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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杳之大,让人难以想象。
传闻只有十万仙山上,才会住着仙人,凡人就算踏破铁鞋也难以寻觅,尽管如此,人们对仙山的向往依然不减。
苏谷仪自从偶遇仙人,但凡听到仙山二字,就很是悸动。
提及玉罗山,少年目光中闪现奕奕神采,他一看苏谷仪的表情,就有所了然,于是在前方带路,娓娓道来……
玉罗山之所以是仙山,这事还得从几千年前说起。
数千年以前,世道太平,邪灵未生,百姓安然,渠水镇就距离玉罗山不到五里,因地势尚好,物产丰饶,经常有农夫上山捕猎或砍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世世代代,直到灵怪现身世间,人们惶恐求生之际,山上偶有灵光隐现。
一开始鲜少为人所知,后来死于邪灵的人越渐多了,就有人亲眼瞧见,从玉罗山巅的仙云中,踩着灵光飞下凡尘的仙人。
自此以后,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玉罗山巅云雾里住着仙人,它是一座仙山。
人们之所以崇拜仙人,除了仙人的法术高深,更重要的是,只有仙人能保人们安然,只有仙人的仙符,能使人在邪灵作祟下活命。
听到这里,苏谷仪回味了许久,她在梧桐镇时,都不知道,原来外面也有灵怪作祟,这么听来,这里害人的灵邪,只怕也是仙人所说的阴灵了。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神仙庙,这时天已经擦黑,踏入庙中,他们总算呼出一口气,感到一阵安心。
这时,庙中刚好有童子出来,点着火折子,将神仙庙外的灯笼逐一点亮,乍眼看去,这座神仙庙占地足足有半亩左右,黑墙黑瓦,烛光之下,难掩肃丽。
苏谷仪想起梧桐镇的仙人庙,与此处一比,实在如有云泥。她抬头凝望过去,头顶的牌匾上,题着“阜霞仙庙”几个字。
她不由心中一荡,感受到丹田极弱的一丝灵气,在隐隐运转,顿时心绪难平。
这就是仙人之力啊!
思索间,小童迎了过来,看到站在少年身边的苏谷仪,就吃笑:“王章义,这位姑娘是谁?”
王章义,指的就是少年了。
他撇撇嘴,就拉了那大约十岁,笑的贼兮兮的小童道:“别多嘴,进去再说。”
那小童也不恼,笑嘻嘻地请了苏谷仪。
因为苏谷仪身上太脏,还湿漉漉的,此时衣衫服服帖帖地附在身上,湿冷交加,让她好一阵难受。
她看到庙堂正中前方,立着一蹲塑像,那是一个仙姿缥缈的道人,塑像前,供着高垒的馒头糕点,足有八盘,还伴着无数香火,可见受尽崇拜。
“我叫孙智,你是谁?”小童瞅一眼苏谷仪问。
苏谷仪刚要张嘴,忽然听见有人进来,她和王章义,孙智,不约而同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水蓝色衣衫的少女,前凸后翘很有料,她生着一对柳叶眉,小巧的鼻子下,粉唇微张,细腻光嫩的肌肤,像是能掐出水来,长相称得上俏丽。
来人见到苏谷仪,细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厌弃之色,随后又从王章义身上滑过,再不屑地转向孙智道:“我要一间干净的厢房,你快去备好。”
她语气冷淡,暗含傲气,令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孙智低头,那笑容也不见了,只恭谨道:“我这就去。”说着就要离去。
“慢着,”那少女陡然开口,说着一瞥苏谷仪,说:“给我收拾干净些,别是什么脏兮兮的人住过的,不然……”
“是是是!”孙智忙不迭答应,一溜烟离去。
苏谷仪注意到,这女子刚进来时,王章义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现在更差了。
如此情景,苏谷仪开始揣测她的身份。
孙智离去,就只剩他们三人站在堂前,气氛冷了下来。
那少女兀自找了张椅子,上面覆了微尘,她水袖轻轻拂过,就见灵光一闪即逝,椅面上顿时一尘不染,如此,才满意地坐下。
这一幕被苏谷仪瞧个正着,是仙法!如果不是她初尝修炼,绝对发现不了。
她忖量开来,一座庄严的神仙庙,三个认识的人,其中一个还会仙法,难道说,他们都是仙人?
苏谷仪不着痕迹地瞄了瞄王章义,觉得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莫非是她道行太浅,看不出来?
如此想来,又仔细端详了那女子,总算发觉出她身上,环绕着淡淡的灵气,而这么一来,她又不免暗想,既然她能看出对方身怀仙灵之气,人家会不会也注意到她?
还不待她更进一步去想,那女子被看得不耐,睇着她,慢条斯理地说:“王章义,你越来越有出息了,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敢往里面带。”
王章义面色一涨,那女子又马上改口嗤笑:“不过也对,物以类聚嘛。”
这话苏谷仪就不爱听了,她即便不认识此人,不方便插嘴,但无冤无仇的,何必殃及池鱼。
“他乐意与谁就与谁,你管得着么?”苏谷仪冷着脸道。
女子闻言一愣,眯起眼打量苏谷仪,见其肮脏的脸上,一双眼眸格外明亮。她冷笑:“我管不管得着,轮不上你这个叫花子多嘴!”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她单手一挥,一道劲风就扫了过去!
谁也没料到她一言不合就动手,苏谷仪猝不及防,面上刀割般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劲气掀飞,重重跌在墙上!她腹中翻江倒海,张口哇地就吐出一口血来!
王章义大惊,连忙跑去将苏谷仪扶起,忍无可忍大怒:“张子茗你欺人太甚!平时你看不起我也就罢了,她不过是凡人,你怎么能用仙法伤她!”
少女被他一喝,非但不恼,还露出贝齿笑道:“伤一次才能开窍,才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对我说话。”
王章义脸色通红,眼睁睁地看着她往厢房里去。
仙法之力绝对不轻,苏谷仪觉得胸口揪着痛,她盯住张子茗离开的方向,压住怒火隐忍不发。忽的喉间发痒,忍痛一咳,又喷出了一口血沫。
王章义愧疚至极,道:“都是我没用,要不是我没有仙缘,不能修炼仙法,也不会被她轻视,是我……害了你。”说倒最后,竟有点哽咽。
苏谷仪摇头,心绪趋于平稳,本来不该问,但现在禁不住想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