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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青听到金心说起这话,不禁有些疑惑,金心说道:“凌姐姐让我转告你,这个考题,你拆开第二个信封看看就是。 ? ”
柳长青依样打开写有“二”的信封,见上面写着“你是谁”三字,后面一行小字写道“言而有信,听从金心。”
他将信件折叠好,放入怀中,问金心道:“凌妹找你,是有什么事情托付给你么?”
金心说道:“那也不是。唉,柳大哥,你是个好人,刚才……你……你不杀这姓邵的,我知道是瞧在我们四姐妹的面子上,是不是?”柳长青叹气道:“区区蝼蚁,杀之无益。”金心点头道:“他如此可恶,实在非我所料。我也不愿认此人做父亲,不过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柳长青点头道:“记得,等我找到凌妹,就会帮你这个忙,不过依我所见,这可不是什么……唉,我最多也只过去陪你母亲说说话,别的什么也做不了的,我也不可能长久陪伴。”
金心道:“这个自然,我已经想好,否则也不会前来麻烦于你。他……他……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有这样的父亲,你倒说说,和没有又有何区别?”柳长青默然不语。
金心又道:“柳大哥,你不必担心,你去的时候,对我母亲说,你钟爱的只有她一个人,说些谎话来哄她开心,我就感恩你的情谊。我水谷派极少出门,我母亲更是不可能有姓邵的讯息,若是此事过后,我就欺骗我母亲说,就说……就说姓邵的患有绝症,死掉了,那也总比我母亲现在日夜思念为好。”
柳长青觉得她是儿女心态,略显幼稚,心中暗自摇头,却也没有他法,只问道:“凌妹怎么知道此事的?”
金心道:“那天我说漏了嘴,不小心说出此事,她猜到的。”
柳长青说道:“现在正是深夜,难不成现在就要去么?”金心说道:“我不知道,凌姐姐只让我传话给你。”柳长青别无他法,说道:“好吧!就现在吧!”想到别人的洞房花烛夜都在房间之中喜气洋洋,自己却是要奔波起来,不禁暗自踌躇,却又有一番无奈之情。
金心和玉心共乘一骑快马,将自己的另一匹马让给了柳长青和赵柔。赵柔坐在前面,柳长青双手正要环绕过去,轻轻触碰到了赵柔的细腰,忽然见赵柔柔躯一震,柳长青也不觉的反应过来,心道:“小师妹和章恨天毕竟情谊不足,她不识别人,却一颗心思扑倒我的身上,我柳长青又岂能承受的起?”
柳长青以往不住催赶赵柔离去,就是为此,现如今赵柔又自己回来,虽然赵柔一直和章恨天在一起,但明眼之人都是瞧得出来的,赵柔对章恨天并无多少情谊,大都是章恨天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柳长青想到这里,当即说道:“小师妹,你……你也要去么?我……”
赵柔还未等到柳长青将话说完,就说道:“我去啊!为什么不去?”
柳长青不好再说什么,只解释道:“小师妹,我中了法堂主一掌,内力失了半月,此时正该要重新练习一下,试试有无短缺,你自己乘马,我活动筋骨,用轻功奔跑就是。”
赵柔一愣,讪讪说道:“咱们抄小路走,水谷派离这里,也还有一百多里地呢。”柳长青点头道:“无妨!我若是累了,自然会上马。”赵柔不再说话。
柳长青一路急奔,就想要完成索凌的考题,心想索凌不论如何,总之是恼怒自己三番两次将别人认作成她,自然是气不过,若是此事没有个解释,索凌又如何肯会嫁给一个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之人?
柳长青奔的极快,更甚于马儿,只觉得自己体**息源源不断,犹如高山之水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己从未这般长时间使用轻功,此时更是知道了这内功的厉害之处,才刚刚两个时辰,就到了水谷派。
柳长青有意等着五人到来,见金枝玉叶虽然刚刚和邵剑琮争吵过,但也并未十分在意,自然是因为邵剑琮从来未养过她们之故。
金枝玉叶四人早已说开此事,都是一般想法,柳长青想起上次之时,四人还各自气愤,吵了一架,现在和好如初,说起来,也是索凌的本事大些。
到了水谷派附近,几人找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尚未起床,金心塞给她许多银子,说要一身男子衣服,那村民顿时欢喜十分,拿出一件衣服,虽然旧些,可倒也干净。说道:“这是我儿子的衣服,这一件是最好的了。”柳长青将红色衣服褪下,拿出随身易容物件,他原先易容过邵剑琮,这次更是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柳长青用起了缩骨功,现已然完全可行,个头也变得矮了,不一刻易容完毕,出门而去,那户百姓见此人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不禁瞠目结舌,愕然说不出话语。
金心和玉心先带着柳长青和赵柔一同去找音心人,进了水谷派,金心步步叮嘱,此处机关陷阱颇多,稍不留神,只怕就要受伤要命。
金心和玉心沿途之上不住讲述:“这一处是深沟,走的时候需要越过去……这一处有箭,需要防着脚下细绳,若是碰到,箭就会射出;这一处是冲锋洞,一旁的树木都是障眼法,若是碰到机关,大树都会滚滚而落,无处可逃……”喋喋不休,赵柔问道:“你们在这里生活,那岂不是很不方便?”
金心和玉心都是一愣,她们从小到大都在这里生活,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这样子做,当真是省心许多,别说有外人侵袭,要闯入谷中,就算是一些小动物、大野兽,也常常被捉住。她们从小的时候就如此,音心人也教会她们不少机关陷阱设计的办法,有时候那一处机关被野兽毁掉,也常常是金枝玉叶一起再做一处。
此时听到赵柔说不方便,两人才觉得是有那么一些,玉心茫然说道:“那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师父……母亲说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到了山谷之中,柳长青见四下里空空荡荡,只有几间小房子,靠山地方还有几处山洞明着火光,金心一指那山洞,说道:“天气炎热,我母亲就在里面养伤。柳大哥,你只好好劝说我母亲就是,万万不要让她再生气。”金心也点头道:“正是,柳大哥,我母亲这病症,多半就是被气的了,药丸治病反倒还在其次,若是将这心病医治好,那就万事大吉了。”
柳长青点点头,金心和玉心先一起进了山洞,敲门之后,轻声说道:“妈……我们回来了。”
里面之人轻轻“嗯”的一声,柳长青听到这一声倒像是叹息之声,令人听着便觉得愁苦万分,不由得感慨万千,心想这件事情的起因,多半还是因为音心人做的不对,她和妹妹争宠不说,弄得亲生姐妹也反目成仇,若不是他极力周转,只怕金枝玉叶四人今后也一样会音心人和乐心人一样,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最后谁也落不得好处,多半还会郁郁而终,一生不得畅快。
想了一会儿,柳长青便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人生苦短,似音心人和乐心人这般活法,又有什么乐趣呢?金枝玉叶今后都会嫁人,若是也像她们两个一般,那又该怎么样呢?但这音心人误入歧途,那是说什么也不会改正的了,她得到邵剑琮的消息之后,第一件事是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和妹妹的两个女儿去杀邵剑琮,那本来就已经是入了魔道了。
忽然听到音心人大声叫道:“他又来做什么?他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还来找我?你让他滚!让他滚!让他滚!”叫声狂躁十分,显然十分不情愿。
金心和玉心又是好一阵子相劝,
柳长青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正在不住的思索过往之事,当真觉得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霎时间觉得似乎什么也都不重要了,报仇雪恨,平冤昭雪,那又有什么用处?到头来谁又是快乐的了?为什么……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柳大哥,你进去吧!千万可莫要露馅。”金心和玉心都向他眨眨眼睛,玉心说道:“我妈心情不好,你可千万忍让着点。”
柳长青觉得自己此事正在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荒诞不堪,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原本想好好的问一问凌妹,若是这种情况,自己到底该不该这般做。可是凌妹今日离去,又让他听金心和玉心的话语,那意思无非就是说,要做这一件事情。
柳长青想到这里,定下心神,整理一下衣服,拍拍上面的灰尘,将山洞门打开,“吱哟”一声。见里面一人躺在一张硬床之上,头散落,似乎已经多日未曾下床梳洗,正是音心人。不过瞧她容貌,比之自己上次见她之时,也已经要落魄的多了。
柳长青慢慢靠近,说道:“你还好么?”
音心人见是邵剑琮到来,心中早已澎湃万分,自己这幅模样,那是不愿意让此人看到的,但邵剑琮不爱自己,那又有什么了?自己见他,为什么又非要梳妆打扮了?
音心人虽然偏执,但见到邵剑琮毕竟来了,虽然有满腔的愤怒和怨恨想要说出,但又有些不知从何而说才好,不一会儿才怔怔说道:“你又来做什么?”
这一个“又”字,柳长青听得清楚,心中说道:“金心和玉心都不知道,原来邵剑琮自己已经来过了此地,赵妃昨晚给自己说的清楚,说邵剑琮是被霍大庆放出来的,邵剑琮又是如何得到讯息的,那自己就不大清楚了。自己易容成邵剑琮模样之事,恐怕邵剑琮也早已经知道了。”
柳长青见了音心人这股模样,若是细看之下,音心人鬓角的头也早已有几根白丝,在洞中烛光照耀之下,扑朔迷离,越的显得沧桑了,竟不知应该从何安慰而起,讷讷开口说道:“是我自己不对,我不该这样对你。”
两人这番谈话,直过了许久,音心人才软下心肠,知道邵剑琮已经悔改,说对不住自己,心情稍好,问道:“你今后要怎么样?你的两个女儿,你还要么?你对我许下的诺言,你还要遵守么?”柳长青依照金心言语,一一说出,多半是忏悔自己之前的胡作非为。
不一刻柳长青出来,金心、玉心和赵柔三人正在远处说话,见到柳长青出来,金心着急闻到:“怎么样?”
柳长青茫然道:“我已经劝慰过了,说是今后答应好好对她,不过有几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办,若是成功之后,我自当回来,你母亲也答应了。”
金心道:“好,柳大哥,这就成了。”
柳长青问道:“那今后该当怎么办才好?难不成就这样欺瞒你母亲么?若是她今后又日夜思盼,希望邵剑琮归来,那又如何才好?”
金心幽幽然说道:“这也是情非得已之事了,今后该当如何,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可凌姐姐说的清楚,她说若是我母亲这一个心结解不开的话,她身上的病症,说什么也是治不好的。”
柳长青暗自摇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办才好。金心和玉心说道:“枝心和叶心正在等你,你沿着此路过去,此路过去没有机关。”
柳长青呆呆的“嗯”了一声,却不答话,赵柔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他又在想些什么。柳长青低头走路,忽然停住脚步,自言自语道:“我是谁?”
柳长青想起镜子之中的自己,有的时候自己易容之后,当真有些分不清楚究竟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了,不禁有些怅然,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柳长青”,但自从师父师娘赶走自己,总觉得世间之事,颇多微妙,后来自己易容成别人之后,那就更是加深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做的事情,完全是按照别人的行事方法来过,那自己还是自己么?
想到这里,柳长青的脑子之中便觉得有些乱糟糟,不知究竟应该从何说起,一夜未睡,脑子本来就迷迷糊糊,现在更是混沌一般,不清不楚,又轻声问道:“邵剑琮是我的仇人啊!我为什么要可怜他?又我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