了他的头上,咬牙切齿道:“本王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若是没有顾翎羽的怂恿,他不会做下宫宴下毒的蠢事,更不会被当场下狱。
顾家为救他谋反,若没有顾翎羽的高密,他现在或许已经是大庸新帝了!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将被斩首的阶下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顾翎羽害的,他怎能不恨!
顾翎羽没有躲闪,酒碗重重砸在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的儿...。”顾谦未见顾翎羽时一肚子的质问,可事到如今质问似乎也是无用了,看着一脸血迹的儿子,他只是哽咽道:“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午时已到,行刑!”监斩官将签令牌掷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这声响对于渠王来说似是催命的符咒,他不甘心的大吼道:“本王没有输!”
“唰唰唰”三声,刽子手手起刀落!
顾翎羽怔然跪地,看着斩首台上流下的血,喏喏低声道:“你们的孽报已经偿还,我的报应会在何时?”
声音虽小,但是千面习武,耳力自是比寻常人敏锐,听着顾翎羽的这句话微微皱眉,孽报?这顾家人曾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想归想,千面没有忘记彭墨独自在茶楼内,将手中的银镯子掷在顾翎羽脚边,低声道:“明日寅时,对面茶馆,我家主子要见你!”说完,就迅速离开了。
饶是千面轻功不错,但是这人流攒动,他一时还真无法施展,只得一步一步挪移过去。
忽的,他嗅到了一丝味道,脂粉味掺杂着淡淡的药味!
是哪个女人!千面顿时一骇,顺着味道看去,正是她,那个曾经出现在宸王府门外的女子!
也是那个极有可能杀死了恋蝶的人!
想到此,忙转了个方向,跟上这二人!
“郡主,咱们现在去哪里?”骊姬被人群挤得很是烦躁,勉强还能跟上思妍的脚步。
“回驿馆!”思妍用折扇将身前挡路的人敲开,被敲之人看到他一袭华服,姿态尊贵,自然是不敢计较的!
千面听到此,忙停下了跟行的脚步,郡主?驿馆?
能住在驿馆内的郡主只有一人,婺城国的思妍郡主!
还真是个惊天大秘密,殿下什么时候得罪了思妍郡主身边的侍女?而这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懂得巫蛊之术?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宸王府杀人!
看来,如殿下所言,婺城国此行目的不单纯!
勤政殿,苏公公看了眼更漏,午时已过,渠王和顾家的事情算是落幕了。
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依旧在批阅奏折的皇上,他的神情似是与往日无异,但是苏公公却知道,皇上这是将一切都藏在了心里,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此等感受,非亲身经历不可细述!
心中叹息一声,渠王的野心葬送了他自己!
如若不然,最差也是封地之主,何至于落到今日田地?
承乾宫
皇后这才听说了承恩侯府门前悬挂人头一事,吓得她新神不宁,忙派人请来了魏英然。
“父亲可还好?你又怎样?本宫是刚刚听说了此事?谁敢有如此胆量?京兆衙门可在调查中?”
看到弟弟后,皇后抓住了他一股脑的问了许多问题,面上的担忧和恼怒由心而生。
魏英然淡淡笑了笑,平和道:“姐姐放心,我和父亲都很好。”
皇后松了一口气,又问起了案情的进展。
魏英然宽慰道:“事情还在调查中,只是宵小之徒作祟而已,姐姐不必过分忧心。”
“听说那人头是平安的?”皇后说起这个就觉得心惊肉跳,竟然有比杀人凶手还凶残的人!
魏英然听到平安二字,面色有些僵硬,点了点头:“是。”
皇后皱眉,忧虑道:“我知道这件事后是越想越担心,已经去禀明了皇上,调些大内侍卫去侯府待命,一来是警告那些贼人莫要与朝廷对抗,二来是为了你和父亲的安全。”
魏英然听言一怔,随机惊呼道:“什么?派大内侍卫去守卫侯府?”
皇后鲜少见到魏英然这般模样,诧异看着他,不解道:“是啊,你做什么这么大反应?有什么不妥吗?”
魏英然自知失态,忙镇静下来,组织了言辞,道:“倒也不是...只是这样一来,恐会惹人非议,姐姐知道,父亲最不愿的就是被人议论。”
“谁敢议论?”皇后凤眼一瞪,不悦道:“这些时日,侯府接二连三的出了不好的事情,我是真的害怕,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父亲那里由我来说!”
皇后非常强势的给这件事情拍了板。
魏英然唯恐说得过多会被皇后怀疑,不敢再说,只能答应下来。
皇后动作异常的迅速,这些精心挑选的大内侍卫随着魏英然的回宫来到了侯府周围,将各个出口严密把控起来。
魏英然面色铁青的回到了院子,扬手砸了一个杯子,低吼道:“金修宸,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他筹谋多日才一举绞杀了侯府周围金修宸布下的暗卫,没想到一颗人头,就引来了这么多大内侍卫!
恐怕,这些侍卫里就有金修宸的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监视他,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局,是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