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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寻了一圈仍未见人,桃花焦急,怕张猛想不开,正要回去让大哥帮忙找,却见远处走来一少年,停下一看正是张猛。
桃花匆忙奔了过去,“你去哪了?”
张猛似是一夜未睡,神色憔悴恍惚,眼底一片浓黑阴影,哪里还是往日那个飞扬少年。
张猛沉沉的看了一眼桃花,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桃花一顿,跟了上去,放柔了声音道:“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回去吃一点吧?张叔的事你不要难过了,后事我们帮你一起处理。”
张猛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用了。”
桃花还要再说话,张猛继续道:“我已经把爹和娘合葬在一起了,正是我在山上打猎时暂居的小屋旁,以前爹爹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去住一阵,原来是为了陪我娘,可惜我一直不知道。”
“你爹应该是怕你知道了会难过,又不想骗你,”桃花道:“所以才一直不告诉你。”
“我知道。”张猛低声道。
“你真的没事吗?”桃花依然不放心。
张猛看向桃花,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我想,我爹走的时候应该很高兴的。这样,我娘也不孤单了。”
“嗯。”
知道张猛想开了,桃花才放心了。
不过张栋的意外去世还是在村子里引起了一波轰动,张猛对外只说是张栋打猎时为了救自己不小心被野兽打伤,不治身亡。大家纷纷叹息,觉得张猛这孩子可怜,不时有村人到张猛家探望。
张猛木木的坐在一旁,也不说话,人们来了又去,不断摇头,只说这孩子怕是傻了。苏老爷子和苏运举也去了,苏运举要把张猛接到家中照顾,张猛拒绝了。
桃花看着仿佛突然之间长大的少年,不由心疼。至于张栋的去世,桃花也只简单的和家人说了一下,并不让大家外传,毕竟张猛真实的身份也确实有些敏感。
只是没过两日,桃花再次提着饭盒去到张猛家,却见他提了一个小包裹。
“我要走了。”张猛道。
桃花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几个黑衣人,点了点头,“你决定了?”
张猛道,“我想去看看娘生活的地方。”
“嗯,应该去的。”桃花道,将手里的竹篮递了过去,“你喜欢的糯米蛋,留着路上吃吧。”
“好。”
不知何时,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桃花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刚才张猛离开的身影,拒绝了黑衣人提供的马车,独自骑了一匹马,漫漫风雪里,朝着未知的远方行去。
犹豫一直忙着张猛的事情,倒是错过了金玉儿回门的日子,听到梨花吐槽说金玉儿给人说桃花是嫉妒自己所以不敢来见她。桃花真是连反驳都懒得给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猛家的事情还是因为苏锦臣的离开,桃花觉得这个年过的似乎格外漫长且没有意思。总觉得懒懒的提不起精神,每日晃荡在村落里,听着家长里短,捉急斗狗,晃晃悠悠的这个年便过去了。
倒是梨花,有事没事就抱着医书看,围着赵老头跑前跑后的转,每天变着法的讨好他。
“你不会是想学医吧?”桃花道:“那些种类繁多的草药和长长短短的银针,妈呀,我看了都头疼。”
“学医有什么不好?可以治病救人多好呀。”梨花道。
桃花看着那堆稀奇古怪的草药和瓶瓶罐罐,打了个冷颤便赶紧走了,惹的赵老头一直感叹“朽木不可雕也!”
但因时间短暂,赵老头也教不了太多,“不过就算我不亲自教你,但屋里那些医书你都拿去看吧,里面都有详细的注解,要是有心,定有所成。”赵老头对桃花是不抱希望了,但对梨花这个认真耐心的学生还是很有信心的,将几本特别重要的书籍特地挑了出来让梨花仔细看。
过完年后,赵老头也没有多留,留了一堆给桃花特制的药丸便匆匆走了。
开春的时候,桃花才慢慢的恢复一点精神,耳边听着梨花的话不由惊讶。
“你说真的啊?”
“可不是吗,我也是昨天去城里无意间听大娘和咱娘说的。原来金玉儿嫁的那家是个傻的,不但傻听说还患病在床,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这么严重!”
“谁知道呢,反正是这么说的,要我看八成是真的,你看过年的时候金玉儿那脸色,跟谁欠她命似的,而且消瘦的没个人形,说是她那婆婆折磨的,见天的盯着她让她伺候她那傻儿子。”
“他们家不是有钱么?怎么不请个丫鬟?”
“别提了,还丫鬟呢?听大娘说那家的钱都被那婆婆攥在手里,一分一厘都不给她,金玉儿花的还是自己带去的嫁妆,那家儿子又是傻的,凡事只听他娘,稍有不顺还对金玉儿又打又骂,哎,惨呐。”
“这、”桃花瞠目,“大娘他们就不去说说?”
“啧啧啧,”梨花摇头,“怎么没去呢,结果又灰溜溜的回来了,你猜怎样?金玉儿那事败露了,原来当初大娘他们原以为那孩子是个傻的,就让金玉儿事先准备了鸡血还是狗血之类的放在帕子上,准备蒙混过关,岂料那家的儿子是真傻啊,那个、那个——”
梨花羞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你倒是说呀!”桃花着急。
梨花拉近桃花,小声道:“那傻儿子不会房事,那家婆婆在洞房花烛夜就守在房里亲自看着教呢?!”
“什么!”桃花震撼了,“瞎编的吧?”
“是真的!”梨花急了,“我听见大娘亲自给咱娘说的,再说了这种事谁会瞎编呀?大娘还哭着问咱娘玉儿的命怎么那么哭呢!”
“这、这可真是——”桃花无语了。
两人干瞪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桃花皱眉。
“还传出去呢?两家都捂得严实着呢,”梨花道,“都不是傻子,都怕丢人!”
“要说金玉儿一开始的算盘打得也还行,只是万没料到这家是个极品啊。”桃花叹息。
梨花道:“她们这叫见钱眼开自讨苦吃,善恶终有报。”
“那你是专注人品不看贫贱,姻缘一线牵?”桃花挑眉。
梨花脸一红,迅速转移话题,“对了,还有唐菲菲,听说过几日就要出嫁了。”
“嫁就嫁呗。”桃花道,看了看外面日渐青绿的枝叶发愁道:“快开学了啊。”
梨花自然知道桃花在愁苦什么,只是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