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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对此也无可奈何,不过好在知道卫家落址,也走不丢,而那看大门的管家自从看到徐江南第一次进门的架势,往后没什么好脸色,也没有什么坏表情,僵尸脸一样面不改色,只不过不会阻拦是真的。
徐江南闲着无事,好不容易散心一趟,总要尽兴而归,卫月自顾走了之后,心情虽然散了一些,不过她早点回去对她也安全,自己便一个人顺着夜幕到处看看,没有节外生枝,不得不说像卫城这样的大城到了夜间也是气派,大红灯笼早早就升了起来,做夜间生意的各色人物登了场,花枝招展,不过还是比不上金陵,以前跟着先生走江湖,到了金陵,那才是真的乱花渐欲迷人眼,这在卫城抬头往远处看,至少还能看到一抹黑色,要在金陵,满眼灯红酒绿看不到边际不说,就连整条护城河都是涤荡着酒香。
为了不横生枝节,徐江南对这些个青楼楚馆望而却步,这里面是真的三教九流地,卧虎藏龙区,还是等着以后把卫澈拉过来背锅吧,三千弱水总要捞一瓢最好的饮不是,就算不饮,看看风情也好,徐江南微叹一声,绕道而过。
徐江南自然不知道有些东西一别之后便是经年,经多少年那就不知晓了,只不过花被采了一茬,明年又会开一茬来顶替,这是经多少年都不会变的道理。
随处看看,不过没了卫月这个熟络的领路人,看了半天,眼花缭乱的也没有个头绪,兴致减了下来之后,便往这身返回,等到了卫府的时候,一切安然,进了门才发现卫澈就在门后等着,提着灯笼,徐江南敛了敛神色,径直问道:“怎么了这是?”
卫澈轻轻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老祖宗想见你。”
徐江南怔了一小会,嗯了一下说道:“现在?”
卫澈点了点头,重复说道:“嗯,现在。”
徐江南轻笑说道:“走吧。”
说来也是奇怪,要是在往常,外人入府,就算没见过老祖宗,也得见见卫玦这个家主,至于去留还得另说,徐江南入府之后,这两人都没见过,就理所当然的住了下来,到如今这才过去拜访,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一路上,卫澈似乎为了让此事更为稳妥,一边走一边说道:“老祖宗十多年前一次重病,以为药石无用将要驾鹤西去,便将家主的位置交到我爹手上,万幸在最后关头挺了过来,但家主的名衔却是落在我爹身上,收不回去,想必你也打听到了我爹的为人,是个书生,古板书生。
老祖宗醒来之后哪怕身子骨有些回春样子,也一直呆在祠堂,直到现在。”
徐江南有些疑惑问道:“什么病这么厉害,连九品都束手无策?”
卫澈羞赧一笑说道:“我也不瞒你,卫家家大业大的,一般当家主的武道上境界不会太高,劳心劳力的事多,八品基本算到了头,老祖宗是例外了,一代单传,跟我差不多,早早入了七品,却一直没时间在境界上登堂入室,更上层楼,尤其是这个担子交到老祖宗手上之后,就更加没了机会,这是遗憾,有舍有得。
我爹算好的,有二叔给撑着,不至于太难堪,别人也欺负不到卫家头上,当年李闲秋一剑斩了青城山导致二叔心生魔障,境界一退再退,府里当时便尴尬起来,青黄不接,好在后来你爹送了我们卫家一个卫城候之后,老祖宗这才动了心思想去冲一冲九品,可惜了,也是失败,也是就此一蹶不振,又加上几十年的劳神费力,这才一病不起。
若不是老祖宗跟我说,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会是徐暄的种,难怪那么谨慎的要死。”卫澈摇头笑了笑,也没责怪徐江南将此事隐瞒。
徐江南睨了卫澈一眼,这是捅破之后,他也没了什么顾忌,轻叹说道:“其实不止是你,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自己都不相信。”
卫澈摇头笑了数声,忽然想起某件事,疑惑问道:“对了,还没问你,那个先生名讳是?”
徐江南笑着说道:“其实你刚才也提过的。”卫澈愣了一下,回想刚才的话语,似乎只提到过一个外人,有些惊骇神色,停下身子,难以置信说道:“李闲秋?”
徐江南拍了拍卫澈的肩膀,笑道:“跟我从老道士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样的表情,看样子当初我不算丢人。”
卫澈恍然大悟说道:“难怪当初老祖宗将暗哨撤回去,只是……”卫澈又望向徐江南,兀自问道:“只是李闲秋为什么要救你?江湖传言不是说你爹与他不合吗?”
徐江南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个我似乎知道一些, 但要说具体我也就不知晓。不过说实话,先生做的事,就凭我和你,绞尽脑汁怕也猜不到一分一毫。”
卫澈也没因为徐江南这番直白贬低的话而生气,反而喃喃应诺道:“这话在理。”不过一会儿之后卫澈朝着徐江南眉来眼去。
徐江南皱了皱眉头,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样子。
卫澈将要开口,徐江南轻笑打断说道:“不可能,你别为难我,既然你知道我爹是徐暄,也应该能知道我后面会做什么,比起我,你至少还有迹可循,能抓到点风声,到头来就算真没辙了,也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人头落地,我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抛尸荒野了,再带个卫家大小姐,那不得死无全尸,做个孤魂野鬼,我还想下辈子投个好胎。”
卫澈眼见徐江南将生死这个原本很是沉重的话题故作轻松的说出来,也是没法子,他知道徐江南说得都对,两个人都是泥菩萨,真佛祖在金陵磨刀霍霍,忽然卫澈灵光一闪,又是说道:“李闲秋呢?不是传言他如今在桃花观,你能不能让月儿过去?”
徐江南见他不到黄河不死心,天人交战之后又翻出个大事幸灾乐祸道:“不太可能,你还记得陈烟雨吧?”
听到徐江南提起这个女子,卫澈仰天长叹道:“鲜花插在牛粪上。”
徐江南没顾卫澈耍宝的语气,乐呵呵说道:“她是西夏的公主。”卫澈闻言突然敛颜收声惊讶问道:“当真?”
徐江南轻声说道:“我的确说过很多诳语,但这事是真的,她现在就在金陵,也是我要去金陵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当年西夏公主在凉州边界失踪一事吧。”
卫澈点了点头,颦着眉头说道:“难不成是你干的?”
徐江南点头说道:“那会我才几岁,连刀都拿不起,怎么敢劫皇差,那会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我跟先生说完书驾车回雁北,路上那老黄马死活不走,挡了皇差的道,等皇差过来的时候,扰了先生的酒意,算是阴差阳错吧,虽然数月之前李先生将小烟雨送了回去,但你觉得陈铮的性子能放过先生吗?”
卫澈抿着唇思虑良久,却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徐江南又给他下了个定心剂说道:“先生送小烟雨回金陵,出城的时候迎接先生的是三千铁骑,追了几千里,只不过最后死了大概有一半多吧。”
卫澈听到这会,脸上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身子再一次止住了,徐江南点到即止轻声说道:“你觉得陈铮会放手吗?”
卫澈叹了口气,算是死了心,轻声说道:“你也太不留情了,给点念想也好啊。”
徐江南没有作声,其实不怪他不留情,是跟皇权担上点关系的几近没有情面这个说法。
跟着卫澈顺着廊道往内院走,一路上就像是在穿越阵法一样,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走到一处厢房,里面光线甚暗,只不过有些异香飘了出来,让人心神一阵,之前因为那些弯绕穿插的廊道而生出得心烦感觉一扫而空。
卫澈吹灭手上的灯笼,敲了敲门,轻声说道:“老祖宗,孙儿将人带来了。”
“进来吧。”一声轻音像是从沧海之间过来的一般,徐江南心神恍惚了一下,知道开门的吱呀声响起,这才回过神来,跟在卫澈后头,进了门。
进门之后,卫澈先行跪了下去,他拜长辈倒是应该的,而徐江南却是没有动作,像是愣住了一样,好在卫老祖宗背着身子坐在蒲团上,像似没发觉到一样,只是轻声说道:“起来吧。”说完之后,卫老祖宗缓缓转过身子,站了起来,卫澈见状立马上去搀扶住,而卫老祖宗像是没看到徐江南一样说道:“澈儿,以后别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值当,徐家后生你说这话对还是不对?”
徐江南之前还是有些小心谨慎,进来之后听到这番指桑骂槐的话语反而嬉皮笑脸起来,好比五万人打十万人,要是堂堂正正,怎么看都没胜算,一样的道理,要论道行手劲,徐江南觉得自己除了掀桌子将黑白子全部扫乱在地,也应付不来这老祖宗,索性剑走偏锋甘之如饴的笑道:“老祖宗说的对,不过小子之前跟着先生走江湖,见过一副楹联。
上联是,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
下联是,扶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老祖宗如果执意一个虚礼,小子跪跪长辈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