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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珮本不欲与她继续纠缠,只是被人当面骂无耻,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目光凌厉的打量孟欣半晌,她压抑不下火气的讥讽道:“我再无耻,也无耻不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提到旧事,说到底孟欣还是有些心虚,未免自己露出败势,随即反唇相讥:“少把自己当无公害白莲花,男未婚女未嫁的,方亦然愿意跟我,说明你们的感情早就出了问题。”
舒珮余光瞥见方亦然已经进了店,骤然收起脸上的鄙夷,看笑话似的盯着孟欣的眼睛,话却是说给方亦然听:“孟欣,你若是再三番四次的来我店里找茬,别怪我不客气。”
孟欣丝毫没注意到方亦然进来,她以为舒珮是因为说不过自己才撂狠话,底气不免又足了几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果汁,作势要往她脸上泼去。
方亦然显然是被她的动作激怒,几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沉声吼道:“闹够没有!”
“方亦然!你居然帮小三骂我……”孟欣兴许是被捏疼了,说话间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演得还挺像模像样,可惜自己没工夫看他们狗咬狗……舒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目露嫌恶的起身去柜台拿回自己的车钥匙和包,转头走了。
开车回公寓歇了一会,舒珮把手机翻出来,给阎素素去电话约她喝下午茶。不料她工作忙走不开,挂断电话,耳边忽然传来装修房子的电钻声。
公寓所在的楼栋是一梯三户的电梯房,搬进来差不多有一年,她至今都不清楚,对门和隔壁的邻居是男是女,更别提长相。再说她一个单身女孩子,保护自身安全远比邻里关系重要得多。
回房打开电脑刷了会美食论坛,刺耳恼人的噪音断断续续的响个不停,心底渐渐生起烦躁。丢开鼠标,舒珮躺到床上无聊的给贺子安发了条短信。
这时安静了不到一分钟的电钻声,再次突突响起,动静大得耳膜都有些疼。她实在不堪其扰,忍不住爬起来跑到入户门后,从猫眼里往外看。
早前回来时还很干净的走廊,此时堆满没拆封的家具箱子,连她公寓门口的空地也被占了去。舒珮气不打一出来,胡乱抓了钥匙就将门推开。
谁知那大箱子离门太近,入户门根本不能完全打开,舒珮侧着身子勉强挤到外面。身上的裙子因为不小心,意外被箱子外凸起的钉子勾住,她一动裙摆顿时破开。
仔细抽出裙摆,舒珮一看完全不能修补顿时气得要命,转身就去敲隔壁虚掩的房门:“有人在没?”
门后安静片刻,随即有脚步声靠近过来,紧跟着房门被人拉开。舒珮铁青着脸走进去,冷眼扫了一圈在组装家具的工人,刚想问房主是谁,却见贺子安灰头土脸的从厨房里出来。
舒珮见到他,顿时又惊又喜地绕过地上的杂物,几步过去急切问道:“子安,你怎么会在这?”
贺子安掩去心底的喜悦之情,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笑容,转头望向随后走出来的向晨。
向晨心有灵犀的朝他眨了下眼,微笑着走到舒珮面前解释道:“是这样,子安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远,反正我这边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索性就让他住过来。”
舒珮目露狐疑的看一眼向晨,又看看贺子安,问:“那他妈妈怎么办?我听子安说阿姨身体不大好。”
“子安的大哥已经把阿姨接去邻市照顾,所以他才会同意住过来。”向晨不露痕迹的扯开话题:“你吃午饭没?”
“呃……”舒珮没料到向晨转话题的速度这么快,迟疑了下回道:“还没,你们呢?”
向晨侧头和跟贺子安交换了一下眼神,爽朗笑开:“我们也还没,不如一起。”
舒珮的视线下意识落到贺子安脸上,那双盈满笑意的眸子明亮又幽深,眼底满是让人不忍拒绝的期盼。她不自在的干咳一声,匆匆垂下脑袋,脸颊发烫的点头应允。
向晨见她同意,随即抬手看了看腕表,作势要走。舒珮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这才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那什么,你们的家具把我家的门给堵了……”
贺子安等她说完,急得马上往门外走。向晨注意到舒珮的目光追随贺子安而去,嘴边霎时浮起莫测高深的笑,眼底分明露出一丝欣慰。
吃过午饭,向晨有事先回了公司,舒珮开车载着贺子安回到公寓,工人已经把家具装得差不多。两人把打包带回来的盒饭分发下去,默契的回了隔壁。
进屋坐下,舒珮去给他倒了杯水,笑问:“你还有个哥哥?”
贺子安也笑,先是点了下头尔后扬起手中的手机,示意她打字交流。
舒珮回房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没问他,那晚在荷塘的短信是怎么回事,转而关心起他的工作。交谈得知他公司的福利非常好,有双休加班还有补贴等等,竟没来由的放了心。
三天后,原就是精装的房子基本收拾妥当,贺子安挑了个好日子兴高采烈的入住。舒珮一边顺从地跟着郭月瑶去相亲,一边照旧跟他频繁发短信,偶尔晚上也会一起下楼散步,只是谁也不提短信的事。
到了周末这天,舒珮受不了连日相亲的折磨,一大早约了阎素素去做按摩刮痧。做完出来已是中午,两人刚商量着要去吃午饭,郭月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舒珮接通电话,一听又是相亲的事,不禁心生厌倦的皱起眉,委婉推辞:“我和素素在一起,改天去行不行。”
“我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总之给你20分钟,不出现的话你以后别回家。”郭月瑶火气十足的吼完,直接结束通话。
舒珮郁猝的朝阎素素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阎素素也很好奇对方到底有多好,能让郭月瑶如此大动肝火,于是自告奋勇的要求陪同。
“不是极品就是猥琐男。”舒珮一点都不想去:“我觉得我一定看不上。”
阎素素大笑,揶揄道:“有奇葩不看岂不是可惜。再说了,不去怎么知道看不上。”
舒珮认命的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去取了车往东大开去。上到校门对面的咖啡馆楼上,郭月瑶和她的小姐妹们,就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似乎在聊很开心的事。
男方还没到,舒珮和阎素素在郭月瑶她们旁边的空位坐下,兴味索然的等着。过了几分钟,一名戴着金边眼镜,身穿运动服的男人走过来,表情淡漠的做自我介绍。
男人叫吕飞,是东大园艺专业的老师,今年33岁。人长得确实不瘦,而且隔着衣服,也能看到身上各处鼓起的肌肉,五官周正。
舒珮暗暗打量一番,开口介绍完自己便继续沉默,等着他说话。
吕飞点了两杯咖啡,先是侃侃而谈自己的职业前景怎么好,如何受人尊敬。跟着又说了下自己的家庭条件,言语间不时透露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一旁的阎素素听得直翻白眼,又被他抠门的行径气到,自己要了咖啡和糕点,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弄出很大的声音。
舒珮忍着笑默不吭声的听着,直到他问起自己的工作和家庭收入,才懒懒应付两句。不料吕飞听说她自己开店,马上鄙夷的来了一句:“无商不奸。”
饶是舒珮脾气再好,也隐隐动了气。正犹豫要不要直接走人,又听他自己在那吧啦吧啦的说:“听介绍人说舒小姐以前和人订过婚,我冒昧问一句,您还是处/女吗?”
话音落地,不等舒珮发作,隔壁桌的郭月瑶已经冲了过来,机关枪一样回道:“吕老师既然那么爱处,大可买上一箱的保鲜膜,回家裹了五花肉,想怎么戳就怎么戳。”
说罢顾不上理会小姐们的轰然大笑,力道惊人地拽起舒珮和阎素素:“我们走,自己没准戳掉了几层皮呢,还敢大言不惭的问这种问题,真是没教养!”
舒珮心里原本跟吞了苍蝇似的,不过见郭月瑶肯护着自己,又忍不住窃笑起来。
张雪秋千挑万选出来的张帆,结果是在夜店里做鸭,最近遇到的也多是极品,没想到这一次直接来个极品中极品。妈妈是个很好面子的人,今天她那么多的小姐妹就在边上听着,估摸着起码老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不用再去相亲。
出了咖啡馆,舒珮借口店里还有事,佯装难受的别过郭月瑶,拉着阎素素心情大好的继续去找地方吃午饭。
到了下午,她乖巧的回家陪父母去小叔家聚餐,席间郭月瑶半字不提结婚的事,这样反而让她有些无措,吃完便早早的回了公寓。
隔壁房门紧闭,摁了特制的门铃也没动静,舒珮垂头丧气的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开门回了自己的家。随手打开电视,她抱着膝盖窝进沙发里,脑中全是中午那极品说的话。
一直以来,她都没担心过自己会嫁不出去,只是大环境在那,老人心里多多少少会着急。
男人到了40来岁有事业有资产还不娶,多的是年轻女孩往上扑。换做女人30来岁不嫁,相亲的条件会放得比太平洋还宽,别说20多的男孩,就是离异带孩的都有资格对你评头论足。
说破天女人到底是弱势,年纪越大,在婚恋市场上的劣势就愈发明显,越没挑选的余地。
舒珮不求未来的丈夫大富大贵,只求他为人老实,上进、努力,恰好是自己喜欢的人。想通这些,她如释重负的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给贺子安发了一条短信:子安,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