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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赶路的绯雨两人终于见到了一座小镇。两人走了一天一夜,即使是绯雨也感到有些精疲力尽,而战姬虽然没有表现出劳累的样子,但微微有些紊乱的气息也证明了她并不像表面那么好受。
两人快步走进这座小镇,为了补充体力,绯雨决定先吃点东西,便随意在街边找了一个摊子并示意战姬坐下。
“你想吃什么?”绯雨转过头对着战姬问道。
“随便。”
战姬正仔细擦拭着火神重炮,头也不抬地回道。
自讨没趣的绯雨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对着老板招了招手,说道:“老板,麻烦给我两碗素面。”
老板是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在桌前忙碌着。听到绯雨的话,老板转过头看向绯雨,皱着眉头说道:“外来的?”
绯雨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答道:“额,对,我和我朋友路过此镇,想找些吃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绯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老板眉头越皱越紧,沉吟了一会儿,板着脸说道:“不好意思,我这里的东西都卖完了,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所以请两位还是尽早离开吧。”话语虽然还算客气,但绯雨分明从老板的表情中看到了深深的戒备。
“可是,那筐里不是还有好多……”绯雨指着老板脚下的竹筐说道。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老板打断:“这些都被别人预定了,已经没有多余的东西给你们吃了,快快快,赶紧走赶紧走!”言语中已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满肚子不解的绯雨无奈地走到战姬面前,说道:“这里貌似不太欢迎我们,走吧,我们换过一家。”
战姬显然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废话,拿起火神重炮便转身离开。
一连找了好几家,竟是没有一家愿意跟做绯雨两人的生意,几乎是每个老板在得知他们是外来者后,都表现的十分怪异。
绯雨终于发现了异常,直觉告诉他这个小镇绝不向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略微的思考之后,绯雨决心要在这里一探究竟。
毕竟他的梦想是给东洋的每一片土地带来光明与和平,那么即使这里再小再偏,他也不会将这座小镇弃之不管!
两人再次来到一家宿屋门口,这已经是绯雨在整个小镇中能找到的最后一间宿屋了。由于位处小镇较为偏僻的地方,门面有些破旧,周边也是一片冷清。
两人走进宿屋,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正低头编织着一些小玩意,想来应该是要拿去集市上卖的工艺品。
见有人走了过来,老人放下手中的材料,连忙问道:“两位年轻人,要住宿吗?”
绯雨点点头,说道:“老人家,能给我们两间空房吗?”
听到绯雨的口音,老人有些小心地问道:“两位,是外来的?”
绯雨一阵头痛,今天这句话他已经听了无数次了,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深吸一口气,说道:“老人家,我不知道这个镇上的人为何这么排外,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们赶了很久的路,已经很累了,但是镇上没有一家店愿意收容我们,难道在你们心中外来者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听到绯雨这么说,老人连忙摆手说道:“不是的小伙子,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我们镇上发生了一些怪事,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镇里才有了一致排外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什么事这么严重,居然会让镇里有这么奇怪的规定。”绯雨不解道。
老妇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最终似乎做了一个什么重要的抉择一般,对绯雨低声说道:“前段时间,我们镇里来了一些外来者,他们住在镇上的一间宿屋里,一连好长时间没有出门,连吃喝都是由伙计给他们送到房里的。起初大家并没有在意,可后来镇上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失踪了很多人,而且哪些失踪的人要么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么是正值花季的小姑娘。”
说到这里,老妇还警惕地往门外看了看,才继续低声道:“后来,大家纷纷开始怀疑哪些外来者与发生的这些怪事有关,但又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直到有一天凌晨,守夜的更夫回家的时候,发现十几道黑影从宿屋房间的窗口跳出来,那群黑衣人身手敏捷,行动有序,很快就消失不见。而这群黑衣人出来的那间宿屋,正是那群外来者居住的宿屋。”
老妇再次往门外看了几眼,确定没人才继续说道:“第二天镇上又失踪了几个年轻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更夫把自己那天晚上见到的事情告诉了镇里许多人,大家开始认定是那群外来者掳走了镇里失踪的人们。于是镇上开始组织人口,许多人拿着柴刀,锄头,决定去那间宿屋找那群外来者。结果当人们将宿屋牢牢包围之后,才发现那群外来者早已没了踪影。”
老妇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于是后来大家为了保护我们镇里的安全,纷纷决定一致排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听到这里,绯雨总算是明白了,他对老妇说道:“那老人家,你就不怕我们也是……”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却很明显。
谁知那老妇闻言竟是苦涩一笑,说道:“老太婆我年纪也大了,老伴也走了,孤苦伶仃这么久,活也活够了。如果你们不是坏人,就当我为我那个被抓走的儿子积点阴德了。就算你们是坏人,我也就当提前去陪我老伴了。”
说完这些,老妇有些瘦弱的身子似乎更加佝偻了一些,苍老的脸上也露出难以言说的落寞。
老妇一番看似洒脱的言语,却让绯雨突然感到有些心酸。在她这个年纪,本该是子孙满堂,悠闲的走完生命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可现在却因为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让这名花甲之年的老人家不得不在忍受孤独与丧子之痛的同时,苟延残喘的活着,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整个东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与这名老妇一样,白天忍受着战争的困扰与煎熬,夜晚暗自对着夜空期待黎明的曙光。
绯雨心中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从小便深知战争有多残酷的他,一直立志要做一个改变这一切的人,梦想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时代。可直至现在,他却依旧没有任何作为,也没有任何头绪去实现这个梦想。
难道说,自己的愿望真的没有办法实现吗,世界和平真的只是无稽之谈吗?绯雨再次对自己的梦想,产生了质疑。
他,有些迷茫了……
“至少,我也一直在坚持。”
战姬面无表情地看着绯雨,毫不闪躲的迎着绯雨一片空白的目光。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这一刻需要她的鼓励!
绯雨猛然一惊,是啊,不管这条路有多难走,这个梦想有多难实现,至少,有一个女孩始终默默的陪着自己,与自己一同面对所有艰难险阻啊!
想通了一切的绯雨心情大好,他感激的看了战姬一眼,随即转身对着老妇坚定的说道:“老人家,你放心吧,好人自有好报,雨过终究还会天晴,这个世界,我相信,总会有迎来光明的一天!”
看着重新恢复斗志,再次像以前一样意气风发的绯雨,战姬心中缓缓流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一抹微笑不自觉挂上战姬精致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