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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青心中骂着,却又敢怒不敢言,叶心见他睡的香,也不打搅,又将他埋入丝绸之中。
柳长青在黑暗之中,暗暗运气疗伤,无奈身上的都是皮外之伤,内功无用,无非少受一些苦楚罢了。
这日马车不知行了多久,金枝玉叶十分开心,一路之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了晚上,柳长青忽然间有些尿急,又有些想拉屎,苦于无法脱身,心里又骂起来:“小王八,恨死我了,你们去湘西,拉着我做什么?我本来想救你们的命,你们这样子对我……唉,早知你们有这么厉害的法宝,我又当什么冤大头了?”
又过了许久,金枝玉叶突然一齐说道:“前面有个破庙,咱们去将就一晚上!”赶着马车,奔到庙中。柳长青忍受不住,哼哼乱叫。金心先听到声音,一头扎进来,问道:“你干什么?”柳长青挣扎不停。
金心自言自语道:“这人当真有些本事,这几处穴道,怎么也得十二个时辰之后方可解开,若不是这绳子束缚,只怕这人就要逃脱。”说道:“你不要喊叫,这里也没有人。”说罢将他口中破布拿开,柳长青气虚喘喘,说道:“我……我要去茅房。”
金心脸一红,四人一起商讨一会儿,这倒是个麻烦事,商量好大一会儿也没办法,金心只有说道:“你上茅房,我将绳子解的松散一点,你自己去上。”说完拉扯他身上金缠绳。这金缠绳千缠百绕,柳长青也瞧不见她拉的哪里,绳子果然松了一些。
柳长青本想趁着四人不知道,趁机逃跑,千辛万苦,终于庙外舒畅一番,待要逃走,却怎么也弄不开绳子,反而越来越紧,最后缚的双手也动弹不得,无奈又得回去,枝心喂他吃了一个红薯面饼,柳长青早已肚饿,此时也吃的津津有味。
柳长青问道:“我邵剑琮和你们有什么仇,什么冤?为什么这么对我?”枝心莞尔一笑,说道:“您别见外,一切全是我师父的意思。”
柳长青又问:“你师父让你们杀了我么?”枝心说道:“没有,能活捉最好。哪知你武功这么低微,捉你过来,简直轻而易举。”
其实柳长青此刻在江湖之中怎么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流二流的高手,这哪里是武功低微,完全是临阵经验不足,柳长青一直等着金枝玉叶说出第三句话,哪知只说了两句,自己满心等待之际,就被捉了过来,这番声东击西的办法,说出来极是简单,但柳长青毕竟年轻,仍然是着了道。
金心说道:“你和他啰嗦些什么?不怕师父责骂么?”枝心一伸舌头,去了一旁。
晚上柳长青仍然被封上嘴巴,有几次都想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但总觉得这样求饶,本来就坏了金枝玉叶的事情,又显得自己另有所图,有些不好意思,终于忍住没敢说。
一日风餐露宿,朝行夕停,开始的几日行的还快,到后来柳长青身上的伤都好些了,反倒行的愈来愈慢。正是金枝玉叶极少出门,此次出来无人监管,玩的十分痛快开心,平日里师父对待她们极其严厉,稍有不顺就是皱眉训斥,出来虽然有事在身,但游山玩水,怡然自得,临近湘江,个个都有惋惜之情,都是一般的走的慢了,话语也是越来越少。
这日才过黄昏,金枝玉叶走到一处山洞面前,便停滞不前,唉声叹气,柳长青当然不知道她们为何唉声叹气。心想这样赶路,自己每日在里面热的难受,她们反倒还颇为不满。
正在胡乱猜想,胡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远远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姐姐,你在里面,可不热么?”缥缈虚幻,如若天外之音,远远传来,入耳艰涩,令人觳觫。
又有一个声音道:“哼,托你的福,我动不了啦!”
先前的声音“哈哈”“哈哈”接连发笑,说道:“姐姐,你说,做妹妹的待你可好吗?”那姐姐也是“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不错!咱们都不错,哼,我动不了了,你却中了我的幻音掌,一运内力,变会死掉,是你好些呢?还是我好些呢?”
柳长青听得惊惧,却听到金枝玉叶四人一齐惊叫道:“师父!”柳长青恍然:“原来已经到了湘西了。这姐姐就是金枝玉叶的师父音心人了。”
那妹妹说道:“哟!咱们争了五天五夜啦!你终于来了帮手啦!啧啧,你这四个小徒儿可长得真不错。”
柳长青心中疑虑万分:“给邵剑琮的书信上写的清清楚楚,音心人生有两女,她妹妹也生有两女,都由音心人抚养长大成人。这人是她妹妹,为何她们又要以死相拼?听这妹妹的口气,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就在眼前,多半就是信上所说的枝心和叶心了。这音心人将自己的孩子取名为‘金玉’,却又将自己妹妹的孩子取名‘枝叶’。”
金枝玉叶无瑕顾及马车之中的“邵剑琮”,一齐奔入山洞之中,见到有一中年女子,披头散发,整张面貌都被毁去,模样恐怖,不由得后退一步,问道:“你是谁?”
那妹妹说道:“哟!姐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你教了四个好徒儿,难道他们还不知道我是她们的师叔么?”金心“呸”的一声,怒道:“你为何伤我师父?”那妹妹仍是娇媚万分,说道:“哟!我伤你师父?你倒过来瞧瞧,我这张脸是谁弄成这样子啦?”
金枝玉叶不及与她说话,向洞中大喊道:“师父!师父!”
音心人闷声问道:“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托付给你们的事情都办完了么?枝心,叶心,过来将我抬了出去!”枝叶两人听到急忙窜入洞内,惶恐问道:“师父,你老人家……受伤了么?”音心人道:“死不了!”
待到将音心人抬出来,放在地上,金枝玉叶没见过这等场面,一起哭起来,音心人皱眉道:“哭什么?人早晚都得死,干什么像哭丧一样?”柳长青伏在马车之上,听得清楚,心道:“这音心人倒还看得开。”他身上的伤好了,不再疼痛,在路途之中骂了千百次的音心人此刻受伤,他反倒也不骂了,也不觉得十分恼怒了。
那妹妹说道:“姐姐,咱们这会儿都是三岁小孩啦!不论是谁过来,那就是轻轻一刀,就能要了你我性命,你的好徒儿先来了,过来杀了妹妹呀!”
音心人道:“杀你?哈哈,哈哈哈,我音心人从不做那卑鄙之事。”
姐妹两人,一个话中带笑,一个不怒自威。那妹妹说道:“姐姐,当真还是你看的开些,知道活着有时还不如快些死去,你说是不是?小妹妹我若是早早的知道这事,那早在十几年前,就一定自杀啦!也不会去练这伤身害体的‘腐蠹功’啦!你说是不是呀,好姐姐?”
音心人“哼”的一声,并不答话。那妹妹又道:“姐姐,你中了我这一掌,封脉断喉,你今后什么也吃不下啦!气血也会倒流,活着也没什么趣味,当真是可怜了这四个美貌的小姑娘呢!”
金心怒道:“你嘴里放干净些!”那妹妹一笑,说道:“哟!瞧瞧你的徒儿们,多疼你呀!姐姐,你找的徒儿真不错。有人伺候,不像我,这些年都是孑然一身,真是苦煞闷煞啦!你还比我快活些呢!”突然一改妖娆语气,顿时化为满腔愤怒,说道:“哼!你是我姐姐,却不自爱,你倒说说,为什么我看上的男人,要被你夺去了?”
音心人怒道:“你还有脸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时候就已经在练习腐蠹功了,你性格大变,我多次劝你,你却不知,哼,你要童子男儿之身,替你养毒,以为我不知道么?”
那妹妹怒道:“哼!我自己喜欢,关你什么事情?邵剑琮呢?我答应他好好的,今后不再去练这恶毒功夫,改邪归正,今后好好相爱。你为何偷偷将他叫过去,说我屡教不改?还将他……还将他……你妖言丛生,挑拨离间,他……他终于还是相信了你,哈哈,哈哈,这男人说话都是屁,你相信了他,结果如何呢?他人呢?”
音心人目不转睛,喝到:“金心,邵剑琮人呢?带来了没有?活的还是死的?”
金心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颤抖说道:“在……在外面马车里!”音心人怒道:“带了上来!”
金枝玉叶手忙脚乱,将柳长青从马车之中拉出来,摔在地上。
音心人和妹妹都是十余年未见邵剑琮,这邵剑琮年轻之时,曾与音心人的妹妹乐心人坠入爱谷,但那时乐心人一心练习腐蠹功,此功毒入手掌,练习之时,每日都要服药抗拒毒素,又须童男养毒,乐心人捉了不少童男,不久便死。于是一谷之中,被分为两处,姐妹两人都不越界,也互不理睬了。
那时邵剑琮鬼俏精灵,十分灵光,被乐心人捉来之后,仗着自己有些武艺,况且熟知方法,帮了乐心人不少大忙,后来乐心人舍不得杀他,干脆让他帮着自己运功,两人一天之中,手掌不分离,连吃饭喝水都在一起,后来时日久了,有了肌肤之亲,各自都动了情愫,终有一日,两人忍不住,鱼水交加。
隔了几日,音心人和邵剑琮在山谷采药,邂逅之后,音心人说道:“我妹妹练习此功,终将害人害己,我看你人不错,此时走罢!”邵剑琮本就是被捉来,被逼服从,只是后来日久生情,要待跑掉,却不忍心,又不知山谷出口。音心人悉心领路,再三教导,邵剑琮见谷中有些灵气,却不忍走掉,推说道:“我再隔几日,她当真如此,那就作罢。”
音心人年纪幼小,便替邵剑琮找了一处地方安顿,这邵剑琮和音心人每日练武习功,弹琴吹箫,不出几日,竟然也互相爱慕,这邵剑琮年轻之时,本来就是个浪荡公子,这音心人和乐心人姐妹二人都是年轻美貌,自然是顺理成章成事。
乐心人那日见邵剑琮没有归来,暗自恼火,只以为他已经跑掉,本就气怒,哪知过了一月有余,自己在山谷之中采药,竟然看到邵剑琮和姐姐音心人在一起有说有笑,顿时惊怒万分,出手相斗。
那时姐妹两人武艺旗鼓相当,不分胜负,打了一架,各自气恼,约定明日再斗,第二日仍然打了个平手,又约定第三天相斗。
如此接连十日,两人熟知对方路数,终于仍是难分伯仲。
这日两人正在争斗,妹妹乐心人忽然说道:“姐姐,咱们别打了。你问问邵剑琮,他是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将邵剑琮拉来,邵剑琮那时打不过二人,不敢不说,却又不敢得罪任何一人,说道:“我不知道。”
姐妹两人都是愤怒,同时问道:“你不知道?”
这邵剑琮也当真是心思缜密,不知怎的花言巧语,将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都夸上了天,意思是两个都喜欢,却又不说这句话,单说两人的好处,两人听的心花怒放,一时之间,迷乱了心神,竟然没问出个所以然,各自也都满意。邵剑琮言罢最终说道:“今天晚上,咱们再来谷顶相见,我到时候再说个明明白白。”两姐妹都点头同意,相约晚上再来。
哪知到了晚上,姐妹两人都已到了谷顶,却单不见邵剑琮一人,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邵剑琮到来,妹妹乐心人忽然道:“你将他藏了起来,是不是?”
音心人也觉得奇怪,心想从今日比斗过后,邵剑琮就没跟着自己走,定是妹妹乐心人将他藏起来,这时候却反咬一口。于是两人大骂起来,剩下的一点姐妹情谊,终于在这次争吵中,化为灰烬,不复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