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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渔到底也不想大庭广众出糗,心里恼火得要命,却还是被祁梵正强行带进了舞池。
“你怎么在这里?”她忍不住皱眉问。
祁梵正似笑非笑道:“我们家手中还有百分之五的祁家菜股份,也算是股东。而且我姓祁,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舒渔冷笑一声:“好吧,算我没问。不过可不可以麻烦你放开我?”
祁梵正挑眉笑道:“跳支舞而已,何必如临大敌?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还是说你怕人看到了不高兴?”说着作势嘶了口气,冥思苦想的样子,“让我想想,是不是我的暮云表弟啊?”
舒渔翻了个白眼:“你无不无聊?”
祁梵正笑:“其实我就是好奇而已,要是子瞻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你说会有什么反应?”
舒渔道:“子瞻已经有了女友,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也是。”祁梵正点点头,稍稍敛了笑意:“好吧,我不说这些,我们好好跳舞,美人在怀,我确实不应该这么没情趣。”
这种赤,裸裸的*,若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大约是百试不爽,毕竟祁梵正潇洒多金,是城中著名的钻石王老五。但是搁在舒渔这里,除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再也无其他。
她手上暗自用力,想要在别人不注意的状况下推开他,但是那揽在她腰上的手却也加了几分力度,男女力气的差别就这样无情显现,要真的挣开估计动作大得会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舒渔不再负隅顽抗,只恼羞成怒地抬头瞪他,他却抿唇微笑,丝毫不以为意。
她不想看他,只能愤愤地偏头去寻找卫暮云的身影,可是祁子瞻和蓝恬倒是入了她视野好几次,就是没看到她想找的那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归在这种度秒如年的情形下,她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她要再次试图离开时,她忽然觉得腰上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带离祁梵正跟前,落到另一个胸口,而她刚刚的位置已经换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那气息实在太熟悉,舒渔惊喜地抬头,果然看到卫暮云一张带着浅笑的脸。
祁梵正挑挑眉,揽着新舞伴继续翩翩起舞,却一直跟在舒渔和卫暮云身边,轻笑着小声道:“表弟刚刚握住我手腕掰开的那手劲儿可真是不一般,从小就练过吧?”
卫暮云但笑不语,揽着舒渔不动声色绕过几对舞伴,将祁梵正甩开。
舒渔小声抱怨:“从来没见过你表哥那么厚颜无耻的人?现在觉得他被踢出祁家菜根本就是活该。”
卫暮云轻笑:“以后别理他就是。”
因为祁梵正的搅和,舒渔今晚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荡然无存。一首曲子结束,就打算逃走。
卫暮云让她稍等片刻,然后就离开不知去做了什么,几分钟再回来时,轻描淡写道:“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舒渔怔了怔:“这还没结束呢?你能离开?”
卫暮云淡淡点头:“刚刚已经都交代好,也和子瞻打了招呼。”
舒渔弯嘴笑:“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卫暮云睨了她一眼:“你不走,我走了。”
舒渔赶紧跟上他。
因为酒会正酣,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倒是十分安静。两人找到车,正要上去时。一个声音在带着回声的停车场响起:“表弟,这么快就走了?不多感受一下祁家菜的盛况?不然可能过不了多久就感受不到了。”
卫暮云和舒渔一起转头,看到祁梵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夜灯将他的影子在黑暗中拉得很长。
“表哥,怎么不多玩一会儿?”卫暮云笑着问。
祁梵正在两人面前停下,笑道:“不玩了,玩得越久越心疼子瞻和我叔叔婶婶。他们都还不知道现在这一切是黄粱一梦,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卫暮云表情不变,仍旧是勾唇浅笑:“看来表哥很有信心,准备带领桃源居打败祁家菜。”
祁梵正赶紧摆摆手:“我可没这个本事,我只是知道祁家菜肯定上不了市,而上市失败的话,爷爷生前签的对赌协议就要生效。这就如同多米诺骨牌,所有一切轰然倒塌。”
卫暮云轻笑:“表哥想多了。”
祁梵正歪头看他:“我想不想多不重要,不过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说完又抿唇笑开,“不过亲爱的表弟,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毕竟我这个表哥无形中帮了你很多。比如胡乱搅和让祁家菜鸡飞狗跳,给你机会去表现解决这些问题,让子瞻和我叔叔不得不相信你,把权力都放在你手中。”
卫暮云还是笑:“表哥你真的想多了。”
祁梵正点点头,又朝舒渔看了眼,似笑非笑道:“小渔,奉劝你一句,别轻易相信男人。子瞻那样看着乖巧老实的人不能信,看起来花心如我一般的人也不能信,当然……暮云表弟这样一本正经的人更不能信。”
舒渔皮笑肉不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祁梵正挑挑眉不以为然,转身走到旁边的车子,按下电子锁,车子响了两声,他正要打开车门时,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转头对准备钻进驾驶座的卫暮云道:“表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退出祁家菜继承者之争吗?”
卫暮云转头眯眼看他。
“从我知道爷爷打算上市,并且跟飞腾签了对赌协议,就猜到了是为什么?因为这不是他的风格,一定是有人诱导他。”
卫暮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回应他的话,直接弯身进了车内。系好安全带后,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在灯光黯淡的车内,舒渔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试探问:“祁梵正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卫暮云面无表情道:“你觉得他嘴里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
舒渔抿唇沉默。
卫暮云睨她一眼:“你听进去了他那句话?”
“啊?”
“让你不要相信任何男人包括我。”
舒渔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半响之后,才试探开口:“我可以信你吗?”
这次却轮到卫暮云沉默了许久:“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
舒渔哂笑:“我的态度源于你对我的隐瞒。”
卫暮云道:“如果我有什么事隐瞒你,那也一定是你不必要知道,或者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
卫暮云打断他:“舒渔,如果你非要穷根究底,那我很抱歉。”
舒渔吞下想继续说道话,摇头讪讪地笑:“好,我不会再问你,因为这样会想我显得像个傻子。”
两人这晚自是不欢而散。
舒渔接下里一年很多天没有再看到他。
离祁家菜金秋酒会不到两个星期,这家最近热门的老字号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原来是元老宋城忽然离职,还带走了一批他一手培训起来的厨师。
宋城从十八岁就入了祁家菜做学徒,到如今已经近三十年,从小学徒做到行政总厨和总裁,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祁家菜也算是他跟着祁老爷子一路打拼下来的。别的高层离职都能让人理解,他的离职则只能让人哗然。而且他一离职,整个祁家菜就像是断了一根支柱,忽然间就阵脚大乱,摇摇欲坠。
祁子瞻做梦都没想到宋城会忽然离职,提前没打一声招呼,递了辞职信就关机消失,再联系不上。他要辞职或者提前退休都没有问题,问题是挑在这种时候,没有任何征兆,还偏偏带走了一批人,这明摆着就是蓄意之举。
办公室中,祁子瞻第一次发了脾气,将宋城那封辞职信狠狠摔在桌面上:“真是没想到城叔是这种玩恩负义的人,要走不早走,偏偏在这种时候,不是从背后捅我们一刀吗?”
祁黍道:“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他不是一直跟梵正关系不错么?十有*是被他买通,摆我们一道,祁家菜一出事,以后传统高端酒宴这块领域,还不是桃源居的天下!”
父子俩正说着,外头响起敲门声。
“进来!”
卫暮云推门而入。
祁黍求救一般看他:“怎么样了?”
卫暮云蹙着眉头:“还是没找到人。现在外界各路□□满天飞,说的好像祁家菜没了城叔,明天就要倒闭一样。而且下个月预订的酒席,很多都在取消。”
“什么?”祁子瞻大惊。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员工的情绪,有很多老员工都是城叔一手带上来的,我怕会军心不稳,形成连锁的负面反应。还有就是证监会那边,可能会有麻烦,估计要去打通关系了。”
祁黍道:“这个没问题,就交给我,我认识里面的副主席。”
卫暮云点头:“我们要赶在审批下来之前这两个月,继续加大投到宣传造势上,把这些负面都掩盖。但是现在公司资金流动有些紧张,我建议质押一部分股份从银行贷款投入广告。”
祁子瞻点头:“好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估计贷不了多少钱。”
祁黍道:“能贷多少是多少,大不了把股份全部都先质押出去,无论如何过了这一关再说。只要ipo批准下来挂牌上市,我们还怕没钱还贷款?”
皱着眉头的卫暮云嗯了一声:“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联系广告的投放。”
祁黍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暮云,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家人毕竟是家人,关键时刻还是只有家人信得过,宋城在公司快三十年,还不是说背叛就背叛。若是我知道他是跟祁梵正沆瀣一气,绝不饶了他。”
卫暮云勾唇浅浅地笑,对上他的目光:“二舅说得没错,家人毕竟是家人。”
他明明是笑着的,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却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戾气,祁黍怔了一下,再认真去看时,那戾气又已经没有,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祁子瞻有些不耐烦道:“爸,你就别管城叔是不是被堂哥沆瀣一气。堂哥对我们有意见也是在情理之中,本来他才是第一继承人,却阴差阳错落在我手中,他不憋着一股气才怪?”
卫暮云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却没再说什么。
这日晚上,舒渔终于在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再次在电梯里撞见卫暮云。掐指一算已经有了小半个月。
这段时间关于祁家菜的新闻她一直关注着,万万没想到宋城会忽然离职,还带走了一批人。弄得祁家菜一下陷入了上市之前最可怕的困境。
卫暮云看了看她,微微点头,却没说话。
舒渔见他满脸倦色,问:“祁家菜是不是出了大问题?”
卫暮云点点头,但显然不打算多说。
舒渔暗自哂笑了一声,没多问下去。
出了电梯之后,她看着他先出了门,直接朝自己屋子走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暮云,你到底什么意思?”
卫暮云转头看她:“什么什么意思?”
舒渔道:“你这副态度是打算跟我分手吗?”
卫暮云默了片刻,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低声道:“舒渔,我最近真的很忙,现在这段时间对我很关键,我没办法照顾太多你的情绪。你要质问责骂我都悉数接受,但必须等这几个月过去好吗?”
舒渔哂笑:“暮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有恨大的问题。我们重逢后选择在一起,是因为四年前曾经有过那么开心的时光,曾经是彼此的唯一。但是我不得不意识到,我们都不是四年前的那两个年轻人,尤其是你,有时候我根本无法将你和从前重合起来。”
没错,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她和卫暮云明明已经跟从前一样亲密,但是为什么又好像有种错觉,这种亲密和相处时的甜蜜都是那么肤浅和表面,两个人的心其实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沟壑。她真的想要好好经营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却又因为这道沟壑让她时常充满了无力感。之前她没有反思过,大约是觉得一切来之不易,只想好好享受和珍惜,直到上次的不欢而散,她才沉下心去想这个自己并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卫暮云看着她半响,那如深泉的眸子里,像是藏着什么呼之欲出的暗涌,但到底也只是闪动了片刻,便又平息下去。
他淡淡开口:“舒渔,我们当然不可能还是从前的我们,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舒渔对着他的眼睛,喉咙蓦地有些发紧,于是开口的声音便多了一点哽咽。她说:“可是怎么办?我好像爱的人是以前的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