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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漠闻言,原本的笑意变成了惊恐。
他倒退了三步,不是因为害怕所以要逃跑,而是他要正正经经地看看自己捡回来的这名女子,想要看清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说什么。”许久,慕容漠才以不似疑问的口气反问镇云魄,仿佛知道镇云魄猜出无人知晓之事的现在,他已久没有意愿要怀疑什么。
“还问?”镇云魄这话显然是没有言尽的,她说了两个字就指尖一弹,“叮”的一下,慕容漠的胸前一声脆响。
“这……”慕容漠伸手想取出怀中的小龟时,正见它伸长了脖子、张着小嘴,要咬下去的地方就是慕容漠的脖子。
镇云魄的“云魄”没有损坏慕容漠的衣袍,就贴附在小龟的龟壳上,致使小龟的动作僵在当下动弹不得。
慕容漠还不可置信的时候,小龟已被飞身下来的镇云魄拿到手中。
将小龟掷于地上,只身挡住必然会冲上前去捡起它的慕容漠。
在慕容漠冲上来的一瞬,只觉左手食指指尖一疼,接着又是“叮”的一响,就听见地上有男子疼得轻哼的声音。
慕容漠看向地上小龟落地的一刹,镇云魄左臂一展收回地上的龟壳然后转身躲到了慕容漠的身后。
慕容漠眼见地上正起身儿不着一丝的男子就是他的兄长,且喜且惊地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抛给对面的哥哥。
“那个死丫头,你给我出来!别躲在我弟弟的身后,你破坏我兄弟之间的感情有什么目的?”男子理所当然地结果外袍蔽体,也不管弟弟穿着单薄的常服冷与不冷。
“是么?我别有用心?那你伸长了脖子要先下手为强又是怎么一回事?”镇云魄嗤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龟壳,心想着这是一件好东西。
“那是你施了妖法,与我何干?”对面的男子看上去不若慕容漠大。许是中了咒术时就这般年纪。
“哦?我施了妖法,那我怎么不干脆弄死你,还帮你变成这人模狗样的?”镇云魄倚靠在慕容漠的身上无比惬意。她就不怕耍嘴皮子,还偏偏遇上了一个爱耍嘴皮子的主儿。
“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这话回的甚是有技巧。让镇云魄接下去不是,不接下去倒真显得她理亏在先似的。
可是,镇云魄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主儿。
若她没有本事在身也就算了,男子想用这话来与她拿腔作势,没门儿!
将龟壳托在“携”上,左手“哒哒哒”地在上面敲着。
“怎么,无话可说了?”男子以为镇云魄被他逼到死角。抬步欲向前走。
“陆溟城,千年之前,你为了一己私欲与凶离之圈中的妖兽结盟害死你弟弟陆殇城。如今你祸害遗千年,还要再来害慕容漠?”镇云魄的话让方抬起脚的男子将脚收了回去。
镇云魄没有想到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龟壳之下“携”对它上面这东西有了反应,正泛着莹莹的光。
她的话也都源于手指触及龟壳所得。
“妖言惑众。”男子不愧是镇云魄口中的残害手足之辈,转瞬之时就能平复心情不受镇云魄第一波言语刺激的攻势。
“你以为,你为何又被装进了这龟壳里?”这次叫做“陆溟城”的男子没能接的上来。
“名利就真的那么重要?竟让你两世为龟都执迷不悔?竟使你迷了心窍,不念弟弟以换血为前提助你脱离这牢笼?”镇云魄合着眸子。观之当时每一幕。
镇云魄欣喜自己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她娘”。
‘不可能,那可是一千年!那时候…等一下,俎玉说我们全家都不是人,那娘她……’镇云魄在等陆溟城反驳。
许久过后。她还是没有等到。
“你没话说?慕容漠,咱们走吧!把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给他免得他又来加害你!”镇云魄巧劲儿倚了一下慕容漠,对方却没有反应。
“你究竟是什么人?当年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听到陆溟城说这个,镇云魄就晓得是自己大意了。
从慕容漠的身后走了出去,余光瞟见他面无表情,脸上已经开始蒙霜了,这是冻僵的前兆。
而陆溟城的右手食指上挂着一条手串,晃啊晃的像是在显摆着。
“这东西,千年之前就碍眼,想来死了也罢!我就不信只有他们这种资质的家伙才能是玄武的后人!”在陆溟城放肆不把镇云魄放在眼中的时候。
镇云魄负手将龟壳塞进慕容漠垂在身体一侧的手里。
“你这等资质也想跻身于神兽后人之列?”捏了一下慕容漠的手指要他不动声色,这招是镇云魄的想法,也不知慕容漠能否理解自己的用意。
慕容漠冰冷的手回暖了,他还是没有动一动,镇云魄这才扬了扬嘴角,他是明白的。
“陆大城主,你讲的那些我不感兴趣,请下车。”方才握着龟壳的时候,镇云魄在那零碎的片段中“耳闻目睹”了这一句。
“你连数都不会数,还在这儿和我纠缠什么呀?”镇云魄不待陆溟城多加思索又是一句。
“不好好主持大局还跟着我们,没有人可以依赖一辈子!”镇云魄再次提示,她希望陆溟城想得起“她娘”当年驾临这里时让陆溟城吃过亏,好使他知难而退。
陆溟城长大双眼看向她,在她周身扫视一边。
“湘携!你手里有湘携!湘携拿来,我便饶你一命。”陆溟城看上去有些痞气、不羁、少有脑筋的样子,她手已在身后,却被陆溟城猜个正着,没道理的!
镇云魄不言,‘他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携?’镇云魄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既没有在小龟时的他面前让“写”露过面,也不曾在任何时候拿出来显摆过。
“那名穿着‘天之嫁衣’的女子也没有告诉过你,她为何骂我不会数数?”陆溟城笑而得意,心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只是对当年之事知道的只言片语。
‘天之嫁衣?好美的名字。’穿上它的该是天上的仙女吧?
“天之嫁衣共分四件,凤冠名曰‘紫义金鸾’,上古能工巧匠耗时百年而成。”
“落樱,相传是上古数名仙子以天蚕丝耗费三十载织就而成,如虫之羽翼般轻盈。”
“第三件是一双绣鞋,据相传鞋面并无传奇,奇就奇在紫珊瑚环底,紫珍珠嵌于脚踝处。内里绵软如履云端,因而得名‘漫天’。”
陆溟城一件一顿,每一件都说的详细,说到后面镇云魄乐了。
“可不是不会数数,明明只有三件,四?在哪?”慕容漠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要她退后。
“第四件?就在你的手里,旷世灵玉‘湘携’!一对可以一分为二的美玉,每分隔一次就是万年,若它们再次聚首,持着这玉的男女定再也不会分开!”陆溟城一口咬定。
“是嘛?那要是两个男的呢?是不是也要喜结连理、早生贵子?”镇云魄最是受不了这种严肃的气氛,时不时地就得破坏一下对方好好的气场。
“你这口舌如簧的强辩劲儿倒是与那女子有异曲同工之处!若不是眼见知道她陨落与这夜呜谷,还真以为你是她的后人呢!”陆溟城不屑于镇云魄的讥讽。
“哪里比的上陆大城主?请了那么多人送精心呵护你的弟弟去阴都?”镇云魄见陆溟城的脸皮比自家的城墙还厚,甚是气闷,顺便替他善良的弟弟感到不值。
“废话少说,他天生就没有那个命,否则父亲为何会选我不选他?”有时候,执迷不悔是耗费千年也化解不了的。
“陆殇城的话你都不信,我的话你又怎么会入心?慕容漠,该走了。”镇云魄佯装回头与慕容漠说话,在陆溟城注意力放在慕容漠身上的时候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待他回过神来,挂在陆溟城手指上的手串已然落在了不似动过的镇云魄的手上。
“这次真的可以走了。”将手串套在慕容漠的手腕上龟壳却捏在自己手里,有些事、有些命数,是可以人为改变的。
镇云魄想试试看,看看母亲说的“人定胜天”是不是真的!
不管慕容漠是不是讶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她将龟壳放进怀里然后在陆溟城冲向他们之前扯住慕容漠的手臂飞身凌起到陆溟城触及不到的高度。
反向飞回溟露城,在不显眼的地方将慕容漠放下。
“慕容漠,我现在要去做些准备,陆溟城心胸狭窄,得让他无立足之地才行,否则哪里还有你的活路。”镇云魄凌驾在半空,嘱咐孩子一般俯视着慕容漠。
“做这么多,为什么?”慕容漠不明白镇云魄是哪里来的自信,她甚至不用自己选择要不要相信她,若独断专行者一样,没有回答自己就飞走了。
镇云魄在那些片段中了解到了陆溟城的手段,所以她得防患于未然。
当年,陆溟城的父亲有违祖训想以养子陆殇城“祭天”来保全自己的儿子,不想引来灭族之祸,一度差点儿倾覆了整个夜呜谷。
现在,她就演一次“雪精仙子”,祭出几枚云魄在自己的周身,引得漫天的雪花只围绕着自己飘洒。
飞在溟露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千年之祸将再起,祸根源于城池名。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常乐、安享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