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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骗你？”
那大猩猩望着江流儿冰冷的神色，却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
蓦地，它扬起了那颗猩猩脑袋，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片刻，大猩猩的语气骤然变冷。
“我孙悟空，乃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堂堂一介大妖王，怎么可能去做那如来佛走狗的走狗？哼！你们佛门中人个个虚伪，一天到晚只会念经诵佛，不干实事，说着那什么普渡众生的狗屁话！”
“你可知道我这五百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如来佛派了土地在这里把守，饿了，给我烧铸的铁丸子吃，渴了，给我融化的铜汁喝，这些个东西是人能吃的吗？这五百年来，我就想吃个香蕉或是桃子，都要遭受一顿嬉笑耻辱！”
“说我骗你？呵呵，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傻，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做那该死的和尚！空怀一颗佛门所谓的‘慈悲为怀’之心，被骗也是活该！活该！活该！”
大猩猩连说了三个“活该”，它猛地挥拳，将身边的一块巨石砸烂，似是发泄一般。
听着孙悟空那似是充满了愤怨与不甘的话语，江流儿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神色渐渐地变得平静。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吃了我的马……更不该破坏人与人之间的约定。”
江流儿目光淡淡，静静地望着发怒中的巨猿，一字一句。
“约定？让你的狗屁约定见鬼去吧！”
巨猿一声长啸，蓦地挥起了那硕大的拳头，向着面前的少年砸了过来。
“轰！”
这一拳威力甚大，却是不偏不倚，堪堪砸中了江流儿的身子。
顿时传来一声爆炸般的巨响，一时间尘土飞溅，泥雾滚滚。
巨猿喘了口粗气，待泥雾渐渐消失之后，却是惊讶地发现——那秃头和尚重重接了它一拳，却依旧站立在原地，神色平静，除了那露在外头的光头、脸颊和衣服处多了点泥土之外，仿佛……那一拳挨了跟没挨似的。
“你这和尚，倒真挺有些本事！”孙悟空语气讶异，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江流儿抖了抖身上的泥灰，抬起了脑袋，直视着巨猿的眼睛：“刚才这一拳，是专门给你发泄用的……现在，换我来了！”
言罢，江流儿左腿发力，轻轻在地面上一点，便是飞身而起，一跃数十丈。
待跃到巨猿那颗硕大脑袋边缘之时，少年挥起了右拳，猛地一拳击中了它的脸颊。
“轰！”
看似小小的一拳，却蕴含了巨大的能量。
巨猿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山般的身体便被狠狠地击打了出去，重重落在了百米外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泥石块。
“咳咳……”
挨了这一击之后，那巨猿竟是没死，它咳嗽了两声，从那深坑里挣扎着爬了出来。
然而，体内的气力终究耗尽，在一道道金色的碎片光芒中，巨猿的身子渐渐地发生了变化，片刻之后，它变回了那山洞美丽少女的模样。
“你果然很强，不愧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江流儿淡淡地说着，一步步来到了少女的身前。
刚才那一拳，虽然只是普通的一拳，但少年并无任何留手。
对待任何敌人，他都不会留手……即使是这鼎鼎有名的妖王齐天大圣。
因为“齐天大圣”，她不可能会需要多余的仁慈。
“你，你既然这么厉害……”
女孩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她挣扎着从地上撑起了身子，望着一步步走来的江流儿，紧紧咬着牙关，那绝美的容颜上，却是充满了不甘和疑惑：“为什么，为什么那观世音还要我护送你去西天取经？”
江流儿看着女孩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取经人不假，但我和那西天佛门并无任何关系。”
“哼，不管你和佛门有无关系，只要是取经人，就是那如来的走狗！”
少女咬着唇，偏过了脑袋，神情中满是倔强。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流儿再一次摇了摇头，他来到了女孩的跟前，想要伸手将女孩从地上搀扶起来，却被她猛地拍掉了手：“别碰我！你没资格碰我！”
“我不会杀你的。”
江流儿收回了手，平静地说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西天吗？不是为了保我取经，是为了你的承诺。”
“承诺？呵呵，说得倒好听！”
女孩儿嘴角一勾，笑了，冷冷地笑了，嘲讽地笑了。
“我，孙悟空。”
“花果山，齐天大圣。”
“虽一介女流，却永不为奴！”
江流儿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女孩儿的眼睛。
那双倔强的眼睛……是何其的熟悉。
曾经的江流儿，还有现在的江流儿，或许也拥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那是对命运不公，对现实不公，对世态不公的一双眼睛，是少年少女的年龄段才有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叛逆，充满了质问，充满了呐喊。
梦境世界中，那“中国”的民国时期，也曾有一群学生，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我不会杀你的。”
江流儿摇了摇头，再一次说道。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别让那观世音和如来佛祖找到。”
说罢，他回过了身，向着来时的道路上，便要离去。
“等等！”
身后传来了那女孩儿的声音。
“怎么了？”江流儿回过了头，平静地问道。
女孩似是迟疑了片刻，问道：“你当真不是那佛门中弟子？当真不是那如来的走狗？”
江流儿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是的，我不是什么和尚，和那西天灵山亦并无任何关系。”
“是么……”
少女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睁了开来，似是下了决定，金色的双瞳闪耀着坚定的光辉。
“你不是要我履行承诺，要陪你上西天取经么？”
“好，这趟灵山之行，我就陪你去了！”
“我倒要问问那如来……”
“这人、妖、仙、佛，究竟有个什么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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