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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叹了口气,彭墨继续说:“殿下当知,将军府世代忠君。我若拥有了修罗盟那样的势力,岂会令三哥陷入歹人之手差点命丧通城。又岂会寻寻觅觅找寻了彭礼那么久,差点令大嫂哭瞎了眼,疼断了肠?我若有势力,又哪里需要去庙中拜菩萨寻求庇护!”
声声质问带着委屈和无奈,听得金哲心慌,这些日子他的整份心思都放在了怀疑上,她说的这些他还没有思考。
“我...我,你三哥的案子其实是...。”他想要解释辩解,但绞尽了脑汁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言辞。
因为他确实存了打压的心思的!
彭墨淡然一笑,道:“既然殿下无话可训,那么臣女告退。”说着福礼退出了亭子。
金哲微征,这一切都是他误会了吗?
修罗盟他是听说过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若真的是修罗盟在暗处起了作用,那么这些时日的猜忌岂不是笑话!也凉了人心!
咬了咬牙,他低喝:“彭墨!”
彭墨驻足,看着走过来的人,清浅疏离道:“殿下还有事!”
金哲吸了口气,低声道:“谢谢你。”
彭墨抬头去看他,没有忽略他眼底的愧疚,心绪平了平,恭谨道:“殿下言重了。为君分忧方是为臣之道,这句话是家父告诉我们的,臣女的几位哥哥也深信此话并坚持此话。”
这句话听得金哲心中轻松了些,她这是代表将军府示忠了!
“你要记着,我要娶你的话不是空话。”
彭墨皱眉,却忽然看到他眼底的揶揄,轻笑道:“殿下似乎不知道一个女子死心眼时能有多么的执拗!”也是揶揄,但透着真实想法。
金哲听后笑了笑,目送着人走远,这才叫来了近侍小豆子。
“殿下。”小豆子垂首听命。
“去查一查修罗盟的近期行踪,再查一查是否与将军府,彭展彭硕,金修宸有关联。”金哲低声吩咐。
她的话,他信,但却不敢疏忽,所以他要去确认,去查证!
小豆子听命离去。
清风拂过,湖面起了涟漪,金哲紧握的手松缓了几分,只是眉宇间的深沉却更加的浓重。
彭墨,你可千万不要骗我,不然...!
宫门外,彭墨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看着车厢内的人,她抿唇一笑,走过去歪在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让她放松了心神,不觉深深的舒了口气。
“累了?”指腹压在了她太阳穴上,轻轻揉按。
“没有,就是困了,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回来后她总是睡不够的样子。
在被怀疑的那一天起,金修宸就有了动作。
但顾忌皇室子孙薄弱,他们用了怀柔政策。
他放出了消息,修罗盟的位置在南燕都城中。
彭墨去过南燕的事情极其保密,武王必不会说出去,所用的商人王渊的身份也是有据可查,就算是金哲怀疑了,彻查之下也牵连不到她的头上。
而南燕距离婺城国的距离又非常的遥远,修罗盟到达南燕的日子与金修宸出京的日子又相差甚多,所以,收到消息的金哲,也该打消疑心了吧!
宠溺勾唇一笑,将一旁的披风盖在她身上,他问:“这边都妥当了。你呢,说了吗?”
“嗯。”鼻音很重,要睡着的前奏。
忍笑叹了口气,敲了敲车壁,马车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又将遮光的车帘拉上,车厢内暗沉了许多,就看怀中的人眉目舒展,呼吸浅浅,他由心一笑。
笑着眉间染了轻愁,既然都准备妥当了,接下来就静观其变了,希望金哲不要自寻死路才好!
....毕竟同是金家子孙。
日子一切照旧,朝野上下好似都在为皇上的病情忧心,暗处的洪流无人得见。
四日后,金哲就彭昊暗算后被杨严囚禁,以及杨严造成大庸救援军队的损失,伤及亲王的罪责,兵部前去找寻的人包庇的事情给了处决。
杨严抄没家产,斩首示众,因皇上病重,打着为皇上积福的旗号,杨家其余男丁死刑改流放,女眷流放改收入官府为奴。
兵部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流放。
而兵部尚书安世客御下不严,罚俸三年。
处罚说轻不轻,说重却也绝不重,彭墨收到消息后一笑置之。
次日,皇后宣旨,指安若素为哲王侧妃,日子定在一月后,因皇上病重,所以一应礼节都简省了,只在当日用轿抬了去,至亲好友坐在一处意思一下也就可以了。
同一时间,彭墨也收到了赏赐。
两柄玉如意,四色织锦各十匹,珍珠十斛,红宝石头面和金镶玉头面各一套。
另一托盘内单独摆着两支凤钗。
最要说的就是这凤钗,是亲王妃才有的规制。
彭昊看着笑道:“这是安抚也是一个示好的苗头。”看来,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彭墨拿起凤钗细细看了,金丝包饶着凤身,栩栩光华,金凤昂首硕大的尾羽翘起,展翅欲飞,凤眼是用两粒小巧的红宝石缀上的,凤口衔着两串比米粒还要小的金珠,动则轻摇。
很让她心仪的两支凤钗,嘴角盈起笑,眸光轻轻犹如一汪碧波。
宸王府
金修宸得到了消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亲王妃规制的凤钗...,他很期待她真正成为亲王妃的那一日。
王陆走了过来,躬身递上一封信。
金修宸拆开看了,嘴角笑意更浓,双喜临门了。
夜色降临,金修宸来到墨荷园,房门半掩,他嘴角噙笑,轻步走进去,不知是睡了,还是在练字,若不然就是在看书?
只见,梳妆台前,她傻呵呵的拿着凤钗看个不停,见他走进来,献宝似的举起给他看。
这般一瞧,倒真像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忍笑接过,轻轻的簪在她的发间,俯身在镜中看了看她,柔声赞道:“好看。”
彭墨脸一红,睨着镜中的他啐道:“油嘴滑舌。”
金修宸笑了笑,兀自欣赏她娇羞的模样,就看她将凤钗取下,小心的放在嵌盒内,不解道:“怎么取下了?”
“要梳头了。”说着将头上簪发的银簪子抽掉,乌黑的发丝随之倾泻下来。
金修宸从善如流的拿起桌上的木梳,将发丝拢在手里,一下一下仔细的将打结的发丝梳开。
从镜中看着他低眉认真的模样,彭墨抿唇一笑。
重生,有他的日子,她的生活才是重生。
梳了发,门被推开,流萤手提两个手炉走了进来,看到金修宸在一点也不讶异。
看着流萤将手炉放在被褥内,彭墨笑道:“不必暖了,昨夜睡着也不觉得冷。”
流萤听着扭头看她一眼,笑着回道:“还是暖一暖的好,今日比昨日凉了些。”彭墨身体内的寒气一日不除,她们服侍就要多一日的小心,若不然真等到受了冻染了风寒,岂不是因小失大嘛。
彭墨便不再说,就看金修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她,疑惑着拆开看了,眸光一亮,笑意加深。
定国王死了!
原来自那日以后,定国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苦熬了这么些日子,去了。
婺城国王体恤定国王这一生的功劳,特派了锐王理云慕前去主持丧事。
如此大的恩宠,举国难有,王府诸人千恩万谢的受了。
而趁着大丧期间,理云慕乘势收了定国王的全部势力,定国王府彻底的垮了。
看完了信,彭墨心情颇为不错,笑着道:“我在想一件事情,要征求你的同意。”
流萤见他们有事要说,说着去备茶,轻步退了出来。
“什么事情?”金修宸择倚坐下,将人拉坐在腿上,双臂一揽,轻轻的抱着温软如玉的身子。
“千面和司月,流萤和齐辛的婚事也该办一办了。”回京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也该让他们终成眷属了。
金修宸一听顿时哀怨的看着她,撇着嘴驳道:“不行,我还没成亲呢。”
“...”彭墨无语又好笑,这算什么理由,他一个王爷也好意思说出来。
金修宸犹觉痛心,癞皮狗似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呜声哀怨。
门外,齐辛和流萤听到彭墨的话正羞红满面,不敢对视,再听金修宸的话一口老血喷出数丈!
我的殿下啊,您就这么的狠心吗!
次日,彭墨进宫去谢恩,在承乾宫外偶遇了同去谢恩的安若素。
相看生厌,彭墨不予理会,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响起安若素特有的拈酸腔调:“哼,郡主的病好了?我还以为要在府中养个几年光景呢。”
彭墨驻足,转身含笑道:“我劝安小姐还是谨言慎行着,虽说被皇后指了侧妃,今日来谢恩,但安小姐的禁足令,皇后可还没解除,现在在承乾宫外不知轻重的大喊大叫,若被有心人听到了,安小姐可要吃亏了。”
安若素气的切齿,那日被皇后禁足还不是因为她的缘故,现在还敢在这里说!
彭墨对上她怨恨的眼神,笑的恬静。
等到皇后人选定下,依着安若素这等性格,又能在后宫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