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大德索罗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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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被写在了笔记本上，却被死神阻断了死亡进程的人类会怎么样呢？死神界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所以没有历史可参照, 雷姆所看到的易瑶的仅存寿命是三年——笔记本的力量属于外来干预力量，会改变人类的命运，死神的眼睛所看到的是正常情况下这个人类的寿命, 所以就算明天易瑶就会被笔记本杀死，雷姆能看到的数字依然是三年。

    这个人类看起来精神奕奕，怎么会只有三年呢？会是因为疾病吗？人类的身体总是会出现奇奇怪怪的病痛，而且有些还没法医治, 于是死神催着易瑶去医院体检, 易瑶犯懒不想去, 死神便显得极有耐心地每天都提起, 易瑶又不傻, 很快就猜到自己肯定没几年活的了, 要不然雷姆不会这样。

    于是易瑶乖乖去体检了, 检查结果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之外都没问题, 她健康得很，不过有时候一些病是说来就来的, 所以易瑶还是决定每半年就体检一次以防万一, 毕竟有雷姆和笔记本在手，易瑶真不认为自己会被他杀，除非她真的那么倒霉，能被天边飞来的螺丝刀戳死。

    时间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易瑶身边一直有一只死神陪伴着她，他能展开白色的翼龙一样的翅膀，全身几乎都由类似骨头的物质构成，他的头发是紫色的，脸上也有紫色的线条，一直汇聚在他紫色的双唇之上，黄色的竖瞳很像蛇的眼睛，可是他比蛇那种冷血动物要有温度得多。他比人类高大很多，长手长脚，总是佝偻着，懒散着垂着两条过长的手臂。因为跟一个人类生活得太久，甚至不知不觉中开始照顾起了这个人类，他已经越来越不像死神界的那些麻木冷漠又无聊的死神了。

    易瑶在森下遥十二岁发烧病死后穿越过来，那个时候森下遥就差不多是独自一人生活的，只有一个保姆在照顾她。父母都在国外工作，是科研人员，做什么工作肯定不会跟别人说，对于森下遥来说，这种父母肯定让她非常想念和怨念，但是对于易瑶来说却是刚刚好的，她可以自由地做她想要做的事，并且不需要为生活费用忧愁，而现在，她甚至可以很愉快地跟她的死神一起生活。

    “哇……好香啊！雷姆，你简直就是天才嘛！”易瑶毫不吝啬地夸奖，如果此时有人进来看到厨房里的景象，一定会大吃一惊，不是觉得易瑶失心疯了，就是这房子里有鬼，可实际上，现在厨房里的情形是，一只白色的死神正围着粉红色的围裙在做饭，易瑶站在他后面一手抱着他的腰探头探脑地往锅里看。

    雷姆搅了搅锅里的咖喱，顺手舀起一点递给易瑶，易瑶就低下头就着有她半张脸那么大的汤勺尝了一口，咂咂嘴，“好吃！”

    于是雷姆就关火了，一向在吃饭上坐享其成的易瑶赶紧拿盘子装饭，热辣香浓的牛肉咖喱往上一浇，看似平常的模样，但是味道着实很不错，而且想想这是死神做出来的，又得往上加个好几分了。

    雷姆是死神，不需要吃任何东西，虽然偶尔会被易瑶逼着吃几口，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只是静静地站在易瑶对面，看着她吃的。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开始只是模糊的，后来越来越清晰，他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只是这样看着她，照顾她，看到她因为自己而开心起来，他都觉得非常满足和幸福了，作为一只死神，会有这种心情非常不可思议，因此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安静的房子里，只有易瑶碗筷碰触发出的声响，寂静的灯光下，人类和死神一起生活的画面如果被其他人类看到，肯定会觉得诡谲又异常，这画面仿佛还有一点儿罪恶，有违世常伦理。

    可惜易瑶不是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人，更何况别人还根本看不到雷姆。倒是死神界里，死神们有时候也会八卦的，只是他们天生对外事漠不关心，所以哪怕八卦也八卦不到哪里去。

    有一群死神坐在一堆骸骨上无聊兮兮地打牌。

    “那只叫雷姆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死神好像被人类圈养了。”

    “嘻嘻嘻反正他也不跟我们玩。呐，琉克，过来一起玩牌嘛。”这只死神扭头看向独自坐在一具骸骨上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打扮都是黑金属朋克风的死神说道。

    琉克拒绝了他们。其他同等级的死神已经习惯了琉克的怪脾气，转过头继续玩自己的了，连刚刚提起的那点八卦的兴致也一下子就没了。如果说雷姆是死神界的怪胎，那么琉克就是另一个怪胎，他们的性格都与其他死神的麻木冷漠不关心不在乎他人都不同，只是雷姆和琉克也是两个极端，温柔和冷酷。

    琉克最近并不觉得很无聊，相反他觉得很有趣，难道不有趣吗？一个人类和一只死神，这两个不同世界的不同生物，居然好像彼此喜欢着，真是神奇，真是不可思议，真是有趣！不过他更期待的，是他们的结局啊！对于总是觉得死神界无聊至极，死神活着的方式也很无聊的，只唯恐天下不乱的琉克来说，那个结局才是最刺激最让他期待的，因为他看到，那个人类的寿命只剩下两年了，原本有三年的，不过已经过去一年了。

    依靠夺取人类的寿命能活得天长地久的死神，看到喜欢的人类死去，会怎么样呢？嘿嘿嘿嘿嘿……

    抱着想要看到这部“电视剧”的结局，并且能在结局的时候感受到最大乐趣的念头，闲得发慌的琉克当起了偷窥别人谈恋爱的偷窥狂。他每天暗搓搓地蹲在洞穴边上，通过洞穴看着他们，其实大部分的剧情都是很无聊的，无非就是一直都呆在同一个地方，出门也是形影不离，可是这么无聊的剧情却有一种很独特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看下去，这种吸引力大概来源于那个人类注视死神时的目光。

    他看到她伸手小心翼翼地触摸雷姆的两颗尖牙；欣赏艺术品般仔仔细细地抚摸着他的手臂和躯体；他们去旅行，去爬山，去冒险，她趴在死神身上要他带着她飞……这个人类活得多姿多彩，静的时候是个老师同学都喜欢的品学兼优的人气学生，动的时候真是什么都敢玩。而那只死神，好像也越来越不像死神了。

    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虽然他从来没有大笑过，总是维持着那副冷静的模样。

    把青涩干瘪得像一颗花椒的苹果扔进嘴里，干巴巴的味道有些不好，以前琉克觉得苹果是最美味的食物，即便死神不用吃东西他也爱吃，但是他吃过人间的苹果了，想起那颗红苹果的甜美多汁，琉克突然觉得时间过得有点慢。

    ……

    第四次身体检查结果出来，易瑶依然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看着她头上仅剩一年的寿命，雷姆很焦虑，死神之眼只能看到人类的名字和剩余寿命，虽然笔记本可以设计人的死亡方式和过程，但是却并不能提前预知该人类正常的死亡场景。

    为此，雷姆回了一趟死神界。

    杰拉斯依然在注视着那个叫弥海砂的女孩子，此时洞穴中的场景显示女孩的状况特别不好，她看起来失魂落魄，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强盗杀了她的父母，她看到了凶手的脸，却因为证据不足，那个人被判无罪释放，真是太过分了。”杰拉斯有些生气地说，可是作为第一次恋爱的死神，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让弥海砂开心起来。

    雷姆看了洞穴一眼，说:“杰拉斯，这个人类只剩下几年寿命了。”

    “是啊，只有几年寿命了，为什么？她看起来很健康，为什么会死呢？”杰拉斯看起来很难过，可是即便知道自己看到她死的时候会更难过，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着她。

    为什么会死？雷姆也很想知道。

    “有没有能为人类续命的方法？”雷姆问。易瑶只告诉了雷姆死神为了人类杀人后会死，却不知道死神为了人类杀人后，死神原有的寿命会回馈到被死神保护的那个人类身上，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为本该死去的人类续命的方法。也就是说，死神如果要为人类续命，就得代替那个人类去死。

    “我不知道，但是死神干涉人间的事是会受到惩罚的。雷姆，你的笔记本还没有拿回来吗？”

    “啊。”

    杰拉斯没有再说话，虽然想到他喜欢的这个人类的寿命不长，他觉得很难过，但是毕竟还有好几年时间，并不太紧迫，而且他到底是一只对外人外事比较麻木冷漠的死神，就算跟雷姆是朋友，他也不会太关注和在意他的事的，虽然如果雷姆向他求助而他能帮忙的话，他会帮的。这是死神们普遍的麻木和冷漠。

    杰拉斯不知道方法，可是雷姆不能去问更多的死神，如果被死神大王发现他的思想，一定会非常危险，而且他不能离开易瑶太久，所以他只好拜托杰拉斯帮他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个方法，然后回到了人间界。

    人间此时正是深夜，易瑶正在熟睡中，所以也不知道就算她睡着了也会一直待在她身边的死神离开了一会儿。寂静的卧室里，一只白色的死神悄然出现，他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趴在枕头上熟睡的易瑶，似乎感觉到了这微小的动静，易瑶翻了个身，闭着眼手在床边摸了好一会儿，摸到了雷姆的手，嘴里还呢喃着这只死□□字。

    不知道为什么，死神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易瑶已经完全习惯了雷姆的陪伴，她喜欢他待在她的身边，喜欢他总是安安静静非常冷静淡定的模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而且他还那么好，易瑶总觉得这辈子有了雷姆，她完全不需要父亲、母亲和丈夫了。

    因为易瑶一直不谈恋爱，并且跟男性都保持着同学朋友以内的距离，一年换了三个男朋友的阪田香一直在说她——没错，上大学后这个小妮子还一直跟她在一起，按照阪田香自己的说法，当初她们在网上认识，是她得知易瑶自己一个人生活后总是要她转学到东京来，易瑶才会从北海道转过来跟她上一个学校的，所以她得负责好几年，至少大学四年她也要陪着她。

    可是易瑶觉得，以她从雷姆身上感觉到的那点焦躁来看，她怕是活不到大学毕业那天了。

    为什么会死呢？易瑶有点困惑，也有点儿好奇，还有一点恐慌。不过想到雷姆的笔记本在他手上，他是不能为了她去杀人的，这样一来他就不会为了她去死了，倒是没那么恐慌了。

    “雷姆，你知道人类有转世重生吗？”这天中午，易瑶坐在学校的一棵百年老树下吃死神早上帮她准备的便当，这棵老树上已经结满了小小的花苞，也许今晚，也许明晚，就会一夜绽放。

    雷姆看着易瑶，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还没有得出答案，但是他隐隐是信的，如果他们没有曾经见过，她怎么会认识他呢？怎么会知道死神界的那么多事？

    “人类是会转世重生的，所以就算我死了，雷姆也不要太伤心，你一直活着，在未来，就会重新看到我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可能会记得你，也可能不会记得你了，但是没关系，我一定还是会喜欢你的。”易瑶这么对她说，如果早知道自己是个短命鬼，她就不会去招惹雷姆了，三年的愉快时光换取死神没有尽头的思念和痛苦未来，太不值得了吧。

    她不知道死后会怎么样，会再转世重生可能是个谎言，但是如果这个谎言可以减轻雷姆的痛苦，可以让他在未来不为了让弥海砂幸福而甘愿被夜神月利用，为了弥海砂送命，那也是很不错的。站在个人的自私立场上，易瑶当然希望她喜欢的死神能好好活着，就像雷姆希望她能活着一样。

    易瑶这样说，确实在雷姆心中埋下了种子，可是对于雷姆来说，让他看着易瑶死去依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他想找到给人类续命的方法，可是距离易瑶最后一天寿命越来越近了，他不敢离开她，作为一只死神，他居然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

    ……

    琉克期待已久的结局将至，他很兴奋，很好奇易瑶为什么会死，与此同时，他听说死神大王那里有一本不知道是哪个死神丢失的笔记本，他刚刚好知道那是谁丢失的，并且刚刚好知道那个笔记本是什么模样的，兴致冲冲地准备去冒领，不过去冒领之前，他要先把自己的那本藏起来。

    他把笔记本拿出来的时候，笔记本里飘出了一张纸，琉克低头捡起，诧异地看到那张纸上写着那个人类的名字。

    ——森下遥，滚下楼梯摔断脖子而死。

    是当初易瑶从中岛绫子手中抢来的纸，捡起笔记本后她顺手就把这张纸给夹进去了，毕竟这种笔记本就算只是一个小纸片都能杀人，她不敢乱丢。因为还不需要杀人为自己续命，琉克一直没去翻动他的笔记本，所以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笔记本上有她的名字。

    琉克去找死神大王，问他如果被写在笔记本上设定了死因的人，因为被第三者拯救没死会怎么样。易瑶那种情况，就好比被设定了该去自杀的人，被人拉着，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巴，怎么也没办法实现自杀一样，雷姆不会让易瑶滚下楼梯的。

    “如果在满足物理条件的情况下一直被第三方阻拦，会自动改成无法被阻拦的死亡方式。”死神大王说。

    除非违背笔记本的规则，否则被写上名字的人，一定会死，从来没有例外。

    ……

    几年后，杰拉斯注视的那个人类生命的最后一天，那个女孩独自一人走夜路，遇到了要求她成为他的女朋友的粉丝，被拒绝后对方要杀了她。杰拉斯为了救她，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匪徒的名字，然后化成了沙子，本该死亡的弥海砂获得了杰拉斯的寿命，活了下来。

    雷姆目睹了这一场死亡，终于得知了为人类续命的方法。

    雷姆自动继承了杰拉斯的遗志，带着杰拉斯的笔记本再次来到了人间界，把杰拉斯的笔记本交给了弥海砂。而此时，人间界陷入了制裁者“基拉”的恐慌中，“基拉”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大肆制裁杀害全世界的罪犯，引起了全世界的恐慌和关注，世界最顶级的唯一一个能够调动全世界的警察的神秘大侦探“L”，为了抓到基拉来到了日本，与基拉的高智商较量已经展开。

    “基拉”制裁的犯人中，有一个正是杀害了弥海砂全家最后却被无罪释放的犯人，因此弥海砂非常崇拜基拉，得到了笔记本从雷姆口中得知了杰拉斯后，她问雷姆，“死神会因为爱上人类而死掉，呐，雷姆，你会因为我死掉吗？”

    “不会。”雷姆说。

    “哦~”

    因为死神的笔记本在死神之间都是通用的，杰拉斯死后他的笔记本就是无主的了，虽然按照规矩应该把笔记本上交给死神大王，但是如果不上交，雷姆捡到它之后那个笔记本就相当于是他的，他再把笔记本交给弥海砂，按照规矩，雷姆要跟在弥海砂身边。

    弥海砂跟易瑶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易瑶是很擅长控制自己的人，绝对不会为了他人而迷失自己，而弥海砂陷入了对基拉的狂热崇拜中，甚至到了除了基拉之外，心里没有了善恶是非的程度，为了引起基拉的注意，她成了“第二基拉”，毫不犹豫地用杰拉斯给她的寿命的一半，跟雷姆换了死神之眼，获得了只要看到人脸就能看到他们的名字和寿命的能力，她杀了很多不是罪犯的反对基拉的无辜之人，能肆无忌惮的利用朋友，并且对基拉夜神月表示如果需要，她可以立刻杀了她的朋友。

    她视友情为无物。

    这让雷姆不禁想到易瑶和阪田香，易瑶丧礼上，那个女孩哭到晕了过去，至今每年都会去祭拜她，对着冰冷的墓碑跟她说说话。

    弥海砂还毫不犹豫地跟夜神月说了杀掉死神的方法，她太过崇拜他，甚至还很快爱上了他，对这么可怕的人没有丝毫防备，甚至为了得到他的信任，把笔记本交给了他。这样一来，如果夜神月要杀了她，她只能坐着等死了，为了不让杰拉斯用命换回来的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类轻易死去，在夜神月觉得弥海砂不听话的时候脱口而出说会杀了她的时候，他不得不出声:“如果她死了，我也会杀了你。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只要她死了，我都认为是你杀了她，我会杀了你。”

    “什么？”夜神月震惊地看着雷姆，为了人类而杀人，死神不是也会死吗？这只死神可以为了这个女人而放弃生命？无疑的，无论是死神还是人类，可以做到为了他人而放弃生命，绝对是因为爱。

    夜神月认为雷姆喜欢弥海砂，而琉克则看着雷姆发出了邪恶有趣的笑声。可是他不会告诉夜神月他为什么笑。

    一直到两三年后，夜神月和L的交锋中，死神和笔记本的秘密被揭发，之后夜神月遭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设计想要让雷姆为了保护弥海砂而杀掉L，同时一石二鸟让雷姆这只可能会威胁到他的性命的死神也死掉的时候，遭到了拒绝。

    “如果我这样做，我就会死。”死神这么说。

    这句话说得那么让人猝不及防，完全超出了夜神月的计划之外。他明明之前说过可以为了弥海砂去死的！

    “雷姆才不会为了别的人类去死呢。”琉克这时才马后炮的笑得邪恶兴味盎然地说:“雷姆可是在等另一个人类的，他喜欢的是另一个人类，而且那个人类已经死掉了，被我的笔记本杀死的。”

    让全世界陷入恐慌和混乱的基拉事件在长达几年时间后终于结束，琉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夜神月的名字，打发了一段无聊的时间，弥海砂在夜神月死后自杀，再多意外兜了再多圈子，他们还是走向了原定的结局，这是得到这种邪恶的强大的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后势必产生的悲剧。

    无聊的日子开始了，琉克继续想方设法地打发无聊的日子，雷姆还在世界飘荡，他相信了易瑶的话，相信她会再次出现，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也许是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也许等待的日子没有尽头，不过没关系，他是死神，可以一直活着，他有充足的时间能用以等待和寻找。

    她一定会再次出现的，他相信她。