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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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要紧张嘛。”

    从艾琳微微瞪大的眸子里，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她的情绪，李秀满失笑地摆了摆手。

    “我有那么可怕吗？”佯装不悦的，他歪着头微微皱眉，问着艾琳道。

    自然能够分辨得出，这只是一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艾琳抽着嘴角，弯出了一个很是勉强的弧度，略略轻松了些。

    “其实，单独把你留下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双手背在身后散漫走着，李秀满将角落里叠放起的两张凳子搬了过来，提了提裤脚自己坐了上去：“不要拘束，坐下说话。”

    他朝着自己面前留给艾琳的位置努了努嘴。

    “内，老师。”抿着嘴捋了捋垂在眼前的发丝，艾琳乖乖坐了过去，双腿并拢，下意识躲避着李秀满的灼灼沐光，不敢与之相对。

    “只是，算了算你们也出道一周年了，”李秀满眯着眼睛笑了笑：“有些话以前不说，现在却也是时候交代清楚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艾琳你是2009年的练习生对吗？”

    他另寻了个话头，忽然道。

    “是的老师，”艾琳一愣，却也不假思索地对答着：“我是2009年选秀进入公司的，2013年转为公开练习生，去年出道……”

    “嗯，也是老资历了。”李秀满点了点头：“当初怎么想起来要做练习生出道的？就是想要出道做明星还是？”

    “呃，”说到这里，艾琳的脸上罕见地有些窘迫，眼神闪闪烁烁的：“当时和闺蜜约好一起来报名参加选秀，其实是想着可以见到明星偶像……正好我对自己的外貌也有点自信……”

    “啊，哈哈哈哈。”愣了一下，李秀满朗声大笑，指着艾琳，觉得这孩子的性格还真是可爱：“不错不错，说实话，每周末的选秀别看参加的人数不少，真正的质量却很是参差不齐。像你这种等级的，哪怕来参加公司的thebest大赛，拿个外貌组的一位大赏也不在话下啊！”

    “老师您谬赞了。”艾琳脸烧得通红，垂头低声回答着，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倒是觉得你说得简单了。”笑声过后，李秀满继续道：“只是为了看明星偶像，却能坚持这么多年做练习生，等待一个出道的机会，艾琳你对于站在舞台上的渴望，还是要比大多数人来得更强烈的。”

    被李秀满说得心中一动，艾琳不禁想起了和自己一同选秀却落选的闺蜜，那时的她，应该只是三分钟热度吧，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前段时间听说好像已经在老家大邱嫁人了……

    想到这里，艾琳也是莫名地百感交集。

    “出道之后呢？你的这份热忱，这份追逐梦想的心情，还能够始终如一吗？”李秀满的话声恰到好处地在耳边响起，循循善诱地教导着艾琳问道。

    一时间心中有些茫然，艾琳抬起头来，对上了李秀满的目光，看着他眼中散发出的鼓励和温润——

    “珉硕xi，”

    那是，还未曾和金珉硕熟悉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某一日，音银MC的待机室里，正各自看着台本，艾琳不时抬头看着对面专心致志的金珉硕。

    “你要是还一个劲盯着我看而不开口说话，我就打算收钱了呢。”小小调侃了一下艾琳，金珉硕挑眉看了过来：“怎么了？”

    “呃。”被金珉硕噎了一句，艾琳神色有些不自在，却始终敌不过心中的好奇。

    “我听说，少女时代前辈们这次回归的主打歌之一，是你创作的，是真的吗？”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另外一个和我一模一样，也叫金珉硕，也会写歌的家伙，”金珉硕嘴上花花，耸了耸肩：“那就是我没错了。”

    “听说，你是亲自和李秀满总监谈判，把歌卖给我们公司的？”艾琳的眼睛微微睁大，凑近了些问道。

    “什么谈判啊。”金珉硕撇了撇嘴，左右看了看待机室。除了这二人，其他的工作人员经纪团队，都等候在外面。

    “我是有求于人，被你们李秀满老师抓住了把柄，”从鼻子里不屑地喷出一股气息，说起这件事，金珉硕仍有些不忿：“还把价钱压得那么低，不然的话我的那首歌，随便卖给哪家公司，价钱都不会便宜，质量也不会仅仅是现在这样半吊子的所谓‘准神曲’了”。

    “哦。”茫然应了一声，艾琳心中却生出了新的不解：“可是，我们公司就算是歌谣界规模最大，名气最厉害的公司了，为什么珉硕xi你好像很排斥的样子？”

    “你们公司的那些人，做事太绝。”金珉硕瞅了艾琳一眼，看她脸上眼中并无其他意思，透露的都是真真切切的疑惑，这才开口道：“就像是你们那位金社长，对权力抓得死死的，不肯吃亏，也不让别人占便宜，简直是……”

    啧啧叹了两声，他又道：“还有你们那位李秀满总监，最擅长的就是用语言来蛊惑人心，尤其对上你们这种进入社会太早，三观还没有完全树立的爱豆，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你的心思玩得团团转……”

    “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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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珉硕的话音犹在耳边回荡，猛然回过神来，艾琳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前后思索的时间都没有两三秒，等她目光再聚焦在李秀满慈爱的视线当中时，心中一凛。

    果不其然，正如珉硕所说，老师这是来给自己做“政治工作”了。

    可不想被公司剥削得吃干抹净，自己被卖了还要倒帮着数钱，哪怕明白公司和爱豆之间是完完全全的卖方市场，艾琳也是要争取一定的主动权的。

    李秀满对自己一个小爱豆都要玩心眼耍手段，后怕的同时，艾琳愈发打起了精神，警惕着不要掉进他的陷阱之中。

    在李秀满的眼中，艾琳目光呆滞了几秒，似乎是在回忆，接着便有些羞涩纠结着自己的头发，低声道：“虽然出道以后很累，很辛苦，但是经纪人欧巴，化妆师欧尼，包括成员们，大家都对我很好很关心。而且，面对喜爱我们的粉丝的时候，再苦再累也都会忘记的。”

    “公司对我们的教导，我也一直都牢记在心，”仓皇抬头看了李秀满一眼，艾琳继续欠着身子道：“您一直说，不可以松懈，要有超越前辈的信心，和被后辈超越的紧迫感，所以，我是片刻都不敢放松的。”

    看着艾琳信誓旦旦满面真挚的小脸，李秀满哑然失笑的同时，不禁也生出了些许怀疑：这一堆大话套话伟光正真善美的，这孩子所说的，真的是她所想的吗？

    不过想了没有两秒，李秀满又打消了自己多余的顾虑。他自信没有人可以在自己眼前演戏而不被看穿，就连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不也没有逃脱了自己的这双慧眼？更遑论艾琳这么个小爱豆了。

    “嗯，你说得很好。”对艾琳这个单纯没心机，听话会来事，不惹麻烦好队长，李秀满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哪怕是自己的得意弟子郑允浩，当年不也曾惹怒他而吃了耳光？金泰妍更是和公司对簿公堂，只不过被他抢先一步将事情压了下去。其他利特宋茜温流等人，各有各的缺点。

    越看艾琳，心中越是欢喜，李秀满神色更加慈爱的同时，声音和态度也大不相同了。

    “要知道，少时和FX出道都有些年头，基本度过巅峰期，没有更上一层楼的空间了。”安抚着艾琳，李秀满直言不讳地拉拢道：“RV是公司在下一代女团上倾注的希望，只要艾琳你好好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谢谢老师的看重！”强压下心里隐隐的慌张，艾琳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蹭的窜起身子，深深鞠躬冲着李秀满感谢道：“我一定会好好做，听您和社长的话的！”

    “我当然知道你会好好做了，”李秀满摆了摆手哈哈笑道：“不然组合里已经有了一个joy参加我结的假想夫妇，我又怎么会同意音银那边炒作你和金珉硕的绯闻呢？”

    艾琳心中震撼，被垂下的秀发遮掩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恐。

    “就是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孩子，能够掌握住这其中的分寸，我才会同意这次的绯闻炒作啊。”双手搀着艾琳的肩将她扶起，李秀满语重心长地道：“你能理解我的用意吗？”

    “老师请放心，”艾琳咬了下嘴唇让自己清醒，狠狠点了点头道：“我和金珉硕，绝对只是工作关系，不会有您所担心的事情发生。”

    眼看着李秀满目光幽深，艾琳心中一急，眼眶红了半分：“而且，能不能请您和SW李代表说一声，让他管着点金珉硕？”

    “怎么？”瞧艾琳这一副受了委屈一般的模样，李秀满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倒是赶紧问道：“那小子？”

    “他，他一直纠缠着我。”心中想起了金珉硕榆木疙瘩一样，察觉不到两人关系之间的小暧昧，艾琳原本只是伪装的怒气倒是凭空真的添了三分：“而且，而且，前天的事情……”

    “前天的事情，要不是金珉硕和他的人，艾琳的状况就危险了啊。”李秀满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他，”摇了摇头，艾琳泫然欲滴：“他占我便宜！”

    “哦？”李秀满目光一聚：“怎么回事？”

    见戏份演得有些过火，艾琳赶紧拭了拭没有哭出两滴泪的眼角，哑着嗓子道：“没什么，兴许是我多心了。”

    “只是，老师，我对金珉硕真的没什么想法的。”这句彻头彻尾的谎话，艾琳说来倒是一点都不心虚。

    都是革命需要啊！

    “音银的工作很重要，艾琳你和金珉硕的搭档也很不错，”李秀满只能安抚着道：“而且，如果金珉硕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的话，银圭那边，我也是不好开口的。总归，还是要你自己和他保持距离。”

    “我明白了，老师。”听着很是失落，其实艾琳心里是深深松了一口气的。

    “好好准备吧，下周你们就要回归了。”起身这边打算离开，李秀满总结道：“到时候你们在音银的打歌，我会抽时间去看，也好帮你敲打敲打金珉硕那小子。”

    “好的老师。”心中一突，险些漏了痕迹，艾琳赶紧收敛精神，送着李秀满走出了练习室。

    走廊那边，秘书带着吃饱喝足满意归来的孩子们，掐着点恰到好处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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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那孩子，是个懂事的，”

    来了兴致，非要和秘书走楼梯步行回办公室，气喘吁吁的，双手撑在膝盖上，李秀满服老地道。

    “我看着也不错，低调听话，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秘书见缝插针道：“RV那几个成员，基本也都听她的话。”

    “嗯，”李秀满点点头道：“总归是我们这边的人，以后的资源适当的倾斜一些，多照顾照顾。”

    “好的总监，我记住了。”秘书确认道。

    “她的那个助理，”想起了那个四六不分的二货助理，李秀满嫌弃地道：“什么时候那种素质的人也可以进公司来，还是担任个人助理这么重要的职位？”

    秘书低头不语，这事情不归他管。

    “不是我说，虽然金珉硕做秀晶的助理坏规矩，后来也被我给否了，”说起这件事来，李秀满教训道：“但是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助理的？给秀晶拉来了多少通告？”

    “记得安排下去，给艾琳换个助理，把那小子开除了。”李秀满叮嘱道：“最好是把那个经纪人也换掉。”

    “你愿不愿意下去担任实职，带RV一段时间？”忽然征询着秘书的意见，看李秀满的样子，还挺认真的。

    秘书却是不愿。下去做经纪人，哪有待在总监身边吃香省事？他只是抿嘴笑着。

    “算了，你也不是个能吃了那种苦的人。”李秀满摆了摆手，换了心意：“再说吧。”

    “倒是金珉硕那个小子，”

    前后听了好几个人对金珉硕的描述形容，李秀满眼中的他却是愈发神秘看不清楚了。

    啧啧叹着，他更感兴趣了：“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